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希灵皇帝路明非
第4章 约定的誓言
路明非和零号等待了一个月，月圆之夜终于来了。
“路鸣泽，你说的宠物在哪里？”
路明非问。
“哥哥你别着急嘛，小黑祂马上就来了。”
这时走廊里传来圣诞歌的乐曲，一条巨大的黑蛇出现在零号房门口，祂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撞开零号房的铁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大黑蛇扭动巨大的蛇身滑进房间内，祂金色的蛇眼看向被束缚在手术台上的零号，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蛇牙，一口咬断零号身上的束缚带。
路明非看着这条巨大的黑蛇，害怕的走不动路。
“哥哥你很害怕小黑吗？”
零号戏谑地问。
“我……我才不怕祂。”
“哥哥，小黑很乖的，祂可是我们的宠物啊，来摸摸看，感受一下。”
零号举起双手，轻轻抚摸大黑蛇身上的鳞片。
路明非由刚开始的害怕、紧张，逐渐平复下来，他开始仔细感受大黑蛇身上的鳞片，是那样光滑、冰凉，摸起来很舒服。
“我就知道，哥哥你会喜欢祂的。”
零号说，“我们该去见雷娜塔了。”
“好。”
路明非操控零号的身体，爬到大黑蛇头上，“出发！”
“等一下，哥哥。”
“怎么你要去上厕所吗？”
路明非问。
毕竟他们在手术台上被绑了一个月，没吃过像样的食物、没喝过一口干净的水，每晚护士只会给他们打一瓶营养液，勉强维持生命。
路明非以为零号想先去上个厕所，再去见雷娜塔。
但零号摇了摇头，“哥哥，我不是想去上厕所，我是想问你有准备礼物吗？”
“礼物？”
听到零号的提醒，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没给雷娜塔准备见面礼。
第一次见面，零号差点侵犯雷娜塔，这次见面要是不带一份像样的礼物，她怎么可能愿意帮助他们离开黑天鹅港。
“路鸣泽，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路明非很着急，“这座黑天鹅港没有卖礼物的商店，我们身上又没钱，怎么给雷娜塔准备礼物呀？”
“哥哥，稍安勿躁，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
“你准备的礼物是什么？”
“秘密。”
零号神秘兮兮地说，“等见到雷娜塔后，自然就知道了。”
“好吧。”
路明非问，“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当然，去找雷娜塔，小黑。”
零号拍了拍大黑蛇的头。
大黑蛇收到主人的命令，退出零号房，朝雷娜塔所在的38号房滑去。
此时的雷娜塔趴在小窗上向外望去，漆黑的走廊十分安静，只有一盏吊灯在黑夜中孤独地摇晃。
自从她上次偷跑到零号房，差点被零号侵犯己经过去了一个月，黑天鹅港加强了夜晚的巡视，她再也没有机会偷跑出去玩了。
她在38号房足足等待了一个月，才等到今晚的月圆之夜，可惜她并没有等到大黑蛇。
雷娜塔感受十分失落，她跳下小窗，走到窗台边，看向窗台上那颗即将枯萎的北极罂粟。
在北极这个地球上最寒冷的地方，就算是北极罂粟这种耐寒植物，也只有短短两个月的花期。
这株北极罂粟还是她趁着外出放风时，从庭院偷偷挖回来的，种在白色铁盒里，放在房间内靠近暖气片的地方，希望它能活的更久一些。
但她失败了，北极罂粟的花最终还是枯萎了。
雷娜塔紧紧抱住怀中的佐罗，她很想哭，大黑蛇不愿来见她，北极罂粟的花也枯萎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佐罗和她相依为命，就像是两个孤独的孩子，彼此取暖。
就在雷娜塔默默抽泣时，漆黑的走廊里响起圣诞歌的曲调，整栋安静的建筑瞬间被欢乐祥和的圣诞歌填满。
雷娜塔惊喜地看向小窗口，大黑蛇金色的蛇眼在寂静的黑夜中闪烁着，雷娜塔迅速跑到铁门前，想要推开面前这道阻碍，但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推开面前的铁门。
就在雷娜塔手足无措时，盘踞在走廊中的大黑蛇，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在墙上撞开一个大洞。
零号站在大黑蛇头上，向雷娜塔伸出手，“抓住我的手。”
