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条胡同捞偏门的日子
第3章 买卖
“兴城啊～兴城小炒最好吃了。”
林卫东伸了个懒腰，一副随遇而安的自在模样。
或许是无父无母、无儿无女的缘故，他身上自有一种生性薄凉的气质。
看着林卫东这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样子，店老板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是一种人自带的，看不惯自己瞧不起的人却活得比自己自在的天性。
大部分国人似乎都有这样的心态，一生所追求的并非单纯的幸福，而是要过得比别人幸福。
只要我比你过的好，无论这种‘好’有多糟糕，但那就证明了我的生活就不坏。
店老板这种心态，尤其的明显。
居然有人在跑路期间还敢如此大大咧咧，这让每天起早贪黑、昧着良心，一个月坑不了万把块钱的店老板实在忍不住了。
他吐了口唾沫，满不在乎地说道：“那是海城。
海城小炒，离咱这儿好几百里呢。”
海城小炒，确实好吃。
可话一出口，老板就后悔了，心想纠正人家这个干嘛？
爱哪儿是哪儿呗，跟自己有一毛钱关系吗？
万一人家一不高兴跑了，自己损失可就大了。
店老板把宝都押在这“肥羊”身上了，这半年的效益可全指望他呢。
好在“肥羊”林卫东丝毫没有因被纠正而感到窘迫。
他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又使劲吸了两口气，说道：“哦，海城，兴城，不是一个地方啊？
完了，这脑子真是糊涂了。”
说着，还下意识地用手挡了挡阳光。
这般作态，再加上他那没睡好的黑眼圈，以及因高油高脂饮食而显得不太健康的脸色，让看到这一幕的店老板心里越发得意。
“这不就是个大烟鬼吗？
大烟鬼好啊，大烟鬼没有穷人。
真是老天保佑，活该我发财。
半年太少了，怎么也得敲他三两年的。”
确实，那东西都几百块一克，有人因抽它倾家荡产，却不见穷人沾染。
因为，那些拉人碰这玩意儿的家伙，目标客户压根就不是穷人。
可林卫东怎么可能真的是大烟鬼。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这般惶惶然像个逃犯又似烟鬼，还衣着体面有钱。
三样凑在一起，别说一个没良心的店老板，就算是手头紧的普通人，都容易把主意打到这种人身上。
毕竟，拥有这三个特征，意味着这人不敢报警，脑子不太灵光，手头还宽裕。
整个就是一个行走的提款机。
至于林卫东为啥突然装成这样，原因很简单。
教唆别人犯罪是犯罪，可勾引别人犯罪可不犯法。
行云流水般模仿了某些败家子的常态后，林卫东猛地挠了挠脑袋，然后眼神发愣，首勾勾地看着店老板，问道：“老板，怎么称呼？”
店老板被这眼神看得心里首发毛，这种发毛源自本能。
谁被神经病盯上，都会害怕。
就像本地西大名人——赵光腚、傻桂兰、胡老九、于丙年。
大家说起他们都当笑话，可真碰到光着屁股满大街跑的赵光腚，即便知道他从没伤过人的记录，也都躲着走。
这是正常人面对异类的恐惧，而人在恐惧的时候，最容易说真话。
“刘有福！”
店老板想都没想，就把名字脱口而出了。
这多少有点犯了他们这行的忌讳。
干这行是不能暴露真实信息的。
以往老板最多会说一句，我姓刘，叫刘哥就行。
就这都是心里有底的时候，才告诉的。
因为他可不是那种带着姑娘流窜作案的人，他是有产业的。
那可是火车站前的二层火炕楼，整整有五间房呢。
别看因为产权问题，着是属于职工单位的共有财产，不能售卖，可拥有这地方的使用权，随便干点什么都赚钱的。
所以，刘老板用这个小旅店搞的仙人跳。
干的多半是强买强卖的生意。
就是一个漂亮姑娘负责勾引客人上钩，等客人潜意识里以为为自己服务的就是眼前这水灵灵的小姑娘时，进屋的却变成了下岗在家养男人的胖妇女，这时候客人即便不满闹事也没用。
几百块钱肯定得收，客人又不敢报警，只能自认倒霉。
只有碰到大买卖时，那水灵的姑娘才会亲自下场。
一次性搞个几千块，才不浪费了姑娘那如花的年纪。
也不怪刘老板这么谨慎。
火车站附近鱼龙混杂，自己好不容易招揽了个技校刚毕业的学生，哪能随便浪费。
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病，那可影响他的事业的。
美貌永远是稀缺资源。
即便下岗女人多得是，可长得好看的，也不至于缺吃少穿，有的是人愿意给她们花钱，自然不用干这一行。
虽然都是依靠男人吃饭，但口碑可不同。
一个属于生活作风问题，另一个可就成了下贱的人了。
所以，刘老板心里清楚，自己这买卖要做大，那就得一个头牌带着一帮人混营生，这才忙的开。
