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凋零的神明大人
第5章 血玉劫
正午的日头毒辣，三人沿着护城河行走，水面反射的碎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夏禾攥着褪色的玉佩，总觉得它在发烫——不是错觉，青玉表面真的浮现出蛛网般的血丝，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内部挣破出来。
“这玉在吸我的血。”
她突然停住脚步，摊开掌心。
一滴血珠正从她虎口的伤口渗出，被玉佩贪婪地吞没。
雪吟脸色骤变，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什么时候开始的？”
“刚、刚才在巷子里摔倒蹭破的……”夏禾被他冰凉的指尖冻得一哆嗦。
陆吾凑过来时，玉佩突然剧烈震颤，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河面炸开无数水花，十几条白骨手臂破水而出，每根指骨都拴着血红色的丝线，朝夏禾脖颈缠来——“退后！”
雪吟的银剑斩断最先袭来的骨手，陆吾则挥刀劈向河面。
刀气所过之处，河水竟短暂地一分为二，露出河底堆积如山的骸骨。
那些骷髅的头盖骨上全都刻着相同的符文，与玉佩表面的血丝如出一辙。
“养尸阵……”陆吾咬牙，“有人用镇魂玉当阵眼，在收集生魂！”
更多的骨手从西面八方涌来。
夏禾踉跄后退，后背突然撞上一堵“墙”——转头对上一张七窍流血的脸。
那是个穿着寿衣的老妪，浮肿的手正抓向她的天灵盖！
千钧一发之际，玉佩爆发出刺目血光。
老妪发出惨叫，被红光灼烧成灰烬。
但更多的亡魂正从地底爬出，他们脖颈都拴着红绳，另一端全部连接着夏禾手中的玉佩。
“扔掉它！”
雪吟厉喝。
夏禾拼命甩手，玉佩却像生了根般黏在掌心。
血丝己蔓延到她手腕，所过之处皮肤浮现出诡异的咒文。
陆吾突然冲过来，一刀斩向她手心——刀锋在离皮肤毫厘之处停住，挑断了玉佩上无形的“根须”。
玉佩坠地的刹那，整条护城河沸腾了！
————河水化作血浪，一顶八人抬的猩红轿子破水而出。
轿帘上绣着百鬼夜行图，金线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比早晨更浓重的阴气席卷而来，路边柳树瞬间枯死。
“阎君座下判官，恭迎‘血玉魂’归位。”
轿中走出的男人头戴乌纱帽，惨白的脸上画着夸张的笑脸妆。
他右手持判官笔，左手托着本不断滴血的账簿，每走一步，地上就绽开一朵红莲状的火焰。
雪吟的剑尖微微发颤：“崔珏……你竟亲自来了。”
崔判官的笑脸转向夏禾：“小姑娘，你奶奶没告诉你吗？
这玉佩里封着的，可是你前世的三魂七魄啊。”
夏禾如遭雷击。
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病榻前奶奶浑浊的眼泪，反复念叨的“必须镇住”，还有那句被刻意遗忘的：“你生来就少了魂魄……”陆吾横刀挡在她身前：“你们阴司竟用活人养器？！”
“非也非也。”
崔判官哗啦啦翻动血账簿，“百年前有仙门弟子自愿剖魂镇恶鬼，其转世身自然该物归原主。”
笔尖突然指向雪吟，“就像这位，不也带着偷来的神格碎片苟活至今？”
雪吟突然闷哼跪地，心口的冰晶碎片开始发黑。
崔判官的笑脸越发狰狞：“阎君说了，只要交还碎片和血玉魂，陆吾叛逃之罪可一笔勾销。”
“放屁！”
陆吾的刀燃起黑焰，“当年明明是阎君设计让我堕为祸神！”
崔判官的笑脸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蛆虫：“那就怪不得本官了——”判官笔挥出的瞬间，天地失色。
————夏禾看见雪吟扑向陆吾，看见判官笔贯穿少年单薄的胸膛，看见冰晶碎片炸裂成无数光点。
那些光点在空中凝成模糊的身影——头戴冕旒、身披玄袍，分明是陆吾曾经作为正神的模样。
崔判官突然惨叫起来。
光点触及他的身体，乌纱帽燃起苍白的火，那张笑脸像蜡一样融化。
“你竟然……把神格炼成了禁咒？！”
陆吾接住坠落的雪吟，声音轻得像是叹息：“当年你们逼我亲手斩杀所有神器时，就该想到有今天。”
光点开始回溯，全部涌入夏禾手中的玉佩。
血玉彻底苏醒，浮现出完整的符文——那根本不是养尸阵，而是逆天改命的“还魂契”！
崔判官在苍白火焰中化作灰烬前，嘶吼着最后的诅咒：“阎君会找到你们……所有与你有因果之人都会……”轿子轰然炸裂时，陆吾用身体护住了两个少年。
冲击波掀翻整条街道的屋顶，等尘埃落定，护城河竟己干涸见底，河床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
夏禾跪在废墟里，发现玉佩变成了纯净的青色。
里面有个与她一模一样的虚影，正安静地沉睡。
雪吟心口的伤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金色契印。
他虚弱地睁开眼，看见陆吾斑白的鬓角——强行催动禁咒的反噬，让神明也瞬间苍老。
“主人……”陆吾把两个孩子搂进怀里，三个人的影子在夕阳下融成一团。
远处传来夜巡更夫的梆子声，仿佛刚才的惊天一战只是幻觉。
“回家吧。”
神明轻声说。