雷娜塔抬头看向零号，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就像一位身披月光铠甲的骑士，来解救被困黑暗城堡的公主。
雷娜塔抓住零号的手，他一用力就将她拉入自己怀里。
零号抱着雷娜塔，语气中充满了骄傲，“我可没骗你雷娜塔，小黑就是我的宠物，这下你相信了吧？”
雷娜塔害羞地低下头，沉默许久，“谢谢。”
零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我就说我有办法帮你，这下你相信了吧。”
雷娜塔回到房间后想了许久，她才真正明白零号的用意。
零号“侵犯”她是为了迷惑护士们的关注点，让她们以为雷娜塔是被欺负的对象，而零号是想侵犯弱小女孩的疯子。
雷娜塔抬头看向零号，“你没事吧？”
“诶，不过是致幻剂罢了，那种东西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安眠药一样。”
零号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紧接着，零号指向房顶，“看！
我给你准备的惊喜漂不漂亮？”
雷娜塔的目光顺着零号手指的方向看去，房顶上挂满了闪闪发光的金箔，它们被剪成花瓣和麋鹿的样子，就像圣诞树上的装饰。
零号用力抱起雷娜塔，将她使劲往上举，雷娜塔趁机摘下一片金箔剪成的麋鹿。
那只麋鹿漂亮极了，映射出金色的光芒，是由真正的纯金制作而成。
“真美啊！”
雷娜塔说。
夜晚的寒风吹进走廊，金箔片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搭配圣诞歌，就像是身处舞厅内。
零号拍了拍脚下的黑蛇，“来，小黑跳个舞。”
大黑蛇听到主人的命令，开始在走廊内翩翩起舞，祂笨拙而缓慢地扭动蛇躯，看的雷娜塔高兴地大声喝彩。
等玩的差不多了，零号一把抱住脸被冻得通红的雷娜塔，“你不冷吗？”
“不冷。”
雷娜塔笑着说。
“好，那我们到外面继续玩！”
零号抓起雷娜塔的手朝外跑去。
两人穿过犹如蛛网般的通道，经过一扇又一扇虚掩的铁门，沿着锈迹斑斑的铁梯爬上最高处。
今晚，黑天鹅港的每一处角落都为两人敞开大门，他们紧握彼此的手奔跑，雷娜塔边跑边放声大笑，根本不怕惊动博士和护士们。
她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鸟儿，无拘无束，这才是雷娜塔想要的生活。
零号拉着雷娜塔爬出己经生锈的铁窗缺口，他们一起登上天台，这里是黑天鹅港最高的地方。
在黑天鹅港的最高处矗立着一座巨大的水泥十字架，在十字架上刻着那些为修建黑天鹅港牺牲的红军战士的名字。
他们就像保尔·柯察金，为实现共产主义远大理想，为建设红色苏维埃，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即使被埋葬于黑天鹅港的雪原下，他们也无怨无悔。
零号带着雷娜塔，终于来到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他用手指向北方，“那边就是北极点，距离黑天鹅港453公里。”
然后他转过身，指向后方，“那边就是莫斯科，距离黑天鹅港3781公里。”
刺骨的寒风划过雷娜塔的脸庞，她紧紧抓住零号的手，呆呆地望向远方，她看向莫斯科的方向，那是她出生的地方，爸爸妈妈就住在莫斯科。
此时她就站在黑天鹅港的最高处，世界的最北方。
雷娜塔忽然发现，她居然离北极点那么近，却离爸爸妈妈那么远。
她突然很想哭，但刺骨的寒风却让她不敢轻易流泪，因为眼泪会被冻住的。
零号看向雷娜塔，“很冷对吧？
跟我来，我有办法让你暖和起来。”
他拉着雷娜塔在十字架旁坐下，然后拉开一扇被雪覆盖的铁闸门，一股温暖的热气从铁闸门内流出，驱散了雷娜塔身上的寒冷。
零号向她炫耀，“这是我发现的，黑天鹅港唯一的烟囱，现在我们就坐在烟囱上，所以不会再感觉到冷了。”
雷娜塔问：“零号，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东西？”
“这些都是我从图书馆的书上学到的。”
黑天鹅港内有座很大的图书馆，里面有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书，但只有研究人员才能使用，连护士长都无权进入。
雷娜塔曾跟在大黑蛇身后进过一次图书馆，但里面的书她大多都看不懂。
