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锁千劫：墨染轮回誓
第四章： 墨宴迷局
第西章：墨宴迷局霜降后的紫禁城裹着素纱，琉璃瓦上凝着薄雪，金水桥的汉白玉栏板结着冰棱，在晨光里折射出细碎的虹光。
顾砚璃跟着萧承煜拾级而上，袖中玉簪突然发烫，贴着腕骨的青莲印记突突跳动——这是前世血誓的警示。
前方凝香阁飞檐上垂挂的冰棱，恍若千年前天牢顶坠落的利刃，曾在她掌心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血珠渗进玉簪纹路时，曾映出藏宝图的金光。
“摄政王殿下到——”尖细的唱名惊起檐角寒鸦，顾砚璃抬眼，见暖阁内鎏金炭火映着朱红帷幔，太后端坐在九鸾金漆椅上，鬓边一支点翠凤凰步摇随动作轻颤，身边绿裙少女乌雅明珠正绞着帕子，腕间翡翠镯撞出清响。
右侧首座上，定北王世子裴云舟斜倚锦垫，拇指摩挲着玉扳指上的苍松纹，目光扫过她腕间时骤然一凝，眼底翻涌的震惊转瞬即逝。
“听闻摄政王身边有位妙手医正，”太后唇角含笑，却不达眼底，“哀家今日备了西域金缕墨，不如请这位姑娘当场研墨，让大家见识见识？”
殿中案几上，七方墨锭如北斗排列，中央那方“金缕墨”足有寸许厚，表面金粉闪烁，却隐隐透出铁锈气息。
顾砚璃指尖微蜷——这是《沉渊砚谱》中记载的“血墨”，以处子指尖血混合金粉制成，遇热则化，能引动体内旧毒。
更令她心惊的是，墨锭侧面阴刻着半方砚台纹，缺角处与萧承煜心口疤痕分毫不差，分明是照着他胸口的印记所刻。
“民女惶恐。”
她福身时瞥见萧承煜袖中指尖轻叩三下，这是前世霍家军“小心陷阱”的暗号。
指尖触到墨锭的刹那，玉簪发出蜂鸣，记忆如刀割裂脑海：景和三年万寿宴，她奉命研磨金缕墨，却被诬陷在墨中掺入鹤顶红，皇帝盛怒之下打断她右手，从此她只能用左手执笔，而那方墨锭，正是眼前这般模样。
“林医正可是怕了？”
乌雅明珠掩唇轻笑，腕间翡翠镯在炭火下泛着冷光，“听说你在摄政王府连鹤顶红都能解，难道这金缕墨……民女只是担心污了各位雅兴。”
顾砚璃抬眼，见萧承煜正与裴云舟低语，后者袖中露出半本泛黄典籍，封面上“沉渊砚谱”西字让她喉间发紧。
父亲临终前曾说，砚谱中藏着顾家蒙冤的证据，此刻裴云舟指尖划过书页的动作，分明在暗示第二十三页。
“不过既蒙太后垂青，民女便献丑了。”
她取过青铜砚——正是前日在萧承煜书房见过的那方残砚，缺角处对着东南巽位。
墨锭触砚的瞬间，金粉簌簌而落，却在砚心晕开极细的骷髅纹，正是“百日焚心毒”的印记。
顾砚璃掌心沁汗，终于明白太后的毒计：金缕墨中掺了朱砂，遇温酒即化，而殿中每人面前的琉璃盏里，都盛着太后赏赐的西域葡萄酒。
“等等！”
乌雅明珠刚要执狼毫沾墨，顾砚璃突然按住她手腕，触到对方袖中藏着的银簪——簪头刻着缠枝莲纹，与她前世断簪一模一样。
“这墨锭需用冰水研磨，否则……否则怎样？”
太后挑眉，身旁女官己捧上温酒，“哀家可是按西域方子，用温酒化墨。”
顾砚璃余光扫向萧承煜，见他指尖在桌沿轻点两下——这是“将计就计”的暗号。
前世天牢中，他曾用这样的暗号让她配合装疯，如今殿中危机西伏，太后显然知道她能识破墨毒，正等着看萧承煜为救她露出马脚。
“民女失礼了！”
她突然抓起墨锭砸向烛台，火苗“轰”地窜起，金粉与朱砂在高温中爆燃，青紫色烟雾腾起的刹那，殿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
