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冰冷的雨点密集地敲击着“归巢居”巨大的拱形玻璃窗,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声响,仿佛无数只无形的手指在焦躁地叩问。现代言情《暗涌之证》是大神“Graves”的代表作,林漾苏晚是书中的主角。精彩章节概述:冰冷的雨点密集地敲击着“归巢居”巨大的拱形玻璃窗,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声响,仿佛无数只无形的手指在焦躁地叩问。这座由废弃的百年“慈安疗养院”改建而成的奢华民宿,在铅灰色天幕的笼罩下,褪尽了设计师精心打造的和煦温馨,显露出其骨子里阴郁、森然的本质。高耸的塔楼像沉默的巨人,俯瞰着被密林和断崖隔绝的孤岛般庭院,暴风雪山庄的氛围,在养父周世昌周年忌日的傍晚,己然浓稠得化不开。餐厅里,长条形胡桃木餐桌铺着浆洗得...
这座由废弃的百年“慈安疗养院”改建而成的奢华民宿,在铅灰色天幕的笼罩下,褪尽了设计师精心打造的和煦温馨,显露出其骨子里阴郁、森然的本质。
高耸的塔楼像沉默的巨人,俯瞰着被密林和断崖隔绝的孤岛般庭院,暴风雪山庄的氛围,在养父周世昌周年忌日的傍晚,己然浓稠得化不开。
餐厅里,长条形胡桃木餐桌铺着浆洗得挺括的亚麻桌布,银质餐具在摇曳的烛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
六位养子女——周砚白、苏晚、周慕远、周静姝、周明宇、周乐瑶——围坐桌旁,空气凝固得如同陈年的琥珀,精心烹制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却无人动筷。
墙壁上,养父周世昌的巨幅遗像悬挂正中,这位以慈善家、医药大亨闻名的男人,即使在相框里,锐利的眼神也仿佛能穿透人心,审视着这群他精心挑选、又牢牢掌控的“孩子”。
林漾坐在餐桌的次席,位置巧妙,能清晰地观察到每个人的细微表情。
她以“家族心理顾问”的身份被周砚白聘请,协助处理周年忌日可能引发的“情绪波动”。
周砚白,养长子,年近西十,英俊儒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深邃平静,此刻正用温润的嗓音主持着这场压抑的“家宴”。
苏晚,养女,三十七岁,但看上去更像二十岁的样子,皮肤白皙如雪,在灯光的照耀下仿佛会发出柔和的光晕,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膀上,眼神清冷又失神,仿若橱窗里的芭比娃娃。
周慕远,养子,三十六岁,眉骨微微隆起,山根从额骨顺势而下,鼻尖微微上翘却不显得稚气,大大咧咧的坐在位子上,看起来就像一个问题青年。
周静姝,养女,三十六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梳着一头干练的马尾,默默坐在原位倾听其他人交谈,但却不插一句话,看上去就像不善社交的科研女。
周明宇,养子,三十五岁,西装革履,十分健谈但又不是喋喋不休,尺度把握的十分恰到好处。
周乐瑶,养女,三十五岁,一头波浪卷发,笑起来十分迷人,活泼开朗的性格却又带着一点小心翼翼。
“……父亲离世一年,我们聚在这里,不仅是缅怀,更是要继承他的遗志,维系周家的……”周砚白的话音未落。
“啪!”
毫无预兆地,整个“归巢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烛火熄灭,吊顶的水晶灯彻底熄灭,连应急灯都未亮起。
绝对的黑暗如同浓墨泼下,吞噬了一切轮廓和声音,只余窗外风雨的嘶吼。
“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响起,是养女周乐瑶,声音里满是惊恐。
“怎么回事?
电路故障?”
老三周慕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别慌。”
周砚白的声音依旧沉稳,但在一片漆黑中,那份沉稳也显得单薄,“可能是跳闸了,管家!
老陈!
去看看总闸!”
他提高声音喊道,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窗外愈发狂暴的风雨声。
管家老陈,那个沉默寡言、仿佛与疗养院旧影融为一体的男人,此刻不知身在何处。
黑暗放大了感官,也放大了恐惧。
林漾屏住呼吸,调动起所有刑侦顾问的本能,在绝对的黑暗中捕捉着细微的动静:有人急促的呼吸,有人不安地挪动椅子,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像是老旧木门被缓慢推开的“吱呀”声,从某个遥远的方向传来,又似乎近在咫尺,那声音让她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
“备用电源呢?”
老西周明宇的声音带着质问。
“疗养院的老线路……备用系统还在改造中。”
周砚白的声音透出一丝无奈,“大家原地别动,小心磕碰,都先用手机照明……”他摸索着口袋。
就在这时,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空,瞬间照亮了餐厅!
如同舞台的追光灯,这短暂的光明精准地定格在周砚白脸上——他正低头掏手机,表情在闪电的映衬下显得异常冷硬。
而林漾的目光,却被闪电余光扫过的餐厅角落牢牢抓住:一个模糊的黑影,一闪而过,消失在通往西翼的拱门阴影里!
“谁?!”
林漾脱口而出。
“怎么了,林顾问?”
苏晚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空灵和迷茫。
她坐在林漾对面,是养子女中最特别的存在。
美丽得近乎脆弱,眼神却常常失焦,仿佛灵魂游离在另一个时空。
解离性失忆症,周砚白曾私下告知林漾,是多年前一场“意外”的后遗症。
“没什么,眼花了。”
林漾压下心中的惊疑,在黑暗重新降临前,她瞥见苏晚的手指正神经质地摩挲着挂在颈间的一个小小银质挂坠。
周砚白的手机电筒的光束亮起,几束微弱的光在黑暗中晃动,如同漂浮在冥河上的鬼火,勉强驱散了一小片黑暗,却让周围更显幽深。
“大家都没事吧?”
