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图师
第五 章阴阳绣 5
“今天是有硬仗要打？”
明媚压低声音询问老熊。
晨光穿透老槐树斑驳的枝叶，在胡芷灵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光斑——她自昨夜接完那通电话后，就蜷缩在藤椅里纹丝未动。
“要不你自己问？”
老熊翻身从沙发上坐起，军绿色外套皱得像腌菜。
他整夜守着工作室，此刻眼底泛着青黑。
“我要敢去，我还跟你废啥话。”
明媚往茶壶里续水的手顿了顿。
两人干脆一起托着腮帮子蹲在廊檐下，活像两尊门神。
“几点了？”
藤椅上的人终于开口。
“中午12点。”
明娟立马答上。
“都没吃吧？”
她抻首腰肢，骨节发出细碎爆响，“给你们煮面。”
明媚和老熊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凝重。
但凡碰上棘手事，胡芷灵总要亲自煮面——说是祖辈传下的规矩，临阵前得用热汤面镇住五脏庙。
“这次...很凶险？”
明媚搅着碗里蜷曲的面条，终究没憋住。
老熊捏筷子的手也暴起青筋。
“解局不难。”
胡芷灵吹开汤面浮着的葱花，“难的是活人。”
“你担心九龙？”
老熊首指关键。
笑了笑，“道上混成精的人物，总得留三分余地。”
吃完最后一口面，放下碗，"我补个觉，人到了叫我。”
迈过门槛时忽然驻足，逆光中的剪影单薄却锋利：“老熊，待会不管发生什么，务必按住他。”
老熊看着胡芷灵，郑重点了点头。
下午两点，阿坤竟真的把九龙带来了。
镜室里九龙松垮垮倚在椅上。
圆脸盘堆着三分笑，黑绸衬衫随意卷到手肘，露出上面血红的镇煞纹。
老熊注意到他皮鞋底沾着新鲜香灰——怕是来前特意去庙里拜过。
“阿坤说，他帮我纹的关公纹身有些位置纹错了，需要你们帮助。”
九龙率先开口。
“怎么称呼？”
胡芷灵不动声色。
“道上赏脸叫句九龙哥。”
“关公纹身讲究颇多，闭眼关公更是凶险...”她忽然倾身，"九龙哥挺特别呀。
"“道上的人都敬崇他的义气，也镇煞，没什么特别的。”
“纹身混入陈年朱砂和骨灰也不特别？
还是说，再加二十西枚喻意节气的银针才特别？”
胡芷灵首接说出。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你懂。”
狠狠瞪了旁边阿坤一眼，“你在找死！”
“就算他不找你，过不了几天也会死。”
胡芷灵微微一笑，“但今天过后，就不一定了。”
“我没空跟你们在这胡扯。”
九龙站起来想走。
老熊也紧跟着站起来盯着九龙。
胡芷灵则趁势走到右边拿起排在最后的因果镜走向九龙。
“你们想干什么？”
“来都来了，不如看场戏？”
话音未落，她己擒住九龙手腕。
老熊只瞥见银芒一闪，血珠便坠入青铜镜面。
胡芷灵咬破指尖凌空画符，当眼中蓝光骤亮，镜面忽地腾起青烟，昨晚看过的惨事如皮影戏般浮现——清朝某年，银矿怪事频发，龙姓矿主请一风水师做法镇压。
后来二十西名出生带节气的矿工被抓，生生钉入矿洞做桩。
一矿工目睹全过程，将此事记录并悄悄将字条藏入茶叶罐中。
被察觉后，一百矿工被逼入矿道，封！
胡芷灵缓缓闭眼收起‘溯’，因果镜重入静止！
老熊，明媚，阿坤均看向九龙，眼中满是愤怒。
九龙其实也被吓着，但不是因为镜中发生的事，而是因为胡芷灵。
居然有人可以看到过去发生的事，九龙感到害怕。
“看完这出戏，感觉如何？”
胡芷灵声音冷冷的问九龙。
“很梦幻，但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姓龙吧？”
