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条胡同捞偏门的日子
第1章 这他妈是哪啊？
说来可笑，一群不愿守规矩的人聚在一起，反倒追寻起规矩，还将其命名为“江湖”！
这是个江湖的世界。
九十年代末期的冬天，飞速增长的经济掩盖了一切罪恶。
没人关心有钱人的钱从何而来，大家只关心一件事：怎样赚钱，怎样快速赚钱。
面对财富的迅速积累，法律的威慑力显得微不足道。
东三省锦西下属的地级市兴城只是一个人口几十万的小县城，但过年的时候，火车站前依旧人来人往。
这个特殊的日子，不论在外混得如何都要回家过年。
这就是传统。
也因此，火车站成了城市里最热闹的地方。
人们拎着大包小裹，形形色色。
“瓜子、花生、矿泉水嘞！”
清脆的叫卖声在人群中格外响亮。
“香烟、杂志，来看看嘞！”
“茶叶蛋！
新出锅的茶叶蛋！”
车站内，回乡的人群里，夹杂着不少卖东西的。
可别小瞧了这营生。
买一张站票，进到火车站里卖东西，是个不错的生意，也是这时候车站内部的一个潜规则，没点关系，根本进不来。
只要能进火车站，外面卖五毛的东西，立马就能卖一块。
别小看这五毛的利润，同样成本下，多出来的五毛可是实打实的纯利，这可不是简单的收入翻倍问题。
再加上垄断客流量，可谓卖得又多，利润又高。
可以这么说，随便拎着个篮子，一天就能赚个百八十块。
在九十年代，这收入相当可观。
银行上班的一个月才两千多块，那可是多少人羡慕的职业，甚至小孩子的愿望都是长大后能像银行上班的人那样，一天赚个百八十块，天天都能吃泡面。
想来如今，大伙己经实现自己的愿望了。
可是在这个时代，出了一份好工作，怕是只能这等买卖能做到月入三千以上了。
妥妥的俏收入，好买卖；家里要是没有和火车站管事的人有点关系，根本没资格参与。
能进来家国，女的要不得和车站管事的睡觉，男的家里得有和站里管事睡觉的人。
按理说，这些有关系的人不买站票也没事。
但这的站长依旧如此要求了，也不是不无道理。
因为，这么做，让这事看起来合乎规矩。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有里有面吧。
当然，这也没什么诟病的，省会大城市都免不了这样的问题，就别要说像这种一层平房就是一个站点的地方小火车站了。
也因此，车站内热闹如集市。
这是北方城市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冬天。
只是这一天，普通中透着不普通。
车站的人流中，出现了一个格格不入的人。
“我去，这把我弄到哪儿来了？”
下车的男人一脸迷茫。
“阿富汗也没这么破啊！”
这言自语的男人脸庞线条分明，本应显得刚毅的面容，却让人一看就觉得不像好人。
这可能就是相由心生吧？
然而此刻，这张吓人的脸上竟透着大学生般的清澈与懵懂，这实在不该。
其荒唐程度，就像强奸犯身上散发着圣光，逻辑上根本说不通。
奈何，没人注意到这一点，大家似乎都很匆忙，没人愿意管别人的事，人群从他身边匆匆而过。
看着过往的人群，男人愣了好一会儿，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我去？
谁把我的高铁换成绿皮火车了？
咋地？
限高不让坐高铁，就这么个不让坐法？
首接给我换交通工具啊！”
在车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的他，脑子还不是很清醒。
看着眼前的绿皮火车，男人首嘬牙花子。
当然，即便他这么嘀咕，心里也知道这是玩笑话。
因为国家可不会为了一个老赖浪费这么大资源的。
所以，一切不合理的事情发生了，必然有其合理的原因，只是男人暂时还不知道合理的解释罢了。
这或许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
比如，可怕的事情往往是未知的，可一旦知道了，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就像遇鬼这事，没遇到过的人总是害怕，可真遇到了，说不定是人怕鬼，还是鬼怕人。
就像那个装鬼吓人的姑娘，下场就不太好，被人“感谢大自然的馈赠”了。
一下车遭遇如此变故，男人并不慌张，只是茫然。
为了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他随手拽住一个人。
“哥们，这是哪儿啊？”
那模样十分自来熟。
被拽的人也是一愣。
在车站被问路，他在这儿混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
这人抬头望向问路的人，眼睛一亮：“外地来的大肥羊啊！”
问路的家伙身上穿着一件看上去质量上乘的白貂皮外衣，纽扣还是 LV的。
被拽的男人去过大城市，认得这个牌子。
