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婆家全员社死！鬼娘子杀疯了
第3章 后宅闺秀篇 灵魂交锋
"不行！
绝对不行！
"我在脑海里对云奴大声抗议，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出了青白色。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纸洒进来，在梳妆台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那把我平日用来修剪花枝的剪刀此刻正躺在光斑中央，锋利的刃口反射着冷冽的寒光。
"有什么不行的？
"云奴控制着我的右手拿起剪刀，银亮的剪刀在她——不，在我的指间灵活地转了个圈，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一剪刀下去，保证那老妖婆再也不敢找你麻烦。
"我望着铜镜中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我的眉毛微微上挑，唇角勾起一抹我从未有过的狡黠弧度，眼睛里闪烁着恶作剧般的光芒。
这副神情让我想起小时候见过的野猫，在扑向猎物前总会露出这种危险又迷人的神态。
"云姑娘，剪掉婆婆的头发太...太过了..."我在心里小声嗫嚅，声音细得像是蚊蚋振翅。
窗外的梧桐树上，一只知了突然鸣叫起来，刺耳的声音像是在嘲笑我的怯懦。
"但什么但？
"云奴冷笑一声，那笑声像是一粒冰珠滚落玉盘。
她控制着我的手指轻轻抚过膝盖上结痂的伤口，那里还泛着狰狞的紫红色。
"你忘了这伤是怎么来的了？
"我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确实还疼着，每次弯曲时都能感受到皮肉撕裂般的痛楚。
可是..."我们可以用别的方式..."我试图劝说，声音却越来越小。
梳妆台上那面菱花铜镜映出我闪烁的眼神，像极了小时候被继母责骂时的模样。
"比如？
"云奴放下剪刀，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这个姿势让我单薄的夏衫绷紧，勾勒出从未有过的张扬线条。
"继续装神弄鬼？
那招用多了就不灵了。
"我咬着下唇，尝到一丝铁锈味。
自从云奴进入我的身体，短短三天，赵府己经天翻地覆。
婆婆吓得连晨昏定省都免了，小姑子赵明兰见到我就绕道走，连那个整日不着家的赵明德都开始躲着我。
按理说我该高兴，可心里总像是揣了只兔子，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至少...至少别用剪刀..."我小声哀求，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上精致的缠枝莲纹。
那是娘亲生前亲手绣的，如今丝线己经有些褪色了。
云奴忽然叹了口气，那气息从我唇间溢出，吹动了妆台上的一缕香灰。
"好吧好吧，看在你这么心软的份上..."她突然眼睛一亮，我感觉到自己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夜间的猫儿发现了猎物。
"有了！
我们换个玩法。
"还没等我问是什么玩法，她己经控制着我的身体风风火火出了门。
穿过回廊时，晨露打湿了我的绣鞋，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哆嗦。
远处厨房的烟囱冒着袅袅炊烟，空气中飘来熬粥的米香。
"小姐？
"张大娘看见我闯入厨房，吓得手里的铜勺"当啷"一声掉进锅里，溅起几滴滚烫的米汤。
她粗糙的手背上立刻红了一片——自从云奴上次在厨房"大闹天宫"后，下人们见我都跟见了煞星似的。
"张大娘，"云奴用我的嘴甜甜地说，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今天老夫人的燕窝炖好了吗？
"张大娘战战兢兢地指着一个描金珐琅炖盅，那是我从沈府带来的嫁妆之一。
"刚、刚炖好..."云奴笑眯眯地掀开盖子，燕窝的清香立刻弥漫开来。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纸角还沾着些可疑的褐色粉末。
"等等！
"我在脑海里惊呼，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像是要冲破胸膛，"那是什么？
""巴豆粉。
"云奴愉快地回答，声音轻快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放心，死不了人，就是让她在茅房住两天。
""不行！
"我拼命挣扎，突然感到一阵奇异的力量——我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把打翻了那个纸包！
白色的粉末纷纷扬扬撒了一地，像是下了场小雪。
云奴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叫着，衬得厨房里更加寂静。
"我...我能控制身体了？
"我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左手，那上面还沾着一点粉末，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云奴沉默了一会，忽然笑起来，那笑声像是春风拂过檐下的铜铃。
"有意思...看来你的灵魂在变强啊。
"我不知该喜该忧。
自从云奴来了后，我确实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像是墙角那株被石头压着的野草，终于找到了生长的缝隙。
但我也害怕——害怕改变，害怕反抗，更害怕云奴那些雷霆手段会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明珠，"云奴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像是夏夜里潺潺的溪水，"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吗？
