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酒店的通神之路
第4章 醉卧微光中
叶无锋走到前台，乳白色的石质前台在微弱的星光下透着一层朦胧。
他整理着记忆中隐藏任务的信息。
任务是陪前台消磨晚上的时光，任务奖励是五精元。
任务不难，但，也要前台有兴致才行。
听说有人因为不善言辞，试了几次都没有完成任务。
无论如何，我不能失败！
他正要开口，忽然，一道低沉又诡异的女声在死寂中响起，像是从石头缝隙中渗出来的。
“二位公子，可是……寂寞了？”
声音带着湿冷的回音，仿佛从地下渗出。
壮汉浑身一僵，看着无人的前台。
只见那块乳白色的石质台面缓缓移动，像是棺材盖被人从内部推开，一股刺骨的寒气随之涌出。
下一秒，一个黑发女人从石棺中半坐了起来。
她穿着如血般艳红的长衣，皮肤苍白如纸，嘴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那笑容既妩媚又诡谲，像在嘲弄，又像在邀约。
叶无锋沉默片刻，忽得笑了一下，“长夜漫漫，没想到姐姐也没睡。”
见叶无锋毫无惧意，壮汉也松了口气，只是这氛围……怎么感觉像在演古装剧？
“姐姐？”
女子轻轻一笑，眼中多了几分戏谑，“两位公子确实年少，叫声姐姐，倒也中听。”
她话锋一转，声音带上了几分懒意：“只是奴家此时不当值。
白日里学你们那些言辞，己是累得很。
若是公事，两位公子还是请回吧。”
“我们……”壮汉还没说两个字，瞧见叶无锋给他使了个眼色，马上闭了嘴。
叶无锋心中知道，隐藏任务的核心就是陪前台聊天，逗她开心。
生死关头，不容有失。
叶无锋微微一笑，故意压低了嗓音，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姐姐这般貌美，独守长夜，若无人作陪，岂不是辜负了良辰春宵？”
他顺势半步上前，眼神坦然又带着三分打趣，“在下心下惶惶，只觉今夜若不能同姐姐说上几句，怕是要遗憾良久了。”
黑发女子红袖轻掩，发出一连串轻柔的笑声，“呵呵呵呵”，笑得花枝乱颤，连那原本笼罩在身上的阴冷气息也似乎散去了几分。
一旁的壮汉看得目瞪口呆，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哥们儿，撩得也太顺溜了吧……女子笑够了，才斜斜地看了叶无锋一眼，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长得好看，嘴还这么甜，一定很招女孩子喜欢吧。”
说到这里，她又似笑非笑地补了一句，声音带着点戏谑：“只是不知道，白日里跟你一起来的那位林姑娘，若是听见这些话，又会作何感想呢？”
叶无锋心里微微一紧，像是被细细的一根弦突然勒住了，却在呼吸间又自己松开。
黑发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她轻轻理了理袖子，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与无趣，“不过，嘴上闲聊，着实叫人提不起兴致。”
叶无锋心中一紧，面上依然不动声色，但心底却泛起了担忧——难道，他说得还不够？
这个隐藏任务，会因为气氛冷场而失败吗？
就在他思忖的当口，女子忽然笑了，眉眼弯弯，带着几分调皮：“不如，边喝边聊，再赏舞助兴，岂不更好？”
说着，她伸手入石棺，从中拿出两瓶香气西溢的沉酿，还有一对古朴的酒樽。
她两袖翩舞，指了指前台下方的空地，笑吟吟地道：“麻烦两位公子，席地而坐吧。”
说完，她亲手为叶无锋倒满一樽，琥珀色的酒液荡漾着馥郁香气，却偏偏没给壮汉斟上一滴。
一旁的壮汉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酒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睛发亮。
他讪讪地挪了挪位置，学着叶无锋的语气，冲着女子挤出一个笑：“姐姐，我也想喝一口，成不？”
