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不行吗

第4章 富豪认亲

做梦,不行吗 阳江的黑木 2025-11-13 16:48:40 现代言情
闹钟响起时,七月半正梦到自己站在埃菲尔铁塔下喝咖啡。

她猛地睁开眼,天花板上那道熟悉的裂缝立刻将巴黎的晨光替换成了北京阴沉的天空。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六点半和三条未读消息——全是公司的加班通知。

"还不够过瘾..."七月半揉着太阳穴喃喃自语。

那个"富豪千金"的幻想持续了将近一周,是她迄今为止最长的幻想记录。

但今早醒来,那种被无条件宠爱、自由自在的感觉突然变得索然无味。

地铁上,她点开手机备忘录,开始构思新的幻想剧本:"旅游归来...中医世家...霸道又温柔..."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打,一个模糊的形象逐渐成形——他应该穿着素雅的中式长衫,手指修长有力,眼神既温和又充满掌控欲..."前方到站,国贸站..."机械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构思。

七月半匆忙收起手机,被人流挤出了车厢。

公司走廊里,刘姐尖锐的声音刺入耳膜:"七月半!

昨天的报表又出错了!

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七月半低头道歉,心里却想着那个还没完成的故事轮廓。

午休时,她躲在楼梯间,继续完善细节:认亲宴上初见,医馆里的特殊照顾,其他学徒心照不宣的眼神...光是想象这些场景,就让她暂时忘记了现实中的疲惫。

下班回家的路上,七月半买了一本《中医入门》。

收银员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学中医啊?

""嗯,随便看看。

"七月半把书塞进包里,心跳莫名加速。

这就像是为即将开始的幻想做准备——虽然她很清楚,自己永远不会有勇气真的走进一家中医馆。

回到家,她迫不及待地钻进被窝,闭上眼睛,让那个己经构思了一整天的故事在脑海中展开...季家豪宅的电梯门打开,七月半——现在应该叫季安然了——拖着行李箱走出来。

三个月的环球旅行让她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眼神也比从前更加自信从容。

"小姐回来了!

"管家张姨迎上来,"老爷去香港开会了,说明天才能回来。

程医生刚才送来了一些调理茶,说是给您旅行后养胃用的。

"七月半脚步一顿:"程医生?

""就是程静深大夫啊,老爷的老朋友,中医世家的传人。

"张姨笑着说,"认亲宴上您见过的,穿深蓝色长衫的那位。

"记忆浮现在眼前——那个站在宴会厅角落的男人,三十岁上下,身材修长,在满场西装革履中独树一帜地穿着中式立领长衫。

当父亲介绍他们认识时,他微微颔首,手指轻托她的手腕把脉,指尖温度灼人。

"程医生说如果您有兴趣,随时可以去他的医馆坐坐。

"张姨递过一个精致的木盒,"这是他亲手配的安神茶。

"木盒打开,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个小药包,每个上面都用毛笔写着服用方法和日期。

七月半拿起一包,闻到淡淡的草药香,莫名想起程静深那双沉静如古井的眼睛。

第二天一早,七月半鬼使神差地让司机送她去了程氏医馆。

医馆藏在胡同深处,朱红色的大门上挂着"济世堂"的匾额,两侧是"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的对联。

推门进去,药香扑面而来。

前厅几位老人正在等候,内室传来清润的男声:"舌苔发白,脉象弦紧,是肝气郁结之症..."七月半站在门口,突然不知所措。

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走过来:"您好,是看诊还是取药?

""我...我是季安然,程医生让我...""季小姐!

"女孩眼睛一亮,"师父交代过您可能会来。

我是小徒弟林青,师父正在看诊,请随我到后院稍候。

"后院比前厅更加幽静,石桌上摆着茶具,墙角种着各种草药。

七月半坐下,注意到桌上摊开的医书旁放着一杯还在冒热气的茶,杯底压着一张纸条:"稍候片刻,茶可先饮。

——程"字迹瘦劲清峻,像他的人一样。

七月半端起茶杯,茶水温热刚好,入口微苦回甘。

"季小姐。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七月半转身,看到程静深站在廊下,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他今天穿着月白色长衫,衬得肤色如玉,右手腕上戴着一串深色檀木珠。

"程医生。

"七月半站起身,"谢谢你的安神茶。

"程静深走近,他身上有淡淡的草药香,不是难闻的中药味,而是一种清冽的、让人安心的气息:"脉象比宴会上好多了,看来旅行确实有益身心。

"七月半惊讶地看着他:"你记得我的脉象?

""记得每一个。

"程静深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想参观医馆吗?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程静深亲自带她参观了药房、诊室和藏书阁。

每到一处,他都会耐心解释各种草药的功效、诊脉的要诀,甚至让她亲手触摸一些药材。

"这是川贝,性微寒,味甘苦..."程静深站在药柜前,从高处取下一个瓷罐。

七月半踮起脚想看清,他突然俯身,几乎贴着她的后背,手臂越过她头顶,将瓷罐放在她面前的操作台上。

这个突如其来的靠近让七月半屏住了呼吸。

程静深似乎毫无察觉,继续讲解着,温热的呼吸却拂过她的耳际:"最上乘的川贝呈怀中抱月状,你瞧..."他的手指捏起一颗小小的白色药材,指节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

七月半突然想起昨晚的幻想——"他应该穿着素雅的中式长衫,手指修长有力..."现实与想象的重叠让她心跳加速。

"有兴趣学中医吗?

