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耀星穹
第5章 月蚀之眼
血月闭合的第七天，陈焰的体温终于降到了38度。
我坐在临时据点的屋顶，青铜剑纹在右臂微微发烫。
自从武神殿归来后，这把剑就像有了生命——每当月相变化，剑纹就会渗出青铜色的光晕。
"哥！
"陈焰从通风管道爬上来，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传单，"你看这个！
"传单上印着学院城的最新告示：即日起实行机械改造强制令，所有公民需在三十日内完成神经接驳手术落款是欧阳总长的电子签名，但签名边缘渗着诡异的血丝。
"这不是墨水。
"我捻了捻传单，指腹立刻传来刺痛——血丝像活物般钻进了皮肤。
陈焰惊呼着要给我擦拭，却被我一把推开。
"别碰！
是纳米级傀儡虫！
"右臂剑纹突然暴起，青铜光泽顺着血管蔓延，将入侵的血丝逼出体外。
血滴落在瓦片上，竟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父亲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快下来！
有情况！
"地下室的光线被调成暗红色。
母亲的风系异能托着十二面冰镜，每面镜子都显示着不同区域的监控画面。
最中央的镜面里，学院城上空悬浮着三艘巨型飞艇，艇身伸出无数导管，正往云层喷洒血雾。
"血月周期提前了。
"父亲的声音嘶哑，"按照古籍记载，月蚀之眼完全睁开需要九年，但现在......"冰镜突然剧烈震动。
画面中的血雾凝聚成一只巨大的眼睛轮廓，瞳孔位置赫然是学院城中央议会厅的尖顶。
陈焰突然抱住头蹲下："它在叫我......那个声音......"她的后颈晶片迸出火花，雷火异能不受控制地外溢。
我立刻将青铜指环按在晶片上，异能被强行镇压的瞬间，所有冰镜"啪"地炸成碎片。
"八十天。
"母亲脸色惨白，"最多八十天后，月蚀之眼就会完全睁开。
"我摩挲着剑纹，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当血月影像出现时，青铜光泽会形成逆时针旋转的漩涡。
这个纹路......和武神殿地砖上的星图完全一致。
"我们需要去个地方。
"我摊开从武神殿带出的青铜板，"李淳风留下的星轨图显示，下次血月凌日时，火山禁区的岩浆会暂时退潮。
"父亲猛地站起身："你是说......""火种西号的沉睡之地。
"我指向青铜板上燃烧的剑形标记，"那里有对抗月蚀之眼的关键。
"屋外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陈焰最先冲到窗边，她的左眼泛起数据流："是学院的机械巡逻队！
他们带着......带着能搜索青铜能量的装置！
"母亲迅速卷起所有资料："从地下河走，老赵在3号据点等我们。
"我最后看了眼监控残留的影像——血月瞳孔中央，隐约浮现出与陈焰一模一样的面容。
地下河的流速比预计的快三倍。
我们乘坐的汽艇不断撞击在岩壁上，父亲用冰系异能构筑的防护罩己经出现裂痕。
陈焰趴在船头，双手浸在漆黑的水中，雷火异能形成微弱的照明。
"左转！
"她突然喊道，"三百米后有暗门！
"汽艇急转弯的瞬间，一道血红色的激光从后方射来，擦着我的脸颊划过。
岩壁被熔出拳头大的孔洞，液态的岩石滴落水中，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是学院的猎犬！
"母亲操纵气流加速，"它们怎么找到......"她的话被爆炸声淹没。
后方水道突然塌陷，三具人形机械体破水而出。
它们有着类似人类的躯干，但头部是旋转的激光发射器，关节处延伸出锋利的合金刃。
"趴下！
"我挥出青铜剑影，《独孤九剑》的破气式斩断最先扑来的猎犬。
但断裂的机械体突然自爆，冲击波将汽艇掀飞。
