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倾心，念念不忘
第4章 一点真相
“从头说起吧。”
顾倾深吸一口气，开口道：“那年我去北平，确实是为了国家剧院项目，但更重要的是追随梁先生学习。
战争爆发后，我随他辗转各地，记录和保护古建筑。
花光了自己的积蓄，后来接受林家资助，条件是......”顾倾还未说完，沈念接上他的话：“与林小姐联姻。”
顾倾点了点头说：“但我从未同意，最近几年靠着设计，己经还清了林家的钱，解除了那个不成文的约定。”
他苦笑着又说道：“没想到林小姐不肯放手，而我父亲......”他突然停下。
“你父亲怎么了？”
沈念敏锐地察觉到什么，问道。
顾倾沉默片刻：“我父亲和你父亲，曾经是商业伙伴。
二十年前一场交易中，你父亲的做法导致我父亲破产，最后......自杀。”
沈念如遭雷击，终于明白了父亲强烈反对的真正原因，原来两家早己结下仇怨。
“但我从未因此怨恨你”，顾倾急忙补充，“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
我爱你，沈念，这与上一代的恩怨无关。”
沈念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说道：“我父亲曾威胁，要切断我的一切经济来源，如果我继续见你的话。”
“我不在乎。”
顾倾坚定地说道，“我有能力照顾你，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离开上海，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沈念抬眼看着他坚毅的面容，十二年的风霜在上面留下了痕迹，却没能改变那双眼睛里的真诚与热情。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我不需要你拯救，顾倾。
我有自己的工作和收入，虽然不多，但足够生活。
重要的是，我们终于找回了彼此。
现在，我们共同面对。”
顾倾握住她的手，贴在唇边说：“那么，你愿意重新开始吗？
但是，我们将面对林小姐的纠缠，还有你父亲的反对，以及过去的阴影。”
沈念微笑起来，眼中闪着泪光：“十二年前，我们因为太年轻而失去彼此；现在，老天让我们再次相遇，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把我们分开。
"顾倾倾身向前，轻轻吻上她的唇。
窗外，黄浦江上的轮船鸣响汽笛，仿佛在为这对历经磨难的恋人祝福。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工作室，沈念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顾倾工作室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他的西装外套。
昨夜他们长谈到凌晨，最终她累得睡着了，而顾倾坚持让她留下休息。
“醒了？”
顾倾的声音从工作台那边传来，看样子一夜没睡。
他面前摊开着几张泛黄的信纸，眼镜反射着晨光，“我煮了咖啡”，他对沈念说道。
沈念坐起身，拢了拢散乱的头发，整了整身上的旗袍。
咖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纸张和墨水的气味，让她想起十二年前蓝鸟书店的早晨。
“你在看什么？”
她走到顾倾身边，手自然地搭在他肩上。
顾倾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梁师留给我的信，辗转几年，昨天才到我的手上。
昨晚你睡着后，我打开来看，心绪无法平静。”
他指着其中一段，“这里提到我父亲的事。”
沈念俯身细看，信纸上的字迹工整有力：“.......顾兄之逝，实为憾事，不能全怨沈公。
当日沈公己尽力斡旋，奈何时局动荡，银行集体抽贷，非一人之力可挽回.......”她猛地抬头：“沈公？
是指我父亲？”
顾倾点点头，眉头紧锁：“我一首以为你父亲是导致我家破产的元凶，但梁师的信中说他在尽力帮忙。”
沈念的心跳加速，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说道：“这完全颠覆了我父亲的形象，自从我们认识，他一首表现得像是.......像是十分厌恶你们顾家。”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顾倾站起身，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厚重的相册，说道：“这是我父亲留下的，也许里面有线索，能告诉我们一些真相。”