零号是大黑蛇的主人，那么他能看到图书馆里的书也就不奇怪了。
这时雷娜塔突然想到一件东西，她拉开佐罗背后的拉链，从里面取出装有北极罂粟的白色铁盒，然后递到零号面前，“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Papaver radicatum？”
零号问。
“你说什么？”
雷娜塔听不懂英语。
“这种花书上说它的学名叫Palaver radicatum。”
零号指向雷娜塔手中的北极罂粟。
“可惜它己经死了。”
雷娜塔说，“它的花非常漂亮，但花期很短，等明年开花的时候，你可以把新的种进去。”
零号很小心地接过白色铁盒，“这种花不用种新的，它不会死，它还会开花。”
零号抬头看向雷娜塔的眼睛，“世界上永远有一种生命，它的每一次死亡都是为了再次归来。”
“谢谢你的礼物，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同志，我很喜欢你的礼物。”
零号笑着问，“如果我没有什么其他东西作为回礼，请问我的吻可以吗？”
雷娜塔听到自己的全名突然愣住了，她看向零号，“你刚才叫我什么？”
“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这是你的全名，我从你的档案里看到的。”
零号说，“你的档案就保存在档案室二号文件柜最下方的抽屉里，上了三道锁，但却难不倒我。”
“原来这就是我的全名呀，我自己都不知道。”
雷娜塔低下头，“我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送到这里，爸爸妈妈的样子我己经记不清了。”
“这只小熊佐罗是爸爸妈妈留给我的最后一件礼物，除了它，我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啦。”
“你的爸爸妈妈把你送到这里，他们己经抛弃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想他们？”
零号问。
雷娜塔没有回答零号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开始回忆，“我记得爸爸喜欢喝酒，身上经常有股酒气，他时常会用胡子扎我。”
“我的妈妈很漂亮，她喜欢跳舞，经常在明亮豪华的舞厅内跳舞。”
“虽然是他们亲手把我送到这里，但我还是很想他们，因为他们是爸爸妈妈啊。”
“你难道就不想自己的爸爸妈妈吗？”
雷娜塔问。
“我……我的爸爸妈妈，我才不需要他们！”
零号霸气地说，“现在你有了自己的好朋友就可以忘记他们啦，我会比他们对你更好的！”
雷娜塔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她不想和零号争辩，因为好朋友是不会吵架的。
雷娜塔低下头不说话，两人之间的氛围又开始变得冷清。
这时零号忽然学起狗叫，“汪汪。”
雷娜塔听到狗叫声，抬头看到零号朝她吐舌头的样子，原本忧郁的脸庞瞬间被笑容抢占，她很吃零号这一套，两人将刚才那个令人难过的话题忘掉。
“现在感觉好多了吧？”
“嗯，谢谢你，零号。”
“如果你觉得零号这个名字不好听，你也可以叫我小败狗。”
零号说。
雷娜塔摇了摇头，“我不能叫你小败狗，这样很不礼貌。”
“可是我求你跟我做朋友时，你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条小败狗。”
“不是。”
雷娜塔否定零号的话，她伸出手轻轻抚摸零号的头，“你不是小败狗，你是小海豹。”
“小海豹？”
“没错，小海豹。”
雷娜塔笑着说。
“好吧，你喜欢就行。”
“回到之前那个问题，你要不要我的吻作为回礼呢？”
雷娜塔摇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去给你搞。”
雷娜塔想了许久，还是摇摇头，“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那你有什么心愿吗？”
“我的心愿吗？”
雷娜塔沉默片刻后，“我想回家，或者……让我去死。”
零号很无语，“为什么想要死呢？
你要是死了，我在这里就没有朋友了。”
“可是我活着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在黑天鹅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我有时候躺在床上，如果能在梦中死亡那该有多好。”
