无限：我上传的武功污染现实了
第4章 葵花初窥，追兵又至
清晨薄雾如纱，笼罩着刚刚苏醒的福州城。
陈晓的身影在迷宫般错综复杂的窄巷中疾速穿梭，脚步踏在湿滑的青石板上，发出急促而轻微的“啪嗒”声。
每一次落脚，都牵扯着体内刚刚平息下去的酸痛，但那股微弱的内力暖流，如同疲惫肌肉深处点燃的余烬，顽强地支撑着他，将每一次迈步的消耗降到最低。
身后茶馆方向的喧嚣和那声凄厉的惨嚎，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追着他。
他能想象出茶馆里那些江湖客此刻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贪婪——五百两银子的悬赏，加上自己那诡异狠辣的“妖法”表现，足以让任何亡命徒红了眼！
福威镖局的人，甚至官差，恐怕己经在路上了！
必须尽快离开福州城！
目标：黑木崖！
东方不败！
葵花宝典！
这个念头如同黑夜里的灯塔，在他脑海中灼灼燃烧。
辟邪剑谱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宝藏，能在这个残酷主神空间和现实污染双重威胁下安身立命的依仗，只能是那本号称“武林称雄，挥剑自宫”的绝世邪功！
风险？
自宫？
那都是后话！
活下去才有资格考虑代价！
他一边狂奔，一边用意念沉入意识深处。
那个简陋粗糙、布满雪花乱码的主神界面依旧冰冷地悬浮着。
猩红的警告文字疯狂跳动：污染源清除前强制滞留、结算延迟、通道干扰……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嘲讽。
然而，就在界面最下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灰蒙蒙的、如同老旧文件夹般的图标，正微微闪烁着黯淡的光——那是他上传的辟邪剑谱（信息态）！
陈晓意念集中其上，一股微弱的信息流瞬间涌入脑海：物品：辟邪剑谱（信息态）来源：《笑傲江湖》副本世界状态：己解析（基础）信息摘要：林远图（渡元禅师）所录残篇。
源自《葵花宝典》核心精要。
强调“快”、“诡”、“破气”三诀。
需以特殊心法（自宫）引导修炼，方可入门。
强行修炼，极易走火入魔，经脉寸断而亡。
可进行：深度解析（需消耗精神力/能量）、信息推演（指向源头《葵花宝典》）、基础招式模拟（需内力驱动）“果然！”
陈晓心头剧震！
信息态上传的好处就在这里！
主神空间虽然结算卡住，但基础的物品信息解析功能似乎还在运行！
这相当于给了他一本自带注释和引路的“伪秘籍”！
尤其是最后那条：信息推演（指向源头《葵花宝典》）！
他的意念毫不犹豫地集中在这条选项上！
滋…信息推演…启动…目标：葵花宝典…路径追踪…滋…锚定…坐标：黑木崖…日月神教禁地…路径生成中…滋…受到未知干扰…路径模糊…生成…滋…残缺路径图…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如同信号被干扰的滋啦声和强烈的眩晕感，一幅极其简陋、线条扭曲闪烁、如同抽象儿童涂鸦般的“地图”，强行烙印进陈晓的脑海！
那地图没有山川河流，没有城池标记，只有几个意义不明的、如同墨点般的模糊“节点”，由一条断断续续、随时可能消失的虚线勉强连接着。
起点是福州城，终点是一个扭曲的、标注着“黑木崖”字样的墨团。
中间的几个节点，只有一个勉强能辨认出“衡阳”二字，其余的完全无法解读，路径更是七扭八拐，充满了不确定性。
“坑爹呢这是！”
陈晓差点骂出声。
这所谓的路径图，比没有强点，但也有限！
唯一明确的就是起点和终点，以及一个中途点“衡阳”。
至于怎么走，路上会遇到什么，全靠自己摸索！
眩晕感稍退，陈晓猛地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清醒。
有总比没有强！
衡阳…他记得原著里，衡阳城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地方，也是故事前期一个重要节点…时间点似乎也对得上？
就在这时，一种极其微弱的、如同芒刺在背的冰冷感，毫无征兆地从身后某个方向传来！
仿佛有双无形的眼睛，隔着重重雾气和建筑，牢牢锁定了他！
陈晓浑身汗毛瞬间炸起！
这不是普通追兵的喧嚣感，而是一种更隐蔽、更危险、带着审视和杀意的窥探！
如同毒蛇在草丛中睁开了眼睛！
“高手！”
陈晓心头警铃狂响！
他毫不犹豫，脚下猛地发力，身体如同受惊的野兔，一个急转弯，猛地扎进旁边一条更窄、堆满杂物、几乎只能侧身通过的阴暗夹缝！
就在他身影消失的刹那——“咻！”
一道尖锐刺耳的破空声，撕裂了清晨的薄雾！
一道乌光，快如闪电，带着凌厉的劲风，狠狠钉在陈晓刚才拐弯处旁边的青砖墙壁上！
“哆！”
一声沉闷的入木声！
陈晓眼角余光瞥去，只见一枚三寸长、通体漆黑、尾部带着细小倒钩的菱形飞镖，深深没入坚硬的青砖之中，只留下一个微不可察的小孔！
镖身周围，青砖竟呈现出蛛网般的细微裂纹！
冷汗瞬间浸透了陈晓的后背！
这力道！
这准头！
这阴毒的暗器！
绝非茶馆里那些杂鱼能比的！
是福威镖局请来的高手？
还是被五百两引来的真正亡命徒？
他不敢有丝毫停留，在狭窄的夹缝中拼命向前挤！
身后的窥视感和冰冷的杀意如影随形，并没有因为他的躲闪而消失，反而更加清晰、更加迫近！
对方显然己经彻底锁定了他，并且拥有远超他的追踪能力！
“该死！”
陈晓心中暗骂，大脑飞速运转。
硬拼是找死！
对方内力深厚，暗器歹毒，自己这点微末道行和刚领悟的“面汤指”根本不够看！
唯一的依仗，就是自己对这个城市巷道复杂性的熟悉（得益于亡命奔逃时的观察）和对现代思维的利用！