顾砚璃趁机将墨汁甩在萧承煜袖口，指尖在他掌心快速划过三笔——这是霍家军“西南角密道”的暗语。
墨汁在月白缎面上洇开莲花纹，正是沉渊阁密道的开启印记。
“太后小心！
这墨有毒！”
萧承煜踉跄着扶住太后，指尖却在顾砚璃手腕轻轻一捏，三短一长的摩挲——是前世他在她耳边说“别怕，我在”时的频率。
她忽然想起战场箭矢如雨的夜晚，他也是这样用身体护着她，掌心的茧子擦过她耳垂，说“明砚，闭眼”。
混乱中，裴云舟突然贴近她身侧，将《沉渊砚谱》塞进她袖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第二十三页，有你父亲的血书。”
顾砚璃低头翻书，泛黄纸页上朱砂字迹斑驳：“玉簪所藏，非藏宝图，乃先皇遗诏，可证顾家清白。”
落款处盖着父亲的私印，莲花纹中央嵌着“明砚”二字，正是她的小字。
血书边缘，还有几行歪斜的小字：“沉渊墨毒，需以心头血为引，吾女切记——哎呀！”
乌雅明珠的侍女突然撞来，顾砚璃跌倒时膝盖磕在破碎的砚台上，剧痛中发现砚台底部刻着“景和三年霜河渡”——这正是现代她修复的青铜砚底部刻字，而霜河渡，是前世霍沉渊率三千铁骑阻击十万敌军的死地。
裂痕处，“沉渊明砚，生生相缠”八字残缺，却与萧承煜暗格墙上的刻痕如出一辙。
“林医正！”
萧承煜冲过来扶起她，目光落在她掌心的血珠上，喉结滚动。
顾砚璃看见他眼底翻涌的痛色，恍若千年前霜河渡畔，他浑身浴血却笑着对她说“别哭，砚台碎了，我给你磨一辈子墨”。
玉簪在发间发烫，她忽然明白，所谓轮回，不过是命运让他们带着前世的伤，在今生继续偿还——砚台的裂痕是她砸下的印记，玉簪的缺口是他挡刀的痕迹，而彼此的鲜血，从来都是连脉相生。
烟雾渐散，太后咳嗽着摆手：“摄政王带林医正退下吧，哀家累了。”
顾砚璃起身时，看见乌雅明珠正用帕子擦拭那支莲纹银簪，指尖在簪头某处按了按，竟弹出半片薄如蝉翼的金箔——那是前世顾明砚藏密信的机关。
穿过回廊时，裴云舟忽然追上，将一枚刻着苍松的玉扳指塞给她：“定北王府世代守护沉渊阁旧物，这是你父亲当年留给霍家军的信物。”
他望着漫天细雪，声音轻得像雪片落地，“十年前我在霜河渡捡到半方残砚，砚底刻着‘明砚生香’，那时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暮色漫进紫禁城时，顾砚璃坐在沉渊阁暖炕上，望着萧承煜袖口的莲花墨痕渐渐淡去。
他正倚在窗前研墨，发尾还沾着细雪，砚心“明砚”二字在烛影中明明灭灭。
她摸出袖中玉簪，轻轻转动簪头，果然听见“咔嗒”一声，中空的簪管里滑出半卷黄绢——正是先皇遗诏，朱砂小楷写着：“顾相忠良，霍沉渊护驾有功，朕许二人……”字迹在火光中突然模糊，顾砚璃眨眼，发现是泪滴在绢上。
萧承煜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指尖抚过她腕间青莲：“景和三年冬，你在天牢刻砚时，我正带着残军杀回京城。
雪落在砚台上，你说‘沉渊，若我死了，就把这砚台埋在霜河渡，这样我的墨，就能永远陪着你’。”
他声音发哑，“可你知道吗？
后来我在霜河渡找了三天，只找到半方残砚，和你染血的玉簪。”
顾砚璃转身，看见他眼中映着自己的倒影，还有案头残砚的微光。
玉簪与砚台在空气中共鸣，仿佛千年前的血誓终于得到回应。
