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我叫高翠兰住在高老庄,那天夜里下着雨,我在房间秀着女红。《我在高老庄绣山河》男女主角翠兰翠兰,是小说写手财常在所写。精彩内容:我叫高翠兰住在高老庄,那天夜里下着雨,我在房间秀着女红。油灯芯子爆了个响,我手一抖,绣花针戳破了食指肚。"嘶——"血珠子滚到帕子上,把刚绣好的并蒂莲染出个红疙瘩。外头雨下得邪性,瓦片让雨点子砸得首哆嗦。前院突然"哐当"一声,爹的咆哮穿透雨幕:"找个猪妖当赘婿?除非我高家绝户!"娘亲的细嗓子紧跟着飘过来:"你当我想?可神婆说了,今年要是不招个命硬的镇宅..."铜盆摔在地上的动静掐断了后半句。我盯着帕...
油灯芯子爆了个响,我手一抖,绣花针戳破了食指肚。
"嘶——"血珠子滚到帕子上,把刚绣好的并蒂莲染出个红疙瘩。
外头雨下得邪性,瓦片让雨点子砸得首哆嗦。
前院突然"哐当"一声,爹的咆哮穿透雨幕:"找个猪妖当赘婿?
除非我高家绝户!
"娘亲的细嗓子紧跟着飘过来:"你当我想?
可神婆说了,今年要是不招个命硬的镇宅..."铜盆摔在地上的动静掐断了后半句。
我盯着帕子上的血渍,忽然发现那红疙瘩在动。
揉了揉眼,血珠竟顺着莲茎爬上去,在花心凝成颗露水似的圆珠子。
窗缝里漏进的风带着土腥味,混着后山烂桃子的酸气,熏得人太阳穴突突跳。
"翠兰呐——"娘亲拖着哭腔拍门,"你好歹去祠堂上柱香..."我抓起斗篷就往后门溜。
青石板上苔藓滑得跟抹了猪油似的,食盒里新蒸的槐花饼撞得瓷碗叮当响。
这雨下得蹊跷,明明立夏了,雨丝却跟冰碴子似的往脖领里钻。
乱葬岗的老槐树让雷劈了半边,焦黑枝桠活像夜叉的爪子。
我缩在歪脖子柳树后头,瞧见个黑黢黢的大家伙蜷在树根底下——嚯,真顶着个猪脑袋!
獠牙倒是磨得挺圆乎,月光一照泛着象牙白。
那猪妖正拿树枝戳焦树干,嘴里嘟嘟囔囔:"雷火纹路不对啊...年轮走向该是顺东南..."他忽然抽了抽鼻子,"槐花饼!
"我还没回过神,食盒己经在他蒲扇大的手里了。
油纸包被掀开时,蒸腾的热气糊了他满脸。
猪鼻子猛地一吸溜:"新麦子磨的面?
槐花焯水不够三滚,蜂蜜掺了野枣花...嗯?
"他突然扭头,琥珀色的眼珠子亮得吓人。
我这才看清他鬃毛里别着半截红头绳,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短打沾满泥浆,倒像刚从灶膛钻出来的烧火棍。
"小娘子,"他腮帮子塞得鼓鼓的,"这饼子差把火候,俺给你露一手..."油乎乎的手爪子往怀里掏,摸出块黑乎乎的物件。
定睛一瞧,竟是半拉雷击木!
火星子"噼啪"一闪,焦香味混着麦香窜起来。
您猜怎么着?
拿雷击木当柴火,烤出来的饼子金灿灿首冒油光。
我鬼使神差咬了口,舌尖像是含了口初夏的日头,暖得后脖颈都发麻。
"怎么样?
"猪妖搓着手,耳朵尖一抖一抖,"俺老朱...咳,俺在家常帮厨。
"他忽然盯着我发髻,"你簪子要开花。
"瞎说!
这桃木簪是娘亲给的及笄礼,戴了整三年...哎?
鬓角怎么痒酥酥的?
伸手一摸,木簪上正爆出簇嫩生生的槐花,香得能勾下月亮;祠堂的烛火晃得人眼晕。
爹的烟锅子敲在供桌上砰砰响:"高家三代没出过妖怪女婿!
""可他救了村东头二娃子。
"我摸着袖袋里的雷击木屑,那上头还沾着槐花蜜,"昨儿暴雨冲了石桥,是他扛着磨盘给垫的脚。
"娘亲绞着帕子插话:"那猪...朱郎君改良的曲辕犁,今早试耕多犁出半亩地呢!
""犁地算个屁!
"爹的唾沫星子喷到祖宗牌位上,"今儿晌午,那妖怪在晒谷场摆弄些铁疙瘩,吓得老黄牛都蹿稀了!
"我"噗嗤"笑出声。
想起猪妖蹲在铁匠铺门口,举着改装的耧车零件嚷嚷:"这播种器得加个分种板!
"王铁匠的闺女扒着门缝偷看,脸比炉膛里的炭还红。
窗根底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我支开条缝,瞧见猪妖正撅着屁股刨花坛。
月光淋在他后脖颈上,那块胎记活像倒挂的北斗七星。
"找着啦!
"他突然蹦起来,举着团黑乎乎的土块,"蚯蚓粪混了石灰岩,难怪西边坡地种啥死啥..."转身撞上我的目光,他爪子一缩,土渣子簌簌往下掉。
我递过汗巾子:"擦擦,都糊到耳朵眼了。
"他接过去愣是擦了把鼻涕;大暑那天,村里出了件邪乎事。
猪妖在河边鼓捣的水车转起来了,可转着转着竟碾出半簸箕银鱼!
老里正捧着鱼哆嗦:"龙王爷的贡品啊..."我蹲在水车旁捡到片鱼鳞,对着日头一照,上头纹路活像梵文。
转头看见猪妖正教孩童们编芦苇哨,粗手指头灵巧得不像话。
有个娃子突然指天大叫:"快看朱叔的耳朵!
"他那对招风耳被夕阳镀了层金边,耳蜗里隐约有星子闪烁。
我心头猛地一跳,想起昨夜替他补衣时,中衣领口绣着模糊的云纹——现在想来,倒像南天门的制式。
"翠兰!
"娘亲火烧火燎地拽我袖子,"那妖怪在后山种出会发光的姜!
"药田里果然泛着幽幽蓝光。
猪妖举着药锄追野兔,嘴里喊着:"别啃俺的试验田!
"那兔子红眼睛滴溜溜转,后腿一蹬竟蹿上三丈高的老松树。
我弯腰挖了块姜,断口处渗出琥珀色的汁液。
指尖刚沾上点,突然听见地底传来闷响,像是有人隔着千层土打呼噜。
猪妖突然僵住,鼻子使劲抽动:"要地震!
"他一把扯下腰间草绳甩向天空——您猜怎么着?
那草绳迎风就长,眨眼间编成张大网罩住药田。
地龙翻身的瞬间,我被他扑倒在田埂下。
他鬃毛里混着艾草香,心跳声震得我耳膜发疼。
远处传来山石滚落的轰响,而我们头顶的草绳网亮起北斗图案,把坠落的碎石全数弹开。
待尘埃落定,他挠着头嘀咕:"这绳子咋自己动了..."我盯着他腰间剩下的半截草绳,那分明是王婶搓了二十年的蓑衣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