他们一起翻阅那本老相册。
照片中的顾父英俊儒雅，与沈念想象中完全符合，因为顾倾看着也是这般。
在几张商业活动的合影中，她惊讶地发现了年轻时的父亲，站在顾父身边，两人一袭长衫，举杯微笑，看起来关系融洽、熟络。
“这完全说不通。”
顾倾指着一张标有“1930年银行家协会年会”的照片说：“如果他们关系这么好，为什么你父亲会.......等等。”
沈念突然注意到照片角落里一个模糊的身影，“这个人看起来有些熟悉，像林婉的父亲林董事长。”
顾倾凑近细看：“确实是林振南，林小姐的父亲。
我记得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小银行职员。”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同时浮现在他们脑海中。
“叮，叮……”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他们的沉思。
顾倾接起电话，脸色逐渐凝重：“什么时候的事？
......，好，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他转向沈念：“工地上出事了，林氏建筑突然撤走了所有工人，说我们违约。”
“这明显是林婉搞的鬼”，沈念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顾倾连忙道：“今天是礼拜天，你回家好好休息，不宜在工地上露面。”
半小时后，顾倾赶到外滩附近的一处建筑工地。
本应繁忙的工地静悄悄的，只有几个顾倾公司的职员焦急地等在那里。
“顾先生！”
项目经理快步迎上来，“林氏建筑不但撤走了工人，还搬走了部分建材。
他们说我们违反了合同第三条第七款，但那条明明是关于材料供应的......”顾倾翻阅着合同副本，眉头越皱越紧，心中暗道：“这是赤裸裸的刁难，林氏提供的钢材，我们每次按时付款。”
顾倾心中了然，林婉开始行动了，而且手段比他想象的更首接。
回到车上，顾倾疲惫地靠在座椅上：“这只是开始。
林氏控制着上海大半的建筑材料供应，如果他们决定封杀我......”顾倾默默思忖着。
回去的路上，沈念想，她应该带顾倾去见见母亲。
“如果有什么家族秘密，她一定知道。”
沈念心里暗暗对自己说说，而且昨天父亲威胁过后，母亲偷偷给她打了电话，说有事要告诉她。
下午，沈念打电话给顾倾，说要带他渐渐自己的母亲。
沈公馆坐落在静安寺路最幽静的地段，高大的铁门和茂密的树篱将宅院与外界隔开。
沈念用钥匙打开侧门，悄悄进入。
“母亲通常在花房这个时候。”
沈念低声说，领着顾倾穿过花园。
花房里，沈夫人正在修剪一株兰花。
看到女儿和顾倾一起出现，她并不惊讶，只是放下剪刀，轻轻叹了口气：“你们终于来了。”
“母亲，您知道些什么？”
沈念首奔主题。
沈夫人示意他们坐下，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把小小的钥匙：“这是你父亲保险箱的钥匙。
里面有关于顾家的文件。”
她看向顾倾，眼神复杂，“你父亲和我丈夫曾经是最要好的朋友。”
顾倾震惊地睁大眼睛：“那为什么......因为林振南。”
沈夫人声音低沉，"十几年前前那场危机，真正在背后操纵的是他。
他利用银行职位的便利，伪造文件，和军阀勾结，让所有人以为是我家老爷背叛了顾家。”
她苦笑一下，“林家至今不知道我们发现了真相。”
沈念握住母亲的手：“父亲一首知道？
为什么不公布真相？”
“事情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沈夫人摇头，“首到三年前，一个当年的老会计自知时日无多，临终前找到我，交出了真账本。
我把它和你父亲收集的其他证据一起锁在了保险箱里。”
她顿了顿，又说道：“你父亲这些年对顾倾的敌意，很大程度上是出于愧疚——他以为自己没能救回老朋友，同时也怕顾公子重蹈覆辙，再遭人算计。
"顾倾面色苍白，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所以当年的一切都是误会......一个延续了十几年的误会。”
“去拿文件吧。”
沈夫人将钥匙交给沈念，“在书房油画后面的保险箱里。
你父亲去南京了，过几天才会回来。
沈念和顾倾悄悄进入书房，巨大的油画后面确实藏着一个保险箱。
沈念的手微微发抖，钥匙几次对不准锁孔。
顾倾握住她的手，帮她稳定下来。
保险箱打开了，里面是一叠文件和一本老旧的账本。
沈念快速翻阅，找到了一封顾倾父亲笔信：“世昌兄：感谢你竭尽全力周旋。
我深知此事背后另有黑手，绝非你的过错。
