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忧破
第4章 骨瓷录
运河的血水在月光下凝结成猩红色的冰晶，那些捧心跪拜的尸体保持着僵硬的谄笑。
凌无涯的剑尖在颤抖，青鸾剑灵化作的幽光缠绕着凌霜的银丝——那些本该救命的丝线此刻正勒进她自己的脖颈，雪白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青铜鳞片。
"少主……归位……"尸体们的腹腔突然裂开，数百只蚀骨虫组成的黑色洪流涌向凌霜。
云隐的折扇在空中划出炽烈火圈，虫群在烈焰中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凌无涯趁机斩断银丝，却发现妹妹的瞳孔己彻底变成竖瞳，指尖生长出与归墟海古尸相同的骨爪。
"看着我！
"他扣住凌霜双肩，苍忧剑柄的灼痛顺着手臂流入她体内，"你说过等病好了要去江南看……"记忆突然卡在某个碎片里。
凌霜最厌恶潮湿之地，为何三日前突然痴缠着要去江南？
这个念头刚起，怀中人忽然勾起嘴角，腐烂的桂花香从她七窍溢出——正是归墟海底那具古尸身上的气味。
"小心幻术！
"云隐的警告迟了半拍。
凌霜的骨爪穿透凌无涯右胸，攥住的心脏却在掌心化作一团青光。
剑灵凄厉的尖啸震碎方圆十丈的冰面，河水裹着青铜棺冲天而起，棺盖上实验体的编号在月光下泛着磷火般的幽蓝。
凌无涯坠入水底的瞬间，看到棺内景象——十二具与他容貌相同的尸体呈环形排列，中央悬浮的苍忧剑碎片正钉着一卷兽皮。
水流将兽皮卷展开，泛黄的画面上用血勾勒着惊悚的仪式：孕妇被铁链锁在青铜鼎上，鼎中沸腾的液体里沉浮着剑刃碎片。
"原来我们都是药引。
"云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浮在血色水流中，褪去的表皮下方露出金属骨骼，胸腔内置的琉璃瓶里蜷缩着婴孩魂魄："天机阁用孕妇温养苍忧剑碎片，诞下的婴孩根据承受力编号，承受不住的……"一具青铜棺突然炸裂，里面冲出个与凌霜别无二致的少女。
她脖颈挂着实验体十八号铜牌，手中骨笛吹响的刹那，整条运河的尸骸开始融合，凝聚成山岳般庞大的血肉傀儡。
"十七号至二十号是最后一批实验体。
"云隐机械手指插入自己太阳穴，扯出滋滋作响的蚀骨虫，"阁主没想到，幽冥渊早在二十年前就把圣女胚胎混进了……"他的话语被血肉傀儡的咆哮淹没。
那怪物胸口裂开无数嘴，喷出的却不是毒液，而是凌无涯记忆最深处的画面——母亲被剑贯穿的雨夜、凌霜第一次咯血的清晨、归墟海底与自己对视的古尸。
每个场景都裹着腥臭黏液，触碰到的芦苇瞬间长出手指粗细的血管。
"它吃的是执念！
"青鸾剑灵首次显出慌乱，"用苍忧剑斩你自己的影子！
"凌无涯翻身掠过水面，剑光劈向倒影的刹那，剧痛从西肢百骸炸开。
他看见自己的影子裂成两半，一半是握着剑的落魄少年，另一半却是头戴幽冥骨冠的白发男子。
男子脚下跪拜着万千蚀傀，而王座竟是用苍忧剑碎片熔铸而成。
血肉傀儡的利爪穿透幻象抓来时，凌霜突然出现在两者之间。
她脖颈的青铜鳞片全部竖起，背后展开的骨翼上密密麻麻刻着梵文。
幽冥渊祭司的咒语响彻夜空，运河底部的千具铜棺同时开启，无数实验体残骸汇入她体内。
"原来你才是容器！
"云隐的机械眼红光暴闪，折扇中射出七十二根封魂钉，"阁主故意让十九号带着苍忧剑接近你，就是为了……"凌霜的骨翼扫飞封魂钉，指尖却温柔地抚上凌无涯的脸："哥哥，当年他们把苍忧剑碎片埋进我们魂魄时，你替我多挡了三刀。
"她金红的瞳孔溢出黑血，"现在轮到我了。
"苍忧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剑鸣，凌无涯不受控制地刺向妹妹眉心。
剑尖触及皮肤的瞬间，无数记忆洪流冲进脑海——青铜鼎中相拥取暖的双胞胎、天机阁主摘下面具露出的与自己相似的脸、还有青鸾剑灵跪在幽冥王座下喊"尊上"的画面。
剑锋最终偏转三寸，削断凌霜鬓角时，苍忧剑的碎片从她体内迸射而出。
这些碎片在空中拼成半面铜镜，照出的却是云隐的过往——二十年前某个雨夜，真正的云隐早己死于蚀骨虫反噬，如今这具皮囊下藏着天机阁主的次子。
"真是感人的兄妹情。
"戴着青铜面具的紫袍人踏镜而来，指尖捏着凌霜的三魂七魄："但实验体十九号，你猜阁主为何独独允许你带着苍忧剑出逃？
"他身后浮现出归墟海的全貌，那具与凌无涯相同的古尸正在海底睁开双眼。
凌霜的魂魄突然发出轻笑，她隔着虚空点向凌无涯心口："因为哥哥的剑灵，是唯一能杀死阁主的东西啊。
"这句话落地时，千里外的天机阁顶层，一盏魂灯应声而灭。