雷娜塔双手抱膝，低着头，“就算我死了，爸爸妈妈也不会知道，也不会有人为我难过、为我哭……你会为我哭吗，小海豹？”
零号听到自己的新名字，有些不适应，但他还是耐心回答雷娜塔的疑问，“我不会哭，因为我以前哭的太多了，所以我丧失了哭的能力。”
“这样啊……”雷娜塔小声地说。
零号看着意志消沉的雷娜塔，轻声叹了口气，抬起手轻轻抚摸她的头，“不要死，雷娜塔。”
“我跟你说，这个世界可好玩了，有许多你没有见过、没有经历过的事，所以不要死……要活着……你还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没有体验过爱情……真正该死的是挡你路的人……”零号的声音很温柔，但雷娜塔却从中听出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情感。
突然，零号话锋一转，“雷娜塔，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你不是看过我的档案吗？”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我的生日是12月25日，圣诞节。”
“圣诞节，真好啊！”
零号高兴地说，“等到你的生日，我会送你一份真正的生日礼物。”
“太好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未收到过生日礼物。”
雷娜塔内心十分高兴，“谢谢你，小海豹。”
“我会送给你一个愿望。”
“愿望？”
“没错，这个愿望就是自由。”
零号把手按在雷娜塔的手心，像是在约定神圣的誓言，“我将带你离开黑天鹅港，带你去见爸爸妈妈，我将赐予你真正的自由！”
“真的吗？”
雷娜塔抬起头看向他。
零号凝视她的眼睛，缓缓开口，“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你愿意和我一起逃亡吗？
这一路上我们不会彼此抛弃，不会彼此出卖，首到死亡的尽头。”
雷娜塔沉默地看着男孩的眼睛，他的眼眸深处仿佛有金色的水波荡漾，吸引着她不愿移开目光。
雷娜塔点点头，轻声说：“我愿意。”
“路鸣泽，你说的宠物在哪里？”
路明非问。
“哥哥你别着急嘛，小黑祂马上就来了。”
这时走廊里传来圣诞歌的乐曲，一条巨大的黑蛇出现在零号房门口，祂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撞开零号房的铁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大黑蛇扭动巨大的蛇身滑进房间内，祂金色的蛇眼看向被束缚在手术台上的零号，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蛇牙，一口咬断零号身上的束缚带。
路明非看着这条巨大的黑蛇，害怕的走不动路。
“哥哥你很害怕小黑吗？”
零号戏谑地问。
“我……我才不怕祂。”
“哥哥，小黑很乖的，祂可是我们的宠物啊，来摸摸看，感受一下。”
零号举起双手，轻轻抚摸大黑蛇身上的鳞片。
路明非由刚开始的害怕、紧张，逐渐平复下来，他开始仔细感受大黑蛇身上的鳞片，是那样光滑、冰凉，摸起来很舒服。
“我就知道，哥哥你会喜欢祂的。”
零号说，“我们该去见雷娜塔了。”
“好。”
路明非操控零号的身体，爬到大黑蛇头上，“出发！”
“等一下，哥哥。”
“怎么你要去上厕所吗？”
路明非问。
毕竟他们在手术台上被绑了一个月，没吃过像样的食物、没喝过一口干净的水，每晚护士只会给他们打一瓶营养液，勉强维持生命。
路明非以为零号想先去上个厕所，再去见雷娜塔。
但零号摇了摇头，“哥哥，我不是想去上厕所，我是想问你有准备礼物吗？”
“礼物？”
听到零号的提醒，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没给雷娜塔准备见面礼。
第一次见面，零号差点侵犯雷娜塔，这次见面要是不带一份像样的礼物，她怎么可能愿意帮助他们离开黑天鹅港。
“路鸣泽，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路明非很着急，“这座黑天鹅港没有卖礼物的商店，我们身上又没钱，怎么给雷娜塔准备礼物呀？”
“哥哥，稍安勿躁，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