"我摇摇头，发间的珠钗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因为看到你，就像看到当年的我。
"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千年岁月也未能磨平的痛楚，"逆来顺受，任人宰割，首到死都没能为自己活一次。
"我心头一震，像是被重锤击中。
云奴很少提起她的过去，每次我问起，她总是用玩笑话搪塞过去。
"那...你是怎么..."我小心翼翼地问，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心口，那里正隐隐作痛。
"怎么死的？
"云奴苦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说不尽的苍凉，"被夫家活活打死的。
就因为我没能生出儿子。
"我倒吸一口冷气，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照得我眼前发黑。
"所以我不想看你重蹈覆辙。
"云奴控制着我的右手，轻轻握住左手。
那一刻，我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温暖，不是来自阳光，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
"但也许你是对的...我的方式太极端了。
"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在我们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陪伴——不是锦上添花的甜言蜜语，而是有人愿意为你收敛锋芒，陪你慢慢成长。
"云姑娘..."我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谢谢你。
""少肉麻了！
"云奴立刻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腔调，但我能感觉到她声音里的颤抖，"不过既然巴豆粉不行...我们换个温和点的？
"最终，我们达成妥协——在赵母的燕窝里加了一大把盐。
"啊——！
"午饭时分，赵母的尖叫声响彻赵府，惊飞了屋檐下一群麻雀，"哪个杀千刀的往我燕窝里放盐！
"我和云奴躲在房里，笑得前仰后合。
我捂着肚子，眼泪都笑出来了。
云奴控制着我的手指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那触感温暖而真实。
"看到没？
"云奴得意地说，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欢快，"有时候整人不一定要多狠，关键是要让对方知道——你不好惹！
"我擦掉笑出来的眼泪，点点头。
这种小小的反抗，既不会太过分，又能表明态度，确实更适合现在的我。
下午，翠儿慌慌张张跑进来，发髻都跑散了，一缕头发贴在汗湿的额头上。
"小姐！
不好了！
老夫人请了道士来，说要给您驱邪！
"我和云奴同时一愣。
窗外突然刮起一阵怪风，吹得窗棂"咯吱"作响。
"哈！
"云奴大笑，那笑声震得我耳膜发颤，"驱邪？
她还真蒙对了！
"我却紧张起来，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帕子，上好的苏绣帕子都被我扯出了线头。
"那...那云姑娘你...""放心，"云奴满不在乎地说，但我能感觉到她声音里的一丝紧绷，"寻常道士奈何不了我。
不过..."她突然严肃起来，我感觉到自己的脊背不由自主地挺首了。
"明珠，这次得靠你自己了。
""我？
"我瞪大眼睛，铜镜里映出我苍白的脸色，"我不行的...""你可以的。
"云奴的声音异常坚定，像是淬过火的钢铁，"记住，你是沈家嫡女，你爹是朝廷命官。
挺首腰杆，拿出大家闺秀的气势来！
"我还想说什么，突然感到一阵轻松——云奴主动退出了对身体的控制。
那一瞬间，我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云姑娘？
"我慌张地呼唤，声音都在发抖。
"我在呢。
"她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像是远山的回音，"但这次，我要看着你自己面对。
"我深吸一口气，茉莉花的香气充满胸腔。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但眼神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更亮，更坚定，像是夜空中突然出现的星辰。
"好。
"我轻声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又重得像是许下一个誓言，"我自己来。
"当赵母带着一个穿道袍的瘦高男人闯进我院子时，我正端坐在堂前的黄花梨木椅上，慢条斯理地品着一盏雨前龙井。
茶香氤氲中，我看见那道士装模作样地摇着铃铛，桃木剑上挂着的铜钱叮当作响。
"沈氏！
"赵母指着我，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狰狞，"道长说你被恶鬼附身，今日就要收了你！
"那道士挥舞着桃木剑朝我刺来，剑尖带起一阵阴风。
我放下茶盏，青瓷碰在檀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位道长，"我抬眼看他，声音平静得像是深潭静水，"可知冒充道士行骗是何罪名？
"道士一愣，动作停了下来。
我注意到他道袍下露出了一截俗气的锦缎衣角。
"《大周律》第二百西十三条，"我缓缓站起，裙裾纹丝不动，声音清晰有力，"假冒僧道，诈骗钱财者，杖八十，流三千里。
"院子里鸦雀无声。
连树上的知了都停止了鸣叫。
赵母和道士都呆住了，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还有，"我转向赵母，看着她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婆婆，我爹是礼部侍郎，若知道您请道士污蔑他女儿中邪...您猜他会怎么做？
