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倒悬录
第5章 千棺崖碑
崖底的雾气像是有生命般缠绕在脚踝，每一步都能踩碎几具风化的白骨。
林小满的登山靴陷进泥沼，拔起时带出半截青铜锁链，链子上拴着的骷髅头眼眶里，正幽幽冒着磷火。
"别碰！
"苏沉的声音从三丈外传来。
他单膝跪在崖壁凸起的岩石上，指尖捏着枚铜钱大小的罗盘，表盘上的指针正疯狂旋转。
"这里的磁场被改写过，"他抬头望向雾霭深处若隐若现的碑影，"每一步都是死门。
"林小满攥紧腰间的黑折子，刀刃上还沾着昨夜尸蟞的黏液。
三天前在杭州茶楼的地陷中侥幸逃生，此刻站在千棺崖底，她才真正意识到父亲笔记里"百死无生"西字的分量。
崖壁上倒悬的棺椁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睛，青铜锁链在风中碰撞出催命的铃音。
"你确定碑文上有我父亲的名字？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苏沉从岩顶跃下，月白唐装被雾气浸成铅灰色，心口处新换的绷带渗着淡金血迹。
"不止名字，"他摊开掌心，半枚玉珏在雾中泛着血光，"还有这个。
"林小满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是父亲从不离身的阴阳玉珏，七岁生日那晚，他曾用这玉珏为她压惊。
玉珏断裂处的新茬还沾着黑褐色污渍，像是干涸的血。
"他在等我们。
"苏沉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林小满正要挣扎，却见雾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碑影——那些两米高的青石碑上，每一块都刻着"林正明"三个血字！
腐臭味骤然浓烈。
最近的石碑突然裂开缝隙，数十条青铜锁链毒蛇般窜出。
苏沉揽住她的腰腾空跃起，锁链擦着靴底掠过，将方才立足的岩石击得粉碎。
"看碑顶！
"他在半空喝道。
林小满仰头望去，冷汗瞬间浸透后背——每块石碑顶端都嵌着具青铜棺，棺盖半开，露出里面蜷缩的干尸。
那些干尸的右手小指全部缺失，断口处缠着浸血的绷带。
父亲的影子在记忆里晃动。
七岁那场高烧中，她曾迷迷糊糊看见父亲抱着染血的纱布，小指伤口深可见骨。
"被粽子咬了..."醉醺醺的唐教授当时这么解释，现在想来全是谎言。
苏沉带着她落在最大的石碑前。
碑身刻满殄文，中央却突兀地嵌着块电子显示屏，幽蓝的荧光在雾中格外刺眼。
林小满凑近细看，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屏幕上滚动着2012年至2023年的监控画面，每一帧都是她在不同场景下的生活片段！
"他们一首在监视我..."她颤抖着触摸屏幕，指尖传来电流的刺痛。
苏沉突然抓住她的手指按向某个按键，显示屏应声翻转，露出后面深不见底的竖井。
井壁上布满抓痕，最新的一道还沾着新鲜血渍。
林小满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后颈胎记灼烧般疼痛。
那些抓痕的间距，与父亲的手掌完全吻合。
"他在下面。
"苏沉点燃火折子扔进竖井。
火光下坠的瞬间，映出井底堆积如山的尸骸，最上层那具尸体穿着灰蓝登山服，后领口的梅花刺绣正在腐烂。
林小满的尖叫卡在喉间。
她发疯似的要往井里跳，却被苏沉死死扣住肩膀。
"仔细看！
"他掰过她的脸对准尸堆，"那件衣服是反着穿的。
"火光忽明忽暗。
尸体的衣袖内侧隐约露出暗袋轮廓——那是父亲藏洛阳铲设计图的地方，除了他们父女，世上不该有第三人知晓。
"是赝品。
"苏沉的金瞳在黑暗中闪烁，"有人想引我们触发机关。
"话音未落，井底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
尸堆轰然塌陷，露出底下巨大的青铜转盘，盘面刻着的二十八宿中，危宿与鬼宿的位置正在渗血。
林小满的胎记突然爆发出炽热白光。
转盘应声启动，整个千棺崖开始倾斜，倒悬的棺椁如雨坠落。
苏沉扯开左臂绷带，三道狰狞的疤痕竟化作活物般的青铜锁链，将两人牢牢捆在转盘中心。
"抓紧我！
"他在狂风中嘶吼。
林小满的脸紧贴他胸膛，听见里面传出两种心跳声——一种是人类的搏动，另一种却是青铜机关齿轮的咬合声。
转盘停止时，他们己置身于巨大的地下溶洞。
洞顶倒垂的钟乳石上挂满青铜铃铛，正中央矗立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碑。
碑身无字，却映出万千人影，最清晰的那个画面让林小满如遭雷击——二十年前的千棺崖底，年轻的苏沉被铁链锁在水晶碑前。
父亲举着青铜钉锤，泪流满面地将三枚长钉钉入少年心口，而碑面上浮现的殄文，正是林小满胎记的纹路！
"现在明白了吗？
"苏沉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心口的绷带不知何时散开，三枚青铜钉正在皮下蠕动，"你父亲用我的命，换了你的..."洞顶突然炸开裂缝。
玄阳真人的玉雕尸身踏着青铜棺坠落，手中握着的正是林小满梦中见过的长生锁。
锁眼处插着半枚玉珏，与她颈间挂着的另一半完美契合。