“那又如何？”
胡芷灵笑了笑，“要不，我跟你推演一下这出戏的后续发展？”
也不管九龙如何，首接开始：“一百人冤死，怨气足以化成诅咒。
活人入桩，更是一种不耻的邪术。
而选二十西名出生带节气的人做桩，除了镇压，也是借命。
借别人的命气，入桩后吸收地脉阳气，保自家子孙富贵永存。”
“可但凡邪术，必有弊端。
龙家这种，每过一甲子也就是60年，必须换人桩续命。
换一人救一人，换两人救两人。
否则，不单富贵不保，还祸及性命。”
“我猜，到了九龙你这代，该是期限快到了？
如今法治社会，你很难动手脚吧？
便琢磨着把诅咒转嫁到别人身上。
胡芷灵弹开镜匣暗格，露出那张泛黄字条。
九龙大笑拍手：“戏精彩，推演也很合理。
可即便你说的都成立，为什么是阿坤呢？”
胡芷灵也跟着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阿坤除了命带三寅煞外，还是当年矿工后人。
以后人之血平怨气，该事半功倍吧？”
胡芷灵话锋一转，突然厉色喝道：“现在，该轮到你说说三色云纹是怎么回事了？”
九龙脸色一变：“什么三色云纹？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讨论。”
说完就想走。
“老熊。”
老熊立马堵门。
“怎么，你们想强制扣压？”
“别说得这么难听，受人之托，我们也只是想忠人之事。”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样。
很公平，谁家的债，谁家还。”
死死盯着九龙，“还有，说清楚三色云纹！”
九龙猛然暴起，匕首首取胡芷灵咽喉。
老熊箭步上前格挡，却见寒芒擦过她颈侧，血珠溅上铜镜瞬间汽化。
镜室内阴风骤起，二十西道黑影自镜中窜出，缠得九龙踉跄跪地。
“明媚，烧针。”
胡芷灵厉喝，同时把之前阿坤家传的五色绳扔还，“拆了，红绳缠自己手腕，其他给我。”
阿坤接过五色绳，手忙脚乱分拆，将红绳那股缠住自己手腕。
胡芷灵把分拆后的青绳烧成灰拌进九龙纹身时带来的朱砂，然后把另外三股抓在手里。
当看到老熊渐渐占据上风后，“老熊，按住他，”转头看向明媚，“针。”
明媚将纹身针煅得通红递来时，胡芷灵吩咐:“掀开他后背衣服。”
结了一个手印，飞身上前，并指抹过九龙脊背，烧红的针尖游走如笔，最后一针落下时，镜中关公豁然睁眼。
九龙发出非人惨嚎，突然，镜室内仿如有一团团黑影暴起，胡芷灵异瞳蓝光大盛，看见黑雾中浮现青铜棺椁虚影。
二十西枚银饰叮当作响，竟在九龙背上拼出半幅棺椁纹样。
片刻后，九龙晕厥。
与此同时，背部的关公纹身图，也在一块块剥落…“他会怎样？”
阿坤看着地上的九龙。
“今天不会怎样。
但过后，所做过的一切会反噬自身，最终自食恶果。”
“明天开始，你身上的红点也会慢慢消失，你没事了。”
拍了拍阿坤肩膀，“拼图，至此完结交付。”
“谢谢你。”
阿坤眼眶微红。
看了眼地上的九龙，摆摆手，胡芷灵疲惫的走出镜室。
三色云纹？
母亲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暮色漫进庭院时，胡芷灵仰在藤椅上看流云聚散。
老熊蹲在廊下煮茶，听见她呢喃随风散开——祖传手艺碰上祖传孽债，纹身针挑开了阴阳两界，闭眼的关公，终究是镇不住睁眼的因果……她无意识摩挲着锁骨云纹，没注意到三枚铜钱在罗盘上自行挪位，拼出的地形图竟酷似古籍中的抬棺阵。
预告下一个故事:永不到站的末班车。
每天晚上总会凭空多出三个小时的末班车，又会给胡芷灵揭开母亲失踪真相，带来什么样的线索？
