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无限期
第三章 钢琴与三分雨
雨滴顺着礼堂的彩绘玻璃蜿蜒而下，将窗外的世界分割成模糊的色块。
许知夏站在文艺社招新处的横幅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报名表的边缘。
表格上"特长"一栏的空白刺眼得让她想逃，就像上周母亲在饭桌上那句"写诗算什么正经爱好"。
钢琴声就是在这时飘进来的。
德彪西的《月光》，但被弹奏者加入了某种微妙的变化——左手的和弦比原曲更重，右手的旋律线却轻得几乎听不见。
这种矛盾的处理方式让原本静谧的曲子平添几分压抑的躁动，像是月光下暗潮汹涌的海面。
"周行宇，"鹿悠悠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带着草莓味口香糖的甜腻，"转学生，高二（7）班，钢琴拿过肖邦青少年组金奖。
去年巡演时手部肌腱炎发作，休学一整年。
"许知夏的视线穿过攒动的人头。
钢琴前的少年背对着门口，白色校服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
他的手指在琴键上起落时，腕骨处一道细长的疤痕若隐若现。
琴声戛然而止。
"许知夏？
"少年转过身，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弯起。
他的声音比想象中低沉，像是大提琴的G弦震动时发出的声响。
一本《青年文艺》被他从琴凳上拿起，翻到有明显折角的那页："《致篮球场上的阿波罗》——将体育竞技比作希腊神话的构思很巧妙。
"许知夏的采访本"啪"地掉在地上。
那首诗是她用笔名投稿的，连校刊编辑都不知道作者是谁。
"谢谢。
"她弯腰捡本子时，后颈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发烫的耳尖，"不过我今天只是来...""招新？
"周行宇把杂志塞进她手里，书页间飘出淡淡的雪松香气。
他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但指腹有长期练琴留下的薄茧，"下周市里有诗歌朗诵会，缺个钢琴伴奏。
"他说话时嘴角噙着笑，却让许知夏想起化学实验室里那些装在玻璃管中的汞——看似温顺，实则难以捉摸。
操场上的哨声穿透雨幕传来。
许知夏透过窗户看见陈嘉树正在练习罚球，橙色的篮球在他指尖旋转，像一颗被驯服的小太阳。
"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鹿悠悠挥舞着被篮球蹭脏的袖口，活像只炸毛的粉毛兔子。
陈嘉树小跑过来时，带起一阵混合着阳光和青草气息的风。
他的篮球服后背己经湿透，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肩胛骨的轮廓。
"手滑。
"他咧嘴一笑，左脸的酒窝陷下去，眼睛却盯着许知夏手里的杂志，"新一期校刊？
"许知夏下意识把《青年文艺》往身后藏，但陈嘉树的手臂比她长得多。
杂志被抽走的瞬间，她闻到他手腕上柠檬味护腕的气息。
"周行宇？
那个弹钢琴的？
"陈嘉树翻到折角页时眉毛高高挑起。
阳光透过纸背，将那首诗的铅字映在他掌心，像是某种神秘的烙印。
许知夏的舌尖抵住上颚："你怎么知道...""他昨天来找我。
"陈嘉树把杂志卷成筒状，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说要给文艺社和篮球社搞联谊。
"他的语气轻松，眼神却冷了下来，像是阳光突然被乌云吞没，"你知道他提的条件是什么吗？
"许知夏摇头，突然注意到陈嘉树右手关节处有细微的擦伤。
"让你给他新谱的曲子填词。
"陈嘉树突然逼近一步，身上蒸腾的热气熏得她睫毛发颤，"我说——""许知夏！
"清冽的男声像一柄银质餐刀切开奶油般划破燥热的空气。
周行宇站在教学楼拐角的阴影处，手里拿着两杯奶茶。
阳光从两人之间斜切而过，陈嘉树的手指还停在许知夏的发梢，而周行宇的目光在那只手上停留了0.5秒——许知夏数了，因为她突然想起生物课上学过的"战斗或逃跑反应"。
"社长找你核对朗诵会流程。
"周行宇微笑着举起奶茶，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他的手腕滑进袖口，"多买了一杯，要喝吗？
"钢琴房的门锁坏了三年零西个月——这是许知夏从门框上贴的报修单日期推算出来的。
她第三次尝试合上老旧的三角钢琴琴盖时，周行宇突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腕。
"别动。
"他的掌心冰凉，像是刚从冷柜里取出的瓷器，"这个音不准。
"调音锤在琴弦上轻轻敲击，发出类似心跳的闷响。
周行宇垂着眼睫的样子格外专注，镜片上蒙着从窗外渗进来的夕照，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许知夏注意到他调音时总是不自觉地摩挲右手腕骨的那道疤，像是某种强迫症。
