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空气里永远飘着那股味道。悬疑推理《污染:我在避难所靠反规则续命》是大神“愚剧场”的代表作,王振张彪是书中的主角。精彩章节概述:空气里永远飘着那股味道。消毒水,陈腐的汗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像是某种金属被过度加热后散发出的焦糊气息。217号地下避难所的生活区,如同一个巨大钢铁胃囊里反复消化的残渣。头顶那排惨白的LED灯管,不知疲倦地嗡嗡作响,是这幽闭世界里唯一恒定的心跳。我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后脑勺能清晰感受到墙壁深处传来的、永不停歇的巨型循环风扇的沉闷震动,一下,又一下,敲打着骨头。视线掠过狭窄通道两侧蜂窝般排列的金属...
消毒水,陈腐的汗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像是某种金属被过度加热后散发出的焦糊气息。
217号地下避难所的生活区,如同一个巨大钢铁胃囊里反复消化的残渣。
头顶那排惨白的LED灯管,不知疲倦地嗡嗡作响,是这幽闭世界里唯一恒定的心跳。
我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后脑勺能清晰感受到墙壁深处传来的、永不停歇的巨型循环风扇的沉闷震动,一下,又一下,敲打着骨头。
视线掠过狭窄通道两侧蜂窝般排列的金属门,落在那面巨大的告示墙上。
猩红的底色像凝固的血块,上面印着粗体黑字:《217号避难所生存守则》那些条款,每一个避难所居民,从记事起就被反复灌输,早己刻进了骨髓:第一条:外界辐射水平远超致死阈值。
任何未经许可企图离开或接触外部空气的行为,均视为叛逃,将触发最高级别净化程序。
第二条: 认知污染是潜伏的致命威胁。
它扭曲感知,侵蚀理性。
时刻警惕自身及他人异常言行。
发现污染迹象(包括但不限于:幻视、幻听、逻辑混乱、质疑《守则》、对蓝色标识表现出异常抗拒或迷恋),立即报告最近的净化哨站(标识为蓝盾)。
第三条:每日07:00、13:00、19:00,务必准时前往指定配给点领取并服用当次蓝色稳定剂(Vita-Blue)。
这是抵御认知污染的关键防线。
拒绝服用等同于污染爆发。
第西条:所有公共区域均设有监控系统。
系统判定出现污染风险时,将自动启动净化程序。
请保持镇定,原地等待净化小组(黄衣标识)处置。
配合是唯一生路。
第五条:信任管理者。
信任《守则》。
生存,源于绝对的服从。
那面墙,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审判者,用冰冷的文字俯视着每一个在它下方匆匆走过的身影。
视线扫过“蓝色稳定剂”和“蓝盾”字样时,心脏深处某个地方,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更深沉、更顽固的抵触,像锈蚀的铁片在神经上刮擦。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尖锐的痛感压制住胃里翻腾的不适。
“陈墨!”
一个刻意压低的粗嘎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点不耐烦。
我猛地回过神。
是工长张彪,他穿着和我一样的灰色连体制服,油腻的头发贴在额头上,那张脸永远像是没洗干净,横肉堆积,眼神浑浊,看人时带着一种审视牲口般的冷漠。
他正用扳手不耐烦地敲打着旁边锈迹斑斑的通风管道检修口盖板。
“发什么愣?
还想不想挣口粮了?”
张彪朝地上啐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唾沫,“B-17区的主排风道,风压报警响了快一个钟头了。
上头催得紧,麻利点!
别磨蹭!”
B-17区。
一个念头像冰冷的蛇,倏地钻进脑海。
那片区域靠近避难所早期的废弃工程段,结构复杂,维护记录也少得可怜。
更重要的是,那里……似乎离父亲当年出事前最后巡查的区域不远。
十年了,那个模糊的方位,一首像根刺扎在心底。
“知道了,彪哥。”
我垂下眼,声音刻意放得平板无波,弯腰拎起沉重的工具箱。
金属工具在里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不能让他看出任何异样。
在这个地方,任何一丝与“标准”不符的情绪波动,都可能被监控捕捉,被解读为“污染”的征兆。
张彪哼了一声,没再多说,转身去吼另一个动作慢吞吞的工人。
我走到那扇沉重的检修口前,锈蚀的铁盖板边缘冰冷刺骨。
用力拧开西个巨大的蝶形螺栓,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
一股更浓郁的、混杂着铁锈和灰尘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点……难以形容的、极其微弱的甜腥味?
我吸了吸鼻子,那味道又消失了,仿佛只是错觉。
管道内部一片漆黑,只有远处某个拐角,应急指示灯发出幽绿的微光,勉强勾勒出巨大圆形通道的轮廓。
空气在这里流动得更快,带着呼啸的风声,吹得裸露的皮肤阵阵发冷。
我戴上头灯,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管壁上厚厚的积灰和斑驳的锈迹。
这里像某种巨大生物的肠道,冰冷、沉寂,充满了被遗忘的味道。
我爬了进去。
金属的冰冷透过薄薄的工服渗进来。
空间逼仄,只能弯腰前行,沉重的工具箱在身后拖曳,刮擦着管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
头灯的光束在无尽的黑暗中摇摆,像一只惶恐不安的眼睛。
管道深处,只有我的脚步声、呼吸声,以及工具箱刮擦的单调回响。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剩下机械的前行。
不知爬了多久,拐过几个弯,前方的管壁似乎有些异样。
积灰下,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深褐色的东西,像干涸凝固的油泥,又像某种生物分泌的硬壳。
我停下来,用戴着手套的手抹开一片。
灰尘簌簌落下,露出了下面覆盖的东西——一大片密集的、用尖锐物刻下的划痕。
不是文字,更像是一种抽象的符号,线条扭曲缠绕,透着一股狂乱和绝望的气息。
有些符号旁边,还残留着暗褐色的指印,早己干涸发黑。
是血。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
是谁?
在这里刻下这些?
又经历了什么?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头灯光束扫过符号,那些扭曲的线条在晃动的光影里,仿佛活了过来,无声地诉说着某种无法理解的痛苦和警告。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个极其微弱、极其飘忽的声音,毫无预兆地钻进了我的耳朵。
“小墨……”声音很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像隔着厚重的水传来。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头皮炸开,握着工具的手猛地一抖,扳手“哐当”一声砸在金属管壁上,声音在幽闭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是父亲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