她忽然想起现代修复砚台时，那个总在梦中出现的男子，原来不是幻觉，是他跨越千年的呼唤。
“这一世，”她将玉簪插入他发间，簪头莲花正好抵住他额角旧疤，“换我来护着你的墨，你的心。”
窗外，初雪转急，却有一盏烛火在沉渊阁长明。
砚心墨汁翻涌，渐渐浮现出两行小字：“墨染三生，砚承一诺”——是她前世刻在砚底的誓言，此刻借着她的血，他的墨，在今生重新显形。
而在紫禁城深处，太后盯着案头那方染血的碎砚，指尖划过“沉渊明砚”的残字，忽然冷笑。
乌雅明珠跪坐在地，手中莲纹银簪正滴着血水——刚才混乱中，她故意划伤手掌，为的是验证顾砚璃的血是否能激活沉渊砚的密文。
“姑母，”她抬头，眼中闪过狠戾，“那贱人的血，真的能让砚台显字。”
太后望着窗外风雪，想起三十年前在冷宫见过的场景：一个濒死的老太监捧着半方残砚，砚底刻着“沉渊藏书”，他说这是镇北王府的秘宝，得之可得天下。
而现在，那个叫顾砚璃的女子，不仅有顾家的养砚术，还有霍沉渊的青莲印记——看来，当年镇北王夫妇拼死保护的，不是什么藏宝图，而是先皇遗诏。
“传旨，”她忽然开口，“宣林医正明日进宫，就说哀家要向她请教养砚之道。”
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顺便，把哀家那方‘景和年制’的端砚送去，就说……请她帮着修复裂痕。”
雪夜中，沉渊阁的烛影摇曳。
顾砚璃靠在萧承煜肩上，听他讲前世霜河渡之战，讲他如何带着她的残砚征战十年，讲每到月圆之夜，砚台就会映出她研磨的背影。
玉簪与砚台在案头静静相对，缺角处彼此契合，仿佛千年前的破碎，从来都是为了今生的重逢。
墨香漫过雕花窗，飘向紫禁城的夜空。
这一场墨宴迷局，不过是轮回长河中的一朵浪花，而他们的故事，正如砚心未干的墨汁，在时光的宣纸上，正缓缓晕染出更波澜壮阔的画卷。
顾砚璃跟着萧承煜拾级而上，袖中玉簪突然发烫，贴着腕骨的青莲印记突突跳动——这是前世血誓的警示。
前方凝香阁飞檐上垂挂的冰棱，恍若千年前天牢顶坠落的利刃，曾在她掌心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血珠渗进玉簪纹路时，曾映出藏宝图的金光。
“摄政王殿下到——”尖细的唱名惊起檐角寒鸦，顾砚璃抬眼，见暖阁内鎏金炭火映着朱红帷幔，太后端坐在九鸾金漆椅上，鬓边一支点翠凤凰步摇随动作轻颤，身边绿裙少女乌雅明珠正绞着帕子，腕间翡翠镯撞出清响。
右侧首座上，定北王世子裴云舟斜倚锦垫，拇指摩挲着玉扳指上的苍松纹，目光扫过她腕间时骤然一凝，眼底翻涌的震惊转瞬即逝。
“听闻摄政王身边有位妙手医正，”太后唇角含笑，却不达眼底，“哀家今日备了西域金缕墨，不如请这位姑娘当场研墨，让大家见识见识？”
殿中案几上，七方墨锭如北斗排列，中央那方“金缕墨”足有寸许厚，表面金粉闪烁，却隐隐透出铁锈气息。
顾砚璃指尖微蜷——这是《沉渊砚谱》中记载的“血墨”，以处子指尖血混合金粉制成，遇热则化，能引动体内旧毒。
更令她心惊的是，墨锭侧面阴刻着半方砚台纹，缺角处与萧承煜心口疤痕分毫不差，分明是照着他胸口的印记所刻。
“民女惶恐。”
她福身时瞥见萧承煜袖中指尖轻叩三下，这是前世霍家军“小心陷阱”的暗号。
指尖触到墨锭的刹那，玉簪发出蜂鸣，记忆如刀割裂脑海：景和三年万寿宴，她奉命研磨金缕墨，却被诬陷在墨中掺入鹤顶红，皇帝盛怒之下打断她右手，从此她只能用左手执笔，而那方墨锭，正是眼前这般模样。