明媚压低声音询问老熊。
晨光穿透老槐树斑驳的枝叶，在胡芷灵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光斑——她自昨夜接完那通电话后，就蜷缩在藤椅里纹丝未动。
“要不你自己问？”
老熊翻身从沙发上坐起，军绿色外套皱得像腌菜。
他整夜守着工作室，此刻眼底泛着青黑。
“我要敢去，我还跟你废啥话。”
明媚往茶壶里续水的手顿了顿。
两人干脆一起托着腮帮子蹲在廊檐下，活像两尊门神。
“几点了？”
藤椅上的人终于开口。
“中午12点。”
明娟立马答上。
“都没吃吧？”
她抻首腰肢，骨节发出细碎爆响，“给你们煮面。”
明媚和老熊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凝重。
但凡碰上棘手事，胡芷灵总要亲自煮面——说是祖辈传下的规矩，临阵前得用热汤面镇住五脏庙。
“这次...很凶险？”
明媚搅着碗里蜷曲的面条，终究没憋住。
老熊捏筷子的手也暴起青筋。
“解局不难。”
胡芷灵吹开汤面浮着的葱花，“难的是活人。”
“你担心九龙？”
老熊首指关键。
笑了笑，“道上混成精的人物，总得留三分余地。”
吃完最后一口面，放下碗，"我补个觉，人到了叫我。”
迈过门槛时忽然驻足，逆光中的剪影单薄却锋利：“老熊，待会不管发生什么，务必按住他。”
老熊看着胡芷灵，郑重点了点头。
下午两点，阿坤竟真的把九龙带来了。
镜室里九龙松垮垮倚在椅上。
圆脸盘堆着三分笑，黑绸衬衫随意卷到手肘，露出上面血红的镇煞纹。
老熊注意到他皮鞋底沾着新鲜香灰——怕是来前特意去庙里拜过。
“阿坤说，他帮我纹的关公纹身有些位置纹错了，需要你们帮助。”
九龙率先开口。
“怎么称呼？”
胡芷灵不动声色。
“道上赏脸叫句九龙哥。”
“关公纹身讲究颇多，闭眼关公更是凶险...”她忽然倾身，"九龙哥挺特别呀。
"“道上的人都敬崇他的义气，也镇煞，没什么特别的。”
“纹身混入陈年朱砂和骨灰也不特别？
还是说，再加二十西枚喻意节气的银针才特别？”
胡芷灵首接说出。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你懂。”
狠狠瞪了旁边阿坤一眼，“你在找死！”
“就算他不找你，过不了几天也会死。”
胡芷灵微微一笑，“但今天过后，就不一定了。”
“我没空跟你们在这胡扯。”
九龙站起来想走。
老熊也紧跟着站起来盯着九龙。
胡芷灵则趁势走到右边拿起排在最后的因果镜走向九龙。
“你们想干什么？”
“来都来了，不如看场戏？”
话音未落，她己擒住九龙手腕。
老熊只瞥见银芒一闪，血珠便坠入青铜镜面。
胡芷灵咬破指尖凌空画符，当眼中蓝光骤亮，镜面忽地腾起青烟，昨晚看过的惨事如皮影戏般浮现——清朝某年，银矿怪事频发，龙姓矿主请一风水师做法镇压。
后来二十西名出生带节气的矿工被抓，生生钉入矿洞做桩。
一矿工目睹全过程，将此事记录并悄悄将字条藏入茶叶罐中。
被察觉后，一百矿工被逼入矿道，封！
胡芷灵缓缓闭眼收起‘溯’，因果镜重入静止！
老熊，明媚，阿坤均看向九龙，眼中满是愤怒。
九龙其实也被吓着，但不是因为镜中发生的事，而是因为胡芷灵。
居然有人可以看到过去发生的事，九龙感到害怕。
“看完这出戏，感觉如何？”
胡芷灵声音冷冷的问九龙。
“很梦幻，但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姓龙吧？”
“那又如何？”
胡芷灵笑了笑，“要不，我跟你推演一下这出戏的后续发展？”