"为什么匿名投稿？
"他冷不丁开口，音锤停在中央C键上，"那首诗明明写得很好。
"许知夏的指尖在琴键上无意识地按出一个降B音："...不想被过度解读。
""因为陈嘉树？
"周行宇笑了，左手指尖划过一组黑键，弹出一段不和谐音程，"他确实像阿波罗——耀眼，但太灼人了。
"他突然转向德彪西的《帆》，左手八度音如同惊涛拍岸，"你不觉得，艺术需要更克制的表达吗？
"窗外的悬铃木沙沙作响，许知夏透过树叶的间隙看见篮球场上的陈嘉树。
他正仰头喝水，喉结上下滚动，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在夕阳下像融化的琥珀。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起他念她诗时亮得惊人的眼睛，像是把全银河系的恒星都塞进了瞳孔里。
"下周二朗诵会。
"周行宇合上琴盖，从琴凳下取出一个烫金信封。
请柬上用钢笔写着她的名字，墨迹晕染处像朵铃兰，"我等你来听全曲。
"他的指甲在"钢琴独奏：周行宇"几个字上停留片刻，"当然，如果你改变主意想合作..."门突然被撞开。
篮球在地板上弹跳两下，滚到钢琴踏板旁。
陈嘉树倚在门框上，右手的护腕不知何时摘掉了，露出关节处新鲜的擦伤："打扰了？
"暴雨来得毫无预兆。
许知夏站在教学楼屋檐下，看着陈嘉树冒雨穿过操场。
他没带伞，篮球服很快被淋得透明，布料紧贴在背上显出脊椎的凹陷。
雨幕中，他的身影像是被水彩晕开的橙色斑点，朝着艺术楼方向疾驰而去。
钢琴房亮着灯。
"你疯了？
"她追上去时，听见周行宇冷淡的声音从半开的窗户飘出，"我说过不需要替补。
"陈嘉树把一张皱巴巴的纸拍在钢琴上，许知夏认出那是自己上周随手写给周行宇的歌词草稿——当时他说需要些"校园气息"为他的新曲做参考。
"许知夏填的词，"陈嘉树的声音比雨声还冷，"为什么变成你独奏会的官方介绍？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在那张纸上。
许知夏踮起脚，看见自己的文字被打印成节目单上的铅字，而署名处赫然印着"作曲/文案：周行宇"。
"借鉴而己。
"周行宇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苍白的灯光，"她都没意见，你..."玻璃窗突然被推开，风雨卷着许知夏的声音闯进来："我有意见。
"两个男生同时转头。
许知夏站在雨里，手里攥着那张被雨水浸透的请柬。
墨迹晕开处，"特邀嘉宾：许知夏"几个字己经模糊不清。
"周行宇，"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我要退出朗诵会。
"陈嘉树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有人往他瞳孔里扔了把星星。
器材室里弥漫着橡胶和雨水的气息。
许知夏用运动毛巾擦着头发，陈嘉树蹲在地上拧干T恤的水。
沉默像一团湿棉花塞在两人之间，首到他突然开口："为什么改主意？
""因为..."她看着水珠从他发梢滴落，在地板上汇成小小的水洼，"你说过要当我诗的第一个读者。
"陈嘉树猛地抬头，湿漉漉的刘海下眼睛亮得吓人。
"所以版权很重要。
"许知夏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手工装订的小册子，封面是用篮球杂志剪贴的拼贴画，"新写的，只此一份。
"陈嘉树翻开扉页，上面用工整的钢笔字写着：《所有三分雨都是我的情书》独家读者：陈嘉树雨水在窗外织成密密的网，而器材室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
陈嘉树的手指抚过那些字迹，指腹的茧子蹭过纸张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突然笑了，左脸的酒窝里盛着从门缝漏进来的灯光："知道吗？
我今天投进了七个三分球。
""所以？
""所以，"他凑近，呼吸带着柠檬味运动饮料的甜，"你欠我七封情书。
"他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现在先收个首付。
"许知夏的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耳尖时，器材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鹿悠悠探进头来，粉色双马尾上的雨珠还在往下滴："周医生找你俩...哇哦！
"门又被关上了，但许知夏分明听见她兴奋的尖叫穿透薄薄的门板："周予安！
快来！
我赌赢了！
"走廊上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像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在巡视领地。
许知夏突然想起那个传闻——医学院的高材生周予安，据说能通过心跳声诊断出十七种心脏病。
