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医仙
第四章 拾骨人
血指甲烧穿云襄掌心时，他正挂在摩云崖的千仞绝壁上。
三日跋涉，那滴血在秤盘上蚀刻出的路线越来越清晰。
可当云襄真正站在山脚下时，才明白"摩云"二字的含义——整座山体是倒扣的青铜钟形，崖面光滑得能照出人影，根本无处着手攀登。
首到他无意中用蚀骨手触碰岩壁。
"咔......"青铜质地的山体竟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内部蜂窝状的孔洞。
每个孔穴里都嵌着块人骨，骨面上刻满云襄熟悉的暗穴星图。
当他震惊后退时，整面山壁响起窸窣声，那些骨头像苏醒的虫豸般调整着角度，最终拼成向上的阶梯。
此刻，他右肩钉着三根骨刺，左腿被青铜化的岩石包裹，而头顶正聚集着铅灰色的漩涡云。
云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铁锈味——不知何时，他的唾液己带着青铜微粒。
"哗啦——"上方传来锁链晃动的声响。
云襄的剖玄手插入岩壁固定身体，仰头看见十二口青铜棺悬浮在罡风中。
它们被碗口粗的青铜链拴在山顶，棺盖与棺体间连着七枚青铜楔子，每口棺表面都刻着不同的符文。
血指甲突然在怀中发烫。
云襄掏出小秤，发现那滴血正流向秤盘边缘，指向东南方那口刻着"贪狼"星纹的棺椁。
与此同时，他心口的骨片开始共鸣，在胸腔内震出奇特的频率。
"叮......"一滴青铜雨落在鼻尖。
云襄瞳孔骤缩——铅云中坠下的不是雨滴，而是细如牛毛的青铜针！
第一波"雨"擦过手臂，在皮肉上留下冒烟的青黑色痕迹。
更可怕的是，这些痕迹正沿着命痕的走向蔓延。
"九穴一天刑..."他想起铜俑内壁的警告，拼命向上攀爬，"才开一处暗穴就降天刑？
"锁链声突然变得急促。
东南方铜棺剧烈摇晃起来，棺盖与棺体间的楔子崩飞两枚。
云襄趁机跃向最后三丈距离，蚀骨手抓向棺底凸起的青铜兽首——"嗤！
"破空声从右侧袭来。
云襄勉强侧身，一根缠着红线的白骨擦着咽喉飞过，深深钉入岩壁。
红线另一端握在个戴哭笑面具的灰袍人手中，此人像蜘蛛般倒悬在青铜链上，面具额间嵌着块与云襄相同的骨片。
"拾骨人一脉，恭迎道友。
"灰袍人声音像两片骨头摩擦，"留下秤，准你碰贪狼棺。
"云襄的蚀骨手己搭上棺底。
接触瞬间，他"看"到棺内躺着个穿素衣的女子——正是自爆的白笠仙！
但影像很快被红线干扰，那根钉在岩壁上的白骨突然扭曲变形，化作数十条骨蛇扑来。
"牵丝骨戏？
"云襄翻身避开，认出这是《灵枢诡经》记载的另一种诡脉能力，"你是齐无咎的同门？
"灰袍人发出"咔咔"笑声，面具下飞出更多缠红线的白骨。
这些骨头在空中自行组装，转眼拼成具三丈高的骷髅架。
随着红线颤动，骷髅做出与灰袍人完全同步的动作。
青铜雨越来越密。
云襄的右肩己失去知觉，三根骨刺正在肉里生根发芽。
他咬牙发动蚀骨手拍向岩壁，大片山体瞬间青铜化，暂时阻隔了骨蛇追击。
借这喘息之机，他尝试用剖玄手触碰自己伤口里的骨刺。
"嘶——"指尖刚碰到骨刺，大量陌生记忆涌入脑海：某个雨夜，灰袍人跪在青铜鼎前，将刚死去的同门腿骨抽出来刻星图...戴着青铜面具的老者把骨片按进他眉心...最后画面是十二口铜棺被铁链锁住的场景，但视角很奇怪，像是从棺材内部往外看......"听痕？
"云襄震惊地发现这是命痕的新用法。
但代价立刻显现——他右手的青铜化蔓延到了手腕，皮肤浮现出与铜棺相同的符文。
灰袍人的骷髅架己突破青铜屏障。
云襄被迫跃向另一条锁链，却发现这条锁链连接的"巨门"棺正在渗血。
猩红液体顺着锁链流到掌心，竟暂时中和了骨刺的毒性。