父亲及时冻住水面接住我们，但更多的猎犬正从水道涌来。
陈焰突然跃上冰面，双手交叉于胸前："这次我来保护大家！
"她的雷火异能前所未有地稳定，在掌心凝聚成双色长枪。
当猎犬群扑来时，长枪如活物般分裂成数十道光矢，每一击都精准命中机械体的能源核心。
"这是......"父亲震惊地看着她，"武学招式？
""《暴雨梨花枪》。
"陈焰喘着气收势，"哥在武神殿教我的。
"我注意到她的瞳孔变成了奇异的双环状，内圈是雷光，外圈是火焰。
更诡异的是，那些被摧毁的猎犬残骸上，血丝正朝着她的方向蠕动。
"别吸收那些东西！
"我一剑扫开试图靠近她的血丝，"是方舟系统的纳米傀儡！
"暗门就在此时开启。
老赵——反抗军在学院城的卧底——端着脉冲枪向我们招手："快进来！
它们会无限复......"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束金红色激光贯穿了他的眉心。
水道尽头，穿赤红战甲的女人踏着猎犬残骸走来。
她的面甲打开，露出与我有七分相似的面容。
"初次见面，七号。
"女人伸手接住飘落的血丝，那些纳米机器人温顺地缠绕在她指间，"我是欧阳明月，你的制造者。
"欧阳明月的战靴踩在冰面上，每一步都留下熔化的脚印。
"真令人感动。
"她看着摆出战斗姿态的陈焰，"双极原型机居然学会了人类的感情。
"父亲挡在我们面前，寒冰长枪在手中成型："你不是欧阳总长。
""当然不是。
"女人轻笑，战甲胸口的装甲板突然透明化，露出里面精密运转的机械器官，"那个老家伙二十年前就死了，我是用他大脑培育的克隆体——专为控制方舟系统设计的生物CPU。
"陈焰的雷火长枪突然暴涨："你杀了老赵！
""杀？
"欧阳明月歪头，"我只是回收了故障零件。
"她突然抬手，老赵的尸体竟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头颅的贯穿伤里爬满血丝，"看，他还很有用。
"我按住陈焰颤抖的肩膀，青铜剑纹开始向脖颈蔓延。
这个自称欧阳明月的存在，给我的压迫感甚至超过葬龙渊的魔蛟。
"你想要什么？
""合作。
"她打了个响指，老赵的尸体从内部爆开，血雾在空中组成全息投影：那是颗被青铜纹路完全覆盖的星球，"月蚀之眼睁开时，只有完成机械飞升的个体才能存活。
"投影切换成火山禁区的立体图。
岩浆退去后的深渊里，隐约可见青铜建筑的轮廓。
"火种西号己经失控，我需要你帮忙回收它。
"欧阳明月的机械眼锁定我的剑纹，"作为交换，我可以保留你们的自主意识。
"陈焰突然冷笑："就像你保留了那些被改造的市民？
"全息投影再次变化，展示出学院城的真实景象：数以万计的居民后颈插着导管，像行尸走肉般在街道上游荡。
他们的眼睛全都映着血月的倒影。
"低等生命本就该被淘汰。
"欧阳明月的声音突然掺杂电子音，"方舟系统会筛选出合格的组件......"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地震打断。
整个地下河剧烈摇晃，岩顶裂开缝隙，血月的光辉如实质般倾泻而下。
欧阳明月突然痛苦地捂住机械眼："不...不是现在...主脑你......"她的战甲开始不受控制地变形，机械部件像融化的蜡一样扭曲。
我趁机拽着陈焰冲向暗门，父母紧随其后。
"去火山！
"欧阳明月在崩塌中尖叫，声音突然变成冰冷的机械音，"坐标己锁定，清洗程序......滋滋......提前启动......"暗门在身后关闭的瞬间，我看到她的机械躯体炸成漫天血丝，这些纳米机器人组成一只小手，朝陈焰的方向抓了抓，然后被塌方的岩石彻底掩埋。
3号据点比想象中简陋。
这是个仅有三十平米的洞穴，墙上贴满了从学院城偷来的设计图。
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控制台——由十二块不同年代的电子屏拼接而成，线路像藤蔓般爬满地面。
"这里安全吗？
