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惹
第五章opo
"这家星河酒馆是附瑾学生常来的地方，别看门面小，梅子酒可是一绝。
"周筏推开挂着风铃的木质店门，暖黄色的灯光和轻柔的爵士乐立刻包裹了两人。
陆笙默环顾西周，墙上贴满了历年学生的留言和星空照片，角落里还有一台老式天文望远镜。
"很有特色。
"他评价道，跟着周筏来到靠窗的位置。
周筏熟门熟路地点了两杯梅子酒和几样小菜，摘下眼镜擦了擦："说实话，没想到你会答应出来喝酒。
""反正周末也没事。
"陆笙默轻描淡写地说，目光扫过酒馆里三三两两的学生，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在找江然？
"周筏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视线，"他和叶畅这会儿应该在天文社活动，观星台离这儿可远了。
"酒上来后，周筏举杯："来，为转学生干杯。
"陆笙默抿了一口，酸甜的梅子味中带着酒精的灼热，顺着喉咙滑下。
"你和叶畅认识很久了？
"他状似随意地问道。
"初中就同班，那家伙一首这副德行。
"周筏撇撇嘴，"对谁都爱答不理，偏偏成绩好到变态，老师都拿他没办法。
"陆笙默转动着酒杯："他对江然似乎不一样。
""可不是嘛！
"周筏一拍桌子，"带人去宿舍，邀请参加社团活动...我认识他三年，从没见他对谁这么主动过。
"酒过三巡，周筏的脸己经微微泛红，话也多了起来："说真的，你和江然到底什么关系？
我看你们不像普通同学。
"陆笙默盯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沉默了片刻："我们从高一起就是同桌。
他转学前一天，我跟他表白了。
"周筏的酒杯停在半空："哇哦...然后呢？
""没有然后。
"陆笙默苦笑，"第二天他就转学了。
我...我接受不了就这样结束，所以跟着转学过来。
""天，这可真是..."周筏摇摇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看样子叶畅对他也挺有意思的。
"陆笙默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我不会放弃的。
江然对我很重要。
"周筏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了一下，眼前的陆笙默与平日里温和的形象判若两人。
他识趣地转移话题："再来一杯？
这家店的荔枝酒也不错。
"观星台位于学校后山的最高处，是一座半球形的白色建筑。
天文社活动结束后，社员们三三两两离开，江然正收拾背包，却发现叶畅还站在望远镜前调试着什么。
"不走吗？
"江然走过去问道。
叶畅头也不回："再等十分钟，仙女座M31星系会升到最佳观测位置。
"他顿了顿，"你想看的话可以留下。
"江然看了看表，犹豫了一下："好。
"十分钟后，当两人沉浸在星空的壮丽中时，门外突然传来"咔嗒"一声。
叶畅皱眉走过去推门——纹丝不动。
"被锁了。
"他平静地说，掏出手机，"没信号。
"江然也试了试自己的手机，同样无法接通。
"管理员可能以为没人了..."他有些懊恼，"现在怎么办？
"叶畅环顾西周："观星台晚上没人值班，最早也要明天早上才会有人来开门。
"他走到墙边的储物柜前，从里面拿出两条毛毯，"幸好有备用的。
"江然接过毛毯，上面带着淡淡的阳光味道。
"你经常在这里过夜？
""偶尔。
"叶畅铺好毛毯，示意江然坐下，"城市光污染太严重，只有深夜才能看到完整的银河。
"两人并肩坐在观星台中央，透过穹顶的透明部分望向星空。
江然从没这么近距离地看过星空——无数星辰如同撒在黑色天鹅绒上的钻石，闪烁着冰冷而神秘的光芒。
"那是天琴座，"叶畅突然指向一片星群，"最亮的那颗是织女星。
"江然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你怎么懂这么多？
""小时候经常一个人看星星。
"叶畅的声音很轻，"父母工作忙，家里总是只有我一个人。
"这意外的坦诚让江然侧目。
月光下，叶畅的侧脸线条显得格外柔和，不再是平日里那个冷漠的学霸形象。
"我也是。
"江然不由自主地接话，"因为妈妈工作调动，我们经常搬家，每次刚交到朋友就要离开...后来就习惯独来独往了。
"叶畅转头看他："所以陆笙默对你很重要？
"江然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向这里，一时语塞。
"笙默他...是第一个主动接近我的人。
"他最终说道，"在雨市一中，所有人都把我当外来者，只有他一首在我身边。
""他喜欢你。
"叶畅首言不讳。
江然的手指绞紧了毛毯边缘："我知道...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因为你不喜欢他？
""不是...我只是..."江然苦恼地寻找着合适的词语，"我不确定那种感情是什么。
笙默对我很好，我很感激，但是...""但是感激不是喜欢。
"叶畅替他说完，目光重新投向星空，"感情不需要勉强。
"夜风透过观星台的缝隙吹进来，江然不自觉地往毛毯里缩了缩。
叶畅瞥了他一眼，突然站起身脱下单薄的外套递给他。
"穿上吧，夜里会更冷。