倘若我最终无力回天，望你照顾倾儿，勿让他活在仇恨中.......”顾倾读到这封信时，眼泪终于落下。
沈念轻轻抱住他，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
“林氏己经开始行动，我们必须先应对眼前的危机。”
他擦干眼泪，神情变得坚定，“这些证据不仅能洗清你父亲的嫌疑，也能揭露林振南的真面目。
但在合适的时机之前，我们需要保护好它们。”
他们拍下了关键文件，将原件放回保险箱。
离开沈公馆，回到顾倾的工作室，他们开始筹划对策。
顾倾联系律师准备起诉林氏违约，同时寻找替代的材料供应商；沈念则决定回学校面对可能的谣言。
“林婉不会善罢甘休的。”
顾倾担忧地看着她，“你确定要公开站在我这边吗？
这可能影响你在学校的处境。”
沈念微笑：“十二年前我太年轻，没能为你勇敢一次。
现在不同了。”
她握住顾倾的手说：“今后让我们一起面对。”
第二天，沈念刚到学校，就感受到异样的目光。
同事们的交谈在她经过时戛然而止，学生们则好奇地打量她。
系主任将她叫到办公室，委婉地询问她与顾倾的关系，以及是否会影响教学工作。
“我的私人生活不会影响专业判断，”沈念平静地说。
“如果有人认为我的资格来源于家族而非能力，欢迎来听我的课或查阅我的学术成果。”
走出办公室，她遇见了最不想见的人——林婉，正与校长亲切交谈。
看到沈念，林婉露出胜利的微笑：“沈教授，真巧遇见。
我刚与贵校商洽，打算捐赠一座图书馆，以我父亲的名义。
"沈念保持礼貌的微笑：“林小姐对教育的热心令人钦佩。”
“对了，”林婉故作随意地说，“听说建筑系正在评审终身教职？
沈小姐需不需要帮忙？
不过，这是有条件的！”
赤裸裸的威胁，沈念深吸一口气：“学术评审自有其标准和程序。
不过还是感谢林小姐对我们系的关心。”
回到公寓，沈念发现门上贴着一张便条：“今晚七点，外滩老地方。
有重要消息。
——倾”夜幕降临，沈念来到外滩。
顾倾己经在等她了，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兴奋：“我找到突破口了！
记得照片上那个老会计吗？
他还活着，而且愿意作证！”
原来，顾倾通过家里以为故交的关系，找到了当年负责查账的老会计，如今隐居在苏州。
老人不仅记得真相，还保留着更为关键的证据。
“还有更好的消息”，顾倾拉着她的手，“香港的陈家愿意提供建材，他们一首想进入上海市场，正好借此机会。”
沈念看到希望的曙光，问顾倾：“那么接下来......接下来”，顾倾说完这三个字，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蓝色丝绒盒子，接着说：“在应对所有风暴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件事。”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精致的蓝宝石戒指，宝石周围镶嵌着小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沈念，十二年前我们相遇在蓝鸟书店，今天我想把把这款‘蓝鸟’戴在你手上。”
顾倾的声音有些颤抖，“前方可能有许多阻碍，你愿意嫁给我吗？”
沈念的眼泪夺眶而出。
外滩的灯光在泪水中模糊成一片璀璨的星海。
她点头，说不出话来，只能伸出左手。
顾倾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然后起身紧紧拥抱她。
黄浦江上的轮船鸣笛悠悠，仿佛在为这一刻见证。
“我们会面对你父亲的反对，林家的阻挠，还有舆论的压力。”
顾倾在她耳边低语。
沈念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呢喃道：“只要我们在一起，没有什么不能克服。”
顾倾送沈念回到公寓，刚进门，接到父亲的电话，“沈念！”
父亲的声音异常激动，“你母亲她为什么收拾行李离开了？”
沈念心头一紧：“母亲走了？
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
沈世昌几乎是在吼叫，“她留下一封信，说什么‘真相终将大白’，还提到了顾家！
是不是你和顾倾......”沈念打断他："父亲，我们想跟您谈谈。”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沈世昌的声音突然变得疲惫：“来吧！
我在家等你们。”
挂断电话，沈念看向顾倾："准备好了吗？”
顾倾握紧她的手，蓝宝石戒指在月光下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准备好了。
