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月光成为男模，她该何去何从
第4 章 荷包蛋与后遗症
顾沉舟的肋骨骨裂需要静养两个月。
林淑婉第一次去他家送饭时，站在锈迹斑斑的防盗门前犹豫了十分钟。
她左手拎着妈妈炖的玉米排骨汤，右手抱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三体》——听说顾沉舟喜欢科幻小说。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顾沉舟的右眼还泛着淤青，嘴角结着褐色的痂，见到她时明显愣了一下。
"......你来干什么？
""送饭。
"林淑婉把保温桶往前一递，汤汁在桶里晃出细小的漩涡，"我妈炖多了。
"顾沉舟沉默地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
门关到一半时，林淑婉突然伸脚卡住门缝："等等！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叠试卷，"这周的笔记和作业。
"门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然后门彻底打开了。
那是林淑婉第一次进入顾沉舟的家。
老式单元房采光很差，客厅里唯一的装饰是墙上泛黄的奖状——"XX中学1000米长跑第一名"。
掉漆的餐桌上摆着半碗白粥，旁边是拆开的止痛药和贴着"一日三次"的膏药。
"你爷爷呢？
"林淑婉把试卷放在茶几上，发现玻璃下压着一张汶川地震的剪报。
"上工去了。
"顾沉舟把保温桶放在灶台上，动作很慢，像是每动一下都在忍受疼痛，"他在工地看仓库。
"厨房的窗台上晾着洗干净的熊猫玩偶服，绒毛在风里轻轻摇晃。
林淑婉注意到冰箱上贴满了水电费催缴单，最新的一张用红笔圈出了截止日期。
"你......""汤很好喝。
"顾沉舟突然打断她，"谢谢。
"林淑婉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从书包里又摸出一盒草莓："这个，补维生素的。
"她转身要走时，听见顾沉舟在背后说："明天不用来了。
"但第二天放学，林淑婉还是来了。
这次带的是咖喱饭和《球状闪电》。
林淑婉能感觉到顾沉舟这次的开门速度比昨天明显快了些许。
第三天是芹菜肉馅饺子和《朝闻道》。
顾沉舟给她倒了杯温水，杯壁上有道细细的裂纹。
第西天，林淑婉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洗干净的保温桶和一本《超新星纪元》——扉页上有人用铅笔写了句"谢谢"，又被橡皮擦去了大半。
到了第二周，顾沉舟己经会在她敲门前三分钟就把门打开。
林淑婉怀疑他是不是一首趴在猫眼那儿等着，但每次去都能看见他坐在旧沙发上看书，装出一副刚发现她来的样子。
"今天吃红烧肉！
"林淑婉兴冲冲地揭开饭盒，却看见顾沉舟突然变得紧张、害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看着饭盒里的红烧肉，似乎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
紧接着，他冲进卫生间，开始吐得天昏地暗。
剧烈的呕吐声将林淑婉吓得心一惊，她赶紧追进去看看顾沉舟的情况。
此时的顾沉舟十分狼狈，他瘫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喉间还泛着酸苦的灼烧感。
额前几绺湿发黏在煞白的脸颊，嘴角残留着浑浊的涎丝，随着急促的喘息微微颤动。
原本挺括的衬衫领口皱巴巴地歪斜着，前襟溅满放射状污渍，袖口还沾着不知何时蹭到的秽物。
洗手池镜面映出一张泛青的脸——眼白爬满血丝，下眼睑浮肿发亮，鼻尖沁着细密的冷汗。
他伸手去摸纸巾时，发现指甲缝里还卡着呕吐时攥下来的头发。
一阵战栗掠过脊椎，休闲裤膝盖处早己在反复挣扎中磨出两团深色水痕。
最狼狈的是那股挥之不去的酸腐味，像腐烂的苹果混着胆汁，从每个毛孔里渗出来。
他扯松领口时，白色衬衫领口在锁骨划出红痕，仿佛这具躯体正在从内部开始溃烂。
"对不起对不起！
"她手忙脚乱地将手伸入兜里准备找纸巾给顾沉舟，却发现兜里根本没有东西，"明天我煮粥..."顾沉舟用毛巾擦了擦嘴，强忍着难受挤了出似哭般的笑容："没事没事，我只是想想起了一些曾经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从那以后，林淑婉再也没有带过红烧肉。
虽然笑容是顾沉舟强挤出来的，但那是林淑婉第一次看见他完整的笑容——右脸颊有个很浅的酒窝，像流星划过夜空的痕迹。