能捞到一个花季少女己经算是运气了，奢望手头都是漂亮姑娘这不现实。
再说，刘有福最开始也不是一心就要做这个的。
人都是误入歧途，然后没法回头的。
当初当初他就是想正经开个旅店，然后招个保洁大姐。
站前的旅店基本是能做到客满的。
一间房三十，再加上帮人保管行李，一天能赚个二百多。
一个月六七千的收入，刨出去成本，也能落自己口袋个两三千，日子过得也挺美。
可谁想到，保洁大姐那三百块钱的工资，她养不活公公婆婆、瘫在床上的丈夫，和等着上学的孩子们的。
于是人家偷摸在店里自产自销了。
而刘有福也知道人家的难处，最开始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姐也是薄利多销，像是没见过钱一般98加满才收人家二十块。
偶尔没客人了，还打折；实在没人还送人家一碗自己带的红烧肉。
这便宜的价格，让刘有福都看不下去了。
真的是有钱都不会赚啊。
恰好此时，一个技校辍学又父母离异没人管的孩子找上了门求一个工作。
于是，刘有福就带着这副班底，开始了自己做大做强的道路了。
只是此后，他再次招揽人手，虽然没有招揽到什么好货，可是却解决了好多生计困难家庭的生存问题。
大环境不好，但人总的活啊！
招来这些下岗女工做这无本买卖，虽说不太光彩，也比那些骑着自行车带着媳妇去公园勾搭老头的强多了。
刘有福很长一段时间都为自己这买卖沾沾自喜。
坑的都是外地人，没让自己在本地名声变臭，还解决了不少大姐的就业问题，她们跟家里就说在旅店干保洁，名声也保住了。
至于一个没几间房的小旅店为啥需要十几号保洁，那不重要。
反正大多数时候，外地人被这么坑了，基本都兴致全无，花钱消灾。
偶尔有几个荤素不忌的，也是少数，大姐们还能因此多拿百八十块，家里也能添个肉菜，大家都挺高兴。
再说，大姐们的那个年纪，说不好算谁吃亏了，也算是在外能吃饱，回家也能让家里人吃饱。
刘有福心里清楚，不少大姐还挺盼着这种事发生呢。
可说到底，干这个买卖就是个欺生的勾当，暴露的真实信息越多，就越危险。
面对林卫东的询问，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紧张地抬头看了一眼林卫东。
只是，林卫东似乎没往心里去，而是没心没肺地扫视着西周，话题一转，很是随口的问道：“刘哥，本地哪个场子方便啊？”
林卫东伸了个懒腰，一副随遇而安的自在模样。
或许是无父无母、无儿无女的缘故，他身上自有一种生性薄凉的气质。
看着林卫东这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样子，店老板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是一种人自带的，看不惯自己瞧不起的人却活得比自己自在的天性。
大部分国人似乎都有这样的心态，一生所追求的并非单纯的幸福，而是要过得比别人幸福。
只要我比你过的好，无论这种‘好’有多糟糕，但那就证明了我的生活就不坏。
店老板这种心态，尤其的明显。
居然有人在跑路期间还敢如此大大咧咧，这让每天起早贪黑、昧着良心，一个月坑不了万把块钱的店老板实在忍不住了。
他吐了口唾沫，满不在乎地说道：“那是海城。
海城小炒，离咱这儿好几百里呢。”
海城小炒，确实好吃。
可话一出口，老板就后悔了，心想纠正人家这个干嘛？
爱哪儿是哪儿呗，跟自己有一毛钱关系吗？
万一人家一不高兴跑了，自己损失可就大了。
店老板把宝都押在这“肥羊”身上了，这半年的效益可全指望他呢。
好在“肥羊”林卫东丝毫没有因被纠正而感到窘迫。
他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又使劲吸了两口气，说道：“哦，海城，兴城，不是一个地方啊？
完了，这脑子真是糊涂了。”
说着，还下意识地用手挡了挡阳光。
这般作态，再加上他那没睡好的黑眼圈，以及因高油高脂饮食而显得不太健康的脸色，让看到这一幕的店老板心里越发得意。
“这不就是个大烟鬼吗？
大烟鬼好啊，大烟鬼没有穷人。
真是老天保佑，活该我发财。
半年太少了，怎么也得敲他三两年的。”
确实，那东西都几百块一克，有人因抽它倾家荡产，却不见穷人沾染。
因为，那些拉人碰这玩意儿的家伙，目标客户压根就不是穷人。
可林卫东怎么可能真的是大烟鬼。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这般惶惶然像个逃犯又似烟鬼，还衣着体面有钱。
三样凑在一起，别说一个没良心的店老板，就算是手头紧的普通人，都容易把主意打到这种人身上。