宽松的工装裤是当下最时髦的美军同款，脚上蹬着一双军靴，脖子上还戴着一指粗的金链子，一看就是个社会人。
在车站打听路，怕是跑路时慌不择路随便上了辆车，跑到这儿来了。
那可太好了，就指望从这种外地人身上发财呢。
不过，听口音，这人没跑多远，东北话说得挺溜。
被抓的人没有回答问题，反而问道：“大哥，外地的吧？
住店不？
干净、卫生，要啥有啥！”
说着，这人还挑了挑眉毛，“有漂亮褥子，老带劲了。”
才下车的大哥似乎没听懂，又或许是心里有事，有些厌烦。
见被拽的人根本不把自己的问题当回事，他横着眼珠子，面露凶相道：“问你这是哪儿，你磨叽你妈啊？”
那张唬人的脸，满是不好惹的外在张力。
换做普通人，怕是心中的合计下。
可惜，这次似乎不管用。
欺负外地人，是本地买卖人的惯用手段。
也是全国通用的法则。
听说话就知道，被拽的人是个开旅店的，这家伙丝毫没有因为男人的态度而恼怒，甚至首接开始强拉硬拽。
“你看你说的，到哪儿不得吃饭睡觉啊！
走走走，去店里，出门在外，不得先安顿下来啊。”
管你多大来头，强龙不压地头蛇。
紫金阁的国字头车也得给菜刀队面子。
旅店老板见多识广，什么阵仗没见过，能在火车站开旅店，又怎可能是善茬。
他根本不理会男人吓唬人这套。
“走吧大哥，咱在这车站里拉拉扯扯的不合适吧？
一会儿再把警察招来。”
言语中带着明晃晃威胁的意味。
凶巴大哥似乎真被威胁到了。
“草，行，咱出去说。”
虽然语气依旧强硬，可这更让旅店老板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么怕警察，肯定身上有事。
呵呵，这下我可赚大了，跑路带的钱你就给我留下吧。
你们这样的，出了问题也不敢报警，是最好欺负的了。”
想着马上能大赚一笔，店老板态度和气了不少。
“走走走，大哥，我带路，您放心，这片我熟，住我那儿保准没事。”
说着，老板挽住男人的胳膊，甚至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还问了句：“大哥怎么称呼？
这大过年的出门，咋也不带个行李啊？”
这话，前半句是给个安心丸，也是个钩子，为了让这个‘跑路’的男人，安心上套。
后半句可就是试探了。
试探是什么让这大哥出门都不带行李了。
而为了弄清楚状况，大哥也耐着性子跟着店老板出去了。
瞧着旅店老板那贼光的眼睛，大哥太清楚这店老板想干什么了。
这套把戏他玩得比谁都熟。
所以，他没理会老板的询问，只回答了自己的名字：“林卫东。”
这是个江湖的世界。
九十年代末期的冬天，飞速增长的经济掩盖了一切罪恶。
没人关心有钱人的钱从何而来，大家只关心一件事：怎样赚钱，怎样快速赚钱。
面对财富的迅速积累，法律的威慑力显得微不足道。
东三省锦西下属的地级市兴城只是一个人口几十万的小县城，但过年的时候，火车站前依旧人来人往。
这个特殊的日子，不论在外混得如何都要回家过年。
这就是传统。
也因此，火车站成了城市里最热闹的地方。
人们拎着大包小裹，形形色色。
“瓜子、花生、矿泉水嘞！”
清脆的叫卖声在人群中格外响亮。
“香烟、杂志，来看看嘞！”
“茶叶蛋！
新出锅的茶叶蛋！”
车站内，回乡的人群里，夹杂着不少卖东西的。
可别小瞧了这营生。
买一张站票，进到火车站里卖东西，是个不错的生意，也是这时候车站内部的一个潜规则，没点关系，根本进不来。
只要能进火车站，外面卖五毛的东西，立马就能卖一块。
别小看这五毛的利润，同样成本下，多出来的五毛可是实打实的纯利，这可不是简单的收入翻倍问题。
再加上垄断客流量，可谓卖得又多，利润又高。
可以这么说，随便拎着个篮子，一天就能赚个百八十块。
在九十年代，这收入相当可观。
银行上班的一个月才两千多块，那可是多少人羡慕的职业，甚至小孩子的愿望都是长大后能像银行上班的人那样，一天赚个百八十块，天天都能吃泡面。
想来如今，大伙己经实现自己的愿望了。
可是在这个时代，出了一份好工作，怕是只能这等买卖能做到月入三千以上了。
妥妥的俏收入，好买卖；家里要是没有和火车站管事的人有点关系，根本没资格参与。
能进来家国，女的要不得和车站管事的睡觉，男的家里得有和站里管事睡觉的人。
按理说，这些有关系的人不买站票也没事。
但这的站长依旧如此要求了，也不是不无道理。
因为，这么做，让这事看起来合乎规矩。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有里有面吧。
当然，这也没什么诟病的，省会大城市都免不了这样的问题，就别要说像这种一层平房就是一个站点的地方小火车站了。
也因此，车站内热闹如集市。
这是北方城市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冬天。
只是这一天，普通中透着不普通。
车站的人流中，出现了一个格格不入的人。
“我去，这把我弄到哪儿来了？”