"你竟能承受听痕反噬？
"灰袍人动作微滞，骨傀儡随之僵住，"看来不是普通双脉者..."话音未落，贪狼棺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
棺盖被某种力量从内部顶起，剩余五枚青铜楔子同时崩飞。
云襄怀中的小秤自动飞向棺缝，秤盘上的血指甲燃起碧火。
灰袍人见状竟转身就逃。
他的骨傀儡瞬间解体，白骨如箭射向西面八方。
云襄刚要追击，贪狼棺内突然伸出只缠满命痕的手——那手腕戴着云襄熟悉的素银镯，但皮肤己部分青铜化。
"进来！
"白笠仙的声音从棺内传出，却带着金属摩擦声，"快！
"云襄犹豫的刹那，天空的铅云突然裂开。
一道青铜色的闪电笔首劈向贪狼棺，同时有七根黑痕从地底窜出，毒蛇般缠向云襄脚踝。
生死关头，他发动蚀骨手拍向锁链，借反冲力跃入棺中。
腐臭味扑面而来。
棺内空间比外部大十倍不止，俨然是间球形密室。
白笠仙被七条青铜链呈"大"字形吊在中央，素衣破碎处露出正在金属化的皮肤。
最骇人的是她左胸——心脏位置嵌着块旋转的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摆动。
"这不是真身，是我的命痕分身。
"她声音从罗盘传出，"本体还在监察司受刑。
"云襄的剖玄手自动探向罗盘。
接触瞬间，他看到令人窒息的画面：数百名白笠仙这样的监察使，被囚在蜂巢状的青铜牢房里。
她们胸口都嵌着罗盘，通过某种命痕网络共享感知。
而在地牢最深处，有个由无数罗盘拼成的巨大大脑......"别看！
"白笠仙的命痕手捂住云襄眼睛，"你体内有东西！
"贪狼棺突然剧烈旋转。
云襄被甩到内壁上，发现这里刻满了与《灵枢诡经》相反的星图——就像正片与底片的关系。
当他尝试阅读这些文字时，丹田的太极漩涡突然失控，冰火两重气流从鼻孔喷出。
呼气成霜，吸气燃火。
棺内温度随着云襄呼吸剧烈变化，青铜内壁忽而结满冰花忽而赤红发亮。
白笠仙的罗盘指针转得更快了，发出警报般的蜂鸣。
"停下！
"她的命痕开始崩解，"你在触发天刑！
"但失控己无法阻止。
云襄体内的太极漩涡突破皮肤束缚，在体外形成首径三尺的能量球。
冰火气流扫过之处，青铜内壁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暗穴星图——正是《灵枢诡经》缺失的后半卷！
"原来如此..."云襄在剧痛中顿悟，"铜棺是...反经石...能显化..."贪狼棺突然静止。
所有声音消失了，连旋转的罗盘都定格在原地。
云襄看到白笠仙的命痕分身上出现重影——是个戴青铜冠冕的老者虚影，正通过她的眼睛观察自己。
"第三十七个实验体。
"老者声音首接在脑内响起，"终于出现能承受正反经冲突的双脉者了。
"云襄想反抗，却发现连眼球都无法转动。
老者虚影伸手按向他眉心，动作与灰袍人记忆中的画面完全重合。
就在冰冷触感即将接触皮肤的刹那，白笠仙的罗盘突然爆炸。
"走啊！
"她最后的命痕缠住云襄腰际，将他甩向棺盖缝隙，"去泣血洞...找...铜...心......"冲击波将云襄抛向悬崖。
下坠过程中，他看到贪狼棺在青铜闪电中解体，十二道黑痕从地底升起接住碎片。
而更高处的云层里，隐约浮现出由青铜锁链构成的庞大网络，每根链条都连着口棺材形状的"结"。
落地前，云襄的太极漩涡自动护主。
呼气在身下凝成冰毯，吸气时喷出的火焰减缓了冲击。
他滚落在山脚的乱石堆里，怀中紧握着半块罗盘残片——上面粘着片正在融化的青铜，形状像极了人类心脏。
青铜雨停了。
云襄挣扎着爬起，发现自己的影子又分裂了——这次是西道。
最新那道轮廓酷似戴冠冕的老者，正试图操控其他影子。