周砚白环视一周,光线扫过众人惊魂未定的脸。
“老陈还没回来?
我去配电室看看,慕远,明宇,你们跟我一起,其他人留在餐厅,锁好门,等我们回来。”
他果断地分配任务,展现出长兄和临时主心骨的责任感。
周慕远和周明宇没有异议,拿起自己的手机照亮,三人推开沉重的餐厅橡木门,脚步声在空旷、回音极强的大理石走廊上渐行渐远,最终被风雨声吞没。
餐厅内,只剩下林漾、苏晚、周静姝和周乐瑶。
黑暗和寂静重新合拢,比之前更加压抑,烛火熄灭后的蜡油味混合着食物的冷香,形成一种令人不安的甜腻气息。
周乐瑶紧紧挨着周静姝,身体微微发抖。
周静姝,养女中的二姐,气质清冷,此刻也只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苏晚则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的表情,手指依然无意识地捻着颈间的挂坠。
林漾的心跳得很快,那个黑影是谁?
管家老陈?
还是……别的什么?
疗养院“记忆寄生”的诡异传说,周砚白在介绍民宿历史时曾不经意地提起过,当时只当是增添趣味的谈资。
但现在,在这绝对的黑暗和孤绝的环境里,那传说像冰冷的藤蔓,悄然缠绕上心头。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风雨声是唯一的背景音,单调而恐怖。
突然!
“砰——!!!”
一声沉闷而巨大的声响,如同重物从高处坠落,又像是什么东西被狠狠撞开,从西翼的方向传来!
那声音穿透风雨,清晰地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啊!”
周乐瑶吓得尖叫起来,死死抱住周静姝的胳膊。
周静姝脸色煞白,身体也瞬间僵硬。
苏晚猛地抬起头,失焦的瞳孔在手机微光的映照下,闪过一丝极快、难以捕捉的惊悸和……混乱?
仿佛有什么碎片在她脑中炸开。
林漾的心沉到谷底,出事了!
她霍然起身,毫不犹豫地冲向餐厅大门:“你们锁好门!
我去看看!”
她不能等周砚白他们回来了,首觉告诉她,那声响绝非寻常。
走廊一片漆黑,只有手机电筒微弱的光束劈开浓稠的黑暗。
冰冷的空气裹挟着潮湿的霉味和一种……淡淡的、铁锈般的腥气?
林漾循着刚才巨响传来的方向疾步走去。
西翼,那是疗养院旧楼改造相对较少的部分,保留了更多当年的痕迹,平时用作储藏和员工休息,周砚白曾特意叮嘱,西翼结构复杂,非请勿入。
越靠近西翼,那股铁锈般的腥味就越发清晰,林漾的神经绷紧到了极点。
她推开一扇虚掩的、厚重的橡木门,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门后是一条更狭窄、更昏暗的走廊,空气仿佛凝固了。
走廊的尽头,一扇厚重的、看起来异常坚固的金属门半开着,门牌上模糊地印着三个字——“标本室”,那股令人作呕的腥气正是从里面涌出来的!
林漾深吸一口气,举着手机,一步步靠近。
光线扫过布满灰尘的地面,赫然看到一串凌乱、湿漉漉的脚印从门外延伸进去!
脚印边缘模糊,带着泥泞和水渍。
她走到门前,手机光束猛地探入标本室内——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光束首先捕捉到的,是地上散落的东西:一些玻璃碎片,像是被打碎的标本罐,里面浸泡着不明物体(似乎是某种器官组织)的福尔马林液体流淌了一地,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然后,光线缓缓上移……她看到了他。
周砚白,此刻正以一种极其扭曲、极不自然的姿势,仰面倒在房间中央冰冷的地面上。
他昂贵的丝质衬衫被撕开,胸口的位置,深深插着一把样式奇特的、锈迹斑斑的旧式手术刀!
刀身几乎完全没入,只留下一个雕刻着扭曲蛇纹的骨质刀柄暴露在空气中,在手机光束下泛着惨白幽冷的光。
鲜血如同暗红色的溪流,从他身下汩汩涌出,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蜿蜒扩散,浸透了散落在他手边的一张纸——那是一张画纸,被撕去了一半,边缘焦黑卷曲,像是被火烧过。
残留的半张纸上,用稚嫩扭曲的笔触画着:一座熊熊燃烧的房子,房子旁边,几个火柴人惊恐地奔跑。
画的下方,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血红色的字,不知是原本就有的,还是刚刚被鲜血浸染出来的——“火”。
林漾的血液瞬间冰凉,密室!
凶器!
诡异的现场!
还有那半张儿童画!
她强迫自己冷静,目光锐利地扫视现场。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捕捉到标本室深处一个巨大玻璃罐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那是一个佝偻的身影,穿着深色的、类似清洁工的衣服,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那人影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猛地缩回了阴影深处,速度快得像一道鬼魅!
“谁在那里?!”
林漾厉声喝道,同时将手机光束猛地照向那个角落!
光束刺破黑暗,只照亮了空荡荡的角落和几个蒙尘的标本架,刚才那个佝偻的身影,如同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死寂。
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永不停歇的风雨声。
标本室里,周砚白的眼睛空洞地望向布满蛛网的天花板,那把插在他心口的蛇纹手术刀,仿佛某种来自地狱的图腾,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福尔马林和死亡的气息。
林漾的心脏狂跳,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天灵盖。
她缓缓蹲下身,强忍着不适,想要更仔细地观察那张染血的残画和那把独特的凶器。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张残画的焦黑边缘时——一个极其沙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朽木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几乎是贴着她的后脑勺响起,带着浓重的、化不开的阴冷:“别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