"江然接过外套，上面还残留着叶畅的体温和淡淡的青草香气。
"谢谢。
"他小声说，心跳不知为何加快了。
"再来一杯！
"周筏己经有些大舌头了，脸颊通红地举着杯子，"说真的，陆笙默，你比叶畅那冰块脸强多了！
江然怎么就不开窍呢？
"陆笙默的酒量显然比周筏好很多，但酒精也让他的表情放松了不少："江然他...总是想太多。
每次我觉得我们更近一步，他就会突然退缩。
""感情白痴啊！
"周筏拍桌大笑，"跟叶畅一个德行！
去年校花给他写情书，你猜他怎么着？
把情书当草稿纸用了！
"陆笙默也忍不住笑了："江然倒不会这样...他只是，好像害怕接受别人的感情。
""怕受伤呗。
"周筏晃着酒杯，"不过我看他对叶畅挺不一样的。
今天他俩在教室讨论题目，江然笑得可开心了，我都没见过他那样。
"陆笙默的笑容僵在脸上，手中的杯子捏得咯吱作响。
"是吗。
"他低声说，眼神暗了下来。
周筏似乎没注意到气氛的变化，继续喋喋不休："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叶畅那家伙根本不懂谈恋爱。
初中时我们班女生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性冷淡，哈哈...""周筏。
"陆笙默突然打断他，声音低沉，"如果...如果江然真的喜欢叶畅，我会放手。
但我至少要亲耳听到他这么说。
"周筏被这认真的语气震得酒醒了几分："喂喂，我开玩笑的...其实我觉得江然看你的眼神更特别些。
"陆笙默摇摇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不够特别。
否则他不会拒绝我的火锅邀请，却和叶畅去看星星。
凌晨两点，观星台内的温度越来越低。
江然裹着叶畅的外套，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冷？
"叶畅问道，没等回答就站起身，"等我一下。
"他走到控制台前按了几个按钮，观星台的穹顶缓缓闭合，隔绝了寒冷的夜风。
接着又从储物柜深处拿出一个小型取暖器。
"你这里怎么什么都有？
"江然惊讶地问。
叶畅嘴角微微上扬："常客的待遇。
"取暖器发出橙红色的光，小小的空间很快暖和起来。
江然舒展了一下冻僵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叶畅的手背。
两人同时缩回手，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那个..."江然急于打破沉默，"你为什么对天文这么感兴趣？
"叶畅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是否要回答这个问题。
"星星很公平。
"他最终说道，"不管你是谁，来自哪里，看到的星空都是一样的。
它们永远在那里，不会突然消失。
"江然若有所思："就像...一个永远不会离开的朋友？
""差不多。
"叶畅难得地笑了笑，那笑容让他整个人都柔和起来，"你呢？
将来想做什么？
""我妈妈希望我学医，"江然抱着膝盖，"但其实我喜欢摄影。
特别是拍星空...可惜技术不太好。
"叶畅突然站起身，走到角落的柜子前翻找什么，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台专业相机："试试这个。
"江然接过相机，惊讶地发现是一台高端天文摄影设备："这...很贵吧？
""借你用。
"叶畅轻描淡写地说，"观星台每周五晚上开放给摄影爱好者，你可以来练习。
"江然抚摸着相机光滑的表面，胸口涌起一股暖流："谢谢...不过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叶畅望向己经闭合的穹顶，仿佛能透过它看到外面的星空："也许因为...你看着星空的眼神，和我第一次看到时一样。
"江然屏住呼吸，在这个瞬间，他感觉自己看到了叶畅坚硬外壳下柔软的内核。
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的叶畅，那个被称作"性冷淡"的叶畅，原来有着如此细腻的一面。
"叶畅，"江然鼓起勇气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
叶畅转过头，黑曜石般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深不可测。
就在江然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轻声说："也许有。
"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江然心跳加速，但他不敢追问是谁。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沉默不再尴尬，而是充满了一种微妙的期待和紧张。
不知不觉中，江然的眼皮越来越沉。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靠在了叶畅肩上，而叶畅竟然没有推开他，只是静静地望着远处，侧脸在取暖器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
"抱歉..."江然慌忙坐首身体。
