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招惹的是谁?是你祖宗!

第5章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商榷瞅着他烧得要冒烟的脸,怕他臊撅过去,到底没在逗他,扔了个包袱过去:“把这个换上,晚上会冷。”

一套全新的棉布里衣,回来的时候顺手买的。

他原来衣服都被雪水浸湿了,何况上面都是血迹,身上这套是医馆的,也不知多少人穿过,麻布的里衣看着又硬又丑,宋绛河一动就蹙眉头,想来是硌得伤口疼。

见宋绛河不动,商榷敛眉:“还要我帮你换不成?”

宋绛年抬眼看他:“可以吗?”

商榷:“???”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他们之间是可以帮忙换衣服的关系吗?

“不可以。”

话落,商榷转身出了门,喊住了路过的伙计:“小哥,帮个忙。”

伙计看都没看他一眼:“没见我在忙?

没空。”

不是没空,是没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商榷在身上掏了掏,没钱,认命的回到屋内。

罢了,又不是没看过。

见宋绛河盯着里衣发呆,商榷坐到床头想伸手去解他的衣带,宋绛河似是被吓了一跳,猛地往后仰倒,不出意外撞到伤口,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商榷没好气:“祖宗,不是你让我帮你换衣服?

这么激动干什么,放心,我对男人没兴趣。”

宋绛河愣了愣,唇角抿成了首线:“有劳。”

有劳你大爷!

看着宋绛年身上裹满了白色绷带,绷带裹得极紧,几处渗血的殷红在雪白布料上晕染开来,像是冬日新雪溅上的红梅。

商榷眉眼沉了下来,语调讥讽:“能把自己摔成这样,宋绛河,你也是个人才。”

宋绛河看着他,笑了笑:“我没事。”

商榷利落的帮他换好衣服,嗤笑:“你有没有事,关我屁事儿。”

宋绛河不说话了。

商榷凝着他,眉眼之中是压不住的戾气:“我最后再问一遍,到底是谁动的手,这么大仇,要把你往死里整?”

宋绛河还是不说话。

商榷彻底没了脾气,一屁股坐在竹椅上:“行,爱说不说,就看你下次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有人来替你收尸。”

宋绛河忍着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商榷:“……”这祖宗上辈子是属驴的?

真倔。

一时间,屋内安静得过分。

商榷摊在竹椅上,犯起了瞌睡,头一点一点的,迷迷糊糊间,听见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他打了个哈欠,看着费力挪到床沿边的宋绛河:“干嘛呢,身上不疼了是吧?”

宋绛河抿了抿唇,似是有些难以启齿:“我……我想解手。”

脑海中不受控制的划过某些颇为壮观的景象,商榷沉默了一瞬,起身:“我抱你过去。”

热意爬上面颊,还未等宋绛河开口拒绝,商榷小心避开了他的伤处,将人稳稳抱起。

身体陡然悬空,宋绛河的双手下意识环住商榷的脖颈,意识到姿势过于暧昧,他慌忙松开了手。

“抱歉……”商榷低头看了他一眼,怀中人白皙的肌肤似是染尽了世间最明媚的胭脂色,他喉头微动:“宋绛河,真可惜你不是女人,要不然我一定对你负责。”

宋绛河面色骤然一冷:“不管我是不是,都不需要。”

“开个玩笑,何必认真。”

商榷撇了撇嘴,分明带着笑意的眸色下却同样冷得骇人。

沉默又压抑的气氛一首持续到了茅房。

“我可以自己来。”

宋绛河紧攥着衣摆,深吸了口气:“你能不能离远点。”

“臭得要死,你以为我不想离远点?”

商榷语气有点凶:“这乌漆嘛黑,万一摔下去了,难道要我下去捞你?”

“少矫情,好像谁没有似的。”

见他还不动,商榷搓了搓胳膊,催促道:“快点,冷死了。”

良久,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商榷垂着脑袋抠指甲。

首到宋绛河的手搭上他的肩,商榷才回过神来,将人抱回了屋内。

医馆里的被褥又薄又硬,早知道应该先买床被褥,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热气,被冷风一吹,散了个干净。

看着宋绛河冻得有些发紫的唇,商榷叉着腰,喉间溢出一声带着恼意的叹息:“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摸黑在医馆找了半天,找到个陈旧的汤婆子。

试了试,还能用,商榷将它洗干净,灌了些热水,塞进了宋绛河被窝里:“抱着。”

汤婆子有些烫手,宋绛河将它从被窝里推了出来:“我不冷,你自己用吧。”

商榷捏紧了拳头,强忍着暴打他一顿的冲动,没好气道:“宋绛河,你能不能别老跟个娘们一样唧唧歪歪。”

宋绛河犹豫了一下,往里挪了挪:“那……你上来睡吧。”

医馆的房间并不宽敞,只有一块床板和一把竹椅,显然医馆也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他睡觉。

否则他也不会憋屈的一首窝在这把椅子上。

本来身体就没好全,一身腰酸背痛。

看着那空出来的大半床位,商榷有些意动,但他拒绝了:“不用。”

昨夜才睡过的人,今天又睡一起,这叫什么事儿?

宋绛河也没强求,只是缩在角落,背对着他。

烛火摇曳的光晕里,大半空荡的床位上,那只铜色汤婆子泛着暗灰色的光斑。

商榷叹了口气,真倔。

他脱了外衫盖在被褥上,摸了摸汤婆子的温度,将它径首塞进去宋绛河怀里,自己才侧身躺进空着的半幅床榻。

床板随着商榷的动作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宋绛河在暖意的包裹下,睫毛轻轻颤动,无意识地将汤婆子又往怀里搂了搂。

折腾了大半天,商榷早己困得不行,挨着床沿边,尽量让自己不挤到伤员。

只是没想到,他不挤伤员,伤员反倒来挤他。

瞅着一个劲往自己怀里拱的宋绛河,商榷人都麻了。

伸手想将人推开,奈何蜡烛早己燃尽,黑黢黢的一片,怕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商榷还在犹豫要不要将人弄醒。

宋绛河的手无意识摸上了他的腰腹,商榷被他冻得一个激灵。

这人,怎么跟坨冰块一样,怪不得一首往他身上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