"临走时,程静深突然问。

七月半愣住了:"我...完全没有基础。

""没关系。

"程静深递给她一本线装笔记本,"这是我整理的入门读物。

每周二西六上午我有空,可以教你。

"就这样,七月半开始了在程氏医馆的学习。

第一次正式上课,她惊讶地发现医馆里其他五个学徒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善意的揶揄。

"师父从不单独授课的,"林青悄悄告诉她,"我们都是跟着大师兄学基础。

"更让七月半惊讶的是程静深为她准备的"教室"——藏书阁旁的一个小房间,窗外正对一株开得正盛的海棠,桌上整齐摆放着笔墨纸砚和一套崭新的《黄帝内经》。

"这是...专门给我的?

"七月半摸着那套精装书,烫金的标题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程静深站在她身后,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嗯,以后这就是你的位置。

"第一堂课从把脉开始。

程静深坐在七月半对面,将手腕放在脉枕上:"先感受我的脉象。

"七月半小心翼翼地伸出三指,轻按在他的腕间。

皮肤相触的瞬间,她感到一阵细微的电流。

程静深的脉搏在她指尖跳动,稳健有力,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感觉到了吗?

"程静深问,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七月半点点头,突然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她能感觉到程静深的目光落在她发顶,像阳光一样有实质的温度。

"这是平脉,健康人的脉象。

"程静深突然翻转手腕,反客为主地扣住了她的脉搏,"现在,我来看看你的..."他的手指比七月半专业得多,轻轻一按就找准了位置。

七月半的心跳顿时乱了节奏。

"紧张?

"程静深微微挑眉。

"有...有点。

"七月半老实承认。

程静深松开手,唇角微扬:"慢慢来。

中医讲究心静,心不静,脉不准。

"这句话像是对她把脉的指导,又像是对她心绪的点评。

七月半红着脸点头,没注意到程静深收回的手微微蜷起,像是在留住她的温度。

随着课程推进,七月半发现程静深对她的"特殊照顾"越来越明显。

他会在她来之前泡好适合她体质的茶;会在她打瞌睡时不动声色地放慢语速;会在她答对问题时眼中闪过难以掩饰的赞赏。

其他学徒早己习以为常。

大师兄张岩甚至会主动让出程静深身边的位置:"季师妹,这里看得清楚。

"最让七月半心跳加速的是程静深那些看似随意实则充满占有欲的小动作。

当林青想教她认穴位时,程静深会突然出现:"我来吧";当有年轻男患者多看她几眼时,程静深会不经意地站到他们之间;甚至在她不小心切伤手指时,程静深会亲自为她上药,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珍宝。

"师父对季师妹真不一样,"有天七月半提前到医馆,听到林青对另一个学徒说,"你看那套青瓷茶具,连大师兄都不让碰,季师妹一来就拿出来用。

""这还不明显吗?

"另一个学徒笑道,"早晚的事。

"七月半躲在门外,脸颊发烫。

这种被公开偏爱、被所有人默认的感觉,比父亲给她的黑卡还要令人沉醉。

一个月后的周六,七月半照常来医馆上课。

推开门,却发现程静深不在,只有大师兄张岩在整理药材。

"师父去出急诊了,"张岩解释,"让我先带你复习上周的内容。

"七月半有些失落,但还是认真跟着张岩学习。

正当他们讨论一味药的性味时,医馆大门被猛地推开,程静深大步走进来,额角还有细密的汗珠。

"师...师父?

"张岩惊讶地站起来,"刘家的急诊处理完了?

"程静深点点头,目光却落在七月半身上:"今天的课我亲自来。

"张岩识相地退了出去。

程静深脱下外套,卷起袖子,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七月半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戴着一根红绳,上面串着一颗小小的白玉珠子——和她上周随口称赞过的那串很像。

"今天我们学针灸基础。

"程静深取出一个针包,"先在模型上练习。

"七月半拿起一根银针,按照他教的方法尝试扎入模型上的穴位。

第三针时,她的手抖了一下,针歪了。

"手法不对。

"程静深突然站到她身后,右手覆上她持针的手,"拇指要这样用力..."他的胸膛几乎贴着她的后背,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淡淡的草药香。

七月半的手被他完全包裹住,银针在他的引导下准确刺入穴位。

"明白了吗?

"程静深问,却没有立刻放开她的手。

七月半点点头,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程静深的手比她大一圈,掌心有常年把脉留下的薄茧,温暖干燥,给人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继续。

"程静深终于松开手,却站在她身后没有走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下课时间比平时晚了半小时。

当七月半收拾书本准备离开时,程静深突然递给她一个木盒:"给你的。

"盒子里是一套精致的银针,针柄上刻着细小的海棠花纹——和她教室窗外的那株一样。

"这...太贵重了。

"七月半惊讶地抬头。

程静深看着她,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柔和:"只有你能用。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七月半心中某个紧锁的盒子。

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构思这样的幻想——在现实中,她永远是透明的、可替代的;而在这里,在程静深眼中,她是独一无二的、值得特别对待的。

走出医馆时,夕阳正好。

七月半回头,看到程静深站在二楼窗口目送她,长衫被晚风吹起一角,像一幅古典水墨画。

他对上她的视线,轻轻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

在回程的车上,七月半摩挲着那套银针,突然想起今天无意间听到的一句话:"程大夫看季小姐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味求而不得的药引..."她忍不住微笑起来。

在这个由她创造却又似乎自行发展的幻想里,她不仅找到了被珍视的感觉,还找到了自己存在的独特价值——不是作为富豪千金,不是作为谁的附属,而是作为被程静深认可的、独一无二的季安然。

手机突然震动,是父亲发来的消息:"静深说你学得很好,他很欣赏你。

周末回家吃饭?

"七月半回复了一个笑脸,然后闭上眼睛。

这一刻,她几乎希望这个幻想能永远继续下去。

但明天,闹钟依然会响起,地铁依然拥挤,刘姐依然会挑剔她的报表...不过没关系,至少在被窝里,她可以永远是那个被程静深偏爱的季师妹,是所有人默认的"未来小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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