“你准备的礼物是什么？”
“秘密。”
零号神秘兮兮地说，“等见到雷娜塔后，自然就知道了。”
“好吧。”
路明非问，“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当然，去找雷娜塔，小黑。”
零号拍了拍大黑蛇的头。
大黑蛇收到主人的命令，退出零号房，朝雷娜塔所在的38号房滑去。
此时的雷娜塔趴在小窗上向外望去，漆黑的走廊十分安静，只有一盏吊灯在黑夜中孤独地摇晃。
自从她上次偷跑到零号房，差点被零号侵犯己经过去了一个月，黑天鹅港加强了夜晚的巡视，她再也没有机会偷跑出去玩了。
她在38号房足足等待了一个月，才等到今晚的月圆之夜，可惜她并没有等到大黑蛇。
雷娜塔感受十分失落，她跳下小窗，走到窗台边，看向窗台上那颗即将枯萎的北极罂粟。
在北极这个地球上最寒冷的地方，就算是北极罂粟这种耐寒植物，也只有短短两个月的花期。
这株北极罂粟还是她趁着外出放风时，从庭院偷偷挖回来的，种在白色铁盒里，放在房间内靠近暖气片的地方，希望它能活的更久一些。
但她失败了，北极罂粟的花最终还是枯萎了。
雷娜塔紧紧抱住怀中的佐罗，她很想哭，大黑蛇不愿来见她，北极罂粟的花也枯萎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佐罗和她相依为命，就像是两个孤独的孩子，彼此取暖。
就在雷娜塔默默抽泣时，漆黑的走廊里响起圣诞歌的曲调，整栋安静的建筑瞬间被欢乐祥和的圣诞歌填满。
雷娜塔惊喜地看向小窗口，大黑蛇金色的蛇眼在寂静的黑夜中闪烁着，雷娜塔迅速跑到铁门前，想要推开面前这道阻碍，但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推开面前的铁门。
就在雷娜塔手足无措时，盘踞在走廊中的大黑蛇，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在墙上撞开一个大洞。
零号站在大黑蛇头上，向雷娜塔伸出手，“抓住我的手。”
雷娜塔抬头看向零号，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就像一位身披月光铠甲的骑士，来解救被困黑暗城堡的公主。
雷娜塔抓住零号的手，他一用力就将她拉入自己怀里。
零号抱着雷娜塔，语气中充满了骄傲，“我可没骗你雷娜塔，小黑就是我的宠物，这下你相信了吧？”
雷娜塔害羞地低下头，沉默许久，“谢谢。”
零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我就说我有办法帮你，这下你相信了吧。”
雷娜塔回到房间后想了许久，她才真正明白零号的用意。
零号“侵犯”她是为了迷惑护士们的关注点，让她们以为雷娜塔是被欺负的对象，而零号是想侵犯弱小女孩的疯子。
雷娜塔抬头看向零号，“你没事吧？”
“诶，不过是致幻剂罢了，那种东西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安眠药一样。”
零号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紧接着，零号指向房顶，“看！
我给你准备的惊喜漂不漂亮？”
雷娜塔的目光顺着零号手指的方向看去，房顶上挂满了闪闪发光的金箔，它们被剪成花瓣和麋鹿的样子，就像圣诞树上的装饰。
零号用力抱起雷娜塔，将她使劲往上举，雷娜塔趁机摘下一片金箔剪成的麋鹿。
那只麋鹿漂亮极了，映射出金色的光芒，是由真正的纯金制作而成。
“真美啊！”
雷娜塔说。
夜晚的寒风吹进走廊，金箔片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搭配圣诞歌，就像是身处舞厅内。
零号拍了拍脚下的黑蛇，“来，小黑跳个舞。”
大黑蛇听到主人的命令，开始在走廊内翩翩起舞，祂笨拙而缓慢地扭动蛇躯，看的雷娜塔高兴地大声喝彩。
等玩的差不多了，零号一把抱住脸被冻得通红的雷娜塔，“你不冷吗？”
“不冷。”
雷娜塔笑着说。
“好，那我们到外面继续玩！”
零号抓起雷娜塔的手朝外跑去。
两人穿过犹如蛛网般的通道，经过一扇又一扇虚掩的铁门，沿着锈迹斑斑的铁梯爬上最高处。
今晚，黑天鹅港的每一处角落都为两人敞开大门，他们紧握彼此的手奔跑，雷娜塔边跑边放声大笑，根本不怕惊动博士和护士们。