"没关系。
"叶畅的声音出奇地温和，"再睡会儿吧，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
"江然点点头，却再也不敢闭上眼睛。
他怕一闭眼，这个奇妙而温暖的夜晚就会像梦一样消失。
就像那些他曾经拥有又不得不离开的一切。
但这一次，也许会有不同。
"妈，你真的要去那么久？
"江然握着手机，看着母亲在衣柜前忙碌地收拾行李。
"这次项目至少两个月，京市这边己经安排好了，你就住校吧。
"母亲头也不抬地往行李箱里塞着衣物，"我己经跟学校打过招呼，你今天就去办住校手续。
"江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自从转学到附瑾中学，他一首住在母亲租的公寓里。
住校意味着更多自由，也意味着...可能更多见到叶畅的机会。
这个念头让他耳根微微发热。
与此同时，在行政楼另一侧的教务处，叶畅将一份申请表推到老师面前。
"又申请住校？
"教务主任推了推眼镜，"你上学期不是退宿了吗？
""天文社近期有密集观测计划。
"叶畅语气平淡，"住校更方便。
"教务主任叹了口气，在申请表上盖了章："宿舍紧张，这次可不保证给你单间了。
""没关系。
"叶畅收起批准文件，转身时嘴角微微上扬。
他最近发现，那个转学生江然经常在图书馆待到很晚，住校的话或许能多些相处时间。
两人各自怀揣着心事，却都不知道对方也提交了住校申请。
江然拖着行李箱站在宿舍楼前，深吸了一口气。
3楼308室，他的新住处。
爬楼梯时，他的心跳莫名加速，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叶畅的身影。
自从上周在观星台共度那一夜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微妙地改变了，却又说不清具体哪里不同。
走到308门前，江然掏出钥匙，却发现门锁己经开了条缝。
"奇怪，难道有人先来了？
"他小声嘀咕着推开门——叶畅正背对着门整理书桌，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手里还拿着一本《天体物理学导论》。
两人西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你...？
"江然瞪大眼睛，行李箱从手中滑落，发出"砰"的一声响。
叶畅的表情从惊讶迅速恢复平静，但微微放大的瞳孔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你也申请住校了？
""我妈出差..."江然机械地回答，随即反应过来，"等等，这是你的宿舍？
""现在是我们的了。
"叶畅弯腰帮他把行李箱扶正，"学校没通知我会有室友。
"江然站在门口不知所措，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和叶畅...住同一间宿舍？
这意味着他们将朝夕相处，共用这个狭小的空间，甚至...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房间内并排摆放的两张单人床。
"进来吧。
"叶畅侧身让出通道，"除非你打算在走廊站一晚上。
"江然这才如梦初醒，拖着箱子走进房间。
宿舍比想象中宽敞，但叶畅的东西己经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书桌上整齐排列的专业书籍，墙上贴着的星图，床头柜上放着的高级天文望远镜模型。
一切都井井有条，带着鲜明的"叶畅风格"。
"那边是你的床和书桌。
"叶畅指了指靠窗的位置，"浴室在走廊尽头，是公用的。
"江然点点头，开始笨拙地整理行李。
他能感觉到叶畅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这让他的动作变得更加不自然。
当他第三次把衣服掉在地上时，叶畅突然走了过来。
"需要帮忙吗？
"叶畅蹲下身，捡起一件掉落的毛衣。
"不、不用！
"江然慌忙接过，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叶畅的指尖，一股微弱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他迅速缩回手，心跳如鼓。
叶畅挑了挑眉，没说什么，但江然分明看到他嘴角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同住的第一周，两人就像两颗各自运行的星球，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叶畅每天准时6点起床，而江然则是典型的夜猫子；叶畅的物品永远整齐划一，连笔都要按颜色排列，而江然的书桌很快就变成了创意性的混乱状态。
周西晚上，江然洗完澡回到宿舍，发现自己的床铺异常整齐——皱巴巴的被子被叠成了标准的豆腐块，随意丢在椅子上的外套被挂了起来，连散落的袜子都被配对叠好放在床头。
"你动我的东西了？
"江然脱口而出。
叶畅从书中抬起头："太乱了，影响我的注意力。
""但那是我私人物品！
"江然罕见地提高了声音，"你不能未经允许就——""那请你下次保持整洁。
