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情如诺
第4章 真实的世界
昭国依然是云昭国，阿诺依然是阿诺。
当赤璃国的铁骑如黑潮般踏破北境关隘时，云昭皇宫的琉璃瓦正映着初升的朝阳。
林诺趴在甘露殿的栏杆上，看阿母林婉柔在演武场操练禁军。
女君银甲闪耀，长枪挽出的枪花如梨花绽放，马蹄踏碎晨霜的声响，比任何朝乐都更让她心安。
这是个女子为尊的国度，而她是女君唯一的嫡女。
阿母曾在庆功宴上抱着她对百官笑言：”诺儿将来，定是比我更厉害的女君。
“她那时啃着蜜糕，含糊不清地应着，没注意到阿母眼底一闪而过的忧虑——赤璃的崛起像悬在西国头顶的利剑，而云昭看似安稳的盛世下，早己暗流涌动。
阿母育有两子一女。
弟弟林亦青比她小三岁，总爱穿着月白色长衫在御花园看书，可当她被太傅罚抄时，第一个把小抄塞进她袖中的必是他。
皇夫李元音在青儿出生后便因体弱离世，阿母从此再未续弦，将所有温柔都给了他们兄妹，也将所有铠甲披在了身上。
阿诺八岁那年，边关大捷的消息传来时，阿母带回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孩。
他缩在女君身后，脸上糊满泥污，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雪夜里不灭的寒星，却又藏着与年龄不符的死寂。”
在死人坑捡的。
“阿母替他拂开额前乱发，语气是阿诺从未听过的复杂，”跟着一只黑猫找到的，那猫……很通人性。
“阿诺皱着鼻子后退半步。
男孩身上的血腥味混着腐臭，让她下意识地躲到青儿身后。
青儿却上前一步，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在男孩肩上，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什么：”先带他去梳洗吧。
“待男孩再出现时，换了身蓝色素缎长衫。
水汽氤氲的浴房没能洗去他眼底的戾气，剑眉星目间透着股桀骜，明明只是个孩子，周身散发出的寒气却让宫女们不敢靠近。
阿诺看着他腕间未愈合的鞭痕，鬼使神差地拿起桌上的桂花糕，塞进他冰凉的手心。”
吃吧，“她仰着小脸，声音软糯，”阿母说，死很容易，活着才要勇气呢。
“男孩猛地抬头，撞进她清澈的眼。
那双眼像极了他死去的姐姐，同样的眼尾微翘，同样的瞳仁清亮。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死死攥着那块糕点，首到碎屑嵌进掌心的伤口。
从那天起，阿诺身后多了个沉默的影子。
时安以——这是他终于肯开口说的名字。
他从不叫她”公主“，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像她的另一道影子。
她想学骑射，他便提前在箭靶旁埋好软垫；她贪凉吃多了冰酪闹肚子，他半夜跑去太医院偷温胃的汤药；甚至有次她爬树掏鸟窝摔下来，还没落地就被他稳稳接住，而他自己的后背撞在树干上，闷哼都没一声。
青儿看着时安以替阿诺挡下太傅的戒尺，看着他在雪夜为阿诺暖手炉换炭，终于在一个月圆之夜把他叫到御花园。”
你跟着阿姐，到底为了什么？
“时安以望着月瑶殿亮着的灯，眼神平静无波：”她像我姐姐。
“顿了顿，又补充道，”在死人坑，是她（指黑猫）带我找到活下去的路。
现在，是殿下给了我活着的理由。
“青儿没再追问，只是将自己贴身的暖玉塞进他手里：”以后，替我看好她。
“玉上还带着体温，像极了阿母常说的那句话——你们都是我的铠甲，也都是我的软肋。
阿诺趴在窗台上，看着月下说话的两个身影，突然想起时安以第一次对她笑的样子。
那是她把自己的珍珠发簪送给他时，他笨拙地别在头上，明明是男子模样，却笑得像个偷吃到糖的孩子。
时安以望着阿诺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决绝——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从他身边夺走重要的人。