她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鸟儿，无拘无束，这才是雷娜塔想要的生活。
零号拉着雷娜塔爬出己经生锈的铁窗缺口，他们一起登上天台，这里是黑天鹅港最高的地方。
在黑天鹅港的最高处矗立着一座巨大的水泥十字架，在十字架上刻着那些为修建黑天鹅港牺牲的红军战士的名字。
他们就像保尔·柯察金，为实现共产主义远大理想，为建设红色苏维埃，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即使被埋葬于黑天鹅港的雪原下，他们也无怨无悔。
零号带着雷娜塔，终于来到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他用手指向北方，“那边就是北极点，距离黑天鹅港453公里。”
然后他转过身，指向后方，“那边就是莫斯科，距离黑天鹅港3781公里。”
刺骨的寒风划过雷娜塔的脸庞，她紧紧抓住零号的手，呆呆地望向远方，她看向莫斯科的方向，那是她出生的地方，爸爸妈妈就住在莫斯科。
此时她就站在黑天鹅港的最高处，世界的最北方。
雷娜塔忽然发现，她居然离北极点那么近，却离爸爸妈妈那么远。
她突然很想哭，但刺骨的寒风却让她不敢轻易流泪，因为眼泪会被冻住的。
零号看向雷娜塔，“很冷对吧？
跟我来，我有办法让你暖和起来。”
他拉着雷娜塔在十字架旁坐下，然后拉开一扇被雪覆盖的铁闸门，一股温暖的热气从铁闸门内流出，驱散了雷娜塔身上的寒冷。
零号向她炫耀，“这是我发现的，黑天鹅港唯一的烟囱，现在我们就坐在烟囱上，所以不会再感觉到冷了。”
雷娜塔问：“零号，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东西？”
“这些都是我从图书馆的书上学到的。”
黑天鹅港内有座很大的图书馆，里面有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书，但只有研究人员才能使用，连护士长都无权进入。
雷娜塔曾跟在大黑蛇身后进过一次图书馆，但里面的书她大多都看不懂。
零号是大黑蛇的主人，那么他能看到图书馆里的书也就不奇怪了。
这时雷娜塔突然想到一件东西，她拉开佐罗背后的拉链，从里面取出装有北极罂粟的白色铁盒，然后递到零号面前，“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Papaver radicatum？”
零号问。
“你说什么？”
雷娜塔听不懂英语。
“这种花书上说它的学名叫Palaver radicatum。”
零号指向雷娜塔手中的北极罂粟。
“可惜它己经死了。”
雷娜塔说，“它的花非常漂亮，但花期很短，等明年开花的时候，你可以把新的种进去。”
零号很小心地接过白色铁盒，“这种花不用种新的，它不会死，它还会开花。”
零号抬头看向雷娜塔的眼睛，“世界上永远有一种生命，它的每一次死亡都是为了再次归来。”
“谢谢你的礼物，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同志，我很喜欢你的礼物。”
零号笑着问，“如果我没有什么其他东西作为回礼，请问我的吻可以吗？”
雷娜塔听到自己的全名突然愣住了，她看向零号，“你刚才叫我什么？”
“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这是你的全名，我从你的档案里看到的。”
零号说，“你的档案就保存在档案室二号文件柜最下方的抽屉里，上了三道锁，但却难不倒我。”
“原来这就是我的全名呀，我自己都不知道。”
雷娜塔低下头，“我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送到这里，爸爸妈妈的样子我己经记不清了。”
“这只小熊佐罗是爸爸妈妈留给我的最后一件礼物，除了它，我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啦。”
“你的爸爸妈妈把你送到这里，他们己经抛弃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想他们？”
零号问。
雷娜塔没有回答零号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开始回忆，“我记得爸爸喜欢喝酒，身上经常有股酒气，他时常会用胡子扎我。”
“我的妈妈很漂亮，她喜欢跳舞，经常在明亮豪华的舞厅内跳舞。”