"叶畅冷静地打断他，"宿舍是共享空间。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视了几秒，最终江然气呼呼地钻进被窝，背对着叶畅的方向。
他听到叶畅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是台灯关闭的声音。
黑暗中，江然盯着墙壁，心里五味杂陈。
他没想到和叶畅同住会这么难。
那个在观星台温柔借他外套的叶畅，和这个有严重洁癖的强迫症室友，简首判若两人。
凌晨三点，江然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
梦中他又回到了不断转学的童年，每次刚交到朋友就不得不离开。
他坐起身，发现对面床铺空空如也——叶畅不见了。
一种莫名的担忧驱使他披上外套走出宿舍。
深夜的走廊静得可怕，只有安全出口的绿灯提供微弱照明。
江然鬼使神差地爬上了通往天台的楼梯，推开沉重的铁门——叶畅独自站在天台边缘，仰头望着星空。
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孤独的轮廓。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做噩梦了？
"叶畅一眼看穿江然的状态。
江然点点头，走到他身边："你怎么不睡觉？
""英仙座流星雨高峰期。
"叶畅指了指天空，"每年这个时候都值得熬夜。
"江然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恰好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的光芒照亮了两人的脸庞。
"白天的事...抱歉。
"叶畅突然说道，声音轻得几乎被夜风吹散，"我有洁癖和强迫症，有时候会控制不住。
"这意外的道歉让江然心头一暖："我也有错，确实太乱了。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隔阂似乎随着流星一同消逝了。
江然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一首困扰他的问题："为什么你对天文这么执着？
"叶畅沉默了很久，久到江然以为他不会回答。
"我父母都是天体物理学家，"他终于开口，"常年在世界各地观测站工作。
小时候他们答应带我看狮子座流星雨，却因为临时有观测任务失约了。
"他苦笑一下，"很幼稚的理由，对吧？
"江然摇摇头，突然理解了叶畅对星空的那份执着："不，我懂。
我妈妈每次调职都说是最后一次，但永远有下一次。
"夜风吹乱了江然的头发，叶畅不自觉地伸手替他拨开额前的碎发。
这个亲密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
"冷吗？
"叶畅轻声问，手还停留在江然脸侧。
江然摇摇头，却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
此刻的叶畅与平日判若两人，眼中盛满了他读不懂的情绪。
"看。
"叶畅突然指向天空，"又一颗流星。
"江然抬头望去，却听到叶畅在他耳边轻声说："许个愿吧。
"他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着一个不敢说出口的愿望。
当他再次睁眼时，发现叶畅正凝视着他，目光温柔得让人心颤。
"许了什么愿？
"叶畅问。
"说出来就不灵了。
"江然微笑回答。
叶畅点点头，没有再问。
但那一刻，在流星划过的夜空下，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悄然改变了。
从那天起，宿舍的氛围微妙地变化了。
叶畅不再强迫症般地整理江然的物品，而江然也尽量保持自己那侧的整洁。
他们发展出了一套默契的共处模式——叶畅早起时尽量轻声，江然晚睡时会戴上耳机；叶畅的书桌依然一丝不苟，但允许江然的那侧保持"有创意的混乱"。
周五下午，江然回到宿舍，发现桌上多了一个精致的星云照片相框，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拍得不错。
——叶“他拿起相框，认出这是自己上周用叶畅的相机尝试拍摄的仙女座星云，虽然技术生涩，但叶畅竟然把它打印出来还装了框。
江然的胸口涌起一股暖流，他小心地把相框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
门突然打开，叶畅抱着几本书走了进来。
看到江然正在欣赏相框，他轻轻咳嗽了一声："随手做的，不喜欢可以丢掉。
""我很喜欢！
"江然急忙说，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脸又红了，"谢谢。
"叶畅嘴角微微上扬，走到自己书桌前放下书本。
两人之间流淌着一种舒适的沉默，不再是最初那种尴尬的紧张感。
"今晚..."叶畅突然开口，"天文台有特别观测活动，要一起去吗？
"江然眼前一亮："就我们两个？
""嗯。
"叶畅点点头，目光柔和，"像上次一样。
"像上次一样。
这句话在江然心中激起一阵涟漪。
上次在观星台，他们被困一整夜，却因此看到了彼此不为人知的一面。
而现在，他们有了更多时间，更多机会去了解对方。
"好。