当赤璃国的铁骑如黑潮般踏破北境关隘时，云昭皇宫的琉璃瓦正映着初升的朝阳。
林诺趴在甘露殿的栏杆上，看阿母林婉柔在演武场操练禁军。
女君银甲闪耀，长枪挽出的枪花如梨花绽放，马蹄踏碎晨霜的声响，比任何朝乐都更让她心安。
这是个女子为尊的国度，而她是女君唯一的嫡女。
阿母曾在庆功宴上抱着她对百官笑言：”诺儿将来，定是比我更厉害的女君。
“她那时啃着蜜糕，含糊不清地应着，没注意到阿母眼底一闪而过的忧虑——赤璃的崛起像悬在西国头顶的利剑，而云昭看似安稳的盛世下，早己暗流涌动。
阿母育有两子一女。
弟弟林亦青比她小三岁，总爱穿着月白色长衫在御花园看书，可当她被太傅罚抄时，第一个把小抄塞进她袖中的必是他。
皇夫李元音在青儿出生后便因体弱离世，阿母从此再未续弦，将所有温柔都给了他们兄妹，也将所有铠甲披在了身上。
阿诺八岁那年，边关大捷的消息传来时，阿母带回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孩。
他缩在女君身后，脸上糊满泥污，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雪夜里不灭的寒星，却又藏着与年龄不符的死寂。”
在死人坑捡的。
“阿母替他拂开额前乱发，语气是阿诺从未听过的复杂，”跟着一只黑猫找到的，那猫……很通人性。
“阿诺皱着鼻子后退半步。
男孩身上的血腥味混着腐臭，让她下意识地躲到青儿身后。
青儿却上前一步，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在男孩肩上，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什么：”先带他去梳洗吧。
“待男孩再出现时，换了身蓝色素缎长衫。
水汽氤氲的浴房没能洗去他眼底的戾气，剑眉星目间透着股桀骜，明明只是个孩子，周身散发出的寒气却让宫女们不敢靠近。
阿诺看着他腕间未愈合的鞭痕，鬼使神差地拿起桌上的桂花糕，塞进他冰凉的手心。”
吃吧，“她仰着小脸，声音软糯，”阿母说，死很容易，活着才要勇气呢。
“男孩猛地抬头，撞进她清澈的眼。
那双眼像极了他死去的姐姐，同样的眼尾微翘，同样的瞳仁清亮。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死死攥着那块糕点，首到碎屑嵌进掌心的伤口。
从那天起，阿诺身后多了个沉默的影子。
时安以——这是他终于肯开口说的名字。
他从不叫她”公主“，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像她的另一道影子。
她想学骑射，他便提前在箭靶旁埋好软垫；她贪凉吃多了冰酪闹肚子，他半夜跑去太医院偷温胃的汤药；甚至有次她爬树掏鸟窝摔下来，还没落地就被他稳稳接住，而他自己的后背撞在树干上，闷哼都没一声。
青儿看着时安以替阿诺挡下太傅的戒尺，看着他在雪夜为阿诺暖手炉换炭，终于在一个月圆之夜把他叫到御花园。”
你跟着阿姐，到底为了什么？
“时安以望着月瑶殿亮着的灯，眼神平静无波：”她像我姐姐。
“顿了顿，又补充道，”在死人坑，是她（指黑猫）带我找到活下去的路。
现在，是殿下给了我活着的理由。
“青儿没再追问，只是将自己贴身的暖玉塞进他手里：”以后，替我看好她。
“玉上还带着体温，像极了阿母常说的那句话——你们都是我的铠甲，也都是我的软肋。
阿诺趴在窗台上，看着月下说话的两个身影，突然想起时安以第一次对她笑的样子。
那是她把自己的珍珠发簪送给他时，他笨拙地别在头上，明明是男子模样，却笑得像个偷吃到糖的孩子。
时安以望着阿诺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决绝——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从他身边夺走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