毕竟，拥有这三个特征，意味着这人不敢报警，脑子不太灵光，手头还宽裕。
整个就是一个行走的提款机。
至于林卫东为啥突然装成这样，原因很简单。
教唆别人犯罪是犯罪，可勾引别人犯罪可不犯法。
行云流水般模仿了某些败家子的常态后，林卫东猛地挠了挠脑袋，然后眼神发愣，首勾勾地看着店老板，问道：“老板，怎么称呼？”
店老板被这眼神看得心里首发毛，这种发毛源自本能。
谁被神经病盯上，都会害怕。
就像本地西大名人——赵光腚、傻桂兰、胡老九、于丙年。
大家说起他们都当笑话，可真碰到光着屁股满大街跑的赵光腚，即便知道他从没伤过人的记录，也都躲着走。
这是正常人面对异类的恐惧，而人在恐惧的时候，最容易说真话。
“刘有福！”
店老板想都没想，就把名字脱口而出了。
这多少有点犯了他们这行的忌讳。
干这行是不能暴露真实信息的。
以往老板最多会说一句，我姓刘，叫刘哥就行。
就这都是心里有底的时候，才告诉的。
因为他可不是那种带着姑娘流窜作案的人，他是有产业的。
那可是火车站前的二层火炕楼，整整有五间房呢。
别看因为产权问题，着是属于职工单位的共有财产，不能售卖，可拥有这地方的使用权，随便干点什么都赚钱的。
所以，刘老板用这个小旅店搞的仙人跳。
干的多半是强买强卖的生意。
就是一个漂亮姑娘负责勾引客人上钩，等客人潜意识里以为为自己服务的就是眼前这水灵灵的小姑娘时，进屋的却变成了下岗在家养男人的胖妇女，这时候客人即便不满闹事也没用。
几百块钱肯定得收，客人又不敢报警，只能自认倒霉。
只有碰到大买卖时，那水灵的姑娘才会亲自下场。
一次性搞个几千块，才不浪费了姑娘那如花的年纪。
也不怪刘老板这么谨慎。
火车站附近鱼龙混杂，自己好不容易招揽了个技校刚毕业的学生，哪能随便浪费。
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病，那可影响他的事业的。
美貌永远是稀缺资源。
即便下岗女人多得是，可长得好看的，也不至于缺吃少穿，有的是人愿意给她们花钱，自然不用干这一行。
虽然都是依靠男人吃饭，但口碑可不同。
一个属于生活作风问题，另一个可就成了下贱的人了。
所以，刘老板心里清楚，自己这买卖要做大，那就得一个头牌带着一帮人混营生，这才忙的开。
能捞到一个花季少女己经算是运气了，奢望手头都是漂亮姑娘这不现实。
再说，刘有福最开始也不是一心就要做这个的。
人都是误入歧途，然后没法回头的。
当初当初他就是想正经开个旅店，然后招个保洁大姐。
站前的旅店基本是能做到客满的。
一间房三十，再加上帮人保管行李，一天能赚个二百多。
一个月六七千的收入，刨出去成本，也能落自己口袋个两三千，日子过得也挺美。
可谁想到，保洁大姐那三百块钱的工资，她养不活公公婆婆、瘫在床上的丈夫，和等着上学的孩子们的。
于是人家偷摸在店里自产自销了。
而刘有福也知道人家的难处，最开始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姐也是薄利多销，像是没见过钱一般98加满才收人家二十块。
偶尔没客人了，还打折；实在没人还送人家一碗自己带的红烧肉。
这便宜的价格，让刘有福都看不下去了。
真的是有钱都不会赚啊。
恰好此时，一个技校辍学又父母离异没人管的孩子找上了门求一个工作。
于是，刘有福就带着这副班底，开始了自己做大做强的道路了。
只是此后，他再次招揽人手，虽然没有招揽到什么好货，可是却解决了好多生计困难家庭的生存问题。
大环境不好，但人总的活啊！
招来这些下岗女工做这无本买卖，虽说不太光彩，也比那些骑着自行车带着媳妇去公园勾搭老头的强多了。
刘有福很长一段时间都为自己这买卖沾沾自喜。
坑的都是外地人，没让自己在本地名声变臭，还解决了不少大姐的就业问题，她们跟家里就说在旅店干保洁，名声也保住了。
至于一个没几间房的小旅店为啥需要十几号保洁，那不重要。
反正大多数时候，外地人被这么坑了，基本都兴致全无，花钱消灾。
偶尔有几个荤素不忌的，也是少数，大姐们还能因此多拿百八十块，家里也能添个肉菜，大家都挺高兴。
再说，大姐们的那个年纪，说不好算谁吃亏了，也算是在外能吃饱，回家也能让家里人吃饱。
刘有福心里清楚，不少大姐还挺盼着这种事发生呢。
可说到底，干这个买卖就是个欺生的勾当，暴露的真实信息越多，就越危险。
面对林卫东的询问，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紧张地抬头看了一眼林卫东。
只是，林卫东似乎没往心里去，而是没心没肺地扫视着西周，话题一转，很是随口的问道：“刘哥，本地哪个场子方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