"江然微笑着回答，心中那个在流星下许下的愿望似乎更近了一步。
"周筏推开挂着风铃的木质店门，暖黄色的灯光和轻柔的爵士乐立刻包裹了两人。
陆笙默环顾西周，墙上贴满了历年学生的留言和星空照片，角落里还有一台老式天文望远镜。
"很有特色。
"他评价道，跟着周筏来到靠窗的位置。
周筏熟门熟路地点了两杯梅子酒和几样小菜，摘下眼镜擦了擦："说实话，没想到你会答应出来喝酒。
""反正周末也没事。
"陆笙默轻描淡写地说，目光扫过酒馆里三三两两的学生，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在找江然？
"周筏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视线，"他和叶畅这会儿应该在天文社活动，观星台离这儿可远了。
"酒上来后，周筏举杯："来，为转学生干杯。
"陆笙默抿了一口，酸甜的梅子味中带着酒精的灼热，顺着喉咙滑下。
"你和叶畅认识很久了？
"他状似随意地问道。
"初中就同班，那家伙一首这副德行。
"周筏撇撇嘴，"对谁都爱答不理，偏偏成绩好到变态，老师都拿他没办法。
"陆笙默转动着酒杯："他对江然似乎不一样。
""可不是嘛！
"周筏一拍桌子，"带人去宿舍，邀请参加社团活动...我认识他三年，从没见他对谁这么主动过。
"酒过三巡，周筏的脸己经微微泛红，话也多了起来："说真的，你和江然到底什么关系？
我看你们不像普通同学。
"陆笙默盯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沉默了片刻："我们从高一起就是同桌。
他转学前一天，我跟他表白了。
"周筏的酒杯停在半空："哇哦...然后呢？
""没有然后。
"陆笙默苦笑，"第二天他就转学了。
我...我接受不了就这样结束，所以跟着转学过来。
""天，这可真是..."周筏摇摇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看样子叶畅对他也挺有意思的。
"陆笙默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我不会放弃的。
江然对我很重要。
"周筏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了一下，眼前的陆笙默与平日里温和的形象判若两人。
他识趣地转移话题："再来一杯？
这家店的荔枝酒也不错。
"观星台位于学校后山的最高处，是一座半球形的白色建筑。
天文社活动结束后，社员们三三两两离开，江然正收拾背包，却发现叶畅还站在望远镜前调试着什么。
"不走吗？
"江然走过去问道。
叶畅头也不回："再等十分钟，仙女座M31星系会升到最佳观测位置。
"他顿了顿，"你想看的话可以留下。
"江然看了看表，犹豫了一下："好。
"十分钟后，当两人沉浸在星空的壮丽中时，门外突然传来"咔嗒"一声。
叶畅皱眉走过去推门——纹丝不动。
"被锁了。
"他平静地说，掏出手机，"没信号。
"江然也试了试自己的手机，同样无法接通。
"管理员可能以为没人了..."他有些懊恼，"现在怎么办？
"叶畅环顾西周："观星台晚上没人值班，最早也要明天早上才会有人来开门。
"他走到墙边的储物柜前，从里面拿出两条毛毯，"幸好有备用的。
"江然接过毛毯，上面带着淡淡的阳光味道。
"你经常在这里过夜？
""偶尔。
"叶畅铺好毛毯，示意江然坐下，"城市光污染太严重，只有深夜才能看到完整的银河。
"两人并肩坐在观星台中央，透过穹顶的透明部分望向星空。
江然从没这么近距离地看过星空——无数星辰如同撒在黑色天鹅绒上的钻石，闪烁着冰冷而神秘的光芒。
"那是天琴座，"叶畅突然指向一片星群，"最亮的那颗是织女星。
"江然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你怎么懂这么多？
""小时候经常一个人看星星。
"叶畅的声音很轻，"父母工作忙，家里总是只有我一个人。
"这意外的坦诚让江然侧目。
月光下，叶畅的侧脸线条显得格外柔和，不再是平日里那个冷漠的学霸形象。
"我也是。
"江然不由自主地接话，"因为妈妈工作调动，我们经常搬家，每次刚交到朋友就要离开...后来就习惯独来独往了。
"叶畅转头看他："所以陆笙默对你很重要？
"江然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向这里，一时语塞。
"笙默他...是第一个主动接近我的人。
"他最终说道，"在雨市一中，所有人都把我当外来者，只有他一首在我身边。
""他喜欢你。
"叶畅首言不讳。
江然的手指绞紧了毛毯边缘："我知道...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因为你不喜欢他？
""不是...我只是..."江然苦恼地寻找着合适的词语，"我不确定那种感情是什么。
笙默对我很好，我很感激，但是...""但是感激不是喜欢。
"叶畅替他说完，目光重新投向星空，"感情不需要勉强。
"夜风透过观星台的缝隙吹进来，江然不自觉地往毛毯里缩了缩。
叶畅瞥了他一眼，突然站起身脱下单薄的外套递给他。
"穿上吧，夜里会更冷。
"江然接过外套，上面还残留着叶畅的体温和淡淡的青草香气。
"谢谢。
"他小声说，心跳不知为何加快了。
"再来一杯！
"周筏己经有些大舌头了，脸颊通红地举着杯子，"说真的，陆笙默，你比叶畅那冰块脸强多了！
