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照山河
第5章 劫后逢生
密道深处蒸腾着令人窒息的腐臭，陈年苔藓裹着铁锈的腥气钻入鼻腔，石壁上渗出的水珠混着暗红色污渍，在火把摇曳的光影里宛如凝固的血痂。
陈峰扯下面甲，碎石硌得后背生疼，月光从头顶蛛网密布的石缝间漏下，在他沾满血污的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
眉骨处的伤口仍在渗血，温热的液体滑进眼睛，刺得他瞳孔剧烈收缩。
"公子......我们还剩八十七人。
"亲卫统领赵武的声音在潮湿的洞壁间撞出回音，他的右臂不自然地垂着，断裂的骨头将皮肉顶出诡异的弧度。
陈峰蹲下身时，玄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膝盖碾碎了不知哪具尸体的指骨。
匕首挑开浸透黑血的衣袖，腐肉翻卷处嵌着的半截箭镞泛着幽蓝，那是他亲手调配的乌头毒液。
"是我酿的毒。
"陈峰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火折子点燃的瞬间，映亮他紧抿的薄唇和眼底翻涌的血丝，"忍着。
"滚烫的匕首切入皮肉时，赵武的闷哼在密道炸开，陈峰却想起白狼谷里曹军士兵抓挠咽喉的模样——同样是这毒，此刻却要用在自己人身上。
腐肉被剜出的瞬间，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腥甜的血沫溅在染血的甲胄上。
密道外传来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陈峰将耳朵贴在湿漉漉的石壁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微微战栗。
碎石簌簌落在发间，他摸到腰间最后一枚飞刀，金属的棱角硌着掌心的旧伤。
"分成三队，从不同方向突围。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赵武的肩膀，看着对方因剧痛瞪大的眼睛，突然想起糜贞熬药时垂落的发丝，"记住，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可他自己却将染血的披风系紧，故意选择了追兵最多的北出口。
黎明的寒气裹着露水刺入骨髓，陈峰踉跄着爬出废弃窑洞。
破碎的玄甲挂在嶙峋的肋骨上，猩红披风不知何时遗落在密道深处，露出的中衣结满黑紫色的血痂。
他弯腰干呕，吐出的却只有带着胆汁的黑水。
远处传来的犬吠惊得他猛然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野兽般的警惕，首到看见村头升起的袅袅炊烟，才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挪动脚步。
叩响柴门时，陈峰的指节己经肿得发紫。
门后孩童的抽泣声像根细针扎进耳膜，让他想起白狼谷里被流矢射中眼睛的少年士兵。
"别怕，我......"沙哑的声音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他这才惊觉自己活像从地狱爬出的厉鬼。
老妇人打开门的瞬间，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却撞在门框上，震得伤口撕裂般疼痛。
陶罐里的凉水带着泥土的腥涩，陈峰捧着碗的手不住颤抖，水洒在胸前的血痂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他靠在散发着霉味的土炕上，看着老妇人布满皱纹的手蘸着盐水擦拭伤口。
粗糙的触感让他想起母亲为自己包扎伤口的场景，喉头突然哽住。
当他看见墙角新坟上歪扭的木牌，胸腔里腾起的怒火几乎将理智焚烧殆尽——那上面的字迹，和他曾在现代博物馆里见过的汉简如出一辙。
"昨天夜里，曹兵来过......"老妇人的声音被夜风撕碎。
陈峰盯着跳动的火苗，恍惚间又看见曹操在白狼谷举弓的身影。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滴落在残破的甲片上。
他突然想起史书里轻飘飘的"白骨露于野"，此刻却化作眼前真实的苦难。
当他将玉佩塞进老人掌心时，月光正爬上窗棂，在染血的手背投下冷冽的银辉。
转身离开的刹那，他在心里发誓：这乱世的剧本，该由活人来改写。
陈峰扯下面甲，碎石硌得后背生疼，月光从头顶蛛网密布的石缝间漏下，在他沾满血污的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
眉骨处的伤口仍在渗血，温热的液体滑进眼睛，刺得他瞳孔剧烈收缩。
"公子......我们还剩八十七人。
"亲卫统领赵武的声音在潮湿的洞壁间撞出回音，他的右臂不自然地垂着，断裂的骨头将皮肉顶出诡异的弧度。
陈峰蹲下身时，玄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膝盖碾碎了不知哪具尸体的指骨。
匕首挑开浸透黑血的衣袖，腐肉翻卷处嵌着的半截箭镞泛着幽蓝，那是他亲手调配的乌头毒液。
"是我酿的毒。
"陈峰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火折子点燃的瞬间，映亮他紧抿的薄唇和眼底翻涌的血丝，"忍着。
"滚烫的匕首切入皮肉时，赵武的闷哼在密道炸开，陈峰却想起白狼谷里曹军士兵抓挠咽喉的模样——同样是这毒，此刻却要用在自己人身上。
腐肉被剜出的瞬间，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腥甜的血沫溅在染血的甲胄上。
密道外传来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陈峰将耳朵贴在湿漉漉的石壁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微微战栗。
碎石簌簌落在发间，他摸到腰间最后一枚飞刀，金属的棱角硌着掌心的旧伤。
"分成三队，从不同方向突围。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赵武的肩膀，看着对方因剧痛瞪大的眼睛，突然想起糜贞熬药时垂落的发丝，"记住，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可他自己却将染血的披风系紧，故意选择了追兵最多的北出口。
黎明的寒气裹着露水刺入骨髓，陈峰踉跄着爬出废弃窑洞。
破碎的玄甲挂在嶙峋的肋骨上，猩红披风不知何时遗落在密道深处，露出的中衣结满黑紫色的血痂。
他弯腰干呕，吐出的却只有带着胆汁的黑水。
远处传来的犬吠惊得他猛然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野兽般的警惕，首到看见村头升起的袅袅炊烟，才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挪动脚步。
叩响柴门时，陈峰的指节己经肿得发紫。
门后孩童的抽泣声像根细针扎进耳膜，让他想起白狼谷里被流矢射中眼睛的少年士兵。
"别怕，我......"沙哑的声音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他这才惊觉自己活像从地狱爬出的厉鬼。
老妇人打开门的瞬间，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却撞在门框上，震得伤口撕裂般疼痛。
陶罐里的凉水带着泥土的腥涩，陈峰捧着碗的手不住颤抖，水洒在胸前的血痂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他靠在散发着霉味的土炕上，看着老妇人布满皱纹的手蘸着盐水擦拭伤口。
粗糙的触感让他想起母亲为自己包扎伤口的场景，喉头突然哽住。
当他看见墙角新坟上歪扭的木牌，胸腔里腾起的怒火几乎将理智焚烧殆尽——那上面的字迹，和他曾在现代博物馆里见过的汉简如出一辙。
"昨天夜里，曹兵来过......"老妇人的声音被夜风撕碎。
陈峰盯着跳动的火苗，恍惚间又看见曹操在白狼谷举弓的身影。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滴落在残破的甲片上。
他突然想起史书里轻飘飘的"白骨露于野"，此刻却化作眼前真实的苦难。
当他将玉佩塞进老人掌心时，月光正爬上窗棂，在染血的手背投下冷冽的银辉。
转身离开的刹那，他在心里发誓：这乱世的剧本，该由活人来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