第三周开始，他们有了固定的座位。
顾沉舟坐在沙发左侧，因为那里离插座最近，可以给老年机充电。
林淑婉霸占右侧，那里有扇能看到梧桐树的窗户。
撒旦——那只他们一起救下的黑猫，总爱蜷在两人中间的凹陷处打呼噜。
某个下雨的午后，林淑婉发现顾沉舟在看她带来的《三体2》，修长的手指停在"黑暗森林"那一章。
"你觉得叶文洁可恨吗？
"她突然问。
顾沉舟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她只是...太孤独了。
"雨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林淑婉看见窗外的梧桐叶在风里翻飞，像无数挥动的手。
第六周，顾沉舟能下床走动了。
林淑婉周末来的时候，发现他正踮着脚换灯泡。
阳光突然倾泻而下的瞬间，她看清了墙上那些奖状的全貌——每张下面都整齐标注着日期：2012.10.15 校运会1000米第一名2013.11.02 校运会1000米第一名2014.10.28 校运会1000米第一名"为什么这么拼命跑？
"林淑婉接过他手里的旧灯泡。
顾沉舟扶着椅背慢慢下来，呼吸还有些不稳："跑得快的话...痛苦就追不上我。
"那天临走时，林淑婉在玄关处发现了一双崭新的粉色拖鞋——标签还没拆，明显和顾沉舟脚上那双灰色的是同款。
第五十三天，发生了两件事。
一是顾沉舟的爷爷偷偷塞给了林淑婉一袋青枣，说是老家亲戚寄来的。
老人粗糙的手掌上有道和顾沉舟锁骨上一模一样的疤痕。
二是林淑婉偶然翻开亚当的物理课本，发现扉页上有人用铅笔反复描摹过她的名字。
那些重叠的笔画己经很淡了，像是被主人用橡皮擦过很多次。
当晚回家后，林淑婉在日记本上画了一颗枣核，旁边写着："原来孤独的人，连喜欢都要这么小心翼翼。
"第六十天，医生宣布顾沉舟可以返校了。
林淑婉特意买了蛋糕庆祝，却在点蜡烛时被顾沉舟按住手腕："等等。
"他从卧室拿出个铁皮盒子，里面整齐码着六十张公交车票——全是林淑婉这两个月用过的。
每张背面都标着日期，最早的那张己经卷边发黄。
"我想......"顾沉舟的耳尖在夕阳下红得透明，"总该留点证据，证明这不是我的幻觉。
"林淑婉的眼泪砸在蛋糕奶油上，融出一个个小坑。
撒旦趁机跳上桌偷舔草莓，却被顾沉舟轻轻拎开后颈："不行，这是她的。
"夜风掀起窗帘时，林淑婉发现自己和顾沉舟的影子在墙上靠得很近。
近到只要稍微偏头，就能在斑驳的墙皮上接吻。
林淑婉第一次去他家送饭时，站在锈迹斑斑的防盗门前犹豫了十分钟。
她左手拎着妈妈炖的玉米排骨汤，右手抱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三体》——听说顾沉舟喜欢科幻小说。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顾沉舟的右眼还泛着淤青，嘴角结着褐色的痂，见到她时明显愣了一下。
"......你来干什么？
""送饭。
"林淑婉把保温桶往前一递，汤汁在桶里晃出细小的漩涡，"我妈炖多了。
"顾沉舟沉默地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
门关到一半时，林淑婉突然伸脚卡住门缝："等等！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叠试卷，"这周的笔记和作业。
"门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然后门彻底打开了。
那是林淑婉第一次进入顾沉舟的家。
老式单元房采光很差，客厅里唯一的装饰是墙上泛黄的奖状——"XX中学1000米长跑第一名"。
掉漆的餐桌上摆着半碗白粥，旁边是拆开的止痛药和贴着"一日三次"的膏药。
"你爷爷呢？
"林淑婉把试卷放在茶几上，发现玻璃下压着一张汶川地震的剪报。
"上工去了。
"顾沉舟把保温桶放在灶台上，动作很慢，像是每动一下都在忍受疼痛，"他在工地看仓库。
"厨房的窗台上晾着洗干净的熊猫玩偶服，绒毛在风里轻轻摇晃。
林淑婉注意到冰箱上贴满了水电费催缴单，最新的一张用红笔圈出了截止日期。
"你......""汤很好喝。
"顾沉舟突然打断她，"谢谢。
"林淑婉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从书包里又摸出一盒草莓："这个，补维生素的。
"她转身要走时，听见顾沉舟在背后说："明天不用来了。
"但第二天放学，林淑婉还是来了。
这次带的是咖喱饭和《球状闪电》。
林淑婉能感觉到顾沉舟这次的开门速度比昨天明显快了些许。
第三天是芹菜肉馅饺子和《朝闻道》。
顾沉舟给她倒了杯温水，杯壁上有道细细的裂纹。
