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风云之救赎
第4章 暗涌
图书馆的窗户把阳光切割成菱形光斑，周瑾用指甲刮去《刑法》书页上的咖啡渍。
这些法律条文里夹着前任管理员用针刻出的密语："柴油车=骨灰盒"。
"3527！
"陈管教在门口甩着钥匙串，"会客室，立刻。
"走廊的监控摄像头转动着黑色眼球。
周瑾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的光恰好遮住他观察配电箱的视线——那里有新接的电线，通往从未开放过的西侧仓库。
会客室飘着茉莉香氛味。
江州矿业董事长夫人林曼丽正抚摸着一摞精装书，珍珠美甲在《囚犯心理健康指南》封面上敲出细碎声响。
她转身时，香奈儿套装上的山茶花胸针闪过冷光。
"周分析师。
"她嘴角扬起精确到毫米的弧度，"没想到在这里重逢。
"周瑾的指节发白。
就是这女人在听证会上作伪证，声称她丈夫的遗书被他"调包"。
现在她耳垂上的钻石耳钉，正和他档案里"受贿证据"照片上的款式一致。
"捐赠图书是很好的教化活动。
"王监狱长搓着手，"特别是金融法律类书籍。
"林曼丽突然抽出一本《证券法》，书页中飘落张照片。
周瑾弯腰去捡，看清画面后呼吸停滞——他的母亲正站在他家公寓楼下，背景里戴鸭舌帽的男人，是己经被执行死刑的连环杀手。
"令堂气色不错。
"林曼丽用鞋尖碾过照片，"听说老年人最怕摔跤，特别是雨天遛狗时。
"空调冷风突然变得刺骨。
周瑾视网膜上浮现母亲牵着博美犬的背影，以及小区那个监控死角的斜坡。
他喉咙里涌上铁锈味，才意识到自己咬破了口腔内壁。
"周先生会负责整理捐赠书目。
"王监狱长笑着递来钢笔，"对吧？
"钢笔触到纸面的瞬间，周瑾发现捐赠清单最后一页印着江州生物科技的抬头。
在"戒毒药物试验志愿者"栏目下，勾选了三十六名囚犯编号。
"对了，"林曼丽从爱马仕包里取出个丝绒盒子，"这是我们新研发的智能手环，能监测心率血压。
"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十个黑色电子腕带，"王狱长同意在你们监狱首测。
"周瑾的视线黏在其中一条腕带内侧——那里刻着微型二维码，用手机扫描会显示"11.15运输计划.pdf"。
"先从表现好的犯人开始。
"王监狱长拿起最上面的手环，金属扣在周瑾手腕"咔嗒"合拢的声响，像子弹上膛。
腕带显示屏突然亮起红光：86。
周瑾知道这不是心率，而是距11月15日的倒计时。
回监舍的路上，周瑾被拽进消防通道。
陈管教扯开他衣领检查，手指在触碰到手环时微妙地顿了顿："今晚洗衣房，龙叔有话说。
"洗衣房的蒸汽模糊了监控镜头。
龙叔正在熨烫一件警卫制服，熨斗下露出半张地图。
"江州矿业在菲律宾买了座岛。
"老人突然说，"需要大量志愿者测试新药。
"他抖开制服，地图全貌赫然是西山监狱的地下管道系统，某条用红笔标出的路线首通后山。
周瑾的腕带突然震动，显示数字跳到85。
他刚要开口，龙叔突然用熨斗压住他手腕。
剧痛中，腕带发出"滴"的故障声，显示屏裂开细缝。
"电磁干扰能瘫痪它两小时。
"龙叔从熨斗底座抽出张芯片，"下次戴在右臂，离心脏远些。
"芯片上蚀刻着江州生物科技的标志。
周瑾对着灯光转动它，发现这其实是张微型存储卡。
午夜的值班室里，周瑾用电磁炉线圈制作简易读卡器。
当存储卡内容显示在电子表屏幕上时，他胃部抽搐起来——这是份器官配对清单，三十六名囚犯的血液数据后标注着不同医院名称和天价数字。
"他们不是找试药员..."身后传来老瘸子的声音，他指着屏幕上阿鬼的名字，"是找活体器官库。
"突然，走廊传来脚步声。
周瑾迅速拔出存储卡塞进肥皂，老瘸子却抓起电磁炉砸向窗外。
"砰"的巨响中，警报器嘶鸣起来。
"跑！
"老瘸子推他进下水道检修口，自己却冲向相反方向。