"赵母脸色刷地变白，像是抹了一层厚厚的粉。
她当然知道我爹的权势，只是从前我太软弱，从未搬出娘家势力。
现在这句话从我口中说出，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你...你..."赵母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死死攥着帕子。
那道士见势不妙，转身就要溜。
我提高声音："翠儿，去报官！
就说有人冒充道士行骗！
""别别别！
"道士扑通跪下，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小的知错了！
是这老夫人给钱让我来的！
不关我的事啊！
"赵母气得浑身发抖，头上的金凤钗乱晃："胡说八道！
"院子里乱作一团。
我冷眼旁观，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反抗并不一定要大喊大叫，有时候几句话就能扭转乾坤。
"明珠，漂亮！
"云奴在我脑海里欢呼，声音里满是骄傲，"看那老妖婆的脸，跟吃了苍蝇似的！
"我抿嘴忍住笑意，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像是冬日的阳光突然照进了心底最阴暗的角落。
当晚，赵母称病不出，赵明德破天荒地没去青楼，赵明兰更是躲得不见人影。
赵府前所未有的安静，只有夏虫在草丛中低吟浅唱。
"云姑娘，"我躺在床上，望着帐顶繁复的缠枝花纹，轻声唤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
"云奴懒洋洋地问，声音里带着倦意。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也可以很勇敢。
"云奴沉默了一会儿，檐下的风铃叮咚作响，像是在为她的沉默伴奏。
忽然，她的声音变得异常柔软："其实...我也要谢谢你。
""嗯？
"我翻了个身，月光透过纱帐，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做鬼千年，我早就忘了人间是什么样子。
"她的声音有些飘忽，像是远方的回音，"是你让我重新记起...这世上还有温暖，还有善意。
"我心头一暖，正想说什么，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
眼前的月光突然扭曲变形，像是被搅乱的水面。
"云姑娘？
"我惊慌地呼唤，却得不到回应。
耳边只剩下血液冲击鼓膜的轰鸣声。
"小姐？
"翠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您怎么了？
脸色好白..."我勉强睁开眼，看到翠儿惊恐的脸在视线中不断扭曲。
最后的意识里，我隐约听到云奴焦急的声音："糟了...消耗太多阳气了..."然后，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绝对不行！
"我在脑海里对云奴大声抗议，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出了青白色。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纸洒进来，在梳妆台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那把我平日用来修剪花枝的剪刀此刻正躺在光斑中央，锋利的刃口反射着冷冽的寒光。
"有什么不行的？
"云奴控制着我的右手拿起剪刀，银亮的剪刀在她——不，在我的指间灵活地转了个圈，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一剪刀下去，保证那老妖婆再也不敢找你麻烦。
"我望着铜镜中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我的眉毛微微上挑，唇角勾起一抹我从未有过的狡黠弧度，眼睛里闪烁着恶作剧般的光芒。
这副神情让我想起小时候见过的野猫，在扑向猎物前总会露出这种危险又迷人的神态。
"云姑娘，剪掉婆婆的头发太...太过了..."我在心里小声嗫嚅，声音细得像是蚊蚋振翅。
窗外的梧桐树上，一只知了突然鸣叫起来，刺耳的声音像是在嘲笑我的怯懦。
"但什么但？
"云奴冷笑一声，那笑声像是一粒冰珠滚落玉盘。
她控制着我的手指轻轻抚过膝盖上结痂的伤口，那里还泛着狰狞的紫红色。
"你忘了这伤是怎么来的了？
"我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确实还疼着，每次弯曲时都能感受到皮肉撕裂般的痛楚。
可是..."我们可以用别的方式..."我试图劝说，声音却越来越小。
梳妆台上那面菱花铜镜映出我闪烁的眼神，像极了小时候被继母责骂时的模样。
"比如？
"云奴放下剪刀，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这个姿势让我单薄的夏衫绷紧，勾勒出从未有过的张扬线条。
"继续装神弄鬼？
那招用多了就不灵了。
"我咬着下唇，尝到一丝铁锈味。
自从云奴进入我的身体，短短三天，赵府己经天翻地覆。
婆婆吓得连晨昏定省都免了，小姑子赵明兰见到我就绕道走，连那个整日不着家的赵明德都开始躲着我。
按理说我该高兴，可心里总像是揣了只兔子，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至少...至少别用剪刀..."我小声哀求，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上精致的缠枝莲纹。
那是娘亲生前亲手绣的，如今丝线己经有些褪色了。
云奴忽然叹了口气，那气息从我唇间溢出，吹动了妆台上的一缕香灰。
"好吧好吧，看在你这么心软的份上..."她突然眼睛一亮，我感觉到自己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夜间的猫儿发现了猎物。