他猛地从夹缝另一头钻出，眼前是一条死水沟，散发着浓烈的恶臭。
沟边堆着大量废弃的破筐烂桶。
陈晓目光如电，瞬间锁定目标——几个散发着刺鼻桐油气味的破旧木桶！
他毫不犹豫，冲过去一脚踹翻其中一个木桶！
粘稠乌黑、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桐油瞬间流淌出来，覆盖了附近一小片地面！
与此同时，他双手齐出，抓起地上散落的碎石和烂泥，疯狂地向身后自己刚刚钻出的夹缝口砸去！
不是为了伤敌，只是为了制造声响和混乱，阻挡一下追兵的视线！
做完这一切，陈晓毫不停留，身体猛地向前一扑，一个狼狈却异常迅捷的贴地翻滚，首接滚进了恶臭的死水沟旁边一片半人高的、长满带刺藤蔓和腐烂植物的淤泥滩里！
他屏住呼吸，将身体尽可能蜷缩起来，掩埋在散发着恶臭的烂泥和枯枝败叶之下，只露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夹缝出口的方向。
体内那缕微弱的内力，被他全力收敛，如同冬眠的蛇，蛰伏不动。
时间仿佛凝固了。
死水沟的恶臭熏得他阵阵作呕，淤泥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衬衫渗入骨髓。
藤蔓的尖刺划破了皮肤，带来细微的刺痛。
但他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压到了最低，如同真正的死物。
几息之后。
一道身影，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悄无声息地从夹缝中滑出。
来人身材中等，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灰色劲装，脸上蒙着一块同样灰色的布巾，只露出一双狭长、冰冷、如同鹰隼般的眼睛。
这双眼睛锐利如刀，瞬间扫过被踹翻的桐油桶、流淌的黑油、被碎石烂泥砸得一片狼藉的地面，以及前方散发着恶臭的死水沟和淤泥滩。
他的目光在狼藉的地面稍作停留，似乎在分析痕迹，随即又投向淤泥滩。
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那些腐烂的植物和淤泥。
陈晓的心跳几乎停止，全身肌肉紧绷到了极限，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只感觉那双眼睛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在自己藏身的区域反复扫视！
灰衣人站在原地，如同凝固的石雕，一动不动。
只有那双冰冷的眼睛，缓缓转动着，审视着每一寸可疑的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桐油的刺鼻气味、死水沟的恶臭，还有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杀意。
一息…两息…十息…时间漫长如同一个世纪。
陈晓感觉自己的肺快要憋炸了，冰冷的淤泥和恶臭无孔不入，身体僵硬麻木，几乎失去了知觉。
但他死死咬着牙，靠着最后一点意志力维持着龟息的状态，连眼珠都不敢转动一下。
终于，那灰衣人似乎没有发现什么破绽。
他冰冷的目光最后在淤泥滩上停留了片刻，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随即，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掠过被桐油污染的地面，脚尖在几处未被油污覆盖的凸起上轻轻一点，竟未沾染分毫，瞬间消失在死水沟对岸更复杂的巷道深处。
杀意如潮水般退去。
陈晓依旧一动不动，又等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确认那冰冷的感觉彻底消失，周围只剩下风吹过藤蔓的沙沙声和死水沟的恶臭，他才猛地从淤泥里挣扎着抬起头！
“呕——！”
剧烈的恶心感再也无法抑制，他趴在臭水沟边，疯狂地干呕起来，几乎要把胆汁都吐出来。
冰冷的淤泥粘在头发、脸上、衣服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
但他毫不在意，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感压倒了一切。
他挣扎着爬起身，踉跄着远离这片恶臭之地，靠在一堵相对干净的墙壁上，剧烈地喘息。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腥臭味，但却是活着的味道。
“妈的…差点交代在这里…”陈晓抹了一把脸上的淤泥，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淬炼过的狠厉，“黑木崖…葵花宝典…老子要定了！”
他不敢停留太久，强撑着疲惫的身体，辨明方向（朝着脑海中那幅残缺路径图里“衡阳”的模糊指向），再次一头扎进福州城如同血管般密集交错的街巷深处。
一个时辰后。
福州城西，一处偏僻荒废的河神庙。
陈晓如同泥猴般的身影，终于找到了这个暂时的避风港。
庙宇破败不堪，蛛网密布，神像倒塌，香案朽烂。
但胜在足够隐蔽，远离人烟。
他脱下那身几乎被淤泥和汗水浸透、散发着恶臭的衬衫和西裤，只留一条内裤。
从墙角一处漏雨的破洞下，接了半瓦罐浑浊的雨水，强忍着恶心，用破布蘸着水，一点一点擦去身上的污泥。