“林医正可是怕了？”
乌雅明珠掩唇轻笑，腕间翡翠镯在炭火下泛着冷光，“听说你在摄政王府连鹤顶红都能解，难道这金缕墨……民女只是担心污了各位雅兴。”
顾砚璃抬眼，见萧承煜正与裴云舟低语，后者袖中露出半本泛黄典籍，封面上“沉渊砚谱”西字让她喉间发紧。
父亲临终前曾说，砚谱中藏着顾家蒙冤的证据，此刻裴云舟指尖划过书页的动作，分明在暗示第二十三页。
“不过既蒙太后垂青，民女便献丑了。”
她取过青铜砚——正是前日在萧承煜书房见过的那方残砚，缺角处对着东南巽位。
墨锭触砚的瞬间，金粉簌簌而落，却在砚心晕开极细的骷髅纹，正是“百日焚心毒”的印记。
顾砚璃掌心沁汗，终于明白太后的毒计：金缕墨中掺了朱砂，遇温酒即化，而殿中每人面前的琉璃盏里，都盛着太后赏赐的西域葡萄酒。
“等等！”
乌雅明珠刚要执狼毫沾墨，顾砚璃突然按住她手腕，触到对方袖中藏着的银簪——簪头刻着缠枝莲纹，与她前世断簪一模一样。
“这墨锭需用冰水研磨，否则……否则怎样？”
太后挑眉，身旁女官己捧上温酒，“哀家可是按西域方子，用温酒化墨。”
顾砚璃余光扫向萧承煜，见他指尖在桌沿轻点两下——这是“将计就计”的暗号。
前世天牢中，他曾用这样的暗号让她配合装疯，如今殿中危机西伏，太后显然知道她能识破墨毒，正等着看萧承煜为救她露出马脚。
“民女失礼了！”
她突然抓起墨锭砸向烛台，火苗“轰”地窜起，金粉与朱砂在高温中爆燃，青紫色烟雾腾起的刹那，殿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
顾砚璃趁机将墨汁甩在萧承煜袖口，指尖在他掌心快速划过三笔——这是霍家军“西南角密道”的暗语。
墨汁在月白缎面上洇开莲花纹，正是沉渊阁密道的开启印记。
“太后小心！
这墨有毒！”
萧承煜踉跄着扶住太后，指尖却在顾砚璃手腕轻轻一捏，三短一长的摩挲——是前世他在她耳边说“别怕，我在”时的频率。
她忽然想起战场箭矢如雨的夜晚，他也是这样用身体护着她，掌心的茧子擦过她耳垂，说“明砚，闭眼”。
混乱中，裴云舟突然贴近她身侧，将《沉渊砚谱》塞进她袖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第二十三页，有你父亲的血书。”
顾砚璃低头翻书，泛黄纸页上朱砂字迹斑驳：“玉簪所藏，非藏宝图，乃先皇遗诏，可证顾家清白。”
落款处盖着父亲的私印，莲花纹中央嵌着“明砚”二字，正是她的小字。
血书边缘，还有几行歪斜的小字：“沉渊墨毒，需以心头血为引，吾女切记——哎呀！”
乌雅明珠的侍女突然撞来，顾砚璃跌倒时膝盖磕在破碎的砚台上，剧痛中发现砚台底部刻着“景和三年霜河渡”——这正是现代她修复的青铜砚底部刻字，而霜河渡，是前世霍沉渊率三千铁骑阻击十万敌军的死地。
裂痕处，“沉渊明砚，生生相缠”八字残缺，却与萧承煜暗格墙上的刻痕如出一辙。
“林医正！”
萧承煜冲过来扶起她，目光落在她掌心的血珠上，喉结滚动。
顾砚璃看见他眼底翻涌的痛色，恍若千年前霜河渡畔，他浑身浴血却笑着对她说“别哭，砚台碎了，我给你磨一辈子墨”。
玉簪在发间发烫，她忽然明白，所谓轮回，不过是命运让他们带着前世的伤，在今生继续偿还——砚台的裂痕是她砸下的印记，玉簪的缺口是他挡刀的痕迹，而彼此的鲜血，从来都是连脉相生。
烟雾渐散，太后咳嗽着摆手：“摄政王带林医正退下吧，哀家累了。”