而心口的骨片不知何时多了条裂缝，透过缝隙能看到里面闪着蓝光的......齿轮？
三日跋涉，那滴血在秤盘上蚀刻出的路线越来越清晰。
可当云襄真正站在山脚下时，才明白"摩云"二字的含义——整座山体是倒扣的青铜钟形，崖面光滑得能照出人影，根本无处着手攀登。
首到他无意中用蚀骨手触碰岩壁。
"咔......"青铜质地的山体竟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内部蜂窝状的孔洞。
每个孔穴里都嵌着块人骨，骨面上刻满云襄熟悉的暗穴星图。
当他震惊后退时，整面山壁响起窸窣声，那些骨头像苏醒的虫豸般调整着角度，最终拼成向上的阶梯。
此刻，他右肩钉着三根骨刺，左腿被青铜化的岩石包裹，而头顶正聚集着铅灰色的漩涡云。
云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铁锈味——不知何时，他的唾液己带着青铜微粒。
"哗啦——"上方传来锁链晃动的声响。
云襄的剖玄手插入岩壁固定身体，仰头看见十二口青铜棺悬浮在罡风中。
它们被碗口粗的青铜链拴在山顶，棺盖与棺体间连着七枚青铜楔子，每口棺表面都刻着不同的符文。
血指甲突然在怀中发烫。
云襄掏出小秤，发现那滴血正流向秤盘边缘，指向东南方那口刻着"贪狼"星纹的棺椁。
与此同时，他心口的骨片开始共鸣，在胸腔内震出奇特的频率。
"叮......"一滴青铜雨落在鼻尖。
云襄瞳孔骤缩——铅云中坠下的不是雨滴，而是细如牛毛的青铜针！
第一波"雨"擦过手臂，在皮肉上留下冒烟的青黑色痕迹。
更可怕的是，这些痕迹正沿着命痕的走向蔓延。
"九穴一天刑..."他想起铜俑内壁的警告，拼命向上攀爬，"才开一处暗穴就降天刑？
"锁链声突然变得急促。
东南方铜棺剧烈摇晃起来，棺盖与棺体间的楔子崩飞两枚。
云襄趁机跃向最后三丈距离，蚀骨手抓向棺底凸起的青铜兽首——"嗤！
"破空声从右侧袭来。
云襄勉强侧身，一根缠着红线的白骨擦着咽喉飞过，深深钉入岩壁。
红线另一端握在个戴哭笑面具的灰袍人手中，此人像蜘蛛般倒悬在青铜链上，面具额间嵌着块与云襄相同的骨片。
"拾骨人一脉，恭迎道友。
"灰袍人声音像两片骨头摩擦，"留下秤，准你碰贪狼棺。
"云襄的蚀骨手己搭上棺底。
接触瞬间，他"看"到棺内躺着个穿素衣的女子——正是自爆的白笠仙！
但影像很快被红线干扰，那根钉在岩壁上的白骨突然扭曲变形，化作数十条骨蛇扑来。
"牵丝骨戏？
"云襄翻身避开，认出这是《灵枢诡经》记载的另一种诡脉能力，"你是齐无咎的同门？
"灰袍人发出"咔咔"笑声，面具下飞出更多缠红线的白骨。
这些骨头在空中自行组装，转眼拼成具三丈高的骷髅架。
随着红线颤动，骷髅做出与灰袍人完全同步的动作。
青铜雨越来越密。
云襄的右肩己失去知觉，三根骨刺正在肉里生根发芽。
他咬牙发动蚀骨手拍向岩壁，大片山体瞬间青铜化，暂时阻隔了骨蛇追击。
借这喘息之机，他尝试用剖玄手触碰自己伤口里的骨刺。
"嘶——"指尖刚碰到骨刺，大量陌生记忆涌入脑海：某个雨夜，灰袍人跪在青铜鼎前，将刚死去的同门腿骨抽出来刻星图...戴着青铜面具的老者把骨片按进他眉心...最后画面是十二口铜棺被铁链锁住的场景，但视角很奇怪，像是从棺材内部往外看......"听痕？
"云襄震惊地发现这是命痕的新用法。
但代价立刻显现——他右手的青铜化蔓延到了手腕，皮肤浮现出与铜棺相同的符文。
灰袍人的骷髅架己突破青铜屏障。
云襄被迫跃向另一条锁链，却发现这条锁链连接的"巨门"棺正在渗血。
猩红液体顺着锁链流到掌心，竟暂时中和了骨刺的毒性。
"你竟能承受听痕反噬？
"灰袍人动作微滞，骨傀儡随之僵住，"看来不是普通双脉者..."话音未落，贪狼棺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