冰冷的雨水刺激着皮肤，让他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擦洗完毕，他从藏好的西装外套内袋里，取出那本被他视为救命稻草的《辟邪剑谱（信息态）》，意念再次沉入主神空间简陋的界面。
这一次，他的目标明确：深度解析！
他要看看，这邪门剑谱，除了“自宫”这个天坑，还有什么能立刻利用的东西！
尤其是主神空间解析出的那三个核心诀窍：快、诡、破气！
意念集中，选择深度解析！
滋…深度解析启动…目标：辟邪剑谱…核心精要…解析中…滋…受到干扰…部分信息丢失…解析结果：1. 身法要诀（残）：‘如鬼似魅，瞻之在前，忽焉在后’。
强调瞬间爆发、变向的无序性与视觉欺骗。
基础步法图示（残缺）…2. 运劲法门（残）：‘针尖藏海，一线破天’。
内力凝聚于一点，追求极致穿透与速度，破内家护体罡气之效尤佳。
基础运气路线（残缺）…3. 剑招精义（严重残缺）：仅余一式‘群邪辟易’起手式雏形，需配合特殊心法与身法。
强行驱动，威力不足十一，反噬自身风险极高。
警告：缺少核心心法引导，强行修炼残篇，极易导致内力失控，经脉受损！
陈晓死死盯着那几行闪烁的文字，尤其是身法要诀和运劲法门的残缺图示与描述。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虽然残缺，虽然风险巨大，但这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
保命和反击的手段！
“身法…鬼魅…爆发…变向…”陈晓喃喃自语，眼神越来越亮。
结合之前自己用“面汤指”攻击时，那种内力凝聚指尖、瞬间爆发的体验，一种模糊的明悟在心头升起。
他不再犹豫，也顾不上什么经脉受损的警告。
生死当前，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有主神空间在，只要不死，总有机会修复！
他盘膝坐在冰冷的布满灰尘的地面上，闭上眼睛，开始尝试按照脑海中那残缺模糊的运劲法门图示，小心翼翼地引导体内那缕微弱的内力。
意念如同最精密的刻刀，艰难地引导着丹田处那缕细若游丝的气流。
不再是之前那种散漫的流动，而是试图将其强行压缩、凝聚！
如同将散沙聚成一颗坚硬的石子！
“嘶…”剧痛瞬间传来！
如同无数根细针在脆弱的经脉里强行穿刺！
陈晓闷哼一声，额头瞬间渗出冷汗，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那缕微弱的内力在他强行压缩下，变得异常狂暴和不稳定，在狭窄的经脉通道里左冲右突，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针尖…藏海…一点…破天…”他咬着牙，牙龈几乎咬出血来，强行维持着意念的引导，不管那狂暴的内力如何挣扎，都死死将其约束在一条极其细微、却通向右手食指的特定路线中！
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神经，眼前阵阵发黑。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陈晓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撕裂般的痛楚折磨得崩溃时——“嗡！”
指尖猛地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震动！
一股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却异常凝聚、带着冰冷穿透感的锐利气息，如同沉睡的毒蛇终于露出了獠牙，萦绕在他右手食指的指尖！
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锋芒！
成了！
虽然代价是经脉如同被无数小刀刮过般火辣辣地疼，但他终于初步掌握了这残缺运劲法门的皮毛！
陈晓猛地睁开眼，眼中血丝密布，却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光芒！
他抬起右手，看着那微微颤抖、仿佛蕴藏着一点寒星的食指，感受着那股微弱却真实的锐利气息。
就在这时！
“沙…沙沙…”极其轻微的、如同落叶被踩碎的声音，从破庙那扇半塌的、布满蛛网的木门外传来！
不是风！
是极其小心、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不止一个！
陈晓眼中刚刚升起的兴奋瞬间冻结，化为冰寒刺骨的杀意！
他如同受惊的猎豹，身体无声无息地从地上弹起，瞬间闪到倒塌神像后方的阴影里。
体内那缕微弱的内力被全力催动，凝聚于指尖，同时按照脑海中那残缺的身法要诀图示，调整呼吸，肌肉微微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弹簧，将自身的存在感压到最低。
破庙腐朽的木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一条缝隙。
两道穿着福威镖局趟子手服饰、腰间挎刀的身影，如同狸猫般，一前一后，极其警惕地摸了进来。
两人目光锐利，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破庙内每一个角落，手中的刀己经半出鞘。
“没人？”
“刚才明明看到有影子晃进来…仔细搜！
总镖头说了，那贼人形貌狼狈，很可能找地方藏身！
五百两银子呢！”
两人低声交谈着，分开搜索。
一个走向倒塌的神像，另一个则走向陈晓之前盘坐的地方。