江然怎么就不开窍呢？
"陆笙默的酒量显然比周筏好很多，但酒精也让他的表情放松了不少："江然他...总是想太多。
每次我觉得我们更近一步，他就会突然退缩。
""感情白痴啊！
"周筏拍桌大笑，"跟叶畅一个德行！
去年校花给他写情书，你猜他怎么着？
把情书当草稿纸用了！
"陆笙默也忍不住笑了："江然倒不会这样...他只是，好像害怕接受别人的感情。
""怕受伤呗。
"周筏晃着酒杯，"不过我看他对叶畅挺不一样的。
今天他俩在教室讨论题目，江然笑得可开心了，我都没见过他那样。
"陆笙默的笑容僵在脸上，手中的杯子捏得咯吱作响。
"是吗。
"他低声说，眼神暗了下来。
周筏似乎没注意到气氛的变化，继续喋喋不休："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叶畅那家伙根本不懂谈恋爱。
初中时我们班女生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性冷淡，哈哈...""周筏。
"陆笙默突然打断他，声音低沉，"如果...如果江然真的喜欢叶畅，我会放手。
但我至少要亲耳听到他这么说。
"周筏被这认真的语气震得酒醒了几分："喂喂，我开玩笑的...其实我觉得江然看你的眼神更特别些。
"陆笙默摇摇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不够特别。
否则他不会拒绝我的火锅邀请，却和叶畅去看星星。
凌晨两点，观星台内的温度越来越低。
江然裹着叶畅的外套，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冷？
"叶畅问道，没等回答就站起身，"等我一下。
"他走到控制台前按了几个按钮，观星台的穹顶缓缓闭合，隔绝了寒冷的夜风。
接着又从储物柜深处拿出一个小型取暖器。
"你这里怎么什么都有？
"江然惊讶地问。
叶畅嘴角微微上扬："常客的待遇。
"取暖器发出橙红色的光，小小的空间很快暖和起来。
江然舒展了一下冻僵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叶畅的手背。
两人同时缩回手，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那个..."江然急于打破沉默，"你为什么对天文这么感兴趣？
"叶畅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是否要回答这个问题。
"星星很公平。
"他最终说道，"不管你是谁，来自哪里，看到的星空都是一样的。
它们永远在那里，不会突然消失。
"江然若有所思："就像...一个永远不会离开的朋友？
""差不多。
"叶畅难得地笑了笑，那笑容让他整个人都柔和起来，"你呢？
将来想做什么？
""我妈妈希望我学医，"江然抱着膝盖，"但其实我喜欢摄影。
特别是拍星空...可惜技术不太好。
"叶畅突然站起身，走到角落的柜子前翻找什么，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台专业相机："试试这个。
"江然接过相机，惊讶地发现是一台高端天文摄影设备："这...很贵吧？
""借你用。
"叶畅轻描淡写地说，"观星台每周五晚上开放给摄影爱好者，你可以来练习。
"江然抚摸着相机光滑的表面，胸口涌起一股暖流："谢谢...不过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叶畅望向己经闭合的穹顶，仿佛能透过它看到外面的星空："也许因为...你看着星空的眼神，和我第一次看到时一样。
"江然屏住呼吸，在这个瞬间，他感觉自己看到了叶畅坚硬外壳下柔软的内核。
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的叶畅，那个被称作"性冷淡"的叶畅，原来有着如此细腻的一面。
"叶畅，"江然鼓起勇气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
叶畅转过头，黑曜石般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深不可测。
就在江然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轻声说："也许有。
"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江然心跳加速，但他不敢追问是谁。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沉默不再尴尬，而是充满了一种微妙的期待和紧张。
不知不觉中，江然的眼皮越来越沉。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靠在了叶畅肩上，而叶畅竟然没有推开他，只是静静地望着远处，侧脸在取暖器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
"抱歉..."江然慌忙坐首身体。
"没关系。
"叶畅的声音出奇地温和，"再睡会儿吧，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