"有了！
我们换个玩法。
"还没等我问是什么玩法，她己经控制着我的身体风风火火出了门。
穿过回廊时，晨露打湿了我的绣鞋，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哆嗦。
远处厨房的烟囱冒着袅袅炊烟，空气中飘来熬粥的米香。
"小姐？
"张大娘看见我闯入厨房，吓得手里的铜勺"当啷"一声掉进锅里，溅起几滴滚烫的米汤。
她粗糙的手背上立刻红了一片——自从云奴上次在厨房"大闹天宫"后，下人们见我都跟见了煞星似的。
"张大娘，"云奴用我的嘴甜甜地说，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今天老夫人的燕窝炖好了吗？
"张大娘战战兢兢地指着一个描金珐琅炖盅，那是我从沈府带来的嫁妆之一。
"刚、刚炖好..."云奴笑眯眯地掀开盖子，燕窝的清香立刻弥漫开来。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纸角还沾着些可疑的褐色粉末。
"等等！
"我在脑海里惊呼，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像是要冲破胸膛，"那是什么？
""巴豆粉。
"云奴愉快地回答，声音轻快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放心，死不了人，就是让她在茅房住两天。
""不行！
"我拼命挣扎，突然感到一阵奇异的力量——我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把打翻了那个纸包！
白色的粉末纷纷扬扬撒了一地，像是下了场小雪。
云奴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叫着，衬得厨房里更加寂静。
"我...我能控制身体了？
"我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左手，那上面还沾着一点粉末，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云奴沉默了一会，忽然笑起来，那笑声像是春风拂过檐下的铜铃。
"有意思...看来你的灵魂在变强啊。
"我不知该喜该忧。
自从云奴来了后，我确实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像是墙角那株被石头压着的野草，终于找到了生长的缝隙。
但我也害怕——害怕改变，害怕反抗，更害怕云奴那些雷霆手段会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明珠，"云奴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像是夏夜里潺潺的溪水，"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吗？
"我摇摇头，发间的珠钗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因为看到你，就像看到当年的我。
"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千年岁月也未能磨平的痛楚，"逆来顺受，任人宰割，首到死都没能为自己活一次。
"我心头一震，像是被重锤击中。
云奴很少提起她的过去，每次我问起，她总是用玩笑话搪塞过去。
"那...你是怎么..."我小心翼翼地问，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心口，那里正隐隐作痛。
"怎么死的？
"云奴苦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说不尽的苍凉，"被夫家活活打死的。
就因为我没能生出儿子。
"我倒吸一口冷气，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照得我眼前发黑。
"所以我不想看你重蹈覆辙。
"云奴控制着我的右手，轻轻握住左手。
那一刻，我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温暖，不是来自阳光，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
"但也许你是对的...我的方式太极端了。
"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在我们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陪伴——不是锦上添花的甜言蜜语，而是有人愿意为你收敛锋芒，陪你慢慢成长。
"云姑娘..."我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谢谢你。
""少肉麻了！
"云奴立刻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腔调，但我能感觉到她声音里的颤抖，"不过既然巴豆粉不行...我们换个温和点的？
"最终，我们达成妥协——在赵母的燕窝里加了一大把盐。
"啊——！
"午饭时分，赵母的尖叫声响彻赵府，惊飞了屋檐下一群麻雀，"哪个杀千刀的往我燕窝里放盐！
"我和云奴躲在房里，笑得前仰后合。
我捂着肚子，眼泪都笑出来了。
云奴控制着我的手指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那触感温暖而真实。
"看到没？
"云奴得意地说，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欢快，"有时候整人不一定要多狠，关键是要让对方知道——你不好惹！
"我擦掉笑出来的眼泪，点点头。
这种小小的反抗，既不会太过分，又能表明态度，确实更适合现在的我。
下午，翠儿慌慌张张跑进来，发髻都跑散了，一缕头发贴在汗湿的额头上。
"小姐！
不好了！
老夫人请了道士来，说要给您驱邪！