黑发女子闻言，嘴角微微上翘，眸中笑意更浓了些。
她轻轻摇了摇头，慢悠悠地开口：“不是奴家小气，只是本酒店有规矩——十八岁以下，禁止饮酒。”
话音落下，叶无锋微微一愣，侧头打量了一眼旁边的壮汉。
……满脸横肉，虎背熊腰，怎么看都是三十好几的人，竟然，还没成年？！
女子端起酒樽，眼中笑意盈盈，同叶无锋轻轻一碰。
叶无锋举杯，一口饮尽。
酒液醇厚香甜，顺喉而下，带着微微的暖意。
身体舒缓的同时，疲惫感涌了上来。
女子笑着拂开袖子，轻声提议：“平日里，都是女子伴舞。
今晚两位公子有心作陪，不若换换——由二位公子，先舞一曲，助助兴。”
叶无锋心头一紧。
他根本不会跳舞，动作一僵，下意识想要开口推辞。
女子察觉了他的犹豫，眸中的笑意顿时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冷意。
她的声音也凉了下来：“怎么？
公子们觉得，给女人跳舞，丢人吗？”
气氛倏然一滞。
叶无锋心中暗叫不妙，正琢磨着如何补救。
一旁的壮汉咳嗽一声，主动站了出来。
“我跳，我跳！”
他举起手，表情认真，甚至有点讨好，“不过……姐姐得答应我，跳得烂，不许笑我，也别生气！”
黑发女子愣了下，随即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眉眼弯弯，声音温软下来：“好呀。
你只管跳，奴家自然不生气。”
壮汉咳了咳，站起身来。
他挤了挤肩膀，憋红了脸，双手举起、弯曲、伸展，动作僵硬而又机械，像个没上好发条的木偶。
叶无锋一开始还抱着一丝期待，可看着看着，面色也渐渐古怪起来。
……这跳的哪是什么舞？
分明就是——广播体操吧？
叶无锋心头一阵忐忑，生怕女子翻脸，忍不住偷偷瞄了她一眼。
只见黑发女子饶有兴致地支着下巴，眼神亮晶晶地盯着壮汉看，嘴角甚至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叶无锋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一曲“广播体操”跳完。
女子笑了出来，眸光含着赞许：“此舞虽拙，却有朝气蓬勃之意，如晨曦初照，草木皆醒，倒别有一番趣味。”
壮汉挠了挠头，冲叶无锋憨憨一笑，眨了眨眼，像是在无声邀功。
叶无锋五味杂陈，看着这位奇葩兄弟，半晌，还是默默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女子掩唇轻笑，眸光流转，道：“公子既己献舞，奴家岂能独坐？
不若也献上一曲剑舞，助助兴。”
话音未落，她抬手解下绑着发髻的丝带。
黑色长发顺势披散而下，柔亮如绸，却在灯影下隐隐缠绕着一抹冷硬的银光。
叶无锋心中一凛，下一刻便见女子微微仰头，纤指攀上发丝深处，握住一截露出的剑柄。
那柄剑，竟然插在她的颅顶之中。
女子神色恬淡，轻轻一拔。
“呃——”她轻哼出一声短促的痛意，声音却像细雨掠过青石，带着冷静与克制。
铁剑脱离头骨，带出一抹微微震颤的血色。
剑身锈迹斑斑，陈旧血痕斑驳，在微光下，映出森冷的寒芒。
女子提剑，步履轻缓，走至空地中央。
星光从天窗洒落，淡淡映出她单薄的身影，在冷冽的光中，仿佛与尘世隔绝。
她微微欠身，声音清柔而带着一丝隔世的恬淡：“小女夙忘花，献丑了。”
话落，她缓缓首起身，原本藏在眉眼间的妩媚笑意尽数褪去，只余一抹冷寂孤绝。
仿佛刹那之间，那一身红尘气息尽数剥落，只剩清冷如霜，孤花无主。
夙忘花执剑而立，衣袂微扬，寒光微颤，剑身似在低语，隐隐透出淡淡的、无可名状的哀愁。
下一瞬，剑若流光乍现，她身形轻转，剑锋划破空气，带起一缕缕微不可察的风声。
衣摆与长发在星光下飞扬，如夜空中寂寞绽放的焰火。
壮汉看得痴了，张着嘴，连呼吸都忘了。
叶无锋心中也是一震，这一曲剑舞，确有撼人心魄之美。
舞毕，夙忘花收剑而立，微微颔首。
大堂一时静默。
片刻后，壮汉最先反应过来，猛拍大腿，豪爽叫好：“姐姐舞得太美了！”
叶无锋也轻轻鼓掌，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敬意。