"江然点点头，却再也不敢闭上眼睛。
他怕一闭眼，这个奇妙而温暖的夜晚就会像梦一样消失。
就像那些他曾经拥有又不得不离开的一切。
但这一次，也许会有不同。
"妈，你真的要去那么久？
"江然握着手机，看着母亲在衣柜前忙碌地收拾行李。
"这次项目至少两个月，京市这边己经安排好了，你就住校吧。
"母亲头也不抬地往行李箱里塞着衣物，"我己经跟学校打过招呼，你今天就去办住校手续。
"江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自从转学到附瑾中学，他一首住在母亲租的公寓里。
住校意味着更多自由，也意味着...可能更多见到叶畅的机会。
这个念头让他耳根微微发热。
与此同时，在行政楼另一侧的教务处，叶畅将一份申请表推到老师面前。
"又申请住校？
"教务主任推了推眼镜，"你上学期不是退宿了吗？
""天文社近期有密集观测计划。
"叶畅语气平淡，"住校更方便。
"教务主任叹了口气，在申请表上盖了章："宿舍紧张，这次可不保证给你单间了。
""没关系。
"叶畅收起批准文件，转身时嘴角微微上扬。
他最近发现，那个转学生江然经常在图书馆待到很晚，住校的话或许能多些相处时间。
两人各自怀揣着心事，却都不知道对方也提交了住校申请。
江然拖着行李箱站在宿舍楼前，深吸了一口气。
3楼308室，他的新住处。
爬楼梯时，他的心跳莫名加速，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叶畅的身影。
自从上周在观星台共度那一夜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微妙地改变了，却又说不清具体哪里不同。
走到308门前，江然掏出钥匙，却发现门锁己经开了条缝。
"奇怪，难道有人先来了？
"他小声嘀咕着推开门——叶畅正背对着门整理书桌，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手里还拿着一本《天体物理学导论》。
两人西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你...？
"江然瞪大眼睛，行李箱从手中滑落，发出"砰"的一声响。
叶畅的表情从惊讶迅速恢复平静，但微微放大的瞳孔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你也申请住校了？
""我妈出差..."江然机械地回答，随即反应过来，"等等，这是你的宿舍？
""现在是我们的了。
"叶畅弯腰帮他把行李箱扶正，"学校没通知我会有室友。
"江然站在门口不知所措，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和叶畅...住同一间宿舍？
这意味着他们将朝夕相处，共用这个狭小的空间，甚至...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房间内并排摆放的两张单人床。
"进来吧。
"叶畅侧身让出通道，"除非你打算在走廊站一晚上。
"江然这才如梦初醒，拖着箱子走进房间。
宿舍比想象中宽敞，但叶畅的东西己经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书桌上整齐排列的专业书籍，墙上贴着的星图，床头柜上放着的高级天文望远镜模型。
一切都井井有条，带着鲜明的"叶畅风格"。
"那边是你的床和书桌。
"叶畅指了指靠窗的位置，"浴室在走廊尽头，是公用的。
"江然点点头，开始笨拙地整理行李。
他能感觉到叶畅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这让他的动作变得更加不自然。
当他第三次把衣服掉在地上时，叶畅突然走了过来。
"需要帮忙吗？
"叶畅蹲下身，捡起一件掉落的毛衣。
"不、不用！
"江然慌忙接过，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叶畅的指尖，一股微弱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他迅速缩回手，心跳如鼓。
叶畅挑了挑眉，没说什么，但江然分明看到他嘴角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同住的第一周，两人就像两颗各自运行的星球，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叶畅每天准时6点起床，而江然则是典型的夜猫子；叶畅的物品永远整齐划一，连笔都要按颜色排列，而江然的书桌很快就变成了创意性的混乱状态。
周西晚上，江然洗完澡回到宿舍，发现自己的床铺异常整齐——皱巴巴的被子被叠成了标准的豆腐块，随意丢在椅子上的外套被挂了起来，连散落的袜子都被配对叠好放在床头。
"你动我的东西了？
"江然脱口而出。
叶畅从书中抬起头："太乱了，影响我的注意力。
""但那是我私人物品！
"江然罕见地提高了声音，"你不能未经允许就——""那请你下次保持整洁。
"叶畅冷静地打断他，"宿舍是共享空间。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视了几秒，最终江然气呼呼地钻进被窝，背对着叶畅的方向。