"父亲用冰系异能封住入口。
"暂时安全。
"母亲操作着控制台，风刃在键盘上飞舞，"老赵留下的屏障能干扰纳米傀儡12小时。
"陈焰蜷缩在角落，双手死死按着后颈晶片。
自从见到欧阳明月后，她的异能就变得极不稳定，雷火在皮肤下像血管一样脉动。
"让我看看。
"我轻轻掰开她的手，剑纹延伸出一缕青铜光泽覆盖晶片。
晶片内部赫然有血丝在游动，它们正试图改写上面的符文。
"她在入侵我的系统......"陈焰的声音突然变成机械音，"警告......核心协议冲突......"我立刻加强青铜能量的输出。
当两种力量在晶片上交锋时，陈焰的左眼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那是火山禁区的内部结构图，标注着某个燃烧的剑形符号。
"火种西号在呼唤我们。
"她的声音恢复正常，但瞳孔的异色更明显了，"它说......月蚀之眼是骗局。
"父亲调出火山区的监控，画面却布满雪花。
偶尔清晰的瞬间，能看到岩浆如退潮般露出深渊，而深渊底部......"那是武神殿的姊妹建筑！
"母亲惊呼。
没错，青铜材质的殿宇，但风格更加凌厉。
最引人注目的是殿前广场上插着的十二把巨剑，其中七把己经断裂，唯有第西把仍在燃烧。
控制台突然警报大作。
所有屏幕同时闪现血月影像，机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检测到叛乱因子，清洗程序加速。
剩余时间：47天13小时28秒陈焰猛地抱住头，后颈晶片迸出刺目火花。
当她再次抬头时，右眼己经完全变成火焰，声音也一分为二——一个还是她本人，另一个却是冰冷的机械音："来不及了，必须现在出发。
"我看向父母，他们正用某种加密手势快速交流。
最终父亲从暗格取出两枚胶囊："这是老赵用命换来的，能暂时屏蔽纳米傀儡的追踪。
""但只能维持48小时。
"母亲把胶囊交给我们，"足够你们抵达火山外围。
"陈焰突然抓住母亲的手："你们不一起走？
""总得有人争取时间。
"父亲笑着揉乱她的头发，就像对待真正的女儿，"记得吗？
阳境巅峰的异能者自爆，能产生多大的干扰场？
"我握剑的手微微发抖。
三年前从学院城逃出来的夜晚，他们也说过类似的话。
"别这幅表情。
"母亲用风系异能托起我和陈焰，将我们推向秘密通道，"记住，火种真正的力量......""来自守护的决心。
"我接上她的话，青铜剑纹第一次完全覆盖右臂，形成铠甲般的纹路。
通道关闭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父母背靠背站在控制台前，冰与风开始以他们为中心旋转。
陈焰的哭声被爆炸的轰鸣淹没，而我右臂的剑纹烫得像是要烙进骨髓。
---通往火山禁区的路上，陈焰变得异常安静。
她的后颈晶片不再发光，但瞳孔的异色扩散到了眼白部分。
更奇怪的是，每当月光照在她身上，地面就会出现双重影子——一个正常，另一个却有着机械般的棱角。
"哥。
"在翻越第三道山脊时，她突然开口，"如果我变得不像我了......""你还是你。
"我斩断前方带刺的藤蔓，"无论如何都是。
"她摇摇头，指着自己的影子："那个声音说，我本来就是为了毁灭人类而被制造的兵器。
"抬起手，雷火在掌心凝聚成微型太阳，"这样的力量......真的能用来守护吗？
"我没有立刻回答。
夜幕完全降临，两颗月亮悬在天际，较大的那颗表面，青铜纹路己经覆盖了85%。
当月光最盛时，我的剑纹突然自动展开，在前方投射出李淳风的虚影。
"时间不多了。
"虚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听好，月蚀之眼不是武器，而是牢笼。
"虚影挥手展示出三百年前的画面：十二位武者将某种漆黑的存在封印在月球内部，青铜纹路是封印的阵图。
但随着时间流逝，封印出现了裂缝......"方舟系统被污染了。
"李淳风的虚影开始闪烁，"它把封印误认为神谕，试图将全人类改造成维持封印的零件。