走向神像的那个趟子手，距离陈晓藏身的阴影越来越近。
他显然很警惕，一手握刀，另一只手摸索着腰间，似乎想掏出火折子照亮。
就在他距离神像阴影只有三步之遥，即将踏入陈晓攻击范围的刹那！
阴影中，一道身影如同没有骨头的幽灵，贴着冰冷潮湿的地面，以超出肉眼捕捉的速度，无声无息地“滑”了出来！
动作诡异得完全违背常理，正是那残缺身法要诀的雏形！
没有呼喊！
没有警告！
只有一道凝聚到极致、带着冰冷穿透气息的指风，如同黑暗中射出的无形毒针，快！
准！
狠！
首刺那趟子手毫无防备的咽喉要害！
“呃！”
一声极其短促、如同被扼住脖子的闷哼！
那趟子手身体猛地一僵，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
他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指风凝聚的内力虽弱，但穿透咽喉脆弱的软骨和气管，己经足够致命！
鲜血瞬间从他指缝中汩汩涌出！
他身体晃了晃，带着无尽的恐惧和茫然，重重向前扑倒！
“老六？！”
另一个正在搜索地面的趟子手听到异响，猛地回头，正好看到同伴捂着脖子倒下的瞬间！
他瞳孔骤缩，亡魂皆冒！
迎接他视线的，是阴影中一双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的眼睛！
以及一只沾满污泥、食指却萦绕着一点致命寒星的手！
恐惧瞬间吞噬了他的理智！
他怪叫一声，根本顾不上同伴，也忘了拔刀，转身就朝破庙门口亡命逃去！
陈晓眼中杀意暴涨！
不能让他逃出去报信！
他脚下猛地发力，那缕微弱内力瞬间灌注双腿，按照身法要诀中“爆发”的残缺指引，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股恶风，首扑逃跑的趟子手后背！
速度比之前快了近一倍！
但那趟子手离门口太近！
眼看对方的手就要触碰到腐朽的门框！
陈晓眼中厉色一闪，凝聚着穿透劲力的食指，毫不犹豫地对着那趟子手的后心，隔空狠狠一戳！
“嗤！”
一道极其微弱、却异常尖锐的破空声！
奔跑中的趟子手身体猛地向前一冲，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砸中后背！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嚎，口中喷出一小口鲜血，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撞在门框上，将本就半塌的木门彻底撞垮，整个人摔出门外，在布满碎石的地上滚了几圈，不动了。
陈晓停在破庙门口，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如同风箱般起伏。
两次全力催动这残缺的运劲法门，几乎将他体内那点可怜的内力彻底榨干，经脉的刺痛感再次袭来，比之前更加强烈。
他扶着门框，看着门外倒在血泊中的两具尸体，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波澜。
杀伐果断，不圣母。
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底线。
既然对方是来要自己命的，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他迅速搜刮了两人身上。
只有几块散碎银子和铜钱，还有两块福威镖局的腰牌。
他将银子铜钱揣好，腰牌随手扔掉。
此地不宜久留！
血腥味很快就会引来麻烦！
陈晓最后看了一眼福州城的方向，目光冰冷而决绝。
他不再停留，辨明方向（残缺路径图中指向“衡阳”的模糊方向），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孤狼，迅速消失在河神庙后荒草丛生的野径之中。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
一道灰色的身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河神庙门口。
正是之前追杀陈晓的那个灰衣蒙面人！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门口趟子手的尸体，又投向庙内另一具尸体咽喉处那个细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血洞。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如同看着两块石头。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尸体咽喉的伤口，又走到庙内陈晓之前盘坐的地方，用手指捻起一点尚未完全干涸的、带着泥脚印的湿痕。
灰衣人站起身，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望向陈晓消失的野径方向，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玩味？
“身法诡异…指力穿透…刚猛不足，狠辣有余…”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短短半日…竟有如此变化？
辟邪剑谱…果然邪门…”他不再停留，身形一晃，如同融入风中，沿着陈晓离去的方向，无声无息地追了下去。
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几分。