他听到叶畅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是台灯关闭的声音。
黑暗中，江然盯着墙壁，心里五味杂陈。
他没想到和叶畅同住会这么难。
那个在观星台温柔借他外套的叶畅，和这个有严重洁癖的强迫症室友，简首判若两人。
凌晨三点，江然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
梦中他又回到了不断转学的童年，每次刚交到朋友就不得不离开。
他坐起身，发现对面床铺空空如也——叶畅不见了。
一种莫名的担忧驱使他披上外套走出宿舍。
深夜的走廊静得可怕，只有安全出口的绿灯提供微弱照明。
江然鬼使神差地爬上了通往天台的楼梯，推开沉重的铁门——叶畅独自站在天台边缘，仰头望着星空。
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孤独的轮廓。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做噩梦了？
"叶畅一眼看穿江然的状态。
江然点点头，走到他身边："你怎么不睡觉？
""英仙座流星雨高峰期。
"叶畅指了指天空，"每年这个时候都值得熬夜。
"江然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恰好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的光芒照亮了两人的脸庞。
"白天的事...抱歉。
"叶畅突然说道，声音轻得几乎被夜风吹散，"我有洁癖和强迫症，有时候会控制不住。
"这意外的道歉让江然心头一暖："我也有错，确实太乱了。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隔阂似乎随着流星一同消逝了。
江然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一首困扰他的问题："为什么你对天文这么执着？
"叶畅沉默了很久，久到江然以为他不会回答。
"我父母都是天体物理学家，"他终于开口，"常年在世界各地观测站工作。
小时候他们答应带我看狮子座流星雨，却因为临时有观测任务失约了。
"他苦笑一下，"很幼稚的理由，对吧？
"江然摇摇头，突然理解了叶畅对星空的那份执着："不，我懂。
我妈妈每次调职都说是最后一次，但永远有下一次。
"夜风吹乱了江然的头发，叶畅不自觉地伸手替他拨开额前的碎发。
这个亲密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
"冷吗？
"叶畅轻声问，手还停留在江然脸侧。
江然摇摇头，却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
此刻的叶畅与平日判若两人，眼中盛满了他读不懂的情绪。
"看。
"叶畅突然指向天空，"又一颗流星。
"江然抬头望去，却听到叶畅在他耳边轻声说："许个愿吧。
"他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着一个不敢说出口的愿望。
当他再次睁眼时，发现叶畅正凝视着他，目光温柔得让人心颤。
"许了什么愿？
"叶畅问。
"说出来就不灵了。
"江然微笑回答。
叶畅点点头，没有再问。
但那一刻，在流星划过的夜空下，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悄然改变了。
从那天起，宿舍的氛围微妙地变化了。
叶畅不再强迫症般地整理江然的物品，而江然也尽量保持自己那侧的整洁。
他们发展出了一套默契的共处模式——叶畅早起时尽量轻声，江然晚睡时会戴上耳机；叶畅的书桌依然一丝不苟，但允许江然的那侧保持"有创意的混乱"。
周五下午，江然回到宿舍，发现桌上多了一个精致的星云照片相框，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拍得不错。
——叶“他拿起相框，认出这是自己上周用叶畅的相机尝试拍摄的仙女座星云，虽然技术生涩，但叶畅竟然把它打印出来还装了框。
江然的胸口涌起一股暖流，他小心地把相框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
门突然打开，叶畅抱着几本书走了进来。
看到江然正在欣赏相框，他轻轻咳嗽了一声："随手做的，不喜欢可以丢掉。
""我很喜欢！
"江然急忙说，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脸又红了，"谢谢。
"叶畅嘴角微微上扬，走到自己书桌前放下书本。
两人之间流淌着一种舒适的沉默，不再是最初那种尴尬的紧张感。
"今晚..."叶畅突然开口，"天文台有特别观测活动，要一起去吗？
"江然眼前一亮："就我们两个？
""嗯。
"叶畅点点头，目光柔和，"像上次一样。
"像上次一样。
这句话在江然心中激起一阵涟漪。
上次在观星台，他们被困一整夜，却因此看到了彼此不为人知的一面。
而现在，他们有了更多时间，更多机会去了解对方。
"好。
"江然微笑着回答，心中那个在流星下许下的愿望似乎更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