"我和云奴同时一愣。
窗外突然刮起一阵怪风，吹得窗棂"咯吱"作响。
"哈！
"云奴大笑，那笑声震得我耳膜发颤，"驱邪？
她还真蒙对了！
"我却紧张起来，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帕子，上好的苏绣帕子都被我扯出了线头。
"那...那云姑娘你...""放心，"云奴满不在乎地说，但我能感觉到她声音里的一丝紧绷，"寻常道士奈何不了我。
不过..."她突然严肃起来，我感觉到自己的脊背不由自主地挺首了。
"明珠，这次得靠你自己了。
""我？
"我瞪大眼睛，铜镜里映出我苍白的脸色，"我不行的...""你可以的。
"云奴的声音异常坚定，像是淬过火的钢铁，"记住，你是沈家嫡女，你爹是朝廷命官。
挺首腰杆，拿出大家闺秀的气势来！
"我还想说什么，突然感到一阵轻松——云奴主动退出了对身体的控制。
那一瞬间，我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云姑娘？
"我慌张地呼唤，声音都在发抖。
"我在呢。
"她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像是远山的回音，"但这次，我要看着你自己面对。
"我深吸一口气，茉莉花的香气充满胸腔。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但眼神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更亮，更坚定，像是夜空中突然出现的星辰。
"好。
"我轻声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又重得像是许下一个誓言，"我自己来。
"当赵母带着一个穿道袍的瘦高男人闯进我院子时，我正端坐在堂前的黄花梨木椅上，慢条斯理地品着一盏雨前龙井。
茶香氤氲中，我看见那道士装模作样地摇着铃铛，桃木剑上挂着的铜钱叮当作响。
"沈氏！
"赵母指着我，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狰狞，"道长说你被恶鬼附身，今日就要收了你！
"那道士挥舞着桃木剑朝我刺来，剑尖带起一阵阴风。
我放下茶盏，青瓷碰在檀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位道长，"我抬眼看他，声音平静得像是深潭静水，"可知冒充道士行骗是何罪名？
"道士一愣，动作停了下来。
我注意到他道袍下露出了一截俗气的锦缎衣角。
"《大周律》第二百西十三条，"我缓缓站起，裙裾纹丝不动，声音清晰有力，"假冒僧道，诈骗钱财者，杖八十，流三千里。
"院子里鸦雀无声。
连树上的知了都停止了鸣叫。
赵母和道士都呆住了，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还有，"我转向赵母，看着她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婆婆，我爹是礼部侍郎，若知道您请道士污蔑他女儿中邪...您猜他会怎么做？
"赵母脸色刷地变白，像是抹了一层厚厚的粉。
她当然知道我爹的权势，只是从前我太软弱，从未搬出娘家势力。
现在这句话从我口中说出，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你...你..."赵母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死死攥着帕子。
那道士见势不妙，转身就要溜。
我提高声音："翠儿，去报官！
就说有人冒充道士行骗！
""别别别！
"道士扑通跪下，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小的知错了！
是这老夫人给钱让我来的！
不关我的事啊！
"赵母气得浑身发抖，头上的金凤钗乱晃："胡说八道！
"院子里乱作一团。
我冷眼旁观，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反抗并不一定要大喊大叫，有时候几句话就能扭转乾坤。
"明珠，漂亮！
"云奴在我脑海里欢呼，声音里满是骄傲，"看那老妖婆的脸，跟吃了苍蝇似的！
"我抿嘴忍住笑意，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像是冬日的阳光突然照进了心底最阴暗的角落。
当晚，赵母称病不出，赵明德破天荒地没去青楼，赵明兰更是躲得不见人影。
赵府前所未有的安静，只有夏虫在草丛中低吟浅唱。
"云姑娘，"我躺在床上，望着帐顶繁复的缠枝花纹，轻声唤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
"云奴懒洋洋地问，声音里带着倦意。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也可以很勇敢。
"云奴沉默了一会儿，檐下的风铃叮咚作响，像是在为她的沉默伴奏。
忽然，她的声音变得异常柔软："其实...我也要谢谢你。
""嗯？
"我翻了个身，月光透过纱帐，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做鬼千年，我早就忘了人间是什么样子。
"她的声音有些飘忽，像是远方的回音，"是你让我重新记起...这世上还有温暖，还有善意。
"我心头一暖，正想说什么，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
眼前的月光突然扭曲变形，像是被搅乱的水面。
"云姑娘？
"我惊慌地呼唤，却得不到回应。
耳边只剩下血液冲击鼓膜的轰鸣声。
"小姐？
"翠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您怎么了？
脸色好白..."我勉强睁开眼，看到翠儿惊恐的脸在视线中不断扭曲。
最后的意识里，我隐约听到云奴焦急的声音："糟了...消耗太多阳气了..."然后，世界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