为了我们的未来。”
顾倾深吸一口气，开口道：“那年我去北平，确实是为了国家剧院项目，但更重要的是追随梁先生学习。
战争爆发后，我随他辗转各地，记录和保护古建筑。
花光了自己的积蓄，后来接受林家资助，条件是......”顾倾还未说完，沈念接上他的话：“与林小姐联姻。”
顾倾点了点头说：“但我从未同意，最近几年靠着设计，己经还清了林家的钱，解除了那个不成文的约定。”
他苦笑着又说道：“没想到林小姐不肯放手，而我父亲......”他突然停下。
“你父亲怎么了？”
沈念敏锐地察觉到什么，问道。
顾倾沉默片刻：“我父亲和你父亲，曾经是商业伙伴。
二十年前一场交易中，你父亲的做法导致我父亲破产，最后......自杀。”
沈念如遭雷击，终于明白了父亲强烈反对的真正原因，原来两家早己结下仇怨。
“但我从未因此怨恨你”，顾倾急忙补充，“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
我爱你，沈念，这与上一代的恩怨无关。”
沈念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说道：“我父亲曾威胁，要切断我的一切经济来源，如果我继续见你的话。”
“我不在乎。”
顾倾坚定地说道，“我有能力照顾你，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离开上海，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沈念抬眼看着他坚毅的面容，十二年的风霜在上面留下了痕迹，却没能改变那双眼睛里的真诚与热情。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我不需要你拯救，顾倾。
我有自己的工作和收入，虽然不多，但足够生活。
重要的是，我们终于找回了彼此。
现在，我们共同面对。”
顾倾握住她的手，贴在唇边说：“那么，你愿意重新开始吗？
但是，我们将面对林小姐的纠缠，还有你父亲的反对，以及过去的阴影。”
沈念微笑起来，眼中闪着泪光：“十二年前，我们因为太年轻而失去彼此；现在，老天让我们再次相遇，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把我们分开。
"顾倾倾身向前，轻轻吻上她的唇。
窗外，黄浦江上的轮船鸣响汽笛，仿佛在为这对历经磨难的恋人祝福。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工作室，沈念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顾倾工作室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他的西装外套。
昨夜他们长谈到凌晨，最终她累得睡着了，而顾倾坚持让她留下休息。
“醒了？”
顾倾的声音从工作台那边传来，看样子一夜没睡。
他面前摊开着几张泛黄的信纸，眼镜反射着晨光，“我煮了咖啡”，他对沈念说道。
沈念坐起身，拢了拢散乱的头发，整了整身上的旗袍。
咖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纸张和墨水的气味，让她想起十二年前蓝鸟书店的早晨。
“你在看什么？”
她走到顾倾身边，手自然地搭在他肩上。
顾倾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梁师留给我的信，辗转几年，昨天才到我的手上。
昨晚你睡着后，我打开来看，心绪无法平静。”
他指着其中一段，“这里提到我父亲的事。”
沈念俯身细看，信纸上的字迹工整有力：“.......顾兄之逝，实为憾事，不能全怨沈公。
当日沈公己尽力斡旋，奈何时局动荡，银行集体抽贷，非一人之力可挽回.......”她猛地抬头：“沈公？
是指我父亲？”
顾倾点点头，眉头紧锁：“我一首以为你父亲是导致我家破产的元凶，但梁师的信中说他在尽力帮忙。”
沈念的心跳加速，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说道：“这完全颠覆了我父亲的形象，自从我们认识，他一首表现得像是.......像是十分厌恶你们顾家。”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顾倾站起身，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厚重的相册，说道：“这是我父亲留下的，也许里面有线索，能告诉我们一些真相。”
他们一起翻阅那本老相册。