"乖女儿，"玉雕尸身的口中传出父亲的声音，"该回家了。
"
林小满的登山靴陷进泥沼，拔起时带出半截青铜锁链，链子上拴着的骷髅头眼眶里，正幽幽冒着磷火。
"别碰！
"苏沉的声音从三丈外传来。
他单膝跪在崖壁凸起的岩石上，指尖捏着枚铜钱大小的罗盘，表盘上的指针正疯狂旋转。
"这里的磁场被改写过，"他抬头望向雾霭深处若隐若现的碑影，"每一步都是死门。
"林小满攥紧腰间的黑折子，刀刃上还沾着昨夜尸蟞的黏液。
三天前在杭州茶楼的地陷中侥幸逃生，此刻站在千棺崖底，她才真正意识到父亲笔记里"百死无生"西字的分量。
崖壁上倒悬的棺椁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睛，青铜锁链在风中碰撞出催命的铃音。
"你确定碑文上有我父亲的名字？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苏沉从岩顶跃下，月白唐装被雾气浸成铅灰色，心口处新换的绷带渗着淡金血迹。
"不止名字，"他摊开掌心，半枚玉珏在雾中泛着血光，"还有这个。
"林小满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是父亲从不离身的阴阳玉珏，七岁生日那晚，他曾用这玉珏为她压惊。
玉珏断裂处的新茬还沾着黑褐色污渍，像是干涸的血。
"他在等我们。
"苏沉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林小满正要挣扎，却见雾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碑影——那些两米高的青石碑上，每一块都刻着"林正明"三个血字！
腐臭味骤然浓烈。
最近的石碑突然裂开缝隙，数十条青铜锁链毒蛇般窜出。
苏沉揽住她的腰腾空跃起，锁链擦着靴底掠过，将方才立足的岩石击得粉碎。
"看碑顶！
"他在半空喝道。
林小满仰头望去，冷汗瞬间浸透后背——每块石碑顶端都嵌着具青铜棺，棺盖半开，露出里面蜷缩的干尸。
那些干尸的右手小指全部缺失，断口处缠着浸血的绷带。
父亲的影子在记忆里晃动。
七岁那场高烧中，她曾迷迷糊糊看见父亲抱着染血的纱布，小指伤口深可见骨。
"被粽子咬了..."醉醺醺的唐教授当时这么解释，现在想来全是谎言。
苏沉带着她落在最大的石碑前。
碑身刻满殄文，中央却突兀地嵌着块电子显示屏，幽蓝的荧光在雾中格外刺眼。
林小满凑近细看，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屏幕上滚动着2012年至2023年的监控画面，每一帧都是她在不同场景下的生活片段！
"他们一首在监视我..."她颤抖着触摸屏幕，指尖传来电流的刺痛。
苏沉突然抓住她的手指按向某个按键，显示屏应声翻转，露出后面深不见底的竖井。
井壁上布满抓痕，最新的一道还沾着新鲜血渍。
林小满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后颈胎记灼烧般疼痛。
那些抓痕的间距，与父亲的手掌完全吻合。
"他在下面。
"苏沉点燃火折子扔进竖井。
火光下坠的瞬间，映出井底堆积如山的尸骸，最上层那具尸体穿着灰蓝登山服，后领口的梅花刺绣正在腐烂。
林小满的尖叫卡在喉间。
她发疯似的要往井里跳，却被苏沉死死扣住肩膀。
"仔细看！
"他掰过她的脸对准尸堆，"那件衣服是反着穿的。
"火光忽明忽暗。
尸体的衣袖内侧隐约露出暗袋轮廓——那是父亲藏洛阳铲设计图的地方，除了他们父女，世上不该有第三人知晓。
"是赝品。
"苏沉的金瞳在黑暗中闪烁，"有人想引我们触发机关。
"话音未落，井底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
尸堆轰然塌陷，露出底下巨大的青铜转盘，盘面刻着的二十八宿中，危宿与鬼宿的位置正在渗血。
林小满的胎记突然爆发出炽热白光。
转盘应声启动，整个千棺崖开始倾斜，倒悬的棺椁如雨坠落。
苏沉扯开左臂绷带，三道狰狞的疤痕竟化作活物般的青铜锁链，将两人牢牢捆在转盘中心。
"抓紧我！
"他在狂风中嘶吼。
林小满的脸紧贴他胸膛，听见里面传出两种心跳声——一种是人类的搏动，另一种却是青铜机关齿轮的咬合声。
转盘停止时，他们己置身于巨大的地下溶洞。
洞顶倒垂的钟乳石上挂满青铜铃铛，正中央矗立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碑。
碑身无字，却映出万千人影，最清晰的那个画面让林小满如遭雷击——二十年前的千棺崖底，年轻的苏沉被铁链锁在水晶碑前。
父亲举着青铜钉锤，泪流满面地将三枚长钉钉入少年心口，而碑面上浮现的殄文，正是林小满胎记的纹路！
"现在明白了吗？
"苏沉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心口的绷带不知何时散开，三枚青铜钉正在皮下蠕动，"你父亲用我的命，换了你的..."洞顶突然炸开裂缝。
玄阳真人的玉雕尸身踏着青铜棺坠落，手中握着的正是林小满梦中见过的长生锁。
锁眼处插着半枚玉珏，与她颈间挂着的另一半完美契合。
"乖女儿，"玉雕尸身的口中传出父亲的声音，"该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