而现在，她的心跳快得足够当教学案例了。
许知夏站在文艺社招新处的横幅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报名表的边缘。
表格上"特长"一栏的空白刺眼得让她想逃，就像上周母亲在饭桌上那句"写诗算什么正经爱好"。
钢琴声就是在这时飘进来的。
德彪西的《月光》，但被弹奏者加入了某种微妙的变化——左手的和弦比原曲更重，右手的旋律线却轻得几乎听不见。
这种矛盾的处理方式让原本静谧的曲子平添几分压抑的躁动，像是月光下暗潮汹涌的海面。
"周行宇，"鹿悠悠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带着草莓味口香糖的甜腻，"转学生，高二（7）班，钢琴拿过肖邦青少年组金奖。
去年巡演时手部肌腱炎发作，休学一整年。
"许知夏的视线穿过攒动的人头。
钢琴前的少年背对着门口，白色校服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
他的手指在琴键上起落时，腕骨处一道细长的疤痕若隐若现。
琴声戛然而止。
"许知夏？
"少年转过身，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弯起。
他的声音比想象中低沉，像是大提琴的G弦震动时发出的声响。
一本《青年文艺》被他从琴凳上拿起，翻到有明显折角的那页："《致篮球场上的阿波罗》——将体育竞技比作希腊神话的构思很巧妙。
"许知夏的采访本"啪"地掉在地上。
那首诗是她用笔名投稿的，连校刊编辑都不知道作者是谁。
"谢谢。
"她弯腰捡本子时，后颈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发烫的耳尖，"不过我今天只是来...""招新？
"周行宇把杂志塞进她手里，书页间飘出淡淡的雪松香气。
他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但指腹有长期练琴留下的薄茧，"下周市里有诗歌朗诵会，缺个钢琴伴奏。
"他说话时嘴角噙着笑，却让许知夏想起化学实验室里那些装在玻璃管中的汞——看似温顺，实则难以捉摸。
操场上的哨声穿透雨幕传来。
许知夏透过窗户看见陈嘉树正在练习罚球，橙色的篮球在他指尖旋转，像一颗被驯服的小太阳。
"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鹿悠悠挥舞着被篮球蹭脏的袖口，活像只炸毛的粉毛兔子。
陈嘉树小跑过来时，带起一阵混合着阳光和青草气息的风。
他的篮球服后背己经湿透，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肩胛骨的轮廓。
"手滑。
"他咧嘴一笑，左脸的酒窝陷下去，眼睛却盯着许知夏手里的杂志，"新一期校刊？
"许知夏下意识把《青年文艺》往身后藏，但陈嘉树的手臂比她长得多。
杂志被抽走的瞬间，她闻到他手腕上柠檬味护腕的气息。
"周行宇？
那个弹钢琴的？
"陈嘉树翻到折角页时眉毛高高挑起。
阳光透过纸背，将那首诗的铅字映在他掌心，像是某种神秘的烙印。
许知夏的舌尖抵住上颚："你怎么知道...""他昨天来找我。
"陈嘉树把杂志卷成筒状，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说要给文艺社和篮球社搞联谊。
"他的语气轻松，眼神却冷了下来，像是阳光突然被乌云吞没，"你知道他提的条件是什么吗？
"许知夏摇头，突然注意到陈嘉树右手关节处有细微的擦伤。
"让你给他新谱的曲子填词。
"陈嘉树突然逼近一步，身上蒸腾的热气熏得她睫毛发颤，"我说——""许知夏！
"清冽的男声像一柄银质餐刀切开奶油般划破燥热的空气。
周行宇站在教学楼拐角的阴影处，手里拿着两杯奶茶。
阳光从两人之间斜切而过，陈嘉树的手指还停在许知夏的发梢，而周行宇的目光在那只手上停留了0.5秒——许知夏数了，因为她突然想起生物课上学过的"战斗或逃跑反应"。
"社长找你核对朗诵会流程。
"周行宇微笑着举起奶茶，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他的手腕滑进袖口，"多买了一杯，要喝吗？
"钢琴房的门锁坏了三年零西个月——这是许知夏从门框上贴的报修单日期推算出来的。
她第三次尝试合上老旧的三角钢琴琴盖时，周行宇突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腕。
"别动。
"他的掌心冰凉，像是刚从冷柜里取出的瓷器，"这个音不准。
"调音锤在琴弦上轻轻敲击，发出类似心跳的闷响。
周行宇垂着眼睫的样子格外专注，镜片上蒙着从窗外渗进来的夕照，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许知夏注意到他调音时总是不自觉地摩挲右手腕骨的那道疤，像是某种强迫症。
"为什么匿名投稿？
"他冷不丁开口，音锤停在中央C键上，"那首诗明明写得很好。
"许知夏的指尖在琴键上无意识地按出一个降B音："...不想被过度解读。
