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影者与哑剧之城
第4章 被抹除的战场与脆弱的同盟
韩默瞳孔中那一瞬间的收缩，锐利如刀的目光钉在莉拉脸上，仿佛要剖开她的颅骨，审视她话语的真伪。
通道里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垃圾处理器低沉的嗡鸣在两人之间回荡，更添压抑。
“影子说话？
蚀灭漩涡？”
韩默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每一个字都敲在紧绷的弦上。
“莉拉技术员，你知道你在指控什么吗？
指控一种…无法被任何现有仪器捕捉的‘幽灵’，造成了静滞事件？
这听起来像是失职者的妄想，或者更糟。”
他的话语冰冷，但莉拉敏锐地捕捉到他按在声波冲击器上的手，力道似乎松了一分。
他没有立刻斥责她荒谬，也没有呼叫支援。
他在评估。
就在这时，莉拉意识中，公寓方向传来的“影丝”悸动骤然变得剧烈而紊乱！
仿佛她精心布置的、无形的细丝被粗暴地撕扯、搅动！
紧接着，那股短暂出现的、冰冷锐利的“蚀灭”气息，如同投入死水中的毒饵，猛地爆开！
并非实体攻击，而是一种强烈的、针对“影质”层面的湮灭脉冲！
莉拉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感觉到自己留在公寓的“影丝”陷阱，如同暴露在强酸中的蛛网，正被那股力量疯狂地腐蚀、消融！
那感觉首接反馈到她的精神层面，带来针扎般的剧痛和强烈的恶心感。
她留在日志和门锁上的“眼睛”，正在被强行抹去！
“我的公寓！”
莉拉脱口而出，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怒和一丝痛楚，“有人…在破坏痕迹！
那股气息…和Γ-7节点、后巷残留的…一模一样！”
她捂住额头，滤光目镜下的双眼因精神冲击而刺痛。
韩默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
莉拉瞬间的痛苦反应和话语中的信息量巨大且高度吻合他刑侦的本能——她不是在表演！
她真的感知到了某种东西，并且那个东西正在她家里进行某种清除作业！
这不再是“妄想”，这是正在发生的犯罪！
“位置！”
韩默厉声喝道，同时手腕上的通讯器无声亮起，光语指令瞬间发出。
附近巡逻的影鸦小队坐标被锁定，紧急行动指令下达。
“旧管道区，D-7夹层，117号！”
莉拉报出地址，强忍着精神层面的不适。
“跟我来！
别碰任何东西！”
韩默没有半分犹豫，转身冲出垃圾通道，动作迅捷如真正的夜鸦。
莉拉紧随其后，两人在昏暗的后巷中疾奔，将垃圾的沉闷气味甩在身后。
旧管道区D-7夹层。
莉拉公寓的门锁完好无损，生物密钥系统记录显示只有莉拉本人在不久前进入过。
但韩默只扫了一眼门锁边缘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静电残留痕迹，就冷声道：“高频脉冲破解，专业手法，十秒内无声开启。”
他示意莉拉开门。
门开了。
房间乍看和莉拉离开时一样。
但韩默锐利的目光如同扫描仪，瞬间锁定了异常：桌面上，那本硬皮日志不见了。
墙角堆放废弃零件的箱子，上层几个零件的摆放角度出现了极其细微的、非自然的偏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金属烧熔后又急速冷却的**焦糊腥气**——这正是莉拉警告信上蚀刻字迹的气味强化版！
莉拉快步走到桌边，指尖拂过日志原本的位置。
残留的“影丝”陷阱己被彻底抹除，只留下一种空洞的、被暴力撕裂后的精神钝痛。
但她强行集中精神，在残留的微弱影质扰动中，她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短暂、一闪而逝的“形态”——不再是冰冷的人形空洞或漩涡，而是无数条细小的、如同黑色蠕虫般的能量轨迹！
它们啃噬了她的影丝，湮灭了残留的气息，然后如同蒸发般消失！
“影蚀蠕虫…”莉拉低语，这是她脑海中下意识浮现的名字。
它们是具象化的清除工具！
韩默则蹲在零件箱旁，戴着特制取证手套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箱子上层边缘一点几乎看不见的、灰白色的粉末。
他凑近鼻端，没有气味，但他手腕上一个微型分析仪无声闪烁。
“高纯度惰性硅藻粉末，”韩默的声音冰冷，“常用于精密仪器防潮或…掩盖指纹和微痕迹。
入侵者很专业，但百密一疏。”
他站起身，目光如鹰隼般扫视整个房间，最后定格在莉拉苍白的脸上。
“日志里有什么？”
莉拉深吸一口气：“我的个人观测笔记。
关于Γ-7节点异常的详细感知记录，对静滞事件的初步关联推测…还有，”她顿了顿，迎上韩默审视的目光，“索恩给我的那个古老光语手势的草图和分析。”
“索恩？”
韩默眉头微蹙，“那个哑剧演员？
他与此事有关？”
“他知道些什么。”
莉拉没有隐瞒，“是他指引我去后巷寻找残留的‘形’，也是他解读了卡尔·雷恩影痕里的‘冰冷空无’和‘蚀灭漩涡’。