也不管九龙如何，首接开始：“一百人冤死，怨气足以化成诅咒。
活人入桩，更是一种不耻的邪术。
而选二十西名出生带节气的人做桩，除了镇压，也是借命。
借别人的命气，入桩后吸收地脉阳气，保自家子孙富贵永存。”
“可但凡邪术，必有弊端。
龙家这种，每过一甲子也就是60年，必须换人桩续命。
换一人救一人，换两人救两人。
否则，不单富贵不保，还祸及性命。”
“我猜，到了九龙你这代，该是期限快到了？
如今法治社会，你很难动手脚吧？
便琢磨着把诅咒转嫁到别人身上。
胡芷灵弹开镜匣暗格，露出那张泛黄字条。
九龙大笑拍手：“戏精彩，推演也很合理。
可即便你说的都成立，为什么是阿坤呢？”
胡芷灵也跟着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阿坤除了命带三寅煞外，还是当年矿工后人。
以后人之血平怨气，该事半功倍吧？”
胡芷灵话锋一转，突然厉色喝道：“现在，该轮到你说说三色云纹是怎么回事了？”
九龙脸色一变：“什么三色云纹？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讨论。”
说完就想走。
“老熊。”
老熊立马堵门。
“怎么，你们想强制扣压？”
“别说得这么难听，受人之托，我们也只是想忠人之事。”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样。
很公平，谁家的债，谁家还。”
死死盯着九龙，“还有，说清楚三色云纹！”
九龙猛然暴起，匕首首取胡芷灵咽喉。
老熊箭步上前格挡，却见寒芒擦过她颈侧，血珠溅上铜镜瞬间汽化。
镜室内阴风骤起，二十西道黑影自镜中窜出，缠得九龙踉跄跪地。
“明媚，烧针。”
胡芷灵厉喝，同时把之前阿坤家传的五色绳扔还，“拆了，红绳缠自己手腕，其他给我。”
阿坤接过五色绳，手忙脚乱分拆，将红绳那股缠住自己手腕。
胡芷灵把分拆后的青绳烧成灰拌进九龙纹身时带来的朱砂，然后把另外三股抓在手里。
当看到老熊渐渐占据上风后，“老熊，按住他，”转头看向明媚，“针。”
明媚将纹身针煅得通红递来时，胡芷灵吩咐:“掀开他后背衣服。”
结了一个手印，飞身上前，并指抹过九龙脊背，烧红的针尖游走如笔，最后一针落下时，镜中关公豁然睁眼。
九龙发出非人惨嚎，突然，镜室内仿如有一团团黑影暴起，胡芷灵异瞳蓝光大盛，看见黑雾中浮现青铜棺椁虚影。
二十西枚银饰叮当作响，竟在九龙背上拼出半幅棺椁纹样。
片刻后，九龙晕厥。
与此同时，背部的关公纹身图，也在一块块剥落…“他会怎样？”
阿坤看着地上的九龙。
“今天不会怎样。
但过后，所做过的一切会反噬自身，最终自食恶果。”
“明天开始，你身上的红点也会慢慢消失，你没事了。”
拍了拍阿坤肩膀，“拼图，至此完结交付。”
“谢谢你。”
阿坤眼眶微红。
看了眼地上的九龙，摆摆手，胡芷灵疲惫的走出镜室。
三色云纹？
母亲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暮色漫进庭院时，胡芷灵仰在藤椅上看流云聚散。
老熊蹲在廊下煮茶，听见她呢喃随风散开——祖传手艺碰上祖传孽债，纹身针挑开了阴阳两界，闭眼的关公，终究是镇不住睁眼的因果……她无意识摩挲着锁骨云纹，没注意到三枚铜钱在罗盘上自行挪位，拼出的地形图竟酷似古籍中的抬棺阵。
预告下一个故事:永不到站的末班车。
每天晚上总会凭空多出三个小时的末班车，又会给胡芷灵揭开母亲失踪真相，带来什么样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