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倒影在杀人
第5章 饲影者
阁楼的木台阶在脚下发出垂死的呻吟。
周默攥紧剁骨刀冲上最后三级阶梯时，铁锈味的寒风扑面而来——整面天花板的人脸薄膜不翼而飞，只留下蜂窝状的黄色胶印。
解剖台翻倒在地，那面刻满符咒的主镜裂成两半，断面处不断渗出沥青般的粘液，在地板蜿蜒成奇怪的符号。
"标本在找我呢。
"孩童的笑声从背后响起。
周默猛然转身，斧刃带起的风掀开了墙角的白布。
房东王德海站在阴影里，右手提着生锈的铁皮桶，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正从桶沿滴落的黄水中弥漫开来。
"沈医生总想换个新皮囊，"王德海踢了踢镜片碎片，"可旧衣裳还没穿破啊。
"桶里漂浮着卷曲的人脸薄膜。
最上层那张脸的嘴唇突然蠕动起来，黑洞似的眼眶转向周默。
地下室的铁门被链条锁着三道。
王德海掏钥匙时哼着荒腔走板的童谣，锁眼里插着的半截断指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抖。
当最后一道锁链滑落，门缝里溢出的寒气让周默的睫毛瞬间结霜。
三十七面落地镜在黑暗中围成巨大的环形。
每面镜子前都绑着一个人形木架，便利店老板被铁箍固定在最左侧的架子上，他的嘴巴被粗麻线缝死，针脚处凝结着紫黑色的血痂。
当周默的手电光扫过他惊恐凸出的眼球时，镜中的倒影突然扭曲——一团粘稠的黑影从镜面深处浮现，伸出细长的手指，按在了现实中的便利店老板脸上。
"啊......呃......"老板的喉咙里挤出窒息般的声响，缝合的嘴唇被无形的力量撕扯，麻线绷断的瞬间鲜血喷溅在镜面上。
"看清楚了？
"王德海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回响，"这才是真正的饲影仪式。
"周默的刀锋抵住王德海后颈时，才发现触感不对。
剁骨刀像是砍进了碎玻璃堆，房东的皮肤应声龟裂。
裂缝下没有血肉，只有密密麻麻的镜面碎片，像昆虫的复眼般折射出无数个周默变形的倒影。
"你猜那些影子饿多久了？
"王德海脖颈的裂口里传出笑声，"我数三声，他们就开饭——""三！
"最右侧的镜中黑影突然扑出，社区档案员的身体像充气般鼓胀起来。
他的眼球被挤到太阳穴位置，嘴角裂到耳根，牙齿摩擦的咯咯声在地下室回荡。
"二！
"王德海反手抓住刀刃。
他的掌心裂开十字形豁口，西片锋利的镜子碎片像花瓣般绽开，死死咬住刀身。
周默猛地抽刀后退，刀柄上缠着的发丝突然暴长。
那些沾着福尔马林的湿发蛇一般缠上他的手腕，发梢扎进皮肤贪婪地吮吸血液。
"一！
"所有镜中黑影同时向前倾倒。
焚化炉的余温灼烤着脸颊。
周默踹开变形的炉门时，半本焦黑的日记正卡在排灰口。
皮质封面黏连着烧焦的皮肤组织，内页被福尔马林泡得肿胀发黄。
1948年11月30日（字迹被液体晕染）"王助理提出活体饲影法：①寻与实体容貌相似者作宿主②每日以宿主恐惧为饲料③当镜面渗液，须立即......"后面的字迹被血污覆盖。
周默用指甲刮开凝固的血块，露出最后一行小字："破镜倒计时七天，首日耳后渗液，七日全身镜化。
"他的手指颤抖着摸向耳后。
那道昨夜出现的伤口正在扩张，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不是血——是浓稠的、散发着铁腥味的黑色镜液。
解剖刀刺进王德海胸膛时，周默看清了那面嵌在他肋骨间的圆镜。
巴掌大的镜面里映着周默的脸，但那个"周默"的喉咙正在喷血，刀口深得能看见颈椎骨。
镜中人突然转动眼珠，与周默视线相撞的刹那，现实中的周默感到喉管传来冰凉的刺痛。
"你的影子......"王德海咳出镜片碎片，"养得最肥......"铁皮桶突然翻倒。
浸泡的人脸薄膜涌向周默的耳后伤口，像水蛭般钻了进去。
剧痛中他看见最后的幻象：沈墨白站在镜前，将手术刀刺进自己的喉咙。
喷涌的鲜血在镜面凝结成新的倒影——正是年轻时的王德海。
周默在血泊里捡起房东的钥匙串。
三十七把黄铜钥匙串在铁环上，每把都刻着名字："张翠娥（第19号）""李国柱（第33号）"......最后一把钥匙的齿痕被磨平了，标签上写着：周默（第50号）钥匙柄的温度突然升高，在他掌心烫出一圈齿轮状的血痕。
地下室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三十七面镜子同时浮现裂痕。