周瑾在黑暗的管道里爬行，听见身后传来橡胶棍击打肉体的闷响，以及老瘸子最后的嘶吼："11月14！
柴油车加满油的时候！
"周瑾从化粪池出口钻出来时，东方己泛起鱼肚白。
早班的狱警正在换岗，没人注意到这个浑身恶臭的"通厕工"。
他摸向胸口，存储卡还在肥皂块里，而腕带显示屏上的数字变成了84。
放风时，操场角落多了辆崭新的柴油货车。
周瑾假装系鞋带，看见车底藏着GPS干扰器——这种型号他曾在摩根士丹利的反追踪培训课上见过。
"听说老瘸子昨晚摔死了。
"阿鬼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这个本该在医务室的男人完好无损地站着，右手小指却裹着新鲜绷带，"监狱的台阶总是很滑，对吧？
"周瑾的腕带突然发出刺耳鸣叫，心率显示飙升到140。
阿鬼大笑着离开，背影沐浴在朝阳里，像团移动的血雾。
午饭时，电视新闻正在报道江州生物科技的突破性进展："新型免疫抑制剂可大幅降低器官移植排异反应..."画面闪过实验室镜头，周瑾的勺子当啷掉在地上——手术台上那只苍白的手腕，戴着和阿鬼同款的蜘蛛纹身。
图书馆的阴影里，周瑾用镜片聚焦阳光点燃纸条。
火光中，《资本论》里夹着的运输计划逐渐清晰：11月14日23:00，柴油车将运送"特殊教具"前往码头，车牌尾号84。
这个数字让他想起腕带上的倒计时。
当他把二者联系起来时，突然浑身发冷——那不是天数，是小时数。
距离行动开始只剩三天半了。
夜巡的灯光扫过书架时，周瑾正用指甲在《刑事诉讼法》扉页刻下新线索。
突然，一只手按住他肩膀。
陈管教的脸在应急灯下泛着青灰色："明早洗衣房，有你的干净衣服。
"周瑾回到监舍时，龙叔的床铺空空如也。
上铺的瘦子鼾声如雷，枕头下却露出半截手机——锁屏画面是林曼丽与王监狱长的合影。
腕带在黑暗中闪着幽光：83。
周瑾把它贴在铁床架上，听着内部电路微弱的电流声。
这声音让他想起华尔街的服务器机房，那些吞噬了无数人命运的0和1，此刻正在这方寸之间跳动。
这些法律条文里夹着前任管理员用针刻出的密语："柴油车=骨灰盒"。
"3527！
"陈管教在门口甩着钥匙串，"会客室，立刻。
"走廊的监控摄像头转动着黑色眼球。
周瑾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的光恰好遮住他观察配电箱的视线——那里有新接的电线，通往从未开放过的西侧仓库。
会客室飘着茉莉香氛味。
江州矿业董事长夫人林曼丽正抚摸着一摞精装书，珍珠美甲在《囚犯心理健康指南》封面上敲出细碎声响。
她转身时，香奈儿套装上的山茶花胸针闪过冷光。
"周分析师。
"她嘴角扬起精确到毫米的弧度，"没想到在这里重逢。
"周瑾的指节发白。
就是这女人在听证会上作伪证，声称她丈夫的遗书被他"调包"。
现在她耳垂上的钻石耳钉，正和他档案里"受贿证据"照片上的款式一致。
"捐赠图书是很好的教化活动。
"王监狱长搓着手，"特别是金融法律类书籍。
"林曼丽突然抽出一本《证券法》，书页中飘落张照片。
周瑾弯腰去捡，看清画面后呼吸停滞——他的母亲正站在他家公寓楼下，背景里戴鸭舌帽的男人，是己经被执行死刑的连环杀手。
"令堂气色不错。
"林曼丽用鞋尖碾过照片，"听说老年人最怕摔跤，特别是雨天遛狗时。
"空调冷风突然变得刺骨。
周瑾视网膜上浮现母亲牵着博美犬的背影，以及小区那个监控死角的斜坡。
他喉咙里涌上铁锈味，才意识到自己咬破了口腔内壁。
"周先生会负责整理捐赠书目。
"王监狱长笑着递来钢笔，"对吧？
"钢笔触到纸面的瞬间，周瑾发现捐赠清单最后一页印着江州生物科技的抬头。
在"戒毒药物试验志愿者"栏目下，勾选了三十六名囚犯编号。
"对了，"林曼丽从爱马仕包里取出个丝绒盒子，"这是我们新研发的智能手环，能监测心率血压。
"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十个黑色电子腕带，"王狱长同意在你们监狱首测。
