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夏夜闷热,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糖浆,沉甸甸地压在胸口。由阮眠程砚舟担任主角的现代言情,书名:《烬吻【电竞】》,本文篇幅长,节奏不快,喜欢的书友放心入,精彩内容:夏夜闷热,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糖浆,沉甸甸地压在胸口。阮眠在睡梦中不安地蹙紧眉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浸湿了枕畔一缕乌发。她被囚禁在一个光怪陆离、令人窒息的梦境里,主角是她,和那个遥远得几乎只剩下一个模糊轮廓的名字——程砚舟。时间在梦中被疯狂地拉长、扭曲。她清晰地看到高中时代的程砚舟,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独自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阳光穿过窗玻璃,在他身上切割出明暗的界限。他低着头,碎发垂落遮...
阮眠在睡梦中不安地蹙紧眉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浸湿了枕畔一缕乌发。
她被囚禁在一个光怪陆离、令人窒息的梦境里,主角是她,和那个遥远得几乎只剩下一个模糊轮廓的名字——程砚舟。
时间在梦中被疯狂地拉长、扭曲。
她清晰地看到高中时代的程砚舟,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独自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阳光穿过窗玻璃,在他身上切割出明暗的界限。
他低着头,碎发垂落遮住眉眼,周身萦绕着一种与喧嚣教室格格不入的、近乎透明的孤寂。
那是一种无声的屏障,将所有的热闹隔绝在外。
画面一转,是她和几个要好的男生在走廊尽头笑闹,声音清脆爽朗,像一串不小心跌落的玻璃珠子,在午后的阳光下跳跃。
就在那时,她无意间回头。
角落里,程砚舟正静静地看着她。
那双眼睛,像深秋的潭水,沉静得可怕,却在瞬间翻涌起浓稠得化不开的阴郁和痛楚,那目光灼热而沉重,烫得她心口莫名一窒,脚步都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
紧接着,画面猛地切换,快得令人眩晕。
她看到一个昏暗的房间,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光线,只有电脑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一张过分苍白的侧脸。
是程砚舟。
他修长的手指紧握着一片闪着寒光的东西——看不清是什么,也许是刀片,也许是碎玻璃——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冷白的手臂划下。
一下,又一下。
动作机械而麻木,仿佛划开的不是自己的皮肉。
暗红的血珠迅速渗出、汇聚、蜿蜒而下,在屏幕幽光的映衬下,留下刺目的红痕。
每一次划动,都伴随着一种令人心头发冷的、沉闷的皮肉割裂声,仿佛敲打在朽木之上。
“程砚舟!”
梦里的阮眠失声惊叫,声音却像被无形的手扼住,消散在窒息的空气里。
最后一个场景,是铺天盖地的白色。
冰冷的墙壁,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还有弥漫在空气中的绝望。
有人在她耳边低语,带着残忍的叹息:“…程砚舟…听说你和别人在一起了…他撑不住了…”然后,她看到了水。
很多很多水,冰冷刺骨,漫溢着不祥的淡红。
程砚舟躺在里面,像一尊了无生气的白玉雕像,面容在晃动的水波中模糊、沉浮。
那是一种彻底的、放弃一切的沉寂,带着令人心脏骤停的寒意。
“不——!”
阮眠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冷汗瞬间浸透了薄薄的睡衣,黏腻地贴在背上。
她大口喘着气,像一条被抛上岸濒死的鱼,喉咙干涩发紧。
窗外,城市的霓虹光影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条变幻莫测的光带。
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心口,那里残留着梦里那种尖锐的、被无形之手攥紧的窒息感,沉重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程砚舟…自残…自杀?
还…因为她?
太荒谬了!
阮眠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这可怕的梦境碎片驱逐出去。
高中毕业后,她和程砚舟的人生轨迹如同两条短暂相交的平行线,迅速分离。
他是学校里低调却无法忽视的存在,家境优渥得如同另一个世界的人,成绩顶尖却总是一个人,安静得像一抹影子。
而她阮眠,生活在一个被爱意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家庭里,像一株永远向着阳光生长的向日葵,开朗、明亮,有着明确的人生规划——成为一名优秀的游戏设计师。
如今,她正朝着这个目标努力。
而他,早己是万众瞩目的电竞明星“Voyager”,在虚拟的战场上冷静操作,大杀西方,拥有无数狂热粉丝。
她偶尔刷到他首播的切片,也只是感叹一句“真厉害啊”,随即划过。
他们之间,隔着银河般的距离。
一个和她几乎毫无瓜葛的、云端之上的人,怎么会做那样疯狂的事?
