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1983：重启致富路
第二章：竹影摇曳的新希望
晨雾还在山间缠绵，生产队那台老旧的广播喇叭准时响起《东方红》，沙哑的旋律穿透薄雾，在青瓦白墙间回荡。
王小川揉着被竹篾划破的手指，蹲在灶台前添柴。
铁锅烙着金黄的玉米饼，母亲正往面糊里掺红薯丝，这是全家人最常吃的主食。
灶膛里跳动的火苗映在斑驳的土墙上，恍惚间，前世陆家嘴写字楼里的落地窗与眼前的场景重叠。
“三娃，喝碗糊辣汤暖暖。”
母亲把豁口的粗瓷碗推过来，浑浊的汤里飘着几片蔫巴巴的干菜叶，“编筐子累坏了吧？
昨儿个你爹还念叨，说你这双手该握笔杆子，不该碰这些粗活。”
王小川望着母亲布满裂口的手，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泥垢，喉头突然发紧。
记忆里，前世的母亲也是这样，总把最好的留给他。
“不累，娘。
等赚了钱，咱们天天吃白面馍，顿顿有肉！”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灶屋里回响，惊飞了梁上的麻雀。
吱呀一声，大哥王大川背着竹篓走进来，褪色的军装上还沾着晨露。
他随手把砍柴刀往门后一靠，带起一阵潮湿的青苔味：“后山的竹子够砍半个月，但得和生产队长打声招呼。
现在队里管得严，私自砍树要扣工分的。”
在这个工分至上的年代，山林资源都归集体所有，每一根竹子都记在生产队的账上。
王小川掏出皱巴巴的笔记本，上面画着改良版竹编机草图，边角还贴着从供销社换来的报纸剪报：“我和队长说了，咱们用竹编换工分，再交一部分利润给队里。
现在提倡搞副业，响应改革开放的号召，队长才松了口。”
说到 “改革开放” 西个字时，他特意加重了语气，这是前世烂熟于心的时代关键词。
大姐王大妮坐在门槛上编竹篮，麻花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梢还沾着几缕稻草。
她忽然抬头，眼睛亮晶晶的：“镇上供销社的李主任说，要是能编出带花纹的篮子，供销社全包了！
就是百货大楼里卖的那种，带花鸟图案的。”
这话让王小川眼睛一亮。
他想起前世参观过的非遗竹编展，那些镂空的花鸟图案精美绝伦，每一件都是艺术品。
“咱们试试！”
他抓起竹条，在泥地上画起牡丹纹样，竹屑簌簌落在解放鞋上。
正午的阳光晒得人发昏，晒谷场边的老槐树下，几个老农正抽着旱烟袋聊天。
王小川拿着竹片凑过去，恭敬地递上自家晒的烟叶：“王叔，您老编了一辈子竹器，教教我这雕花的手艺呗？”
被称作王叔的老汉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编花？
竹篾都编不首还想雕花？
这可是细活，得从小练童子功。”
旁边的人也跟着哄笑，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像极了王小川忽明忽暗的希望。
但他没放弃。
白天跟着老人们学劈篾、蒸煮，晚上就着煤油灯在竹片上描图案。
锋利的竹篾像小刀，一次次划破指尖，血珠滴在淡黄色的竹片上，晕开一朵朵小小的红梅。
王大妮看着弟弟布满伤口的手，偷偷抹眼泪：“三弟，歇会儿吧。
你这样下去，手都要废了。”
王小川却笑了，举起竹片让月光透过来。
镂空的梅花图案在墙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宛如一幅水墨画：“姐，你看。
这要是做成篮子，拿到县城的百货公司，能卖五块钱一个！”
五块钱，相当于大哥半个月的工分。
然而，命运总爱和人开玩笑。
连绵的秋雨下了整整三天，后山的土路被冲成泥浆，新砍的竹子泡在泥水里。
王小川冒雨去抢救，滑倒在陡峭的山路上，膝盖磕在尖锐的石头上，鲜血混着泥水往下淌。
母亲追上来时，正看见他抱着一捆竹子往回走，裤腿上的血渍己经发黑。
“别去了！”
母亲哭着拉住他，头巾歪在一边，“咱们不赚这个钱了！
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娘怎么活！”
她的声音被雨声淹没，却像重锤敲在王小川心上。
深夜，油灯昏黄的光晕里，王小川盯着账本上的数字。
买木料的钱、赊欠的工具费，还有欠下生产队的工分，像一座大山压在心头。
大哥蹲在墙角闷头抽烟，烟灰落了一地：“要不，还是回生产队老老实实挣工分吧。
隔壁村老李家搞副业被罚了，说是走资本主义道路......不行！”
