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小河村,初春的早晨,一丝惨白的阳光,无力地穿透低垂的铅灰色云层,落在张家那间低矮破败的茅草屋前。由王翠如张明远担任主角的古代言情,书名:《诈尸夫君变良人》,本文篇幅长,节奏不快,喜欢的书友放心入,精彩内容:小河村,初春的早晨,一丝惨白的阳光,无力地穿透低垂的铅灰色云层,落在张家那间低矮破败的茅草屋前。屋前临时搭起的简陋灵棚,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几根歪斜的竹竿撑起一块打了补丁的白布,权当孝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如同鬼魅的呜咽。灵棚中央,一口薄皮棺材散发着新刨木头的刺鼻气味,混合着劣质纸钱焚烧后的焦糊味和冬日泥土的腥冷。棺材盖半开着,露出里面躺着的人——张大牛。他脸色是死人才有的青灰,嘴唇泛着诡异的紫绀,...
屋前临时搭起的简陋灵棚,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几根歪斜的竹竿撑起一块打了补丁的白布,权当孝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如同鬼魅的呜咽。
灵棚中央,一口薄皮棺材散发着新刨木头的刺鼻气味,混合着劣质纸钱焚烧后的焦糊味和冬日泥土的腥冷。
棺材盖半开着,露出里面躺着的人——张大牛。
他脸色是死人才有的青灰,嘴唇泛着诡异的紫绀,眼窝深陷,曾经凶神恶煞的面孔此刻只剩下僵硬和空洞。
他穿着一身针脚粗糙的寿衣。
灵前,王翠如带着两个孩子,披着粗糙的麻布孝衣,跪在冰冷的泥地上。
她一边呜咽嚎哭着,一边不停的往火盆里添黄纸钱。
膝盖早己麻木,但更麻木的是她的心。
她不敢看棺材里的那张脸,那张她亲手送进地狱的脸。
“翠如啊,节哀顺变啊……大牛兄弟这也是命,咋就误食了那毒菌子……唉,留下你们孤儿寡母,这日子可咋过……”前来吊唁的村邻络绎不绝,大多是青石坳的穷苦乡亲。
他们脸上挂着真真假假的哀戚,说着千篇一律的安慰话,放下几个干瘪的馒头或一把蔫了的青菜当作奠仪。
王翠如一边呜咽嚎哭着,一边重重的磕头还礼。
看起来十分的悲恸。
反观身侧跪着的大女儿,大丫。
十二岁的女孩,穿着不合身的孝衣,小小的身子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她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泪痕,只有一种近乎僵硬的平静。
那双早慧的眼睛,此刻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死死盯着棺材里那个被称作“爹”的男人。
她的眼神中没有悲伤,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冰冷的、淬了毒似的解恨和……一丝隐秘的快意。
她知道。
她全都知道。
爹就是被娘故意毒死的!
这个打她记事起就带来无尽恐惧和痛苦的男人,这个要把她卖进火坑的恶魔,终于死了!
死得好!
死得活该!
大丫只觉得心头那块压了十几年的巨石“轰”地一声炸裂了,涌上来的不是悲伤,而是一种近乎虚脱的轻松和解脱。
她哭不出来,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
看着那些假惺惺抹眼泪的邻居,她只觉得一阵恶心。
王翠如敏锐地感觉到了身边女儿的异常。
那过于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恨意的侧脸,在哀声一片的灵堂里显得格格不入,异常刺眼。
族长老张头己经用疑惑的目光扫过来好几次了。
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破绽!
绝对不能!
王翠如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借着弯腰磕头的姿势,身体微微侧倾,藏在袖子里的手如同毒蛇般迅捷而精准地探出,在大丫腰侧最柔软的肉上,狠狠掐了一把!
“唔!”
大丫猝不及防,痛得浑身一激灵,差点叫出声来。
她一扭头,对上王翠如警示的目光,瞬间领会。
她这才低下头,学着娘亲跟妹妹的样子,开始哀嚎。
“爹啊——!
爹你怎么就走了啊——!
留下我们可怎么办啊——!”
这哭声凄厉,充满了孩童的绝望和无助,瞬间盖过了灵堂里所有的议论和安慰。
王翠如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一点,也跟着“悲切”地呜咽起来,将头埋得更低,肩膀同样耸动着,配合着女儿的表演。
“唉,可怜的娃儿……看看这哭的……真揪心……大嫂子,节哀啊,日子还得过下去……”李婶抹着通红的眼睛,上前一步想搀扶王翠如。
就在这时!
就在李婶的手快要碰到王翠如胳膊的刹那,就在大丫哭得几乎喘不上气、王翠如暗自庆幸蒙混过关的瞬间——“咳……咳咳咳……呃……嗬嗬……”一阵极其微弱、如同破风箱抽动般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那口半开的薄皮棺材里传了出来!
灵堂里瞬间死寂。
所有的哭声、议论声、叹息声,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然掐断。
连呜咽的寒风都似乎停滞了。
王翠如和大丫的哭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扼住了喉咙。
王翠如猛地抬头,脸上血色褪尽,惨白如纸,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大丫也忘了哭,眼泪还挂在脸上,小嘴微张,惊恐万状地看向棺材——那声音……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
离棺材最近的李婶,脸上的哀戚瞬间被极致的惊骇取代,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踉跄着后退一步,指着棺材,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响……响了……棺材里……有声音!”
“诈……诈尸啦——!”
不知是谁,第一个发出了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巨石!
轰!
整个灵棚瞬间炸开了锅!
“我的娘啊!
鬼啊!”
“张大牛诈尸了!
厉鬼索命啊!”
“快跑!
快跑啊!”
刚才还挤得满满当当的灵棚,人群像被沸水浇过的蚂蚁窝,惊恐万状地尖叫着、推搡着、哭喊着,疯狂地向棚外涌去!
凳子被撞翻,香烛贡品被踩踏得一片狼藉,纸钱被慌乱奔逃的脚步带起,在寒风中狂乱飞舞。
胆小的人首接吓瘫在地,裤裆湿了一片;胆大的抄起手边的扁担、锄头,却又不敢上前,只是惊恐地对着棺材,双腿抖如筛糠。
族长张老头手里的旱烟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脸色煞白,胡子都在哆嗦,指着棺材,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翠如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都冻僵了。
她瘫软在地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尖叫:完了!
报应来了!
他回来索命了!
大丫也吓傻了,死死抓住王翠如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小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恐惧彻底淹没了刚才那点解恨。
就在这极致的混乱和惊恐之中,在无数双或惊恐或呆滞的目光注视下——棺材里,那只青灰色的、僵硬的手,猛地抬了起来,抓住了棺材的边沿!
紧接着,在众人倒吸冷气的声音里,张大牛那具“尸体”,竟然……缓缓地、僵硬地……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他动作迟缓,如同生了锈的木偶。
青灰色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有那双眼睛——曾经浑浊凶恶的眼睛——此刻却睁得大大的,里面一片茫然和空洞,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气。
他茫然地环顾着这混乱、尖叫、如同地狱般的灵堂,看着那些惊恐扭曲的面孔,最后,目光落在了离他最近、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王翠如和大丫身上。
他干裂发紫的嘴唇艰难地蠕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困惑和虚弱:“你们……是谁?
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