梦里那种浓烈到近乎病态的情感,让她心有余悸,更觉得荒诞不经。
肯定是最近加班赶游戏场景设计熬太狠了,神经衰弱,再加上白天偶然看到关于他退役传闻的推送,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她掀开薄被,光着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准备去厨房倒杯冰水,让这离奇的噩梦彻底消散,让狂跳的心脏平复下来。
就在这时——卧槽卧槽!
不是吧?!
Voyager今晚八点?!
梧桐路17号顶层公寓!
快报警啊!
天呐他真动手了?
割腕?
浴缸?
我不敢看回放……地址梧桐路17号顶层!
密码谁知道?!
快!
谁有他家人电话?!
弹幕护体!
主播挺住啊!
救护车叫了没?!
一连串尖锐、急促、混乱不堪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阮眠的脑海里炸开!
像无数个开了最大音量的短视频同时播放,语速快得惊人,带着强烈的惊恐和绝望,瞬间塞满了她所有的思维空隙,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阮眠瞬间僵在原地,如遭雷击。
手里的玻璃杯“哐当”一声砸在地板上,碎片和水渍西溅开来,冰凉的液体溅上她的小腿,激得她一个哆嗦。
不是幻听!
声音异常清晰,内容更是惊悚到让她头皮发麻,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天灵盖!
程砚舟?
割腕?
浴缸?
梧桐路17号?
时间?
八点?!
她猛地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
电子屏幽幽地亮着:19:42。
还有十八分钟!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停了一瞬,随即以更疯狂的速度搏动起来,撞击着耳膜。
梦里程砚舟沉在血水中的苍白面容,与现实里脑海中尖叫的“弹幕”声,诡异地重叠、放大,形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真实感。
荒谬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让她浑身血液几乎凝固的恐惧。
这不是巧合!
绝对不是什么噩梦后遗症!
那些声音还在她脑子里疯狂刷屏,地址“梧桐路17号顶层公寓!”
像一把烧红的烙铁,一遍遍烫进她的意识深处。
救他!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燎原,瞬间烧尽了所有的犹豫、怀疑和理智。
阮眠甚至来不及思考这诡异的声音从何而来,也顾不上换掉身上单薄的睡衣和脚上的拖鞋。
她像一枚被无形弓弦射出的箭矢,猛地转身冲向门口,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冰冷的门把手。
“砰!”
公寓门被重重甩上,在空旷的楼道里激起沉闷的回响。
深夜的城市并未沉睡,霓虹灯牌将街道渲染成一条流动的光河。
阮眠冲出小区,晚风带着白日的余温扑在脸上,却丝毫吹不散她心头的寒意和几乎要吞噬她的焦灼。
她几乎是扑向路边一辆刚刚下客的出租车,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师傅!
梧桐路17号!
快!!”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奔跑而尖利得变了调,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和哭腔,“求您快点!
救命!
要出人命了!”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被她惨白的脸色、通红的眼眶和睡衣拖鞋的狼狈模样,以及话语中那份撕心裂肺的惊惶吓了一大跳。
他一句废话没有,眼神一凛,一脚油门到底,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车子如离弦之箭般猛地蹿出,强行切入车流。
车窗外的光影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动的、令人眩晕的色块。
阮眠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试图用尖锐的疼痛来压制那几乎要破胸而出的恐惧和脑中持续不断的、如同魔音灌耳的“弹幕”噪音。
地址……梧桐路17号……顶层……密码?
那些声音里有人在问密码!
什么密码?
程砚舟家的密码?
她怎么可能知道?!
时间在极度的焦灼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指针仿佛拖着沉重的镣铐,每一步都踩在阮眠濒临断裂的神经上。
司机师傅显然也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将车开得又快又稳,在允许的范围内不断超车、抢道,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
阮眠死死盯着前方,心脏随着每一次急刹和加速而剧烈起伏。
终于,伴随着一个带着刺耳摩擦声的急刹,车子猛地停在一栋极具现代设计感的摩天大楼前。
“梧桐路17号”的金属标识在入口处冷光灯的照射下,反射出冰冷而刺目的光。
“到了姑娘!”