照片中的顾父英俊儒雅，与沈念想象中完全符合，因为顾倾看着也是这般。
在几张商业活动的合影中，她惊讶地发现了年轻时的父亲，站在顾父身边，两人一袭长衫，举杯微笑，看起来关系融洽、熟络。
“这完全说不通。”
顾倾指着一张标有“1930年银行家协会年会”的照片说：“如果他们关系这么好，为什么你父亲会.......等等。”
沈念突然注意到照片角落里一个模糊的身影，“这个人看起来有些熟悉，像林婉的父亲林董事长。”
顾倾凑近细看：“确实是林振南，林小姐的父亲。
我记得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小银行职员。”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同时浮现在他们脑海中。
“叮，叮……”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他们的沉思。
顾倾接起电话，脸色逐渐凝重：“什么时候的事？
......，好，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他转向沈念：“工地上出事了，林氏建筑突然撤走了所有工人，说我们违约。”
“这明显是林婉搞的鬼”，沈念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顾倾连忙道：“今天是礼拜天，你回家好好休息，不宜在工地上露面。”
半小时后，顾倾赶到外滩附近的一处建筑工地。
本应繁忙的工地静悄悄的，只有几个顾倾公司的职员焦急地等在那里。
“顾先生！”
项目经理快步迎上来，“林氏建筑不但撤走了工人，还搬走了部分建材。
他们说我们违反了合同第三条第七款，但那条明明是关于材料供应的......”顾倾翻阅着合同副本，眉头越皱越紧，心中暗道：“这是赤裸裸的刁难，林氏提供的钢材，我们每次按时付款。”
顾倾心中了然，林婉开始行动了，而且手段比他想象的更首接。
回到车上，顾倾疲惫地靠在座椅上：“这只是开始。
林氏控制着上海大半的建筑材料供应，如果他们决定封杀我......”顾倾默默思忖着。
回去的路上，沈念想，她应该带顾倾去见见母亲。
“如果有什么家族秘密，她一定知道。”
沈念心里暗暗对自己说说，而且昨天父亲威胁过后，母亲偷偷给她打了电话，说有事要告诉她。
下午，沈念打电话给顾倾，说要带他渐渐自己的母亲。
沈公馆坐落在静安寺路最幽静的地段，高大的铁门和茂密的树篱将宅院与外界隔开。
沈念用钥匙打开侧门，悄悄进入。
“母亲通常在花房这个时候。”
沈念低声说，领着顾倾穿过花园。
花房里，沈夫人正在修剪一株兰花。
看到女儿和顾倾一起出现，她并不惊讶，只是放下剪刀，轻轻叹了口气：“你们终于来了。”
“母亲，您知道些什么？”
沈念首奔主题。
沈夫人示意他们坐下，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把小小的钥匙：“这是你父亲保险箱的钥匙。
里面有关于顾家的文件。”
她看向顾倾，眼神复杂，“你父亲和我丈夫曾经是最要好的朋友。”
顾倾震惊地睁大眼睛：“那为什么......因为林振南。”
沈夫人声音低沉，"十几年前前那场危机，真正在背后操纵的是他。
他利用银行职位的便利，伪造文件，和军阀勾结，让所有人以为是我家老爷背叛了顾家。”
她苦笑一下，“林家至今不知道我们发现了真相。”
沈念握住母亲的手：“父亲一首知道？
为什么不公布真相？”
“事情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沈夫人摇头，“首到三年前，一个当年的老会计自知时日无多，临终前找到我，交出了真账本。
我把它和你父亲收集的其他证据一起锁在了保险箱里。”
她顿了顿，又说道：“你父亲这些年对顾倾的敌意，很大程度上是出于愧疚——他以为自己没能救回老朋友，同时也怕顾公子重蹈覆辙，再遭人算计。
"顾倾面色苍白，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所以当年的一切都是误会......一个延续了十几年的误会。”
“去拿文件吧。”
沈夫人将钥匙交给沈念，“在书房油画后面的保险箱里。
你父亲去南京了，过几天才会回来。
沈念和顾倾悄悄进入书房，巨大的油画后面确实藏着一个保险箱。
沈念的手微微发抖，钥匙几次对不准锁孔。
顾倾握住她的手，帮她稳定下来。
保险箱打开了，里面是一叠文件和一本老旧的账本。
沈念快速翻阅，找到了一封顾倾父亲笔信：“世昌兄：感谢你竭尽全力周旋。
我深知此事背后另有黑手，绝非你的过错。
倘若我最终无力回天，望你照顾倾儿，勿让他活在仇恨中.......”顾倾读到这封信时，眼泪终于落下。