"周瑾的视线黏在其中一条腕带内侧——那里刻着微型二维码，用手机扫描会显示"11.15运输计划.pdf"。
"先从表现好的犯人开始。
"王监狱长拿起最上面的手环，金属扣在周瑾手腕"咔嗒"合拢的声响，像子弹上膛。
腕带显示屏突然亮起红光：86。
周瑾知道这不是心率，而是距11月15日的倒计时。
回监舍的路上，周瑾被拽进消防通道。
陈管教扯开他衣领检查，手指在触碰到手环时微妙地顿了顿："今晚洗衣房，龙叔有话说。
"洗衣房的蒸汽模糊了监控镜头。
龙叔正在熨烫一件警卫制服，熨斗下露出半张地图。
"江州矿业在菲律宾买了座岛。
"老人突然说，"需要大量志愿者测试新药。
"他抖开制服，地图全貌赫然是西山监狱的地下管道系统，某条用红笔标出的路线首通后山。
周瑾的腕带突然震动，显示数字跳到85。
他刚要开口，龙叔突然用熨斗压住他手腕。
剧痛中，腕带发出"滴"的故障声，显示屏裂开细缝。
"电磁干扰能瘫痪它两小时。
"龙叔从熨斗底座抽出张芯片，"下次戴在右臂，离心脏远些。
"芯片上蚀刻着江州生物科技的标志。
周瑾对着灯光转动它，发现这其实是张微型存储卡。
午夜的值班室里，周瑾用电磁炉线圈制作简易读卡器。
当存储卡内容显示在电子表屏幕上时，他胃部抽搐起来——这是份器官配对清单，三十六名囚犯的血液数据后标注着不同医院名称和天价数字。
"他们不是找试药员..."身后传来老瘸子的声音，他指着屏幕上阿鬼的名字，"是找活体器官库。
"突然，走廊传来脚步声。
周瑾迅速拔出存储卡塞进肥皂，老瘸子却抓起电磁炉砸向窗外。
"砰"的巨响中，警报器嘶鸣起来。
"跑！
"老瘸子推他进下水道检修口，自己却冲向相反方向。
周瑾在黑暗的管道里爬行，听见身后传来橡胶棍击打肉体的闷响，以及老瘸子最后的嘶吼："11月14！
柴油车加满油的时候！
"周瑾从化粪池出口钻出来时，东方己泛起鱼肚白。
早班的狱警正在换岗，没人注意到这个浑身恶臭的"通厕工"。
他摸向胸口，存储卡还在肥皂块里，而腕带显示屏上的数字变成了84。
放风时，操场角落多了辆崭新的柴油货车。
周瑾假装系鞋带，看见车底藏着GPS干扰器——这种型号他曾在摩根士丹利的反追踪培训课上见过。
"听说老瘸子昨晚摔死了。
"阿鬼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这个本该在医务室的男人完好无损地站着，右手小指却裹着新鲜绷带，"监狱的台阶总是很滑，对吧？
"周瑾的腕带突然发出刺耳鸣叫，心率显示飙升到140。
阿鬼大笑着离开，背影沐浴在朝阳里，像团移动的血雾。
午饭时，电视新闻正在报道江州生物科技的突破性进展："新型免疫抑制剂可大幅降低器官移植排异反应..."画面闪过实验室镜头，周瑾的勺子当啷掉在地上——手术台上那只苍白的手腕，戴着和阿鬼同款的蜘蛛纹身。
图书馆的阴影里，周瑾用镜片聚焦阳光点燃纸条。
火光中，《资本论》里夹着的运输计划逐渐清晰：11月14日23:00，柴油车将运送"特殊教具"前往码头，车牌尾号84。
这个数字让他想起腕带上的倒计时。
当他把二者联系起来时，突然浑身发冷——那不是天数，是小时数。
距离行动开始只剩三天半了。
夜巡的灯光扫过书架时，周瑾正用指甲在《刑事诉讼法》扉页刻下新线索。
突然，一只手按住他肩膀。
陈管教的脸在应急灯下泛着青灰色："明早洗衣房，有你的干净衣服。
"周瑾回到监舍时，龙叔的床铺空空如也。
上铺的瘦子鼾声如雷，枕头下却露出半截手机——锁屏画面是林曼丽与王监狱长的合影。
腕带在黑暗中闪着幽光：83。
周瑾把它贴在铁床架上，听着内部电路微弱的电流声。
这声音让他想起华尔街的服务器机房，那些吞噬了无数人命运的0和1，此刻正在这方寸之间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