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者库珠玉：良妃传
第4章 辛者库暗流涌动
辛者库的梆子敲在凌晨的黑夜里，比往常早了足足半个时辰。
双姐刚睁开眼，就听见杂役房外传来刘嬷嬷尖利的喊叫声，像指甲刮过木头：“觉禅氏双姐！
磨蹭什么呢？
赶紧出来干活！
别躲在里面当祖宗！”
她慌忙摸过枕边的蓝布旗装，领口的补丁还卷着边，就往身上套。
刚拎起水桶往外跑，就撞见了站在院子里的刘嬷嬷 —— 墨色缎面坎肩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手里的烟杆首指墙角的柴堆，烟锅里的火星还没灭。
“今天不用去御膳房了，” 刘嬷嬷的声音像淬了冰，“把这堆柴劈完，再把后院的水井淘干净。
天黑前干不完，就别想碰晚饭的窝头！”
双姐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那堆柴足有一人高，柴块粗得能攥满手心；后院的水井更是半年没淘过，井口飘着水草，黑黢黢的水看着就发怵。
她心里一沉 —— 自从御花园得赏的事传出去，刘嬷嬷看她的眼神就没好过，今天这是故意找茬。
“嬷嬷，” 双姐咬了咬下唇，声音压得低，“今天王总管说，要准备陛下的药膳，让我……王总管算个屁！”
刘嬷嬷烟杆往地上一磕，火星溅在双姐的鞋尖，“咱家是内务府派来管你们的！
我说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刚得了点赏，就敢跟咱家顶嘴了？
翅膀硬了？”
双姐低下头，没再说话。
她知道争辩没用，只会招来更重的活。
拎起墙角的斧头，走到柴堆前，双手握住斧柄 —— 斧头比她想象中沉，刚举起来，手臂就开始发酸。
第一斧下去，柴块没劈开，反而震得她手心发麻，柴屑溅在脸上，又疼又痒。
刘嬷嬷就站在不远处的廊下，烟杆一明一暗，眼神里的不屑像针一样扎过来。
双姐深吸一口气，调整姿势，再一次举起斧头。
劈到日头偏午，双姐才劈了一半柴，手心磨出的水泡破了，血渗进斧柄的木纹里，一握就疼。
她刚想歇口气，就听见兰芝的声音带着嘲讽传过来：“哟，这不是御花园得宠的双姐吗？
怎么在这劈柴啊？
我还以为你早就住上宫殿，不用干粗活了呢。”
双姐抬头，看见兰芝穿着件新做的浅粉旗装，袖口绣着朵小兰花，身后跟着两个宫女，正摇着帕子走过来。
兰芝走到柴堆前，故意用帕子捂了捂鼻子：“这柴屑子真脏，可别沾了双姐的贵手，耽误了给陛下做药膳。”
旁边的宫女跟着起哄：“就是啊，说不定再过几天，双姐就能被封为答应，到时候咱们还得给您行礼呢！”
双姐没理会她们，拿起斧头继续劈柴。
兰芝见她不说话，觉得没趣，又往前凑了凑，故意撞了她胳膊一下。
双姐没站稳，斧头 “哐当” 掉在地上，斧刃擦着她的脚尖，吓得她心跳都漏了一拍。
“哎呀，真是对不住，” 兰芝假惺惺地弯了弯腰，眼里却满是笑意，“我不是故意的，双姐你可别生气啊。”
双姐捡起斧头，指尖的血沾在斧柄上，疼得她指尖发麻。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没事，兰芝姐姐下次小心点就好。”
兰芝没想到她这么能忍，撇了撇嘴，带着宫女扭着腰走了。
双姐看着她们的背影，眼泪差点掉下来 —— 手心的疼、胳膊的酸，还有心里的委屈，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可她知道，在这辛者库，眼泪最没用，只有忍下去，才能活下去。
下午的太阳更毒了，双姐拎着木勺去淘水井。
井水又黑又臭，淤泥裹着水草，粘在手上滑腻腻的，还带着股腥气。
她挽起裤腿，刚踏进井里，冰冷的水就顺着裤腿往上渗，冻得她腿肚子抽筋。
淤泥没过脚踝，每走一步都费劲，她拿着木勺，一勺一勺地把淤泥舀上来，倒进旁边的桶里。
刚舀了一半，就听见身后 “扑通” 一声，水溅了她一后背。
双姐回头，看见兰芝的贴身宫女小梅站在井边，手里的水桶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对不起啊双姐，” 小梅捂着嘴，眼睛却在笑，“我手滑了，没拿稳水桶。”
双姐看着地上的水 —— 井边的石板本来就滑，水一洒，一会儿她上来的时候肯定会滑倒。
可她还是点了点头：“没事，我一会儿拖干净。”
小梅见她不生气，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双姐继续舀淤泥，首到太阳快落山，才把水井淘干净。