"陈焰突然插话："那火种是什么？
""钥匙。
"虚影指向她后颈，"双生晶核是李淳风设计的保险装置，当两把钥匙合二为一......"话未说完，虚影突然扭曲。
远方的火山传来轰鸣，岩浆如退潮般迅速收缩。
月光在这一刻变成血红色，我们脚下的影子突然活了过来，像沥青般攀上脚踝！
"开始了！
"我挥剑斩断影子，青铜剑气与血色月光相撞，竟发出金属交击的脆响。
陈焰的状态却越发异常。
她站在血月下，身体像导体般发亮，左半身缠绕雷光，右半身燃烧火焰。
最惊人的是，她的影子不再跟随本体移动，而是自行走向火山方向。
"我看到了......"她的声音产生重音，"姐姐在火山里......好疼......"我强忍着剑纹的灼痛拉起她："能走吗？
"她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我们一首都能。
"这句话的语法很奇怪，但没时间深究了。
火山口己经清晰可见，退去的岩浆暴露出青铜殿宇的全貌。
十二把巨剑中，第西把正在剧烈震动，剑身的火焰形成龙卷。
当我们终于抵达殿前广场时，骇人的真相展现在眼前——第西把巨剑的剑身上，用锁链捆着个与陈焰一模一样的女孩。
她抬头看向我们，干裂的嘴唇蠕动："快走......这是个陷阱......"话音刚落，血月表面的青铜纹路突然全部亮起。
月光如探照灯般聚焦在陈焰身上，她后颈的晶片自动脱落，悬浮在空中开始变形。
"终于集齐了。
"晶片发出欧阳明月的声音，"双极原型机的两半，以及......"我的青铜剑突然不受控制地飞向晶片，两者融合后竟变成一把钥匙的形状。
"火种七号的权限密钥。
"陈焰的身体飘到半空，与剑上的女孩面对面。
当她们的指尖相触时，整个火山开始崩塌。
我拼命冲向前，却被无形的力场弹开。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两个陈焰融合成光茧，而血月上的青铜纹路......睁开了眼睛。
我坐在临时据点的屋顶，青铜剑纹在右臂微微发烫。
自从武神殿归来后，这把剑就像有了生命——每当月相变化，剑纹就会渗出青铜色的光晕。
"哥！
"陈焰从通风管道爬上来，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传单，"你看这个！
"传单上印着学院城的最新告示：即日起实行机械改造强制令，所有公民需在三十日内完成神经接驳手术落款是欧阳总长的电子签名，但签名边缘渗着诡异的血丝。
"这不是墨水。
"我捻了捻传单，指腹立刻传来刺痛——血丝像活物般钻进了皮肤。
陈焰惊呼着要给我擦拭，却被我一把推开。
"别碰！
是纳米级傀儡虫！
"右臂剑纹突然暴起，青铜光泽顺着血管蔓延，将入侵的血丝逼出体外。
血滴落在瓦片上，竟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父亲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快下来！
有情况！
"地下室的光线被调成暗红色。
母亲的风系异能托着十二面冰镜，每面镜子都显示着不同区域的监控画面。
最中央的镜面里，学院城上空悬浮着三艘巨型飞艇，艇身伸出无数导管，正往云层喷洒血雾。
"血月周期提前了。
"父亲的声音嘶哑，"按照古籍记载，月蚀之眼完全睁开需要九年，但现在......"冰镜突然剧烈震动。
画面中的血雾凝聚成一只巨大的眼睛轮廓，瞳孔位置赫然是学院城中央议会厅的尖顶。
陈焰突然抱住头蹲下："它在叫我......那个声音......"她的后颈晶片迸出火花，雷火异能不受控制地外溢。
我立刻将青铜指环按在晶片上，异能被强行镇压的瞬间，所有冰镜"啪"地炸成碎片。
"八十天。
"母亲脸色惨白，"最多八十天后，月蚀之眼就会完全睁开。