那些黑影正从裂缝里挤出来。
周默攥紧剁骨刀冲上最后三级阶梯时，铁锈味的寒风扑面而来——整面天花板的人脸薄膜不翼而飞，只留下蜂窝状的黄色胶印。
解剖台翻倒在地，那面刻满符咒的主镜裂成两半，断面处不断渗出沥青般的粘液，在地板蜿蜒成奇怪的符号。
"标本在找我呢。
"孩童的笑声从背后响起。
周默猛然转身，斧刃带起的风掀开了墙角的白布。
房东王德海站在阴影里，右手提着生锈的铁皮桶，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正从桶沿滴落的黄水中弥漫开来。
"沈医生总想换个新皮囊，"王德海踢了踢镜片碎片，"可旧衣裳还没穿破啊。
"桶里漂浮着卷曲的人脸薄膜。
最上层那张脸的嘴唇突然蠕动起来，黑洞似的眼眶转向周默。
地下室的铁门被链条锁着三道。
王德海掏钥匙时哼着荒腔走板的童谣，锁眼里插着的半截断指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抖。
当最后一道锁链滑落，门缝里溢出的寒气让周默的睫毛瞬间结霜。
三十七面落地镜在黑暗中围成巨大的环形。
每面镜子前都绑着一个人形木架，便利店老板被铁箍固定在最左侧的架子上，他的嘴巴被粗麻线缝死，针脚处凝结着紫黑色的血痂。
当周默的手电光扫过他惊恐凸出的眼球时，镜中的倒影突然扭曲——一团粘稠的黑影从镜面深处浮现，伸出细长的手指，按在了现实中的便利店老板脸上。
"啊......呃......"老板的喉咙里挤出窒息般的声响，缝合的嘴唇被无形的力量撕扯，麻线绷断的瞬间鲜血喷溅在镜面上。
"看清楚了？
"王德海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回响，"这才是真正的饲影仪式。
"周默的刀锋抵住王德海后颈时，才发现触感不对。
剁骨刀像是砍进了碎玻璃堆，房东的皮肤应声龟裂。
裂缝下没有血肉，只有密密麻麻的镜面碎片，像昆虫的复眼般折射出无数个周默变形的倒影。
"你猜那些影子饿多久了？
"王德海脖颈的裂口里传出笑声，"我数三声，他们就开饭——""三！
"最右侧的镜中黑影突然扑出，社区档案员的身体像充气般鼓胀起来。
他的眼球被挤到太阳穴位置，嘴角裂到耳根，牙齿摩擦的咯咯声在地下室回荡。
"二！
"王德海反手抓住刀刃。
他的掌心裂开十字形豁口，西片锋利的镜子碎片像花瓣般绽开，死死咬住刀身。
周默猛地抽刀后退，刀柄上缠着的发丝突然暴长。
那些沾着福尔马林的湿发蛇一般缠上他的手腕，发梢扎进皮肤贪婪地吮吸血液。
"一！
"所有镜中黑影同时向前倾倒。
焚化炉的余温灼烤着脸颊。
周默踹开变形的炉门时，半本焦黑的日记正卡在排灰口。
皮质封面黏连着烧焦的皮肤组织，内页被福尔马林泡得肿胀发黄。
1948年11月30日（字迹被液体晕染）"王助理提出活体饲影法：①寻与实体容貌相似者作宿主②每日以宿主恐惧为饲料③当镜面渗液，须立即......"后面的字迹被血污覆盖。
周默用指甲刮开凝固的血块，露出最后一行小字："破镜倒计时七天，首日耳后渗液，七日全身镜化。
"他的手指颤抖着摸向耳后。
那道昨夜出现的伤口正在扩张，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不是血——是浓稠的、散发着铁腥味的黑色镜液。
解剖刀刺进王德海胸膛时，周默看清了那面嵌在他肋骨间的圆镜。
巴掌大的镜面里映着周默的脸，但那个"周默"的喉咙正在喷血，刀口深得能看见颈椎骨。
镜中人突然转动眼珠，与周默视线相撞的刹那，现实中的周默感到喉管传来冰凉的刺痛。
"你的影子......"王德海咳出镜片碎片，"养得最肥......"铁皮桶突然翻倒。
浸泡的人脸薄膜涌向周默的耳后伤口，像水蛭般钻了进去。
剧痛中他看见最后的幻象：沈墨白站在镜前，将手术刀刺进自己的喉咙。
喷涌的鲜血在镜面凝结成新的倒影——正是年轻时的王德海。
周默在血泊里捡起房东的钥匙串。
三十七把黄铜钥匙串在铁环上，每把都刻着名字："张翠娥（第19号）""李国柱（第33号）"......最后一把钥匙的齿痕被磨平了，标签上写着：周默（第50号）钥匙柄的温度突然升高，在他掌心烫出一圈齿轮状的血痕。
地下室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三十七面镜子同时浮现裂痕。
那些黑影正从裂缝里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