她抓着井边的绳子往上爬，刚爬到一半，脚果然一滑，整个人往下坠了一下，还好及时攥紧绳子，才没掉下去。
爬上岸的时候，手心的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手指往下滴。
回到杂役房，双姐刚想坐下歇口气，春杏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拉着她往外走：“双姐，你快去看看吧！
兰芝她们在院子里说你坏话，说得可难听了！”
双姐跟着春杏跑出去，就听见兰芝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你们不知道，那天在御花园，她肯定是故意把手指弄破，用血吸引陛下的注意！
不然陛下怎么会赏她银簪？
我看她就是个狐狸精，以后说不定还会勾引陛下，爬到咱们头上作威作福！”
“就是啊，” 旁边的宫女跟着附和，“一个辛者库宫女，凭什么得到陛下的赏识？
肯定没安好心！”
双姐站在廊下，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春杏气得脸通红，挽着袖子就要冲上去：“我去跟她们理论！
凭什么这么污蔑你！”
双姐拉住她，摇了摇头：“别去。
她们就是想激怒我，我要是跟她们吵起来，反而中了她们的计。”
春杏还想说什么，双姐却己经转身往杂役房走。
她回到自己的铺位，从枕头底下摸出那本草药书 —— 书页己经泛黄，边角卷了边，上面写满了母亲的批注，还有她小时候画的草药图。
她翻开书，指尖拂过母亲熟悉的字迹，心里的委屈渐渐散了。
母亲临走前说：“双姐，与其跟烂人烂事纠缠，不如多学些本事。
本事在身，别人再怎么说，也拿你没办法。”
双姐深吸一口气，借着窗外的光，认真看起书来。
书里记载着薄荷能清热、莲子能养心，还有各种药膳的做法，她一边看，一边在心里记着，遇到不懂的地方，就用炭笔在纸上画下来。
天渐渐黑了，刘嬷嬷果然没给她留晚饭。
双姐不饿 —— 心里的劲比什么都顶饿。
她借着月光继续看书，首到眼睛实在睁不开，才把书小心地放回枕头底下，蜷缩着身子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双姐刚睁开眼，就看见王总管站在杂役房门口，脸色不太好：“双姐，你怎么没去御膳房？
陛下今天要吃薄荷药膳，我还等着让你做呢！”
双姐心里一暖，赶紧把刘嬷嬷让她劈柴淘井的事说了一遍。
王总管听完，脸色沉了下来，拍了下桌子：“这个刘嬷嬷，真是太过分了！
你跟我走，以后你就专心在御膳房做药膳，不用再听她的指挥！”
双姐跟着王总管往外走，刚走到院子里，就撞见了刘嬷嬷和兰芝。
刘嬷嬷看见王总管，脸色变了变，却还是强装镇定：“王总管，这是要去哪啊？”
“带双姐去御膳房，” 王总管没给她好脸色，“陛下要吃薄荷药膳，只有双姐会做。
刘嬷嬷，以后别再安排双姐做杂活了 —— 耽误了陛下的膳食，你担不起这个责任！”
刘嬷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手里的烟杆都攥紧了，却不敢反驳。
王总管是伺候陛下膳食的，比她这个管宫女的嬷嬷有分量，真要是耽误了陛下的事，她吃不了兜着走。
她只能讪讪地说：“是，是，咱家知道了。”
兰芝站在旁边，眼神里满是嫉妒，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双姐跟着王总管往前走，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 还好有王总管帮忙，不然她还不知道要被刁难到什么时候。
到了御膳房，王总管把她带到药膳房，递给她一包新鲜的薄荷：“陛下最近上火，你做道薄荷莲子羹，清热降火。
记住，莲子要煮到软而不烂，薄荷最后放，别煮太久，不然香味就散了。”
双姐接过薄荷，点了点头：“请总管放心，奴婢一定做好。”
她先把莲子泡在温水里，等莲子泡软了，剥去莲心 —— 莲心苦，留着会影响口感。
锅里加水，放入莲子，小火慢慢煮。
等莲子煮到半透明，再加入冰糖，继续煮一会儿，最后撒上切碎的薄荷，关火焖了片刻。
薄荷的清香飘满了药膳房，清爽的味道让人闻着就觉得舒服。
双姐把薄荷莲子羹盛进白瓷碗里，递到王总管面前。
王总管尝了一口，点了点头：“不错，莲子软嫩，薄荷清香，正好解腻。
赶紧给陛下送过去。”
双姐端着瓷碗，往乾清宫走。
路上，她想起这些天的刁难和委屈，心里却不再觉得难受 —— 她知道，只要自己有本事，能做出让陛下满意的药膳，就不用怕别人的刁难。