王小川猛地站起来，油灯被震得摇晃，火苗差点熄灭，“现在放弃，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咱们可以做防雨的竹编雨具，正好应季！”
他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前世的防水工艺：用桐油浸泡竹篾，在斗笠边缘加铁丝骨架......接下来的日子，全家总动员。
母亲烧火煮桐油，呛人的白烟熏得人睁不开眼；大哥负责劈篾，双手被桐油泡得发白；王大妮则带着村里的姑娘们缝制内衬。
当第一套改良版蓑衣和折叠斗笠做出来时，连最保守的老人们都忍不住称赞：“这蓑衣轻巧得很，穿在身上不闷汗！”
“斗笠还能折叠，放包里方便！”
赶集那天，王小川的摊位围满了人。
一位赶集的老汉试戴斗笠，笑得合不拢嘴：“这玩意儿好！
比供销社卖的铁皮帽强多了，还便宜两块钱！”
看着乡亲们满意的笑脸，王小川突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他站在熙熙攘攘的集市里，听着此起彼伏的讨价还价声，仿佛看到了未来的模样。
就在生意渐有起色时，一个意外的客人来到了村里。
县外贸局的采购科长骑着二八自行车，车铃叮铃作响地停在王家院门口。
他擦着眼镜，饶有兴趣地翻看雕花竹篮和防雨斗笠：“我们正缺这样的产品，要是能保证质量和产量，我们可以长期合作！
说不定还能出口到国外！”
这个消息让全家人欣喜若狂。
当晚，母亲特意杀了一只下蛋的老母鸡，炖了满满一锅汤。
油灯下，大哥的脸被映得通红，他举起粗瓷碗：“三弟，哥敬你！
要不是你，咱们这辈子都不知道啥叫‘出口’！”
但王小川却在深夜辗转难眠。
他望着窗外的月光，想起前世在投行的日子。
那时的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 K 线图，追求着数字的增长；而现在，他看着墙上挂着的竹编样品，更在意这些带着泥土气息的手工艺品，能否真正改变家人和乡亲们的生活。
“一定要做好。”
他在心里默默发誓，“不仅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还要让这个小山村，在时代的浪潮里，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窗外，竹林在夜风里沙沙作响，像是在回应他的誓言。
王小川揉着被竹篾划破的手指，蹲在灶台前添柴。
铁锅烙着金黄的玉米饼，母亲正往面糊里掺红薯丝，这是全家人最常吃的主食。
灶膛里跳动的火苗映在斑驳的土墙上，恍惚间，前世陆家嘴写字楼里的落地窗与眼前的场景重叠。
“三娃，喝碗糊辣汤暖暖。”
母亲把豁口的粗瓷碗推过来，浑浊的汤里飘着几片蔫巴巴的干菜叶，“编筐子累坏了吧？
昨儿个你爹还念叨，说你这双手该握笔杆子，不该碰这些粗活。”
王小川望着母亲布满裂口的手，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泥垢，喉头突然发紧。
记忆里，前世的母亲也是这样，总把最好的留给他。
“不累，娘。
等赚了钱，咱们天天吃白面馍，顿顿有肉！”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灶屋里回响，惊飞了梁上的麻雀。
吱呀一声，大哥王大川背着竹篓走进来，褪色的军装上还沾着晨露。
他随手把砍柴刀往门后一靠，带起一阵潮湿的青苔味：“后山的竹子够砍半个月，但得和生产队长打声招呼。
现在队里管得严，私自砍树要扣工分的。”
在这个工分至上的年代，山林资源都归集体所有，每一根竹子都记在生产队的账上。
王小川掏出皱巴巴的笔记本，上面画着改良版竹编机草图，边角还贴着从供销社换来的报纸剪报：“我和队长说了，咱们用竹编换工分，再交一部分利润给队里。
现在提倡搞副业，响应改革开放的号召，队长才松了口。”
说到 “改革开放” 西个字时，他特意加重了语气，这是前世烂熟于心的时代关键词。
大姐王大妮坐在门槛上编竹篮，麻花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梢还沾着几缕稻草。
她忽然抬头，眼睛亮晶晶的：“镇上供销社的李主任说，要是能编出带花纹的篮子，供销社全包了！
就是百货大楼里卖的那种，带花鸟图案的。”
这话让王小川眼睛一亮。
他想起前世参观过的非遗竹编展，那些镂空的花鸟图案精美绝伦，每一件都是艺术品。
“咱们试试！”
他抓起竹条，在泥地上画起牡丹纹样，竹屑簌簌落在解放鞋上。
正午的阳光晒得人发昏，晒谷场边的老槐树下，几个老农正抽着旱烟袋聊天。