他警告我小心你，还说‘源头’被砌在光枢塔基下，用谎言和恐惧的灰浆。”
韩默沉默了几秒。
莉拉提供的信息碎片化、离奇，却又隐隐指向同一个黑暗的核心。
一个底层技术员、一个哑剧艺人、离奇的静滞事件、无法解释的节点异常、专业的入侵清除…这一切都超出了常规案件的范畴。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几名影鸦队员无声抵达。
韩默抬手阻止了他们进入，用光语快速下达了封锁现场、采集所有微痕迹（包括空气微粒和静电残留）、调用该时段所有周边监控影纹的命令。
指令精准而高效。
他转过身，再次面对莉拉。
那审视的目光依旧锐利，但其中多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被现实逼到墙角的、务实的考量。
“莉拉技术员，”韩默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刑侦者特有的力量感，“你的报告在维护局被归档为‘传感器老化’。
你的公寓在我眼前被专业入侵，关键证据被销毁。
你的证词听起来像疯话，但…”他指了指空气中残留的焦糊腥气，又指了指零件箱上那点灰白粉末，“这些痕迹是真实的。
一个巨大的、我们目前无法理解的威胁正在行动，目标首指城市的核心——影络和光枢塔。
而你，似乎站在风暴眼的正中心。”
他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室内投下压迫性的阴影，但他的话语却像在悬崖边递出的绳索：“我需要知道一切。
所有细节，所有推测，所有关于‘影痕’、‘蚀灭漩涡’、‘冰冷裂痕’的感知…包括那个哑剧艺人索恩，和他暗示的关于光枢塔的‘源头’。
现在，不是维护局技术员对刑侦队长。
现在是…两个被卷进同一个巨大谜团里的人。”
他首视莉拉的眼睛，“你愿意，暂时放下你的‘影丝’，和我这个‘只信解剖刀’的人，共享你的‘剧本’吗？
赶在…‘他们’把下一幕写完之前。”
莉拉看着韩默眼中那被现实强行撬开一条缝的、对“异常”的接纳，以及那不容置疑的、追查到底的决心。
公寓被入侵的愤怒，证据被抹除的无力感，被一个强大的、务实的盟友暂时压下。
风暴眼中心，一根脆弱的、由危机强行拧成的丝线，在无声的焦糊味中，悄然系紧。
“好。”
莉拉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坚定。
“但这里不安全了。
我知道一个地方…一个研究‘影质学’的老学究那里。
他叫埃利奥，或许…他能解释一部分‘剧本’。”
通道里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垃圾处理器低沉的嗡鸣在两人之间回荡，更添压抑。
“影子说话？
蚀灭漩涡？”
韩默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每一个字都敲在紧绷的弦上。
“莉拉技术员，你知道你在指控什么吗？
指控一种…无法被任何现有仪器捕捉的‘幽灵’，造成了静滞事件？
这听起来像是失职者的妄想，或者更糟。”
他的话语冰冷，但莉拉敏锐地捕捉到他按在声波冲击器上的手，力道似乎松了一分。
他没有立刻斥责她荒谬，也没有呼叫支援。
他在评估。
就在这时，莉拉意识中，公寓方向传来的“影丝”悸动骤然变得剧烈而紊乱！
仿佛她精心布置的、无形的细丝被粗暴地撕扯、搅动！
紧接着，那股短暂出现的、冰冷锐利的“蚀灭”气息，如同投入死水中的毒饵，猛地爆开！
并非实体攻击，而是一种强烈的、针对“影质”层面的湮灭脉冲！
莉拉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感觉到自己留在公寓的“影丝”陷阱，如同暴露在强酸中的蛛网，正被那股力量疯狂地腐蚀、消融！
那感觉首接反馈到她的精神层面，带来针扎般的剧痛和强烈的恶心感。
她留在日志和门锁上的“眼睛”，正在被强行抹去！
“我的公寓！”
莉拉脱口而出，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怒和一丝痛楚，“有人…在破坏痕迹！
那股气息…和Γ-7节点、后巷残留的…一模一样！”
她捂住额头，滤光目镜下的双眼因精神冲击而刺痛。
韩默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
莉拉瞬间的痛苦反应和话语中的信息量巨大且高度吻合他刑侦的本能——她不是在表演！
她真的感知到了某种东西，并且那个东西正在她家里进行某种清除作业！
这不再是“妄想”，这是正在发生的犯罪！
“位置！”
韩默厉声喝道，同时手腕上的通讯器无声亮起，光语指令瞬间发出。
附近巡逻的影鸦小队坐标被锁定，紧急行动指令下达。
“旧管道区，D-7夹层，117号！”
莉拉报出地址，强忍着精神层面的不适。
“跟我来！
别碰任何东西！”
韩默没有半分犹豫，转身冲出垃圾通道，动作迅捷如真正的夜鸦。
莉拉紧随其后，两人在昏暗的后巷中疾奔，将垃圾的沉闷气味甩在身后。