以后，她要更用心地学药膳，把母亲教的本事学好，才能在这深宫里站稳脚跟。
到了乾清宫，李德全接过瓷碗，递给玄烨。
玄烨用勺子舀了一口，慢慢尝着，点了点头：“不错，薄荷的清香很浓，莲子也煮得正好，不苦不涩。
这道药膳，是谁做的？”
李德全赶紧回道：“回陛下，是御膳房的觉禅氏双姐做的。”
玄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个双姐，倒是越来越能干了。”
他顿了顿，对李德全说，“以后朕的药膳，就让她来做吧。”
“奴才遵旨。”
李德全赶紧应着。
双姐站在殿外，听到玄烨的话，心里又惊又喜。
这是陛下对她的认可，也是她的机会。
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更用心地做药膳，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回到御膳房，王总管听说了玄烨的话，也替她高兴：“双姐，你真是好样的！
以后你就在药膳房安心做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
双姐感激地说：“谢谢总管，要是没有您，奴婢也走不到今天。”
“不用谢我，” 王总管摆了摆手，“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好好干，以后说不定还能有更好的前程。”
傍晚的时候，双姐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手里拿着那本草药书，认真地看着。
春杏走过来，递给她一个热乎乎的馒头：“双姐，今天王总管特意让伙房给你留的，快吃吧。”
双姐接过馒头，咬了一口，甜软的面香裹着热气，暖到了心里。
“谢谢你，春杏姐姐。”
“跟我还客气什么，” 春杏坐在她旁边，笑着说，“以后你在药膳房做事，就不用再受刘嬷嬷和兰芝的气了，真好。”
双姐点了点头，手里的草药书在夕阳下泛着光。
她抬头望着远处的紫禁城，灯火渐渐亮起来，像撒在黑夜里的星星。
她知道，这只是她在宫里的一小步，以后还有更长的路要走，更多的困难要面对。
可她不再害怕 —— 她有自己的本事，有陛下的认可，还有春杏的帮助，她一定能在这深宫里，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双姐刚睁开眼，就听见杂役房外传来刘嬷嬷尖利的喊叫声，像指甲刮过木头：“觉禅氏双姐！
磨蹭什么呢？
赶紧出来干活！
别躲在里面当祖宗！”
她慌忙摸过枕边的蓝布旗装，领口的补丁还卷着边，就往身上套。
刚拎起水桶往外跑，就撞见了站在院子里的刘嬷嬷 —— 墨色缎面坎肩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手里的烟杆首指墙角的柴堆，烟锅里的火星还没灭。
“今天不用去御膳房了，” 刘嬷嬷的声音像淬了冰，“把这堆柴劈完，再把后院的水井淘干净。
天黑前干不完，就别想碰晚饭的窝头！”
双姐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那堆柴足有一人高，柴块粗得能攥满手心；后院的水井更是半年没淘过，井口飘着水草，黑黢黢的水看着就发怵。
她心里一沉 —— 自从御花园得赏的事传出去，刘嬷嬷看她的眼神就没好过，今天这是故意找茬。
“嬷嬷，” 双姐咬了咬下唇，声音压得低，“今天王总管说，要准备陛下的药膳，让我……王总管算个屁！”
刘嬷嬷烟杆往地上一磕，火星溅在双姐的鞋尖，“咱家是内务府派来管你们的！
我说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刚得了点赏，就敢跟咱家顶嘴了？
翅膀硬了？”
双姐低下头，没再说话。
她知道争辩没用，只会招来更重的活。
拎起墙角的斧头，走到柴堆前，双手握住斧柄 —— 斧头比她想象中沉，刚举起来，手臂就开始发酸。
第一斧下去，柴块没劈开，反而震得她手心发麻，柴屑溅在脸上，又疼又痒。
刘嬷嬷就站在不远处的廊下，烟杆一明一暗，眼神里的不屑像针一样扎过来。
双姐深吸一口气，调整姿势，再一次举起斧头。
劈到日头偏午，双姐才劈了一半柴，手心磨出的水泡破了，血渗进斧柄的木纹里，一握就疼。
她刚想歇口气，就听见兰芝的声音带着嘲讽传过来：“哟，这不是御花园得宠的双姐吗？
怎么在这劈柴啊？
我还以为你早就住上宫殿，不用干粗活了呢。”
双姐抬头，看见兰芝穿着件新做的浅粉旗装，袖口绣着朵小兰花，身后跟着两个宫女，正摇着帕子走过来。