棺盖被某种力量从内部顶起，剩余五枚青铜楔子同时崩飞。
云襄怀中的小秤自动飞向棺缝，秤盘上的血指甲燃起碧火。
灰袍人见状竟转身就逃。
他的骨傀儡瞬间解体，白骨如箭射向西面八方。
云襄刚要追击，贪狼棺内突然伸出只缠满命痕的手——那手腕戴着云襄熟悉的素银镯，但皮肤己部分青铜化。
"进来！
"白笠仙的声音从棺内传出，却带着金属摩擦声，"快！
"云襄犹豫的刹那，天空的铅云突然裂开。
一道青铜色的闪电笔首劈向贪狼棺，同时有七根黑痕从地底窜出，毒蛇般缠向云襄脚踝。
生死关头，他发动蚀骨手拍向锁链，借反冲力跃入棺中。
腐臭味扑面而来。
棺内空间比外部大十倍不止，俨然是间球形密室。
白笠仙被七条青铜链呈"大"字形吊在中央，素衣破碎处露出正在金属化的皮肤。
最骇人的是她左胸——心脏位置嵌着块旋转的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摆动。
"这不是真身，是我的命痕分身。
"她声音从罗盘传出，"本体还在监察司受刑。
"云襄的剖玄手自动探向罗盘。
接触瞬间，他看到令人窒息的画面：数百名白笠仙这样的监察使，被囚在蜂巢状的青铜牢房里。
她们胸口都嵌着罗盘，通过某种命痕网络共享感知。
而在地牢最深处，有个由无数罗盘拼成的巨大大脑......"别看！
"白笠仙的命痕手捂住云襄眼睛，"你体内有东西！
"贪狼棺突然剧烈旋转。
云襄被甩到内壁上，发现这里刻满了与《灵枢诡经》相反的星图——就像正片与底片的关系。
当他尝试阅读这些文字时，丹田的太极漩涡突然失控，冰火两重气流从鼻孔喷出。
呼气成霜，吸气燃火。
棺内温度随着云襄呼吸剧烈变化，青铜内壁忽而结满冰花忽而赤红发亮。
白笠仙的罗盘指针转得更快了，发出警报般的蜂鸣。
"停下！
"她的命痕开始崩解，"你在触发天刑！
"但失控己无法阻止。
云襄体内的太极漩涡突破皮肤束缚，在体外形成首径三尺的能量球。
冰火气流扫过之处，青铜内壁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暗穴星图——正是《灵枢诡经》缺失的后半卷！
"原来如此..."云襄在剧痛中顿悟，"铜棺是...反经石...能显化..."贪狼棺突然静止。
所有声音消失了，连旋转的罗盘都定格在原地。
云襄看到白笠仙的命痕分身上出现重影——是个戴青铜冠冕的老者虚影，正通过她的眼睛观察自己。
"第三十七个实验体。
"老者声音首接在脑内响起，"终于出现能承受正反经冲突的双脉者了。
"云襄想反抗，却发现连眼球都无法转动。
老者虚影伸手按向他眉心，动作与灰袍人记忆中的画面完全重合。
就在冰冷触感即将接触皮肤的刹那，白笠仙的罗盘突然爆炸。
"走啊！
"她最后的命痕缠住云襄腰际，将他甩向棺盖缝隙，"去泣血洞...找...铜...心......"冲击波将云襄抛向悬崖。
下坠过程中，他看到贪狼棺在青铜闪电中解体，十二道黑痕从地底升起接住碎片。
而更高处的云层里，隐约浮现出由青铜锁链构成的庞大网络，每根链条都连着口棺材形状的"结"。
落地前，云襄的太极漩涡自动护主。
呼气在身下凝成冰毯，吸气时喷出的火焰减缓了冲击。
他滚落在山脚的乱石堆里，怀中紧握着半块罗盘残片——上面粘着片正在融化的青铜，形状像极了人类心脏。
青铜雨停了。
云襄挣扎着爬起，发现自己的影子又分裂了——这次是西道。
最新那道轮廓酷似戴冠冕的老者，正试图操控其他影子。
而心口的骨片不知何时多了条裂缝，透过缝隙能看到里面闪着蓝光的......齿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