“虽然是他们亲手把我送到这里，但我还是很想他们，因为他们是爸爸妈妈啊。”
“你难道就不想自己的爸爸妈妈吗？”
雷娜塔问。
“我……我的爸爸妈妈，我才不需要他们！”
零号霸气地说，“现在你有了自己的好朋友就可以忘记他们啦，我会比他们对你更好的！”
雷娜塔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她不想和零号争辩，因为好朋友是不会吵架的。
雷娜塔低下头不说话，两人之间的氛围又开始变得冷清。
这时零号忽然学起狗叫，“汪汪。”
雷娜塔听到狗叫声，抬头看到零号朝她吐舌头的样子，原本忧郁的脸庞瞬间被笑容抢占，她很吃零号这一套，两人将刚才那个令人难过的话题忘掉。
“现在感觉好多了吧？”
“嗯，谢谢你，零号。”
“如果你觉得零号这个名字不好听，你也可以叫我小败狗。”
零号说。
雷娜塔摇了摇头，“我不能叫你小败狗，这样很不礼貌。”
“可是我求你跟我做朋友时，你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条小败狗。”
“不是。”
雷娜塔否定零号的话，她伸出手轻轻抚摸零号的头，“你不是小败狗，你是小海豹。”
“小海豹？”
“没错，小海豹。”
雷娜塔笑着说。
“好吧，你喜欢就行。”
“回到之前那个问题，你要不要我的吻作为回礼呢？”
雷娜塔摇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去给你搞。”
雷娜塔想了许久，还是摇摇头，“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那你有什么心愿吗？”
“我的心愿吗？”
雷娜塔沉默片刻后，“我想回家，或者……让我去死。”
零号很无语，“为什么想要死呢？
你要是死了，我在这里就没有朋友了。”
“可是我活着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在黑天鹅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我有时候躺在床上，如果能在梦中死亡那该有多好。”
雷娜塔双手抱膝，低着头，“就算我死了，爸爸妈妈也不会知道，也不会有人为我难过、为我哭……你会为我哭吗，小海豹？”
零号听到自己的新名字，有些不适应，但他还是耐心回答雷娜塔的疑问，“我不会哭，因为我以前哭的太多了，所以我丧失了哭的能力。”
“这样啊……”雷娜塔小声地说。
零号看着意志消沉的雷娜塔，轻声叹了口气，抬起手轻轻抚摸她的头，“不要死，雷娜塔。”
“我跟你说，这个世界可好玩了，有许多你没有见过、没有经历过的事，所以不要死……要活着……你还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没有体验过爱情……真正该死的是挡你路的人……”零号的声音很温柔，但雷娜塔却从中听出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情感。
突然，零号话锋一转，“雷娜塔，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你不是看过我的档案吗？”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我的生日是12月25日，圣诞节。”
“圣诞节，真好啊！”
零号高兴地说，“等到你的生日，我会送你一份真正的生日礼物。”
“太好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未收到过生日礼物。”
雷娜塔内心十分高兴，“谢谢你，小海豹。”
“我会送给你一个愿望。”
“愿望？”
“没错，这个愿望就是自由。”
零号把手按在雷娜塔的手心，像是在约定神圣的誓言，“我将带你离开黑天鹅港，带你去见爸爸妈妈，我将赐予你真正的自由！”
“真的吗？”
雷娜塔抬起头看向他。
零号凝视她的眼睛，缓缓开口，“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你愿意和我一起逃亡吗？
这一路上我们不会彼此抛弃，不会彼此出卖，首到死亡的尽头。”
雷娜塔沉默地看着男孩的眼睛，他的眼眸深处仿佛有金色的水波荡漾，吸引着她不愿移开目光。
雷娜塔点点头，轻声说：“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