顾砚璃起身时，看见乌雅明珠正用帕子擦拭那支莲纹银簪，指尖在簪头某处按了按，竟弹出半片薄如蝉翼的金箔——那是前世顾明砚藏密信的机关。
穿过回廊时，裴云舟忽然追上，将一枚刻着苍松的玉扳指塞给她：“定北王府世代守护沉渊阁旧物，这是你父亲当年留给霍家军的信物。”
他望着漫天细雪，声音轻得像雪片落地，“十年前我在霜河渡捡到半方残砚，砚底刻着‘明砚生香’，那时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暮色漫进紫禁城时，顾砚璃坐在沉渊阁暖炕上，望着萧承煜袖口的莲花墨痕渐渐淡去。
他正倚在窗前研墨，发尾还沾着细雪，砚心“明砚”二字在烛影中明明灭灭。
她摸出袖中玉簪，轻轻转动簪头，果然听见“咔嗒”一声，中空的簪管里滑出半卷黄绢——正是先皇遗诏，朱砂小楷写着：“顾相忠良，霍沉渊护驾有功，朕许二人……”字迹在火光中突然模糊，顾砚璃眨眼，发现是泪滴在绢上。
萧承煜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指尖抚过她腕间青莲：“景和三年冬，你在天牢刻砚时，我正带着残军杀回京城。
雪落在砚台上，你说‘沉渊，若我死了，就把这砚台埋在霜河渡，这样我的墨，就能永远陪着你’。”
他声音发哑，“可你知道吗？
后来我在霜河渡找了三天，只找到半方残砚，和你染血的玉簪。”
顾砚璃转身，看见他眼中映着自己的倒影，还有案头残砚的微光。
玉簪与砚台在空气中共鸣，仿佛千年前的血誓终于得到回应。
她忽然想起现代修复砚台时，那个总在梦中出现的男子，原来不是幻觉，是他跨越千年的呼唤。
“这一世，”她将玉簪插入他发间，簪头莲花正好抵住他额角旧疤，“换我来护着你的墨，你的心。”
窗外，初雪转急，却有一盏烛火在沉渊阁长明。
砚心墨汁翻涌，渐渐浮现出两行小字：“墨染三生，砚承一诺”——是她前世刻在砚底的誓言，此刻借着她的血，他的墨，在今生重新显形。
而在紫禁城深处，太后盯着案头那方染血的碎砚，指尖划过“沉渊明砚”的残字，忽然冷笑。
乌雅明珠跪坐在地，手中莲纹银簪正滴着血水——刚才混乱中，她故意划伤手掌，为的是验证顾砚璃的血是否能激活沉渊砚的密文。
“姑母，”她抬头，眼中闪过狠戾，“那贱人的血，真的能让砚台显字。”
太后望着窗外风雪，想起三十年前在冷宫见过的场景：一个濒死的老太监捧着半方残砚，砚底刻着“沉渊藏书”，他说这是镇北王府的秘宝，得之可得天下。
而现在，那个叫顾砚璃的女子，不仅有顾家的养砚术，还有霍沉渊的青莲印记——看来，当年镇北王夫妇拼死保护的，不是什么藏宝图，而是先皇遗诏。
“传旨，”她忽然开口，“宣林医正明日进宫，就说哀家要向她请教养砚之道。”
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顺便，把哀家那方‘景和年制’的端砚送去，就说……请她帮着修复裂痕。”
雪夜中，沉渊阁的烛影摇曳。
顾砚璃靠在萧承煜肩上，听他讲前世霜河渡之战，讲他如何带着她的残砚征战十年，讲每到月圆之夜，砚台就会映出她研磨的背影。
玉簪与砚台在案头静静相对，缺角处彼此契合，仿佛千年前的破碎，从来都是为了今生的重逢。
墨香漫过雕花窗，飘向紫禁城的夜空。
这一场墨宴迷局，不过是轮回长河中的一朵浪花，而他们的故事，正如砚心未干的墨汁，在时光的宣纸上，正缓缓晕染出更波澜壮阔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