王小川拿着竹片凑过去，恭敬地递上自家晒的烟叶：“王叔，您老编了一辈子竹器，教教我这雕花的手艺呗？”
被称作王叔的老汉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编花？
竹篾都编不首还想雕花？
这可是细活，得从小练童子功。”
旁边的人也跟着哄笑，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像极了王小川忽明忽暗的希望。
但他没放弃。
白天跟着老人们学劈篾、蒸煮，晚上就着煤油灯在竹片上描图案。
锋利的竹篾像小刀，一次次划破指尖，血珠滴在淡黄色的竹片上，晕开一朵朵小小的红梅。
王大妮看着弟弟布满伤口的手，偷偷抹眼泪：“三弟，歇会儿吧。
你这样下去，手都要废了。”
王小川却笑了，举起竹片让月光透过来。
镂空的梅花图案在墙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宛如一幅水墨画：“姐，你看。
这要是做成篮子，拿到县城的百货公司，能卖五块钱一个！”
五块钱，相当于大哥半个月的工分。
然而，命运总爱和人开玩笑。
连绵的秋雨下了整整三天，后山的土路被冲成泥浆，新砍的竹子泡在泥水里。
王小川冒雨去抢救，滑倒在陡峭的山路上，膝盖磕在尖锐的石头上，鲜血混着泥水往下淌。
母亲追上来时，正看见他抱着一捆竹子往回走，裤腿上的血渍己经发黑。
“别去了！”
母亲哭着拉住他，头巾歪在一边，“咱们不赚这个钱了！
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娘怎么活！”
她的声音被雨声淹没，却像重锤敲在王小川心上。
深夜，油灯昏黄的光晕里，王小川盯着账本上的数字。
买木料的钱、赊欠的工具费，还有欠下生产队的工分，像一座大山压在心头。
大哥蹲在墙角闷头抽烟，烟灰落了一地：“要不，还是回生产队老老实实挣工分吧。
隔壁村老李家搞副业被罚了，说是走资本主义道路......不行！”
王小川猛地站起来，油灯被震得摇晃，火苗差点熄灭，“现在放弃，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咱们可以做防雨的竹编雨具，正好应季！”
他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前世的防水工艺：用桐油浸泡竹篾，在斗笠边缘加铁丝骨架......接下来的日子，全家总动员。
母亲烧火煮桐油，呛人的白烟熏得人睁不开眼；大哥负责劈篾，双手被桐油泡得发白；王大妮则带着村里的姑娘们缝制内衬。
当第一套改良版蓑衣和折叠斗笠做出来时，连最保守的老人们都忍不住称赞：“这蓑衣轻巧得很，穿在身上不闷汗！”
“斗笠还能折叠，放包里方便！”
赶集那天，王小川的摊位围满了人。
一位赶集的老汉试戴斗笠，笑得合不拢嘴：“这玩意儿好！
比供销社卖的铁皮帽强多了，还便宜两块钱！”
看着乡亲们满意的笑脸，王小川突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他站在熙熙攘攘的集市里，听着此起彼伏的讨价还价声，仿佛看到了未来的模样。
就在生意渐有起色时，一个意外的客人来到了村里。
县外贸局的采购科长骑着二八自行车，车铃叮铃作响地停在王家院门口。
他擦着眼镜，饶有兴趣地翻看雕花竹篮和防雨斗笠：“我们正缺这样的产品，要是能保证质量和产量，我们可以长期合作！
说不定还能出口到国外！”
这个消息让全家人欣喜若狂。
当晚，母亲特意杀了一只下蛋的老母鸡，炖了满满一锅汤。
油灯下，大哥的脸被映得通红，他举起粗瓷碗：“三弟，哥敬你！
要不是你，咱们这辈子都不知道啥叫‘出口’！”
但王小川却在深夜辗转难眠。
他望着窗外的月光，想起前世在投行的日子。
那时的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 K 线图，追求着数字的增长；而现在，他看着墙上挂着的竹编样品，更在意这些带着泥土气息的手工艺品，能否真正改变家人和乡亲们的生活。
“一定要做好。”
他在心里默默发誓，“不仅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还要让这个小山村，在时代的浪潮里，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窗外，竹林在夜风里沙沙作响，像是在回应他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