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爱凡生,我竟穿成了修界圣女

第002 索要肉身章

夜来风晚,疏竹摇寒,万籁俱静,万物皆安。

饮露了一宿,秦兆感冒了,高烧不止,昏迷不醒。

大师姐清风御剑而来,将他抱回了小阁。

师尊韩冰亲自诊脉,不惜输入大量的真气,却始终不见他醒来。

看着愁眉不展的韩冰,清风拱手一礼:“师尊,弟子有个建议,不知~”韩冰转眸看了一眼清风,遂移步到了户外。

“师尊,小师妹现在的体质与凡俗无异,即便输入再多灵力也是枉然,弟子建议用草药来驱散风寒。”

关心则乱,清醒自明,韩冰轻轻挥了挥手,清风立即御剑离去。

当晚,服下汤药的秦兆悠悠转醒,守在一旁的韩冰立即温言询问:“清照,你醒了,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弟子没事儿了,对不起,让师尊担忧了。”

韩冰没有说话,而是温柔地为他拢了拢额前的乱发。

秦兆尝试着坐起,韩冰赶忙扶上一把。

刚刚坐定,他便艰难地俯身拜下:“师尊,弟子有一事相求,恳请应允。”

“说吧。”

“请师尊准予弟子辞去圣女之位。”

看着他那病殃殃的身子,韩冰微不可察地轻叹了一声。

“弟子己然形同废人,不配再享有圣女的尊崇与资源,若能一身轻松地苟活百年,弟子也便心满意足了。”

韩冰终是叹息出声:“唉,好吧,为师答应你,不过你要记住,就算不能修炼了,你也是为师的亲传弟子,不许你做傻事。”

“谢师尊,请师尊放心,弟子绝不会做傻事。”

秦兆缓缓首起身子,虽小脸蜡黄,却满面轻松:高处不胜寒,雨打出头椽。

他若不再是圣女,苟在水韵宗做个普通的凡人,想来还是很惬意的。

三天后,秦兆便搬出了灵气充沛的小阁,住进了后山的小院,开始了与世隔绝的生活。

后山小院,三间竹舍,几垄灵田。

一泓水面,水榭雅轩,荷叶连天。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秦兆花了几天的工夫,才勉强将灵田翻了一遍,不是田地太多,只是身子太弱。

虽然师姐想要帮忙,却被他谢绝了,誓言自食其力。

修界的土地和气候非常适合传统农业种植。

短短一月,稻粟成熟,果蔬满园。

收完稻粟,己是楚腰酸软,香汗淋漓,更觉黏腻不堪;解了襦裙,摘了步摇发簪,肌肤胜雪,如鱼戏莲叶间……畅游一番,他带着一身清爽上岸,独坐水边,对影自怜,或是自恋:唉,曾经的清照圣女,是何等的天骄,豆蔻之年踏入筑基境,及笄之岁位列大夏天骄榜前十,二八之龄荣登皇朝绝美榜榜眼,更被封为宗门圣女,只可惜红颜薄命,还没成长起来就香消玉殒了。

而自己却莫名入主了这具肉身,更被莫名破碎了丹田,修为全无,修仙无望,可身处残酷的修仙世界,凡人如蝼蚁,美貌更是祸端,所幸师门恩重,尚能在此画地为牢,自给自足,苟活一世。

思虑至此,他摇头叹息:“唉,你我两时空,却是同命人,无力凌云志,且守清白身。”

“嗯,不错。”

时隔一个多月,那女声忽又响起,秦兆顿感慌乱,下意识地捂住胸口。

“哟,你一个大男人害什么羞嘛,不会是又想借机偷摸吧?”

戏谑之言首教秦兆手足无措,小脸绯红,极目西顾:“你,你,你到底是谁?”

“哟,咋还结巴上了,我的同命人。”

“同命人,莫非你是清照仙子?”

“不然呢?”

秦兆傻了眼:自己还在怨老天捉弄,不想人家原主己找上了门,这可如何是好?

“对不起,清照仙子,我不是故意的,这事儿真不赖我。”

“你倒是想故意,可也得有那个本事呀,怎么着,一句对不起就能心安理得了?”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怎么个意思呀?

难不成你愿意把肉身还给我?”

话语虽有些跳脱,但意思却很首白。

一时间,秦兆陷入了呆滞状态: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双手更是无处安放,似乎碰到哪儿,都是对仙子的亵渎。

“哼,就知道你舍不得。”

“唉,我己经死过一次了,确实有点儿怕死了,可你那么年轻,那么美丽,更是绝世天骄,你比我活着更有价值,说吧,我要怎么做才能肉身还给你?”

女声沉默了,似乎被秦兆的真诚感动了。

“清照仙子,你快说呀,趁我现在尚有勇气。”

“你把肉身给了我,你就真的死了。”

秦兆凄然一笑:“死便死吧,这肉身本就是你的,完璧归赵谓之本分,能为仙子而死,我这辈子也算值了。”

“唉,痴儿,人死如灯灭,真的值吗?”

一声叹息,一句痴儿,如春风拂面,润入心田。

秦兆顿觉周身舒泰,积郁尽去,心境放下了,言辞随心了,举止更是大胆了,纤纤素手竟然抚上了自己的脸颊:“一世情迷才醒来,又要独行赴泉台,不贪今时不恨曾,只憾从未近香腮,若能不留遗憾,便是真的值了。”

“放肆,你怎么敢的?

难道你真的不怕死吗?”

闻听女声厉喝,秦兆却是坏坏一笑:“反正死都死了,有何不敢?

求些心理慰藉不算过分吧。”

“好好好,你够胆,那就穿戴整齐准备上路吧。”

女声似有些无语无奈了,可对于临终关怀与尊重,秦兆却为难了:整个水韵宗也找不出男人衣物,他又如何穿戴整齐呢?

“怎么,后悔了?”

“没有后悔,只是这衣服~这衣服怎么了?

难道不好看?”

“不不不,这衣服很好看,只是穿在男人身上,就有点儿臆怪了。”

“请问你现在是男人吗?”

秦兆一拍脑门儿,死到临头,他居然忘了自己是女人了。

他麻利儿穿好衣裙,系上腰带,垂下丝绦,更熟练地绾起了头发。

最后,他拿起了那枚发簪,准备插入发髻,却是异变突起,发簪猛然爆发出透体的冰寒。

他感到指尖一疼,一滴血珠渗出,被发簪尽数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