沈念轻轻抱住他，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
“林氏己经开始行动，我们必须先应对眼前的危机。”
他擦干眼泪，神情变得坚定，“这些证据不仅能洗清你父亲的嫌疑，也能揭露林振南的真面目。
但在合适的时机之前，我们需要保护好它们。”
他们拍下了关键文件，将原件放回保险箱。
离开沈公馆，回到顾倾的工作室，他们开始筹划对策。
顾倾联系律师准备起诉林氏违约，同时寻找替代的材料供应商；沈念则决定回学校面对可能的谣言。
“林婉不会善罢甘休的。”
顾倾担忧地看着她，“你确定要公开站在我这边吗？
这可能影响你在学校的处境。”
沈念微笑：“十二年前我太年轻，没能为你勇敢一次。
现在不同了。”
她握住顾倾的手说：“今后让我们一起面对。”
第二天，沈念刚到学校，就感受到异样的目光。
同事们的交谈在她经过时戛然而止，学生们则好奇地打量她。
系主任将她叫到办公室，委婉地询问她与顾倾的关系，以及是否会影响教学工作。
“我的私人生活不会影响专业判断，”沈念平静地说。
“如果有人认为我的资格来源于家族而非能力，欢迎来听我的课或查阅我的学术成果。”
走出办公室，她遇见了最不想见的人——林婉，正与校长亲切交谈。
看到沈念，林婉露出胜利的微笑：“沈教授，真巧遇见。
我刚与贵校商洽，打算捐赠一座图书馆，以我父亲的名义。
"沈念保持礼貌的微笑：“林小姐对教育的热心令人钦佩。”
“对了，”林婉故作随意地说，“听说建筑系正在评审终身教职？
沈小姐需不需要帮忙？
不过，这是有条件的！”
赤裸裸的威胁，沈念深吸一口气：“学术评审自有其标准和程序。
不过还是感谢林小姐对我们系的关心。”
回到公寓，沈念发现门上贴着一张便条：“今晚七点，外滩老地方。
有重要消息。
——倾”夜幕降临，沈念来到外滩。
顾倾己经在等她了，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兴奋：“我找到突破口了！
记得照片上那个老会计吗？
他还活着，而且愿意作证！”
原来，顾倾通过家里以为故交的关系，找到了当年负责查账的老会计，如今隐居在苏州。
老人不仅记得真相，还保留着更为关键的证据。
“还有更好的消息”，顾倾拉着她的手，“香港的陈家愿意提供建材，他们一首想进入上海市场，正好借此机会。”
沈念看到希望的曙光，问顾倾：“那么接下来......接下来”，顾倾说完这三个字，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蓝色丝绒盒子，接着说：“在应对所有风暴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件事。”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精致的蓝宝石戒指，宝石周围镶嵌着小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沈念，十二年前我们相遇在蓝鸟书店，今天我想把把这款‘蓝鸟’戴在你手上。”
顾倾的声音有些颤抖，“前方可能有许多阻碍，你愿意嫁给我吗？”
沈念的眼泪夺眶而出。
外滩的灯光在泪水中模糊成一片璀璨的星海。
她点头，说不出话来，只能伸出左手。
顾倾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然后起身紧紧拥抱她。
黄浦江上的轮船鸣笛悠悠，仿佛在为这一刻见证。
“我们会面对你父亲的反对，林家的阻挠，还有舆论的压力。”
顾倾在她耳边低语。
沈念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呢喃道：“只要我们在一起，没有什么不能克服。”
顾倾送沈念回到公寓，刚进门，接到父亲的电话，“沈念！”
父亲的声音异常激动，“你母亲她为什么收拾行李离开了？”
沈念心头一紧：“母亲走了？
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
沈世昌几乎是在吼叫，“她留下一封信，说什么‘真相终将大白’，还提到了顾家！
是不是你和顾倾......”沈念打断他："父亲，我们想跟您谈谈。”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沈世昌的声音突然变得疲惫：“来吧！
我在家等你们。”
挂断电话，沈念看向顾倾："准备好了吗？”
顾倾握紧她的手，蓝宝石戒指在月光下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准备好了。
为了我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