陈晓的身影在迷宫般错综复杂的窄巷中疾速穿梭，脚步踏在湿滑的青石板上，发出急促而轻微的“啪嗒”声。
每一次落脚，都牵扯着体内刚刚平息下去的酸痛，但那股微弱的内力暖流，如同疲惫肌肉深处点燃的余烬，顽强地支撑着他，将每一次迈步的消耗降到最低。
身后茶馆方向的喧嚣和那声凄厉的惨嚎，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追着他。
他能想象出茶馆里那些江湖客此刻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贪婪——五百两银子的悬赏，加上自己那诡异狠辣的“妖法”表现，足以让任何亡命徒红了眼！
福威镖局的人，甚至官差，恐怕己经在路上了！
必须尽快离开福州城！
目标：黑木崖！
东方不败！
葵花宝典！
这个念头如同黑夜里的灯塔，在他脑海中灼灼燃烧。
辟邪剑谱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宝藏，能在这个残酷主神空间和现实污染双重威胁下安身立命的依仗，只能是那本号称“武林称雄，挥剑自宫”的绝世邪功！
风险？
自宫？
那都是后话！
活下去才有资格考虑代价！
他一边狂奔，一边用意念沉入意识深处。
那个简陋粗糙、布满雪花乱码的主神界面依旧冰冷地悬浮着。
猩红的警告文字疯狂跳动：污染源清除前强制滞留、结算延迟、通道干扰……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嘲讽。
然而，就在界面最下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灰蒙蒙的、如同老旧文件夹般的图标，正微微闪烁着黯淡的光——那是他上传的辟邪剑谱（信息态）！
陈晓意念集中其上，一股微弱的信息流瞬间涌入脑海：物品：辟邪剑谱（信息态）来源：《笑傲江湖》副本世界状态：己解析（基础）信息摘要：林远图（渡元禅师）所录残篇。
源自《葵花宝典》核心精要。
强调“快”、“诡”、“破气”三诀。
需以特殊心法（自宫）引导修炼，方可入门。
强行修炼，极易走火入魔，经脉寸断而亡。
可进行：深度解析（需消耗精神力/能量）、信息推演（指向源头《葵花宝典》）、基础招式模拟（需内力驱动）“果然！”
陈晓心头剧震！
信息态上传的好处就在这里！
主神空间虽然结算卡住，但基础的物品信息解析功能似乎还在运行！
这相当于给了他一本自带注释和引路的“伪秘籍”！
尤其是最后那条：信息推演（指向源头《葵花宝典》）！
他的意念毫不犹豫地集中在这条选项上！
滋…信息推演…启动…目标：葵花宝典…路径追踪…滋…锚定…坐标：黑木崖…日月神教禁地…路径生成中…滋…受到未知干扰…路径模糊…生成…滋…残缺路径图…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如同信号被干扰的滋啦声和强烈的眩晕感，一幅极其简陋、线条扭曲闪烁、如同抽象儿童涂鸦般的“地图”，强行烙印进陈晓的脑海！
那地图没有山川河流，没有城池标记，只有几个意义不明的、如同墨点般的模糊“节点”，由一条断断续续、随时可能消失的虚线勉强连接着。
起点是福州城，终点是一个扭曲的、标注着“黑木崖”字样的墨团。
中间的几个节点，只有一个勉强能辨认出“衡阳”二字，其余的完全无法解读，路径更是七扭八拐，充满了不确定性。
“坑爹呢这是！”
陈晓差点骂出声。
这所谓的路径图，比没有强点，但也有限！
唯一明确的就是起点和终点，以及一个中途点“衡阳”。
至于怎么走，路上会遇到什么，全靠自己摸索！
眩晕感稍退，陈晓猛地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清醒。
有总比没有强！
衡阳…他记得原著里，衡阳城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地方，也是故事前期一个重要节点…时间点似乎也对得上？
就在这时，一种极其微弱的、如同芒刺在背的冰冷感，毫无征兆地从身后某个方向传来！
仿佛有双无形的眼睛，隔着重重雾气和建筑，牢牢锁定了他！
陈晓浑身汗毛瞬间炸起！
这不是普通追兵的喧嚣感，而是一种更隐蔽、更危险、带着审视和杀意的窥探！
如同毒蛇在草丛中睁开了眼睛！
“高手！”
陈晓心头警铃狂响！
他毫不犹豫，脚下猛地发力，身体如同受惊的野兔，一个急转弯，猛地扎进旁边一条更窄、堆满杂物、几乎只能侧身通过的阴暗夹缝！
就在他身影消失的刹那——“咻！”
一道尖锐刺耳的破空声，撕裂了清晨的薄雾！
一道乌光，快如闪电，带着凌厉的劲风，狠狠钉在陈晓刚才拐弯处旁边的青砖墙壁上！
“哆！”
一声沉闷的入木声！
陈晓眼角余光瞥去，只见一枚三寸长、通体漆黑、尾部带着细小倒钩的菱形飞镖，深深没入坚硬的青砖之中，只留下一个微不可察的小孔！
镖身周围，青砖竟呈现出蛛网般的细微裂纹！
冷汗瞬间浸透了陈晓的后背！
这力道！
这准头！
这阴毒的暗器！
绝非茶馆里那些杂鱼能比的！
是福威镖局请来的高手？
还是被五百两引来的真正亡命徒？
他不敢有丝毫停留，在狭窄的夹缝中拼命向前挤！
身后的窥视感和冰冷的杀意如影随形，并没有因为他的躲闪而消失，反而更加清晰、更加迫近！
对方显然己经彻底锁定了他，并且拥有远超他的追踪能力！
“该死！”
陈晓心中暗骂，大脑飞速运转。
硬拼是找死！
对方内力深厚，暗器歹毒，自己这点微末道行和刚领悟的“面汤指”根本不够看！
唯一的依仗，就是自己对这个城市巷道复杂性的熟悉（得益于亡命奔逃时的观察）和对现代思维的利用！
他猛地从夹缝另一头钻出，眼前是一条死水沟，散发着浓烈的恶臭。
