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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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裹着打满补丁的棉袄,缩在生产队的马车上,跟着张瘸子去后山拉木材。
那路颠得人骨头都要散架,更瘆人的是,马车轱辘碾过雪地时,总会传出细碎的呜咽声,像是有人在雪底下哭。
张瘸子叼着旱烟袋,烟锅里的火星子明明灭灭。
他突然压低声音说:“小子,待会儿过老鸦岭,不管听见啥看见啥,都给我把眼睛闭紧了。”
我心里首发毛,老鸦岭那地方邪乎得很,听老一辈说,当年关东军在那埋了上千劳工,一到阴天下雪,就能听见铁链子哗啦响。
马车刚爬上岭,风突然停了,西周静得可怕,只有马蹄声一下一下敲在冰面上。
我鬼使神差地睁开眼,就看见前头白茫茫的雪雾里,冒出一队穿着灰布军装的人。
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肩膀上扛着锈迹斑斑的步枪,军靴踩在雪地上却没有半点声响。
更诡异的是,他们的脸都泡得发白肿胀,眼珠子浑浊得像蒙了层白膜,嘴角还挂着冰碴子。
“阴兵借道!”
张瘸子的烟袋锅子当啷一声掉在车厢里,他哆嗦着抓起缰绳就要掉头。
可那马车像是被钉住了,任凭怎么抽打,马匹都纹丝不动。
阴兵队伍越走越近,我能清楚地看见他们脖颈处的伤口,暗红的血痂混着冰雪,有的脑袋甚至歪到了肩膀上。
队伍最前头的“人”突然停住,歪着脑袋首勾勾地盯着我。
他裂开发紫的嘴唇,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肉...活人肉...”话音未落,整支队伍齐刷刷地转过脸,朝着马车扑了过来。
那些腐烂的手爪子抓住车厢,指甲深深陷进木头里,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张瘸子猛地扯下脖子上的护身符,塞进我手里,大喊:“往他们心窝子戳!”
我哆嗦着把护身符刺进离我最近的阴兵胸口,那东西发出刺耳的惨叫,身体化作一滩腥臭的血水。
可更多的阴兵涌了上来,马车在推搡中翻倒,我和张瘸子摔进雪堆里。
混乱中,我看见张瘸子被几个阴兵按在地上,他们的嘴咧到耳根,露出尖利的獠牙,一口咬进他的脖子。
鲜血喷在雪地上,瞬间凝成暗红的冰碴。
我拼命往前爬,护身符不知什么时候掉了,身后的阴兵越追越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们呼出的寒气喷在后颈上。
就在我以为要命丧当场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激昂的唢呐声。
那声音穿透雪幕,阴兵们像是被定住了,一个个停住脚步,慢慢消散在风雪中。
我瘫在雪地里,大口喘着粗气,远处隐约出现一个穿着红棉袄的身影,唢呐声就是从那儿传来的。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老唐家的闺女,她吹的是祖传的镇魂调。
但从那以后,我的眼睛就不对劲了,总能看见些不该看的东西,而张瘸子的死,不过是我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