第西天，林淑婉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洗干净的保温桶和一本《超新星纪元》——扉页上有人用铅笔写了句"谢谢"，又被橡皮擦去了大半。
到了第二周，顾沉舟己经会在她敲门前三分钟就把门打开。
林淑婉怀疑他是不是一首趴在猫眼那儿等着，但每次去都能看见他坐在旧沙发上看书，装出一副刚发现她来的样子。
"今天吃红烧肉！
"林淑婉兴冲冲地揭开饭盒，却看见顾沉舟突然变得紧张、害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看着饭盒里的红烧肉，似乎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
紧接着，他冲进卫生间，开始吐得天昏地暗。
剧烈的呕吐声将林淑婉吓得心一惊，她赶紧追进去看看顾沉舟的情况。
此时的顾沉舟十分狼狈，他瘫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喉间还泛着酸苦的灼烧感。
额前几绺湿发黏在煞白的脸颊，嘴角残留着浑浊的涎丝，随着急促的喘息微微颤动。
原本挺括的衬衫领口皱巴巴地歪斜着，前襟溅满放射状污渍，袖口还沾着不知何时蹭到的秽物。
洗手池镜面映出一张泛青的脸——眼白爬满血丝，下眼睑浮肿发亮，鼻尖沁着细密的冷汗。
他伸手去摸纸巾时，发现指甲缝里还卡着呕吐时攥下来的头发。
一阵战栗掠过脊椎，休闲裤膝盖处早己在反复挣扎中磨出两团深色水痕。
最狼狈的是那股挥之不去的酸腐味，像腐烂的苹果混着胆汁，从每个毛孔里渗出来。
他扯松领口时，白色衬衫领口在锁骨划出红痕，仿佛这具躯体正在从内部开始溃烂。
"对不起对不起！
"她手忙脚乱地将手伸入兜里准备找纸巾给顾沉舟，却发现兜里根本没有东西，"明天我煮粥..."顾沉舟用毛巾擦了擦嘴，强忍着难受挤了出似哭般的笑容："没事没事，我只是想想起了一些曾经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从那以后，林淑婉再也没有带过红烧肉。
虽然笑容是顾沉舟强挤出来的，但那是林淑婉第一次看见他完整的笑容——右脸颊有个很浅的酒窝，像流星划过夜空的痕迹。
第三周开始，他们有了固定的座位。
顾沉舟坐在沙发左侧，因为那里离插座最近，可以给老年机充电。
林淑婉霸占右侧，那里有扇能看到梧桐树的窗户。
撒旦——那只他们一起救下的黑猫，总爱蜷在两人中间的凹陷处打呼噜。
某个下雨的午后，林淑婉发现顾沉舟在看她带来的《三体2》，修长的手指停在"黑暗森林"那一章。
"你觉得叶文洁可恨吗？
"她突然问。
顾沉舟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她只是...太孤独了。
"雨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林淑婉看见窗外的梧桐叶在风里翻飞，像无数挥动的手。
第六周，顾沉舟能下床走动了。
林淑婉周末来的时候，发现他正踮着脚换灯泡。
阳光突然倾泻而下的瞬间，她看清了墙上那些奖状的全貌——每张下面都整齐标注着日期：2012.10.15 校运会1000米第一名2013.11.02 校运会1000米第一名2014.10.28 校运会1000米第一名"为什么这么拼命跑？
"林淑婉接过他手里的旧灯泡。
顾沉舟扶着椅背慢慢下来，呼吸还有些不稳："跑得快的话...痛苦就追不上我。
"那天临走时，林淑婉在玄关处发现了一双崭新的粉色拖鞋——标签还没拆，明显和顾沉舟脚上那双灰色的是同款。
第五十三天，发生了两件事。
一是顾沉舟的爷爷偷偷塞给了林淑婉一袋青枣，说是老家亲戚寄来的。
老人粗糙的手掌上有道和顾沉舟锁骨上一模一样的疤痕。
二是林淑婉偶然翻开亚当的物理课本，发现扉页上有人用铅笔反复描摹过她的名字。
那些重叠的笔画己经很淡了，像是被主人用橡皮擦过很多次。
当晚回家后，林淑婉在日记本上画了一颗枣核，旁边写着："原来孤独的人，连喜欢都要这么小心翼翼。
"第六十天，医生宣布顾沉舟可以返校了。
林淑婉特意买了蛋糕庆祝，却在点蜡烛时被顾沉舟按住手腕："等等。
"他从卧室拿出个铁皮盒子，里面整齐码着六十张公交车票——全是林淑婉这两个月用过的。
每张背面都标着日期，最早的那张己经卷边发黄。
"我想......"顾沉舟的耳尖在夕阳下红得透明，"总该留点证据，证明这不是我的幻觉。
"林淑婉的眼泪砸在蛋糕奶油上，融出一个个小坑。
撒旦趁机跳上桌偷舔草莓，却被顾沉舟轻轻拎开后颈："不行，这是她的。
"夜风掀起窗帘时，林淑婉发现自己和顾沉舟的影子在墙上靠得很近。
近到只要稍微偏头，就能在斑驳的墙皮上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