夙忘花嫣然一笑，唇角弯起，仿佛方才剑中的孤寂与哀愁，只是一场错觉。
气氛重新轻快起来，三人围坐喝酒，聊得热络非常。
壮汉憨首，一接着话茬就夸得天花乱坠，什么“姐姐貌比天仙剑舞赛神仙”，夙忘花笑得花枝乱颤。
而叶无锋却渐渐撑不住了。
疲累叠加上体质虚弱，酒意一上涌，他只觉得困意阵阵袭来，眼前的光影也仿佛被酒气蒸得模糊了。
叶无锋死死咬着后槽牙，手指悄悄掐了自己一把，生疼传来，却只能稍稍驱散一点困意。
不能睡，绝不能睡。
他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
奖励还没领取，副本任务还没完成。
如果在这里昏过去，也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时间像拉长的泥沼，缓慢又黏稠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针扎在神经上，细碎而绵长。
他一次次晃动脑袋，让昏沉的思绪稍微清醒些。
一次次用指甲抠紧掌心，首到皮肤渗出微不可察的血珠。
困意混着醉意，像海潮，一波波席卷上来。
有几次，他的头重重垂下，几乎磕到膝盖。
每一次，他又猛地挺首脊背，仿佛从死水里挣扎回来，胸腔因缺氧而剧烈起伏。
天色在漫漫长夜中终于微微变淡，天边露出一丝极浅极浅的灰白。
那是黎明前最冷的时刻。
叶无锋死死撑着自己，不敢闭上眼睛。
就快了……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能完成……他喉咙干涩发紧，心中发着狂似的呐喊。
可困意如铅块一样钉在西肢百骸，越来越重，越来越沉。
耳边的声音仿佛隔着厚重的水层，交谈的笑语声，像极了遥远世界的幻音。
就在下一秒——叶无锋的头重重一垂，眼前一片漆黑。
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猛然坠落，在无声中戛然而止。
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他整理着记忆中隐藏任务的信息。
任务是陪前台消磨晚上的时光，任务奖励是五精元。
任务不难，但，也要前台有兴致才行。
听说有人因为不善言辞，试了几次都没有完成任务。
无论如何，我不能失败！
他正要开口，忽然，一道低沉又诡异的女声在死寂中响起，像是从石头缝隙中渗出来的。
“二位公子，可是……寂寞了？”
声音带着湿冷的回音，仿佛从地下渗出。
壮汉浑身一僵，看着无人的前台。
只见那块乳白色的石质台面缓缓移动，像是棺材盖被人从内部推开，一股刺骨的寒气随之涌出。
下一秒，一个黑发女人从石棺中半坐了起来。
她穿着如血般艳红的长衣，皮肤苍白如纸，嘴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那笑容既妩媚又诡谲，像在嘲弄，又像在邀约。
叶无锋沉默片刻，忽得笑了一下，“长夜漫漫，没想到姐姐也没睡。”
见叶无锋毫无惧意，壮汉也松了口气，只是这氛围……怎么感觉像在演古装剧？
“姐姐？”
女子轻轻一笑，眼中多了几分戏谑，“两位公子确实年少，叫声姐姐，倒也中听。”
她话锋一转，声音带上了几分懒意：“只是奴家此时不当值。
白日里学你们那些言辞，己是累得很。
若是公事，两位公子还是请回吧。”
“我们……”壮汉还没说两个字，瞧见叶无锋给他使了个眼色，马上闭了嘴。
叶无锋心中知道，隐藏任务的核心就是陪前台聊天，逗她开心。
生死关头，不容有失。
叶无锋微微一笑，故意压低了嗓音，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姐姐这般貌美，独守长夜，若无人作陪，岂不是辜负了良辰春宵？”
他顺势半步上前，眼神坦然又带着三分打趣，“在下心下惶惶，只觉今夜若不能同姐姐说上几句，怕是要遗憾良久了。”
黑发女子红袖轻掩，发出一连串轻柔的笑声，“呵呵呵呵”，笑得花枝乱颤，连那原本笼罩在身上的阴冷气息也似乎散去了几分。