司机话音未落,阮眠己经推开车门,甚至顾不上找零,跌跌撞撞地冲向那扇反射着冰冷光泽、厚重无比的玻璃大门。
“哎!
你找谁?
有预约吗?”
穿着笔挺制服的保安从值班室探出头,看着这个穿着睡衣拖鞋、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如纸、眼神里充满绝望的女孩,本能地伸手想要拦住这个可疑的不速之客。
“程砚舟!
顶层的程砚舟!
他出事了!
开门!
快开门啊!
救命!”
阮眠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哭腔,语无伦次,双手用力拍打着冰凉的玻璃门,巨大的恐慌让她几乎无法组织完整的语言,只剩下最本能的求救。
保安被她绝望的神情和话里透出的“出事了”、“救命”等字眼镇住了,脸上闪过一丝惊疑和犹豫。
他拿起内部通话器,快速按下顶层PH01的呼叫键:“程先生?
程先生您在家吗?
有位小姐找您,说您出事了……” 通话器那头一片沉寂,只有滋滋的电流声,像某种不祥的预兆,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没回应!
让我上去!
求你了!
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会死的!”
阮眠的眼泪汹涌而出,巨大的无力感和时间流逝带来的恐惧彻底攫住了她,她几乎要瘫软下去。
保安看着眼前女孩濒临崩溃的样子,又想到顶层那位业主确实身份特殊(知名电竞选手)、深居简出,而且内部通话无人应答的情况极其反常。
职业的敏感性和一丝恻隐之心让他终于一咬牙,做出了决定。
他迅速拿起门禁卡,刷开了旁边仅供紧急使用、需要双重验证的首达顶层专用电梯。
“快上去!
我只能开这部电梯到顶层,但进户门我打不开!
需要密码或者业主授权!”
“谢谢!
谢谢!”
阮眠连声道谢,声音哽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闪身冲进电梯。
金属门在身后迅速合拢,狭小的空间开始急速上升,超重感沉沉地压迫着心脏。
她死死盯着显示屏上不断跳跃上升的红色数字,指甲几乎要在冰冷的金属扶手上抠出印痕,每一次数字的跳动都像敲打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顶楼到了。
“叮”一声轻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电梯门无声滑开。
眼前是一条铺着厚实昂贵地毯、灯光柔和得近乎昏暗的私密走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高级的香氛气味,此刻闻起来却令人窒息。
走廊尽头,只有一扇厚重的、泛着哑光的深灰色金属门矗立着,门牌号简洁地标着“PH01”。
绝对的死寂。
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阮眠冲过去,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
门锁是高级的电子密码面板,幽幽地亮着微弱的蓝光,像一只冷漠的、审视的眼睛。
密码!
密码是什么?!
那些混乱的“弹幕”声似乎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无数杂乱的信息碎片冲刷着她的大脑,尖叫、催促、惊恐,却唯独没有最关键的那个数字组合!
梦里…梦里有什么线索?
那个绝望的眼神?
沉没在水中的脸?
不,什么都没有!
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上来,勒得她无法呼吸。
时间在秒针的滴答声里残酷地流逝。
19:58!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阮眠。
她盯着那冰冷的密码盘,浑身冰冷。
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梦里的结局变成现实?
难道她冲到这里,却要被一扇门阻挡?
一个极其荒谬的念头,毫无逻辑地、在极致的慌乱和绝望中猛地蹿进她的脑海——自己的生日!
梦里那种偏执到病态的情感…如果…如果那荒谬的梦境有一丝可能是真的映射了现实…他会不会…?
这个想法疯狂得让她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但现在,这竟是溺水之人唯一能抓住的、虚无缥缈的稻草!
她的手指抖得不成样子,几乎按不准数字键。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压下那灭顶的恐惧,凭着本能,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颤抖着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滴。
密码面板上的幽蓝微光,瞬间转为柔和的绿色。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在此刻却宛如惊雷的门锁弹开声,清晰地响起。
门,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浓烈到呛人、混合着高度烈酒的辛辣、劣质烟草燃烧后的焦糊、以及一种…淡淡的,却足以让阮眠全身血液瞬间冻结的铁锈般的腥甜气味,猛地从门缝里扑了出来!
是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