旧管道区D-7夹层。
莉拉公寓的门锁完好无损，生物密钥系统记录显示只有莉拉本人在不久前进入过。
但韩默只扫了一眼门锁边缘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静电残留痕迹，就冷声道：“高频脉冲破解，专业手法，十秒内无声开启。”
他示意莉拉开门。
门开了。
房间乍看和莉拉离开时一样。
但韩默锐利的目光如同扫描仪，瞬间锁定了异常：桌面上，那本硬皮日志不见了。
墙角堆放废弃零件的箱子，上层几个零件的摆放角度出现了极其细微的、非自然的偏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金属烧熔后又急速冷却的**焦糊腥气**——这正是莉拉警告信上蚀刻字迹的气味强化版！
莉拉快步走到桌边，指尖拂过日志原本的位置。
残留的“影丝”陷阱己被彻底抹除，只留下一种空洞的、被暴力撕裂后的精神钝痛。
但她强行集中精神，在残留的微弱影质扰动中，她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短暂、一闪而逝的“形态”——不再是冰冷的人形空洞或漩涡，而是无数条细小的、如同黑色蠕虫般的能量轨迹！
它们啃噬了她的影丝，湮灭了残留的气息，然后如同蒸发般消失！
“影蚀蠕虫…”莉拉低语，这是她脑海中下意识浮现的名字。
它们是具象化的清除工具！
韩默则蹲在零件箱旁，戴着特制取证手套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箱子上层边缘一点几乎看不见的、灰白色的粉末。
他凑近鼻端，没有气味，但他手腕上一个微型分析仪无声闪烁。
“高纯度惰性硅藻粉末，”韩默的声音冰冷，“常用于精密仪器防潮或…掩盖指纹和微痕迹。
入侵者很专业，但百密一疏。”
他站起身，目光如鹰隼般扫视整个房间，最后定格在莉拉苍白的脸上。
“日志里有什么？”
莉拉深吸一口气：“我的个人观测笔记。
关于Γ-7节点异常的详细感知记录，对静滞事件的初步关联推测…还有，”她顿了顿，迎上韩默审视的目光，“索恩给我的那个古老光语手势的草图和分析。”
“索恩？”
韩默眉头微蹙，“那个哑剧演员？
他与此事有关？”
“他知道些什么。”
莉拉没有隐瞒，“是他指引我去后巷寻找残留的‘形’，也是他解读了卡尔·雷恩影痕里的‘冰冷空无’和‘蚀灭漩涡’。
他警告我小心你，还说‘源头’被砌在光枢塔基下，用谎言和恐惧的灰浆。”
韩默沉默了几秒。
莉拉提供的信息碎片化、离奇，却又隐隐指向同一个黑暗的核心。
一个底层技术员、一个哑剧艺人、离奇的静滞事件、无法解释的节点异常、专业的入侵清除…这一切都超出了常规案件的范畴。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几名影鸦队员无声抵达。
韩默抬手阻止了他们进入，用光语快速下达了封锁现场、采集所有微痕迹（包括空气微粒和静电残留）、调用该时段所有周边监控影纹的命令。
指令精准而高效。
他转过身，再次面对莉拉。
那审视的目光依旧锐利，但其中多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被现实逼到墙角的、务实的考量。
“莉拉技术员，”韩默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刑侦者特有的力量感，“你的报告在维护局被归档为‘传感器老化’。
你的公寓在我眼前被专业入侵，关键证据被销毁。
你的证词听起来像疯话，但…”他指了指空气中残留的焦糊腥气，又指了指零件箱上那点灰白粉末，“这些痕迹是真实的。
一个巨大的、我们目前无法理解的威胁正在行动，目标首指城市的核心——影络和光枢塔。
而你，似乎站在风暴眼的正中心。”
他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室内投下压迫性的阴影，但他的话语却像在悬崖边递出的绳索：“我需要知道一切。
所有细节，所有推测，所有关于‘影痕’、‘蚀灭漩涡’、‘冰冷裂痕’的感知…包括那个哑剧艺人索恩，和他暗示的关于光枢塔的‘源头’。
现在，不是维护局技术员对刑侦队长。
现在是…两个被卷进同一个巨大谜团里的人。”
他首视莉拉的眼睛，“你愿意，暂时放下你的‘影丝’，和我这个‘只信解剖刀’的人，共享你的‘剧本’吗？
赶在…‘他们’把下一幕写完之前。”
莉拉看着韩默眼中那被现实强行撬开一条缝的、对“异常”的接纳，以及那不容置疑的、追查到底的决心。
公寓被入侵的愤怒，证据被抹除的无力感，被一个强大的、务实的盟友暂时压下。
风暴眼中心，一根脆弱的、由危机强行拧成的丝线，在无声的焦糊味中，悄然系紧。
“好。”
莉拉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坚定。
“但这里不安全了。
我知道一个地方…一个研究‘影质学’的老学究那里。
他叫埃利奥，或许…他能解释一部分‘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