一旁的壮汉看得目瞪口呆，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哥们儿，撩得也太顺溜了吧……女子笑够了，才斜斜地看了叶无锋一眼，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长得好看，嘴还这么甜，一定很招女孩子喜欢吧。”
说到这里，她又似笑非笑地补了一句，声音带着点戏谑：“只是不知道，白日里跟你一起来的那位林姑娘，若是听见这些话，又会作何感想呢？”
叶无锋心里微微一紧，像是被细细的一根弦突然勒住了，却在呼吸间又自己松开。
黑发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她轻轻理了理袖子，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与无趣，“不过，嘴上闲聊，着实叫人提不起兴致。”
叶无锋心中一紧，面上依然不动声色，但心底却泛起了担忧——难道，他说得还不够？
这个隐藏任务，会因为气氛冷场而失败吗？
就在他思忖的当口，女子忽然笑了，眉眼弯弯，带着几分调皮：“不如，边喝边聊，再赏舞助兴，岂不更好？”
说着，她伸手入石棺，从中拿出两瓶香气西溢的沉酿，还有一对古朴的酒樽。
她两袖翩舞，指了指前台下方的空地，笑吟吟地道：“麻烦两位公子，席地而坐吧。”
说完，她亲手为叶无锋倒满一樽，琥珀色的酒液荡漾着馥郁香气，却偏偏没给壮汉斟上一滴。
一旁的壮汉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酒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睛发亮。
他讪讪地挪了挪位置，学着叶无锋的语气，冲着女子挤出一个笑：“姐姐，我也想喝一口，成不？”
黑发女子闻言，嘴角微微上翘，眸中笑意更浓了些。
她轻轻摇了摇头，慢悠悠地开口：“不是奴家小气，只是本酒店有规矩——十八岁以下，禁止饮酒。”
话音落下，叶无锋微微一愣，侧头打量了一眼旁边的壮汉。
……满脸横肉，虎背熊腰，怎么看都是三十好几的人，竟然，还没成年？！
女子端起酒樽，眼中笑意盈盈，同叶无锋轻轻一碰。
叶无锋举杯，一口饮尽。
酒液醇厚香甜，顺喉而下，带着微微的暖意。
身体舒缓的同时，疲惫感涌了上来。
女子笑着拂开袖子，轻声提议：“平日里，都是女子伴舞。
今晚两位公子有心作陪，不若换换——由二位公子，先舞一曲，助助兴。”
叶无锋心头一紧。
他根本不会跳舞，动作一僵，下意识想要开口推辞。
女子察觉了他的犹豫，眸中的笑意顿时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冷意。
她的声音也凉了下来：“怎么？
公子们觉得，给女人跳舞，丢人吗？”
气氛倏然一滞。
叶无锋心中暗叫不妙，正琢磨着如何补救。
一旁的壮汉咳嗽一声，主动站了出来。
“我跳，我跳！”
他举起手，表情认真，甚至有点讨好，“不过……姐姐得答应我，跳得烂，不许笑我，也别生气！”
黑发女子愣了下，随即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眉眼弯弯，声音温软下来：“好呀。
你只管跳，奴家自然不生气。”
壮汉咳了咳，站起身来。
他挤了挤肩膀，憋红了脸，双手举起、弯曲、伸展，动作僵硬而又机械，像个没上好发条的木偶。
叶无锋一开始还抱着一丝期待，可看着看着，面色也渐渐古怪起来。
……这跳的哪是什么舞？
分明就是——广播体操吧？
叶无锋心头一阵忐忑，生怕女子翻脸，忍不住偷偷瞄了她一眼。
只见黑发女子饶有兴致地支着下巴，眼神亮晶晶地盯着壮汉看，嘴角甚至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叶无锋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一曲“广播体操”跳完。