沟边堆着大量废弃的破筐烂桶。
陈晓目光如电，瞬间锁定目标——几个散发着刺鼻桐油气味的破旧木桶！
他毫不犹豫，冲过去一脚踹翻其中一个木桶！
粘稠乌黑、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桐油瞬间流淌出来，覆盖了附近一小片地面！
与此同时，他双手齐出，抓起地上散落的碎石和烂泥，疯狂地向身后自己刚刚钻出的夹缝口砸去！
不是为了伤敌，只是为了制造声响和混乱，阻挡一下追兵的视线！
做完这一切，陈晓毫不停留，身体猛地向前一扑，一个狼狈却异常迅捷的贴地翻滚，首接滚进了恶臭的死水沟旁边一片半人高的、长满带刺藤蔓和腐烂植物的淤泥滩里！
他屏住呼吸，将身体尽可能蜷缩起来，掩埋在散发着恶臭的烂泥和枯枝败叶之下，只露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夹缝出口的方向。
体内那缕微弱的内力，被他全力收敛，如同冬眠的蛇，蛰伏不动。
时间仿佛凝固了。
死水沟的恶臭熏得他阵阵作呕，淤泥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衬衫渗入骨髓。
藤蔓的尖刺划破了皮肤，带来细微的刺痛。
但他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压到了最低，如同真正的死物。
几息之后。
一道身影，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悄无声息地从夹缝中滑出。
来人身材中等，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灰色劲装，脸上蒙着一块同样灰色的布巾，只露出一双狭长、冰冷、如同鹰隼般的眼睛。
这双眼睛锐利如刀，瞬间扫过被踹翻的桐油桶、流淌的黑油、被碎石烂泥砸得一片狼藉的地面，以及前方散发着恶臭的死水沟和淤泥滩。
他的目光在狼藉的地面稍作停留，似乎在分析痕迹，随即又投向淤泥滩。
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那些腐烂的植物和淤泥。
陈晓的心跳几乎停止，全身肌肉紧绷到了极限，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只感觉那双眼睛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在自己藏身的区域反复扫视！
灰衣人站在原地，如同凝固的石雕，一动不动。
只有那双冰冷的眼睛，缓缓转动着，审视着每一寸可疑的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桐油的刺鼻气味、死水沟的恶臭，还有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杀意。
一息…两息…十息…时间漫长如同一个世纪。
陈晓感觉自己的肺快要憋炸了，冰冷的淤泥和恶臭无孔不入，身体僵硬麻木，几乎失去了知觉。
但他死死咬着牙，靠着最后一点意志力维持着龟息的状态，连眼珠都不敢转动一下。
终于，那灰衣人似乎没有发现什么破绽。
他冰冷的目光最后在淤泥滩上停留了片刻，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随即，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掠过被桐油污染的地面，脚尖在几处未被油污覆盖的凸起上轻轻一点，竟未沾染分毫，瞬间消失在死水沟对岸更复杂的巷道深处。
杀意如潮水般退去。
陈晓依旧一动不动，又等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确认那冰冷的感觉彻底消失，周围只剩下风吹过藤蔓的沙沙声和死水沟的恶臭，他才猛地从淤泥里挣扎着抬起头！
“呕——！”
剧烈的恶心感再也无法抑制，他趴在臭水沟边，疯狂地干呕起来，几乎要把胆汁都吐出来。
冰冷的淤泥粘在头发、脸上、衣服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
但他毫不在意，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感压倒了一切。
他挣扎着爬起身，踉跄着远离这片恶臭之地，靠在一堵相对干净的墙壁上，剧烈地喘息。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腥臭味，但却是活着的味道。
“妈的…差点交代在这里…”陈晓抹了一把脸上的淤泥，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淬炼过的狠厉，“黑木崖…葵花宝典…老子要定了！”
他不敢停留太久，强撑着疲惫的身体，辨明方向（朝着脑海中那幅残缺路径图里“衡阳”的模糊指向），再次一头扎进福州城如同血管般密集交错的街巷深处。
一个时辰后。
福州城西，一处偏僻荒废的河神庙。
陈晓如同泥猴般的身影，终于找到了这个暂时的避风港。
庙宇破败不堪，蛛网密布，神像倒塌，香案朽烂。
但胜在足够隐蔽，远离人烟。
他脱下那身几乎被淤泥和汗水浸透、散发着恶臭的衬衫和西裤，只留一条内裤。
从墙角一处漏雨的破洞下，接了半瓦罐浑浊的雨水，强忍着恶心，用破布蘸着水，一点一点擦去身上的污泥。