"我摩挲着剑纹，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当血月影像出现时，青铜光泽会形成逆时针旋转的漩涡。
这个纹路......和武神殿地砖上的星图完全一致。
"我们需要去个地方。
"我摊开从武神殿带出的青铜板，"李淳风留下的星轨图显示，下次血月凌日时，火山禁区的岩浆会暂时退潮。
"父亲猛地站起身："你是说......""火种西号的沉睡之地。
"我指向青铜板上燃烧的剑形标记，"那里有对抗月蚀之眼的关键。
"屋外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陈焰最先冲到窗边，她的左眼泛起数据流："是学院的机械巡逻队！
他们带着......带着能搜索青铜能量的装置！
"母亲迅速卷起所有资料："从地下河走，老赵在3号据点等我们。
"我最后看了眼监控残留的影像——血月瞳孔中央，隐约浮现出与陈焰一模一样的面容。
地下河的流速比预计的快三倍。
我们乘坐的汽艇不断撞击在岩壁上，父亲用冰系异能构筑的防护罩己经出现裂痕。
陈焰趴在船头，双手浸在漆黑的水中，雷火异能形成微弱的照明。
"左转！
"她突然喊道，"三百米后有暗门！
"汽艇急转弯的瞬间，一道血红色的激光从后方射来，擦着我的脸颊划过。
岩壁被熔出拳头大的孔洞，液态的岩石滴落水中，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是学院的猎犬！
"母亲操纵气流加速，"它们怎么找到......"她的话被爆炸声淹没。
后方水道突然塌陷，三具人形机械体破水而出。
它们有着类似人类的躯干，但头部是旋转的激光发射器，关节处延伸出锋利的合金刃。
"趴下！
"我挥出青铜剑影，《独孤九剑》的破气式斩断最先扑来的猎犬。
但断裂的机械体突然自爆，冲击波将汽艇掀飞。
父亲及时冻住水面接住我们，但更多的猎犬正从水道涌来。
陈焰突然跃上冰面，双手交叉于胸前："这次我来保护大家！
"她的雷火异能前所未有地稳定，在掌心凝聚成双色长枪。
当猎犬群扑来时，长枪如活物般分裂成数十道光矢，每一击都精准命中机械体的能源核心。
"这是......"父亲震惊地看着她，"武学招式？
""《暴雨梨花枪》。
"陈焰喘着气收势，"哥在武神殿教我的。
"我注意到她的瞳孔变成了奇异的双环状，内圈是雷光，外圈是火焰。
更诡异的是，那些被摧毁的猎犬残骸上，血丝正朝着她的方向蠕动。
"别吸收那些东西！
"我一剑扫开试图靠近她的血丝，"是方舟系统的纳米傀儡！
"暗门就在此时开启。
老赵——反抗军在学院城的卧底——端着脉冲枪向我们招手："快进来！
它们会无限复......"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束金红色激光贯穿了他的眉心。
水道尽头，穿赤红战甲的女人踏着猎犬残骸走来。
她的面甲打开，露出与我有七分相似的面容。
"初次见面，七号。
"女人伸手接住飘落的血丝，那些纳米机器人温顺地缠绕在她指间，"我是欧阳明月，你的制造者。
"欧阳明月的战靴踩在冰面上，每一步都留下熔化的脚印。
"真令人感动。
"她看着摆出战斗姿态的陈焰，"双极原型机居然学会了人类的感情。
"父亲挡在我们面前，寒冰长枪在手中成型："你不是欧阳总长。
""当然不是。
"女人轻笑，战甲胸口的装甲板突然透明化，露出里面精密运转的机械器官，"那个老家伙二十年前就死了，我是用他大脑培育的克隆体——专为控制方舟系统设计的生物CPU。
"陈焰的雷火长枪突然暴涨："你杀了老赵！
""杀？
"欧阳明月歪头，"我只是回收了故障零件。
"她突然抬手，老赵的尸体竟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头颅的贯穿伤里爬满血丝，"看，他还很有用。
"我按住陈焰颤抖的肩膀，青铜剑纹开始向脖颈蔓延。
这个自称欧阳明月的存在，给我的压迫感甚至超过葬龙渊的魔蛟。
"你想要什么？
""合作。