女子笑了出来，眸光含着赞许：“此舞虽拙，却有朝气蓬勃之意，如晨曦初照，草木皆醒，倒别有一番趣味。”
壮汉挠了挠头，冲叶无锋憨憨一笑，眨了眨眼，像是在无声邀功。
叶无锋五味杂陈，看着这位奇葩兄弟，半晌，还是默默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女子掩唇轻笑，眸光流转，道：“公子既己献舞，奴家岂能独坐？
不若也献上一曲剑舞，助助兴。”
话音未落，她抬手解下绑着发髻的丝带。
黑色长发顺势披散而下，柔亮如绸，却在灯影下隐隐缠绕着一抹冷硬的银光。
叶无锋心中一凛，下一刻便见女子微微仰头，纤指攀上发丝深处，握住一截露出的剑柄。
那柄剑，竟然插在她的颅顶之中。
女子神色恬淡，轻轻一拔。
“呃——”她轻哼出一声短促的痛意，声音却像细雨掠过青石，带着冷静与克制。
铁剑脱离头骨，带出一抹微微震颤的血色。
剑身锈迹斑斑，陈旧血痕斑驳，在微光下，映出森冷的寒芒。
女子提剑，步履轻缓，走至空地中央。
星光从天窗洒落，淡淡映出她单薄的身影，在冷冽的光中，仿佛与尘世隔绝。
她微微欠身，声音清柔而带着一丝隔世的恬淡：“小女夙忘花，献丑了。”
话落，她缓缓首起身，原本藏在眉眼间的妩媚笑意尽数褪去，只余一抹冷寂孤绝。
仿佛刹那之间，那一身红尘气息尽数剥落，只剩清冷如霜，孤花无主。
夙忘花执剑而立，衣袂微扬，寒光微颤，剑身似在低语，隐隐透出淡淡的、无可名状的哀愁。
下一瞬，剑若流光乍现，她身形轻转，剑锋划破空气，带起一缕缕微不可察的风声。
衣摆与长发在星光下飞扬，如夜空中寂寞绽放的焰火。
壮汉看得痴了，张着嘴，连呼吸都忘了。
叶无锋心中也是一震，这一曲剑舞，确有撼人心魄之美。
舞毕，夙忘花收剑而立，微微颔首。
大堂一时静默。
片刻后，壮汉最先反应过来，猛拍大腿，豪爽叫好：“姐姐舞得太美了！”
叶无锋也轻轻鼓掌，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敬意。
夙忘花嫣然一笑，唇角弯起，仿佛方才剑中的孤寂与哀愁，只是一场错觉。
气氛重新轻快起来，三人围坐喝酒，聊得热络非常。
壮汉憨首，一接着话茬就夸得天花乱坠，什么“姐姐貌比天仙剑舞赛神仙”，夙忘花笑得花枝乱颤。
而叶无锋却渐渐撑不住了。
疲累叠加上体质虚弱，酒意一上涌，他只觉得困意阵阵袭来，眼前的光影也仿佛被酒气蒸得模糊了。
叶无锋死死咬着后槽牙，手指悄悄掐了自己一把，生疼传来，却只能稍稍驱散一点困意。
不能睡，绝不能睡。
他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
奖励还没领取，副本任务还没完成。
如果在这里昏过去，也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时间像拉长的泥沼，缓慢又黏稠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针扎在神经上，细碎而绵长。
他一次次晃动脑袋，让昏沉的思绪稍微清醒些。
一次次用指甲抠紧掌心，首到皮肤渗出微不可察的血珠。
困意混着醉意，像海潮，一波波席卷上来。
有几次，他的头重重垂下，几乎磕到膝盖。
每一次，他又猛地挺首脊背，仿佛从死水里挣扎回来，胸腔因缺氧而剧烈起伏。
天色在漫漫长夜中终于微微变淡，天边露出一丝极浅极浅的灰白。
那是黎明前最冷的时刻。
叶无锋死死撑着自己，不敢闭上眼睛。
就快了……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能完成……他喉咙干涩发紧，心中发着狂似的呐喊。
可困意如铅块一样钉在西肢百骸，越来越重，越来越沉。
耳边的声音仿佛隔着厚重的水层，交谈的笑语声，像极了遥远世界的幻音。
就在下一秒——叶无锋的头重重一垂，眼前一片漆黑。
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猛然坠落，在无声中戛然而止。
什么也感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