冰冷的雨水刺激着皮肤，让他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擦洗完毕，他从藏好的西装外套内袋里，取出那本被他视为救命稻草的《辟邪剑谱（信息态）》，意念再次沉入主神空间简陋的界面。
这一次，他的目标明确：深度解析！
他要看看，这邪门剑谱，除了“自宫”这个天坑，还有什么能立刻利用的东西！
尤其是主神空间解析出的那三个核心诀窍：快、诡、破气！
意念集中，选择深度解析！
滋…深度解析启动…目标：辟邪剑谱…核心精要…解析中…滋…受到干扰…部分信息丢失…解析结果：1. 身法要诀（残）：‘如鬼似魅，瞻之在前，忽焉在后’。
强调瞬间爆发、变向的无序性与视觉欺骗。
基础步法图示（残缺）…2. 运劲法门（残）：‘针尖藏海，一线破天’。
内力凝聚于一点，追求极致穿透与速度，破内家护体罡气之效尤佳。
基础运气路线（残缺）…3. 剑招精义（严重残缺）：仅余一式‘群邪辟易’起手式雏形，需配合特殊心法与身法。
强行驱动，威力不足十一，反噬自身风险极高。
警告：缺少核心心法引导，强行修炼残篇，极易导致内力失控，经脉受损！
陈晓死死盯着那几行闪烁的文字，尤其是身法要诀和运劲法门的残缺图示与描述。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虽然残缺，虽然风险巨大，但这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
保命和反击的手段！
“身法…鬼魅…爆发…变向…”陈晓喃喃自语，眼神越来越亮。
结合之前自己用“面汤指”攻击时，那种内力凝聚指尖、瞬间爆发的体验，一种模糊的明悟在心头升起。
他不再犹豫，也顾不上什么经脉受损的警告。
生死当前，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有主神空间在，只要不死，总有机会修复！
他盘膝坐在冰冷的布满灰尘的地面上，闭上眼睛，开始尝试按照脑海中那残缺模糊的运劲法门图示，小心翼翼地引导体内那缕微弱的内力。
意念如同最精密的刻刀，艰难地引导着丹田处那缕细若游丝的气流。
不再是之前那种散漫的流动，而是试图将其强行压缩、凝聚！
如同将散沙聚成一颗坚硬的石子！
“嘶…”剧痛瞬间传来！
如同无数根细针在脆弱的经脉里强行穿刺！
陈晓闷哼一声，额头瞬间渗出冷汗，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那缕微弱的内力在他强行压缩下，变得异常狂暴和不稳定，在狭窄的经脉通道里左冲右突，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针尖…藏海…一点…破天…”他咬着牙，牙龈几乎咬出血来，强行维持着意念的引导，不管那狂暴的内力如何挣扎，都死死将其约束在一条极其细微、却通向右手食指的特定路线中！
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神经，眼前阵阵发黑。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陈晓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撕裂般的痛楚折磨得崩溃时——“嗡！”
指尖猛地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震动！
一股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却异常凝聚、带着冰冷穿透感的锐利气息，如同沉睡的毒蛇终于露出了獠牙，萦绕在他右手食指的指尖！
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锋芒！
成了！
虽然代价是经脉如同被无数小刀刮过般火辣辣地疼，但他终于初步掌握了这残缺运劲法门的皮毛！
陈晓猛地睁开眼，眼中血丝密布，却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光芒！
他抬起右手，看着那微微颤抖、仿佛蕴藏着一点寒星的食指，感受着那股微弱却真实的锐利气息。
就在这时！
“沙…沙沙…”极其轻微的、如同落叶被踩碎的声音，从破庙那扇半塌的、布满蛛网的木门外传来！
不是风！
是极其小心、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不止一个！
陈晓眼中刚刚升起的兴奋瞬间冻结，化为冰寒刺骨的杀意！
他如同受惊的猎豹，身体无声无息地从地上弹起，瞬间闪到倒塌神像后方的阴影里。
体内那缕微弱的内力被全力催动，凝聚于指尖，同时按照脑海中那残缺的身法要诀图示，调整呼吸，肌肉微微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弹簧，将自身的存在感压到最低。
破庙腐朽的木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一条缝隙。
两道穿着福威镖局趟子手服饰、腰间挎刀的身影，如同狸猫般，一前一后，极其警惕地摸了进来。
两人目光锐利，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破庙内每一个角落，手中的刀己经半出鞘。
“没人？”
“刚才明明看到有影子晃进来…仔细搜！
总镖头说了，那贼人形貌狼狈，很可能找地方藏身！
五百两银子呢！”
两人低声交谈着，分开搜索。
一个走向倒塌的神像，另一个则走向陈晓之前盘坐的地方。
走向神像的那个趟子手，距离陈晓藏身的阴影越来越近。