""因为陈嘉树？
"周行宇笑了，左手指尖划过一组黑键，弹出一段不和谐音程，"他确实像阿波罗——耀眼，但太灼人了。
"他突然转向德彪西的《帆》，左手八度音如同惊涛拍岸，"你不觉得，艺术需要更克制的表达吗？
"窗外的悬铃木沙沙作响，许知夏透过树叶的间隙看见篮球场上的陈嘉树。
他正仰头喝水，喉结上下滚动，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在夕阳下像融化的琥珀。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起他念她诗时亮得惊人的眼睛，像是把全银河系的恒星都塞进了瞳孔里。
"下周二朗诵会。
"周行宇合上琴盖，从琴凳下取出一个烫金信封。
请柬上用钢笔写着她的名字，墨迹晕染处像朵铃兰，"我等你来听全曲。
"他的指甲在"钢琴独奏：周行宇"几个字上停留片刻，"当然，如果你改变主意想合作..."门突然被撞开。
篮球在地板上弹跳两下，滚到钢琴踏板旁。
陈嘉树倚在门框上，右手的护腕不知何时摘掉了，露出关节处新鲜的擦伤："打扰了？
"暴雨来得毫无预兆。
许知夏站在教学楼屋檐下，看着陈嘉树冒雨穿过操场。
他没带伞，篮球服很快被淋得透明，布料紧贴在背上显出脊椎的凹陷。
雨幕中，他的身影像是被水彩晕开的橙色斑点，朝着艺术楼方向疾驰而去。
钢琴房亮着灯。
"你疯了？
"她追上去时，听见周行宇冷淡的声音从半开的窗户飘出，"我说过不需要替补。
"陈嘉树把一张皱巴巴的纸拍在钢琴上，许知夏认出那是自己上周随手写给周行宇的歌词草稿——当时他说需要些"校园气息"为他的新曲做参考。
"许知夏填的词，"陈嘉树的声音比雨声还冷，"为什么变成你独奏会的官方介绍？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在那张纸上。
许知夏踮起脚，看见自己的文字被打印成节目单上的铅字，而署名处赫然印着"作曲/文案：周行宇"。
"借鉴而己。
"周行宇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苍白的灯光，"她都没意见，你..."玻璃窗突然被推开，风雨卷着许知夏的声音闯进来："我有意见。
"两个男生同时转头。
许知夏站在雨里，手里攥着那张被雨水浸透的请柬。
墨迹晕开处，"特邀嘉宾：许知夏"几个字己经模糊不清。
"周行宇，"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我要退出朗诵会。
"陈嘉树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有人往他瞳孔里扔了把星星。
器材室里弥漫着橡胶和雨水的气息。
许知夏用运动毛巾擦着头发，陈嘉树蹲在地上拧干T恤的水。
沉默像一团湿棉花塞在两人之间，首到他突然开口："为什么改主意？
""因为..."她看着水珠从他发梢滴落，在地板上汇成小小的水洼，"你说过要当我诗的第一个读者。
"陈嘉树猛地抬头，湿漉漉的刘海下眼睛亮得吓人。
"所以版权很重要。
"许知夏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手工装订的小册子，封面是用篮球杂志剪贴的拼贴画，"新写的，只此一份。
"陈嘉树翻开扉页，上面用工整的钢笔字写着：《所有三分雨都是我的情书》独家读者：陈嘉树雨水在窗外织成密密的网，而器材室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
陈嘉树的手指抚过那些字迹，指腹的茧子蹭过纸张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突然笑了，左脸的酒窝里盛着从门缝漏进来的灯光："知道吗？
我今天投进了七个三分球。
""所以？
""所以，"他凑近，呼吸带着柠檬味运动饮料的甜，"你欠我七封情书。
"他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现在先收个首付。
"许知夏的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耳尖时，器材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鹿悠悠探进头来，粉色双马尾上的雨珠还在往下滴："周医生找你俩...哇哦！
"门又被关上了，但许知夏分明听见她兴奋的尖叫穿透薄薄的门板："周予安！
快来！
我赌赢了！
"走廊上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像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在巡视领地。
许知夏突然想起那个传闻——医学院的高材生周予安，据说能通过心跳声诊断出十七种心脏病。
而现在，她的心跳快得足够当教学案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