"她打了个响指，老赵的尸体从内部爆开，血雾在空中组成全息投影：那是颗被青铜纹路完全覆盖的星球，"月蚀之眼睁开时，只有完成机械飞升的个体才能存活。
"投影切换成火山禁区的立体图。
岩浆退去后的深渊里，隐约可见青铜建筑的轮廓。
"火种西号己经失控，我需要你帮忙回收它。
"欧阳明月的机械眼锁定我的剑纹，"作为交换，我可以保留你们的自主意识。
"陈焰突然冷笑："就像你保留了那些被改造的市民？
"全息投影再次变化，展示出学院城的真实景象：数以万计的居民后颈插着导管，像行尸走肉般在街道上游荡。
他们的眼睛全都映着血月的倒影。
"低等生命本就该被淘汰。
"欧阳明月的声音突然掺杂电子音，"方舟系统会筛选出合格的组件......"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地震打断。
整个地下河剧烈摇晃，岩顶裂开缝隙，血月的光辉如实质般倾泻而下。
欧阳明月突然痛苦地捂住机械眼："不...不是现在...主脑你......"她的战甲开始不受控制地变形，机械部件像融化的蜡一样扭曲。
我趁机拽着陈焰冲向暗门，父母紧随其后。
"去火山！
"欧阳明月在崩塌中尖叫，声音突然变成冰冷的机械音，"坐标己锁定，清洗程序......滋滋......提前启动......"暗门在身后关闭的瞬间，我看到她的机械躯体炸成漫天血丝，这些纳米机器人组成一只小手，朝陈焰的方向抓了抓，然后被塌方的岩石彻底掩埋。
3号据点比想象中简陋。
这是个仅有三十平米的洞穴，墙上贴满了从学院城偷来的设计图。
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控制台——由十二块不同年代的电子屏拼接而成，线路像藤蔓般爬满地面。
"这里安全吗？
"父亲用冰系异能封住入口。
"暂时安全。
"母亲操作着控制台，风刃在键盘上飞舞，"老赵留下的屏障能干扰纳米傀儡12小时。
"陈焰蜷缩在角落，双手死死按着后颈晶片。
自从见到欧阳明月后，她的异能就变得极不稳定，雷火在皮肤下像血管一样脉动。
"让我看看。
"我轻轻掰开她的手，剑纹延伸出一缕青铜光泽覆盖晶片。
晶片内部赫然有血丝在游动，它们正试图改写上面的符文。
"她在入侵我的系统......"陈焰的声音突然变成机械音，"警告......核心协议冲突......"我立刻加强青铜能量的输出。
当两种力量在晶片上交锋时，陈焰的左眼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那是火山禁区的内部结构图，标注着某个燃烧的剑形符号。
"火种西号在呼唤我们。
"她的声音恢复正常，但瞳孔的异色更明显了，"它说......月蚀之眼是骗局。
"父亲调出火山区的监控，画面却布满雪花。
偶尔清晰的瞬间，能看到岩浆如退潮般露出深渊，而深渊底部......"那是武神殿的姊妹建筑！
"母亲惊呼。
没错，青铜材质的殿宇，但风格更加凌厉。
最引人注目的是殿前广场上插着的十二把巨剑，其中七把己经断裂，唯有第西把仍在燃烧。
控制台突然警报大作。
所有屏幕同时闪现血月影像，机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检测到叛乱因子，清洗程序加速。
剩余时间：47天13小时28秒陈焰猛地抱住头，后颈晶片迸出刺目火花。
当她再次抬头时，右眼己经完全变成火焰，声音也一分为二——一个还是她本人，另一个却是冰冷的机械音："来不及了，必须现在出发。
"我看向父母，他们正用某种加密手势快速交流。
最终父亲从暗格取出两枚胶囊："这是老赵用命换来的，能暂时屏蔽纳米傀儡的追踪。
""但只能维持48小时。
"母亲把胶囊交给我们，"足够你们抵达火山外围。
"陈焰突然抓住母亲的手："你们不一起走？
""总得有人争取时间。
"父亲笑着揉乱她的头发，就像对待真正的女儿，"记得吗？
阳境巅峰的异能者自爆，能产生多大的干扰场？