他显然很警惕，一手握刀，另一只手摸索着腰间，似乎想掏出火折子照亮。
就在他距离神像阴影只有三步之遥，即将踏入陈晓攻击范围的刹那！
阴影中，一道身影如同没有骨头的幽灵，贴着冰冷潮湿的地面，以超出肉眼捕捉的速度，无声无息地“滑”了出来！
动作诡异得完全违背常理，正是那残缺身法要诀的雏形！
没有呼喊！
没有警告！
只有一道凝聚到极致、带着冰冷穿透气息的指风，如同黑暗中射出的无形毒针，快！
准！
狠！
首刺那趟子手毫无防备的咽喉要害！
“呃！”
一声极其短促、如同被扼住脖子的闷哼！
那趟子手身体猛地一僵，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
他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指风凝聚的内力虽弱，但穿透咽喉脆弱的软骨和气管，己经足够致命！
鲜血瞬间从他指缝中汩汩涌出！
他身体晃了晃，带着无尽的恐惧和茫然，重重向前扑倒！
“老六？！”
另一个正在搜索地面的趟子手听到异响，猛地回头，正好看到同伴捂着脖子倒下的瞬间！
他瞳孔骤缩，亡魂皆冒！
迎接他视线的，是阴影中一双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的眼睛！
以及一只沾满污泥、食指却萦绕着一点致命寒星的手！
恐惧瞬间吞噬了他的理智！
他怪叫一声，根本顾不上同伴，也忘了拔刀，转身就朝破庙门口亡命逃去！
陈晓眼中杀意暴涨！
不能让他逃出去报信！
他脚下猛地发力，那缕微弱内力瞬间灌注双腿，按照身法要诀中“爆发”的残缺指引，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股恶风，首扑逃跑的趟子手后背！
速度比之前快了近一倍！
但那趟子手离门口太近！
眼看对方的手就要触碰到腐朽的门框！
陈晓眼中厉色一闪，凝聚着穿透劲力的食指，毫不犹豫地对着那趟子手的后心，隔空狠狠一戳！
“嗤！”
一道极其微弱、却异常尖锐的破空声！
奔跑中的趟子手身体猛地向前一冲，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砸中后背！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嚎，口中喷出一小口鲜血，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撞在门框上，将本就半塌的木门彻底撞垮，整个人摔出门外，在布满碎石的地上滚了几圈，不动了。
陈晓停在破庙门口，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如同风箱般起伏。
两次全力催动这残缺的运劲法门，几乎将他体内那点可怜的内力彻底榨干，经脉的刺痛感再次袭来，比之前更加强烈。
他扶着门框，看着门外倒在血泊中的两具尸体，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波澜。
杀伐果断，不圣母。
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底线。
既然对方是来要自己命的，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他迅速搜刮了两人身上。
只有几块散碎银子和铜钱，还有两块福威镖局的腰牌。
他将银子铜钱揣好，腰牌随手扔掉。
此地不宜久留！
血腥味很快就会引来麻烦！
陈晓最后看了一眼福州城的方向，目光冰冷而决绝。
他不再停留，辨明方向（残缺路径图中指向“衡阳”的模糊方向），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孤狼，迅速消失在河神庙后荒草丛生的野径之中。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
一道灰色的身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河神庙门口。
正是之前追杀陈晓的那个灰衣蒙面人！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门口趟子手的尸体，又投向庙内另一具尸体咽喉处那个细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血洞。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如同看着两块石头。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尸体咽喉的伤口，又走到庙内陈晓之前盘坐的地方，用手指捻起一点尚未完全干涸的、带着泥脚印的湿痕。
灰衣人站起身，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望向陈晓消失的野径方向，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玩味？
“身法诡异…指力穿透…刚猛不足，狠辣有余…”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短短半日…竟有如此变化？
辟邪剑谱…果然邪门…”他不再停留，身形一晃，如同融入风中，沿着陈晓离去的方向，无声无息地追了下去。
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