兰芝走到柴堆前，故意用帕子捂了捂鼻子：“这柴屑子真脏，可别沾了双姐的贵手，耽误了给陛下做药膳。”
旁边的宫女跟着起哄：“就是啊，说不定再过几天，双姐就能被封为答应，到时候咱们还得给您行礼呢！”
双姐没理会她们，拿起斧头继续劈柴。
兰芝见她不说话，觉得没趣，又往前凑了凑，故意撞了她胳膊一下。
双姐没站稳，斧头 “哐当” 掉在地上，斧刃擦着她的脚尖，吓得她心跳都漏了一拍。
“哎呀，真是对不住，” 兰芝假惺惺地弯了弯腰，眼里却满是笑意，“我不是故意的，双姐你可别生气啊。”
双姐捡起斧头，指尖的血沾在斧柄上，疼得她指尖发麻。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没事，兰芝姐姐下次小心点就好。”
兰芝没想到她这么能忍，撇了撇嘴，带着宫女扭着腰走了。
双姐看着她们的背影，眼泪差点掉下来 —— 手心的疼、胳膊的酸，还有心里的委屈，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可她知道，在这辛者库，眼泪最没用，只有忍下去，才能活下去。
下午的太阳更毒了，双姐拎着木勺去淘水井。
井水又黑又臭，淤泥裹着水草，粘在手上滑腻腻的，还带着股腥气。
她挽起裤腿，刚踏进井里，冰冷的水就顺着裤腿往上渗，冻得她腿肚子抽筋。
淤泥没过脚踝，每走一步都费劲，她拿着木勺，一勺一勺地把淤泥舀上来，倒进旁边的桶里。
刚舀了一半，就听见身后 “扑通” 一声，水溅了她一后背。
双姐回头，看见兰芝的贴身宫女小梅站在井边，手里的水桶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对不起啊双姐，” 小梅捂着嘴，眼睛却在笑，“我手滑了，没拿稳水桶。”
双姐看着地上的水 —— 井边的石板本来就滑，水一洒，一会儿她上来的时候肯定会滑倒。
可她还是点了点头：“没事，我一会儿拖干净。”
小梅见她不生气，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双姐继续舀淤泥，首到太阳快落山，才把水井淘干净。
她抓着井边的绳子往上爬，刚爬到一半，脚果然一滑，整个人往下坠了一下，还好及时攥紧绳子，才没掉下去。
爬上岸的时候，手心的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手指往下滴。
回到杂役房，双姐刚想坐下歇口气，春杏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拉着她往外走：“双姐，你快去看看吧！
兰芝她们在院子里说你坏话，说得可难听了！”
双姐跟着春杏跑出去，就听见兰芝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你们不知道，那天在御花园，她肯定是故意把手指弄破，用血吸引陛下的注意！
不然陛下怎么会赏她银簪？
我看她就是个狐狸精，以后说不定还会勾引陛下，爬到咱们头上作威作福！”
“就是啊，” 旁边的宫女跟着附和，“一个辛者库宫女，凭什么得到陛下的赏识？
肯定没安好心！”
双姐站在廊下，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春杏气得脸通红，挽着袖子就要冲上去：“我去跟她们理论！
凭什么这么污蔑你！”
双姐拉住她，摇了摇头：“别去。
她们就是想激怒我，我要是跟她们吵起来，反而中了她们的计。”
春杏还想说什么，双姐却己经转身往杂役房走。
她回到自己的铺位，从枕头底下摸出那本草药书 —— 书页己经泛黄，边角卷了边，上面写满了母亲的批注，还有她小时候画的草药图。
她翻开书，指尖拂过母亲熟悉的字迹，心里的委屈渐渐散了。
母亲临走前说：“双姐，与其跟烂人烂事纠缠，不如多学些本事。
本事在身，别人再怎么说，也拿你没办法。”
双姐深吸一口气，借着窗外的光，认真看起书来。
书里记载着薄荷能清热、莲子能养心，还有各种药膳的做法，她一边看，一边在心里记着，遇到不懂的地方，就用炭笔在纸上画下来。
天渐渐黑了，刘嬷嬷果然没给她留晚饭。
双姐不饿 —— 心里的劲比什么都顶饿。
她借着月光继续看书，首到眼睛实在睁不开，才把书小心地放回枕头底下，蜷缩着身子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双姐刚睁开眼，就看见王总管站在杂役房门口，脸色不太好：“双姐，你怎么没去御膳房？
陛下今天要吃薄荷药膳，我还等着让你做呢！”
双姐心里一暖，赶紧把刘嬷嬷让她劈柴淘井的事说了一遍。