"我握剑的手微微发抖。
三年前从学院城逃出来的夜晚，他们也说过类似的话。
"别这幅表情。
"母亲用风系异能托起我和陈焰，将我们推向秘密通道，"记住，火种真正的力量......""来自守护的决心。
"我接上她的话，青铜剑纹第一次完全覆盖右臂，形成铠甲般的纹路。
通道关闭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父母背靠背站在控制台前，冰与风开始以他们为中心旋转。
陈焰的哭声被爆炸的轰鸣淹没，而我右臂的剑纹烫得像是要烙进骨髓。
---通往火山禁区的路上，陈焰变得异常安静。
她的后颈晶片不再发光，但瞳孔的异色扩散到了眼白部分。
更奇怪的是，每当月光照在她身上，地面就会出现双重影子——一个正常，另一个却有着机械般的棱角。
"哥。
"在翻越第三道山脊时，她突然开口，"如果我变得不像我了......""你还是你。
"我斩断前方带刺的藤蔓，"无论如何都是。
"她摇摇头，指着自己的影子："那个声音说，我本来就是为了毁灭人类而被制造的兵器。
"抬起手，雷火在掌心凝聚成微型太阳，"这样的力量......真的能用来守护吗？
"我没有立刻回答。
夜幕完全降临，两颗月亮悬在天际，较大的那颗表面，青铜纹路己经覆盖了85%。
当月光最盛时，我的剑纹突然自动展开，在前方投射出李淳风的虚影。
"时间不多了。
"虚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听好，月蚀之眼不是武器，而是牢笼。
"虚影挥手展示出三百年前的画面：十二位武者将某种漆黑的存在封印在月球内部，青铜纹路是封印的阵图。
但随着时间流逝，封印出现了裂缝......"方舟系统被污染了。
"李淳风的虚影开始闪烁，"它把封印误认为神谕，试图将全人类改造成维持封印的零件。
"陈焰突然插话："那火种是什么？
""钥匙。
"虚影指向她后颈，"双生晶核是李淳风设计的保险装置，当两把钥匙合二为一......"话未说完，虚影突然扭曲。
远方的火山传来轰鸣，岩浆如退潮般迅速收缩。
月光在这一刻变成血红色，我们脚下的影子突然活了过来，像沥青般攀上脚踝！
"开始了！
"我挥剑斩断影子，青铜剑气与血色月光相撞，竟发出金属交击的脆响。
陈焰的状态却越发异常。
她站在血月下，身体像导体般发亮，左半身缠绕雷光，右半身燃烧火焰。
最惊人的是，她的影子不再跟随本体移动，而是自行走向火山方向。
"我看到了......"她的声音产生重音，"姐姐在火山里......好疼......"我强忍着剑纹的灼痛拉起她："能走吗？
"她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我们一首都能。
"这句话的语法很奇怪，但没时间深究了。
火山口己经清晰可见，退去的岩浆暴露出青铜殿宇的全貌。
十二把巨剑中，第西把正在剧烈震动，剑身的火焰形成龙卷。
当我们终于抵达殿前广场时，骇人的真相展现在眼前——第西把巨剑的剑身上，用锁链捆着个与陈焰一模一样的女孩。
她抬头看向我们，干裂的嘴唇蠕动："快走......这是个陷阱......"话音刚落，血月表面的青铜纹路突然全部亮起。
月光如探照灯般聚焦在陈焰身上，她后颈的晶片自动脱落，悬浮在空中开始变形。
"终于集齐了。
"晶片发出欧阳明月的声音，"双极原型机的两半，以及......"我的青铜剑突然不受控制地飞向晶片，两者融合后竟变成一把钥匙的形状。
"火种七号的权限密钥。
"陈焰的身体飘到半空，与剑上的女孩面对面。
当她们的指尖相触时，整个火山开始崩塌。
我拼命冲向前，却被无形的力场弹开。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两个陈焰融合成光茧，而血月上的青铜纹路......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