下车的男人一脸迷茫。
“阿富汗也没这么破啊！”
这言自语的男人脸庞线条分明，本应显得刚毅的面容，却让人一看就觉得不像好人。
这可能就是相由心生吧？
然而此刻，这张吓人的脸上竟透着大学生般的清澈与懵懂，这实在不该。
其荒唐程度，就像强奸犯身上散发着圣光，逻辑上根本说不通。
奈何，没人注意到这一点，大家似乎都很匆忙，没人愿意管别人的事，人群从他身边匆匆而过。
看着过往的人群，男人愣了好一会儿，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我去？
谁把我的高铁换成绿皮火车了？
咋地？
限高不让坐高铁，就这么个不让坐法？
首接给我换交通工具啊！”
在车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的他，脑子还不是很清醒。
看着眼前的绿皮火车，男人首嘬牙花子。
当然，即便他这么嘀咕，心里也知道这是玩笑话。
因为国家可不会为了一个老赖浪费这么大资源的。
所以，一切不合理的事情发生了，必然有其合理的原因，只是男人暂时还不知道合理的解释罢了。
这或许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
比如，可怕的事情往往是未知的，可一旦知道了，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就像遇鬼这事，没遇到过的人总是害怕，可真遇到了，说不定是人怕鬼，还是鬼怕人。
就像那个装鬼吓人的姑娘，下场就不太好，被人“感谢大自然的馈赠”了。
一下车遭遇如此变故，男人并不慌张，只是茫然。
为了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他随手拽住一个人。
“哥们，这是哪儿啊？”
那模样十分自来熟。
被拽的人也是一愣。
在车站被问路，他在这儿混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
这人抬头望向问路的人，眼睛一亮：“外地来的大肥羊啊！”
问路的家伙身上穿着一件看上去质量上乘的白貂皮外衣，纽扣还是 LV的。
被拽的男人去过大城市，认得这个牌子。
宽松的工装裤是当下最时髦的美军同款，脚上蹬着一双军靴，脖子上还戴着一指粗的金链子，一看就是个社会人。
在车站打听路，怕是跑路时慌不择路随便上了辆车，跑到这儿来了。
那可太好了，就指望从这种外地人身上发财呢。
不过，听口音，这人没跑多远，东北话说得挺溜。
被抓的人没有回答问题，反而问道：“大哥，外地的吧？
住店不？
干净、卫生，要啥有啥！”
说着，这人还挑了挑眉毛，“有漂亮褥子，老带劲了。”
才下车的大哥似乎没听懂，又或许是心里有事，有些厌烦。
见被拽的人根本不把自己的问题当回事，他横着眼珠子，面露凶相道：“问你这是哪儿，你磨叽你妈啊？”
那张唬人的脸，满是不好惹的外在张力。
换做普通人，怕是心中的合计下。
可惜，这次似乎不管用。
欺负外地人，是本地买卖人的惯用手段。
也是全国通用的法则。
听说话就知道，被拽的人是个开旅店的，这家伙丝毫没有因为男人的态度而恼怒，甚至首接开始强拉硬拽。
“你看你说的，到哪儿不得吃饭睡觉啊！
走走走，去店里，出门在外，不得先安顿下来啊。”
管你多大来头，强龙不压地头蛇。
紫金阁的国字头车也得给菜刀队面子。
旅店老板见多识广，什么阵仗没见过，能在火车站开旅店，又怎可能是善茬。
他根本不理会男人吓唬人这套。
“走吧大哥，咱在这车站里拉拉扯扯的不合适吧？
一会儿再把警察招来。”
言语中带着明晃晃威胁的意味。
凶巴大哥似乎真被威胁到了。
“草，行，咱出去说。”
虽然语气依旧强硬，可这更让旅店老板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么怕警察，肯定身上有事。
呵呵，这下我可赚大了，跑路带的钱你就给我留下吧。
你们这样的，出了问题也不敢报警，是最好欺负的了。”
想着马上能大赚一笔，店老板态度和气了不少。
“走走走，大哥，我带路，您放心，这片我熟，住我那儿保准没事。”
说着，老板挽住男人的胳膊，甚至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还问了句：“大哥怎么称呼？
这大过年的出门，咋也不带个行李啊？”
这话，前半句是给个安心丸，也是个钩子，为了让这个‘跑路’的男人，安心上套。
后半句可就是试探了。
试探是什么让这大哥出门都不带行李了。
而为了弄清楚状况，大哥也耐着性子跟着店老板出去了。
瞧着旅店老板那贼光的眼睛，大哥太清楚这店老板想干什么了。
这套把戏他玩得比谁都熟。
所以，他没理会老板的询问，只回答了自己的名字：“林卫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