王总管听完，脸色沉了下来，拍了下桌子：“这个刘嬷嬷，真是太过分了！
你跟我走，以后你就专心在御膳房做药膳，不用再听她的指挥！”
双姐跟着王总管往外走，刚走到院子里，就撞见了刘嬷嬷和兰芝。
刘嬷嬷看见王总管，脸色变了变，却还是强装镇定：“王总管，这是要去哪啊？”
“带双姐去御膳房，” 王总管没给她好脸色，“陛下要吃薄荷药膳，只有双姐会做。
刘嬷嬷，以后别再安排双姐做杂活了 —— 耽误了陛下的膳食，你担不起这个责任！”
刘嬷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手里的烟杆都攥紧了，却不敢反驳。
王总管是伺候陛下膳食的，比她这个管宫女的嬷嬷有分量，真要是耽误了陛下的事，她吃不了兜着走。
她只能讪讪地说：“是，是，咱家知道了。”
兰芝站在旁边，眼神里满是嫉妒，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双姐跟着王总管往前走，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 还好有王总管帮忙，不然她还不知道要被刁难到什么时候。
到了御膳房，王总管把她带到药膳房，递给她一包新鲜的薄荷：“陛下最近上火，你做道薄荷莲子羹，清热降火。
记住，莲子要煮到软而不烂，薄荷最后放，别煮太久，不然香味就散了。”
双姐接过薄荷，点了点头：“请总管放心，奴婢一定做好。”
她先把莲子泡在温水里，等莲子泡软了，剥去莲心 —— 莲心苦，留着会影响口感。
锅里加水，放入莲子，小火慢慢煮。
等莲子煮到半透明，再加入冰糖，继续煮一会儿，最后撒上切碎的薄荷，关火焖了片刻。
薄荷的清香飘满了药膳房，清爽的味道让人闻着就觉得舒服。
双姐把薄荷莲子羹盛进白瓷碗里，递到王总管面前。
王总管尝了一口，点了点头：“不错，莲子软嫩，薄荷清香，正好解腻。
赶紧给陛下送过去。”
双姐端着瓷碗，往乾清宫走。
路上，她想起这些天的刁难和委屈，心里却不再觉得难受 —— 她知道，只要自己有本事，能做出让陛下满意的药膳，就不用怕别人的刁难。
以后，她要更用心地学药膳，把母亲教的本事学好，才能在这深宫里站稳脚跟。
到了乾清宫，李德全接过瓷碗，递给玄烨。
玄烨用勺子舀了一口，慢慢尝着，点了点头：“不错，薄荷的清香很浓，莲子也煮得正好，不苦不涩。
这道药膳，是谁做的？”
李德全赶紧回道：“回陛下，是御膳房的觉禅氏双姐做的。”
玄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个双姐，倒是越来越能干了。”
他顿了顿，对李德全说，“以后朕的药膳，就让她来做吧。”
“奴才遵旨。”
李德全赶紧应着。
双姐站在殿外，听到玄烨的话，心里又惊又喜。
这是陛下对她的认可，也是她的机会。
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更用心地做药膳，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回到御膳房，王总管听说了玄烨的话，也替她高兴：“双姐，你真是好样的！
以后你就在药膳房安心做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
双姐感激地说：“谢谢总管，要是没有您，奴婢也走不到今天。”
“不用谢我，” 王总管摆了摆手，“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好好干，以后说不定还能有更好的前程。”
傍晚的时候，双姐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手里拿着那本草药书，认真地看着。
春杏走过来，递给她一个热乎乎的馒头：“双姐，今天王总管特意让伙房给你留的，快吃吧。”
双姐接过馒头，咬了一口，甜软的面香裹着热气，暖到了心里。
“谢谢你，春杏姐姐。”
“跟我还客气什么，” 春杏坐在她旁边，笑着说，“以后你在药膳房做事，就不用再受刘嬷嬷和兰芝的气了，真好。”
双姐点了点头，手里的草药书在夕阳下泛着光。
她抬头望着远处的紫禁城，灯火渐渐亮起来，像撒在黑夜里的星星。
她知道，这只是她在宫里的一小步，以后还有更长的路要走，更多的困难要面对。
可她不再害怕 —— 她有自己的本事，有陛下的认可，还有春杏的帮助，她一定能在这深宫里，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