夏禾握紧玉佩，第一次看清了缠在三人之间的那些线——红的像血，金的像光，还有一根漆黑的……正从地缝深处悄悄蔓延上来。
夏禾攥着褪色的玉佩，总觉得它在发烫——不是错觉，青玉表面真的浮现出蛛网般的血丝，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内部挣破出来。
“这玉在吸我的血。”
她突然停住脚步，摊开掌心。
一滴血珠正从她虎口的伤口渗出，被玉佩贪婪地吞没。
雪吟脸色骤变，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什么时候开始的？”
“刚、刚才在巷子里摔倒蹭破的……”夏禾被他冰凉的指尖冻得一哆嗦。
陆吾凑过来时，玉佩突然剧烈震颤，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河面炸开无数水花，十几条白骨手臂破水而出，每根指骨都拴着血红色的丝线，朝夏禾脖颈缠来——“退后！”
雪吟的银剑斩断最先袭来的骨手，陆吾则挥刀劈向河面。
刀气所过之处，河水竟短暂地一分为二，露出河底堆积如山的骸骨。
那些骷髅的头盖骨上全都刻着相同的符文，与玉佩表面的血丝如出一辙。
“养尸阵……”陆吾咬牙，“有人用镇魂玉当阵眼，在收集生魂！”
更多的骨手从西面八方涌来。
夏禾踉跄后退，后背突然撞上一堵“墙”——转头对上一张七窍流血的脸。
那是个穿着寿衣的老妪，浮肿的手正抓向她的天灵盖！
千钧一发之际，玉佩爆发出刺目血光。
老妪发出惨叫，被红光灼烧成灰烬。
但更多的亡魂正从地底爬出，他们脖颈都拴着红绳，另一端全部连接着夏禾手中的玉佩。
“扔掉它！”
雪吟厉喝。
夏禾拼命甩手，玉佩却像生了根般黏在掌心。
血丝己蔓延到她手腕，所过之处皮肤浮现出诡异的咒文。
陆吾突然冲过来，一刀斩向她手心——刀锋在离皮肤毫厘之处停住，挑断了玉佩上无形的“根须”。
玉佩坠地的刹那，整条护城河沸腾了！
————河水化作血浪，一顶八人抬的猩红轿子破水而出。
轿帘上绣着百鬼夜行图，金线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比早晨更浓重的阴气席卷而来，路边柳树瞬间枯死。
“阎君座下判官，恭迎‘血玉魂’归位。”
轿中走出的男人头戴乌纱帽，惨白的脸上画着夸张的笑脸妆。
他右手持判官笔，左手托着本不断滴血的账簿，每走一步，地上就绽开一朵红莲状的火焰。
雪吟的剑尖微微发颤：“崔珏……你竟亲自来了。”
崔判官的笑脸转向夏禾：“小姑娘，你奶奶没告诉你吗？
这玉佩里封着的，可是你前世的三魂七魄啊。”
夏禾如遭雷击。
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病榻前奶奶浑浊的眼泪，反复念叨的“必须镇住”，还有那句被刻意遗忘的：“你生来就少了魂魄……”陆吾横刀挡在她身前：“你们阴司竟用活人养器？！”
“非也非也。”
崔判官哗啦啦翻动血账簿，“百年前有仙门弟子自愿剖魂镇恶鬼，其转世身自然该物归原主。”
笔尖突然指向雪吟，“就像这位，不也带着偷来的神格碎片苟活至今？”
雪吟突然闷哼跪地，心口的冰晶碎片开始发黑。
崔判官的笑脸越发狰狞：“阎君说了，只要交还碎片和血玉魂，陆吾叛逃之罪可一笔勾销。”
“放屁！”
陆吾的刀燃起黑焰，“当年明明是阎君设计让我堕为祸神！”
崔判官的笑脸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蛆虫：“那就怪不得本官了——”判官笔挥出的瞬间，天地失色。
————夏禾看见雪吟扑向陆吾，看见判官笔贯穿少年单薄的胸膛，看见冰晶碎片炸裂成无数光点。
那些光点在空中凝成模糊的身影——头戴冕旒、身披玄袍，分明是陆吾曾经作为正神的模样。
崔判官突然惨叫起来。
光点触及他的身体，乌纱帽燃起苍白的火，那张笑脸像蜡一样融化。
“你竟然……把神格炼成了禁咒？！”
陆吾接住坠落的雪吟，声音轻得像是叹息：“当年你们逼我亲手斩杀所有神器时，就该想到有今天。”
光点开始回溯，全部涌入夏禾手中的玉佩。
血玉彻底苏醒，浮现出完整的符文——那根本不是养尸阵，而是逆天改命的“还魂契”！
崔判官在苍白火焰中化作灰烬前，嘶吼着最后的诅咒：“阎君会找到你们……所有与你有因果之人都会……”轿子轰然炸裂时，陆吾用身体护住了两个少年。
冲击波掀翻整条街道的屋顶，等尘埃落定，护城河竟己干涸见底，河床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
夏禾跪在废墟里，发现玉佩变成了纯净的青色。
里面有个与她一模一样的虚影，正安静地沉睡。
雪吟心口的伤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金色契印。
他虚弱地睁开眼，看见陆吾斑白的鬓角——强行催动禁咒的反噬，让神明也瞬间苍老。
“主人……”陆吾把两个孩子搂进怀里，三个人的影子在夕阳下融成一团。
远处传来夜巡更夫的梆子声，仿佛刚才的惊天一战只是幻觉。
“回家吧。”
神明轻声说。
夏禾握紧玉佩，第一次看清了缠在三人之间的那些线——红的像血，金的像光，还有一根漆黑的……正从地缝深处悄悄蔓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