阁主手中把玩的苍忧剑鞘突然裂开，里面掉出半块绣着并蒂莲的襁褓——与凌无涯贴身藏着的残片恰好能拼合。
当凌无涯接住坠落的凌霜时，她的身体突然开始琉璃化。
透过逐渐透明的皮肤，能看到心脏位置嵌着的苍忧剑碎片正在消融，而碎片里封存着一对男女的身影——那女子与青鸾剑灵容貌相同，男子则是幽冥渊历代供奉的魔神画像主角。
云隐在此刻捏碎了传讯玉符，符中飘出的声音让所有人僵在原地："禀少主，归墟海界碑下的‘尸体’苏醒了，正在朝运河方向……"话音未落，整条运河突然倒悬上天，水中浮现出凌无涯在幻境里见过的幽冥王座。
凌无涯的剑尖在颤抖，青鸾剑灵化作的幽光缠绕着凌霜的银丝——那些本该救命的丝线此刻正勒进她自己的脖颈，雪白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青铜鳞片。
"少主……归位……"尸体们的腹腔突然裂开，数百只蚀骨虫组成的黑色洪流涌向凌霜。
云隐的折扇在空中划出炽烈火圈，虫群在烈焰中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凌无涯趁机斩断银丝，却发现妹妹的瞳孔己彻底变成竖瞳，指尖生长出与归墟海古尸相同的骨爪。
"看着我！
"他扣住凌霜双肩，苍忧剑柄的灼痛顺着手臂流入她体内，"你说过等病好了要去江南看……"记忆突然卡在某个碎片里。
凌霜最厌恶潮湿之地，为何三日前突然痴缠着要去江南？
这个念头刚起，怀中人忽然勾起嘴角，腐烂的桂花香从她七窍溢出——正是归墟海底那具古尸身上的气味。
"小心幻术！
"云隐的警告迟了半拍。
凌霜的骨爪穿透凌无涯右胸，攥住的心脏却在掌心化作一团青光。
剑灵凄厉的尖啸震碎方圆十丈的冰面，河水裹着青铜棺冲天而起，棺盖上实验体的编号在月光下泛着磷火般的幽蓝。
凌无涯坠入水底的瞬间，看到棺内景象——十二具与他容貌相同的尸体呈环形排列，中央悬浮的苍忧剑碎片正钉着一卷兽皮。
水流将兽皮卷展开，泛黄的画面上用血勾勒着惊悚的仪式：孕妇被铁链锁在青铜鼎上，鼎中沸腾的液体里沉浮着剑刃碎片。
"原来我们都是药引。
"云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浮在血色水流中，褪去的表皮下方露出金属骨骼，胸腔内置的琉璃瓶里蜷缩着婴孩魂魄："天机阁用孕妇温养苍忧剑碎片，诞下的婴孩根据承受力编号，承受不住的……"一具青铜棺突然炸裂，里面冲出个与凌霜别无二致的少女。
她脖颈挂着实验体十八号铜牌，手中骨笛吹响的刹那，整条运河的尸骸开始融合，凝聚成山岳般庞大的血肉傀儡。
"十七号至二十号是最后一批实验体。
"云隐机械手指插入自己太阳穴，扯出滋滋作响的蚀骨虫，"阁主没想到，幽冥渊早在二十年前就把圣女胚胎混进了……"他的话语被血肉傀儡的咆哮淹没。
那怪物胸口裂开无数嘴，喷出的却不是毒液，而是凌无涯记忆最深处的画面——母亲被剑贯穿的雨夜、凌霜第一次咯血的清晨、归墟海底与自己对视的古尸。
每个场景都裹着腥臭黏液，触碰到的芦苇瞬间长出手指粗细的血管。
"它吃的是执念！
"青鸾剑灵首次显出慌乱，"用苍忧剑斩你自己的影子！
"凌无涯翻身掠过水面，剑光劈向倒影的刹那，剧痛从西肢百骸炸开。
他看见自己的影子裂成两半，一半是握着剑的落魄少年，另一半却是头戴幽冥骨冠的白发男子。
男子脚下跪拜着万千蚀傀，而王座竟是用苍忧剑碎片熔铸而成。
血肉傀儡的利爪穿透幻象抓来时，凌霜突然出现在两者之间。
她脖颈的青铜鳞片全部竖起，背后展开的骨翼上密密麻麻刻着梵文。
幽冥渊祭司的咒语响彻夜空，运河底部的千具铜棺同时开启，无数实验体残骸汇入她体内。
"原来你才是容器！
"云隐的机械眼红光暴闪，折扇中射出七十二根封魂钉，"阁主故意让十九号带着苍忧剑接近你，就是为了……"凌霜的骨翼扫飞封魂钉，指尖却温柔地抚上凌无涯的脸："哥哥，当年他们把苍忧剑碎片埋进我们魂魄时，你替我多挡了三刀。
"她金红的瞳孔溢出黑血，"现在轮到我了。
"苍忧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剑鸣，凌无涯不受控制地刺向妹妹眉心。
剑尖触及皮肤的瞬间，无数记忆洪流冲进脑海——青铜鼎中相拥取暖的双胞胎、天机阁主摘下面具露出的与自己相似的脸、还有青鸾剑灵跪在幽冥王座下喊"尊上"的画面。
剑锋最终偏转三寸，削断凌霜鬓角时，苍忧剑的碎片从她体内迸射而出。
这些碎片在空中拼成半面铜镜，照出的却是云隐的过往——二十年前某个雨夜，真正的云隐早己死于蚀骨虫反噬，如今这具皮囊下藏着天机阁主的次子。
"真是感人的兄妹情。
"戴着青铜面具的紫袍人踏镜而来，指尖捏着凌霜的三魂七魄："但实验体十九号，你猜阁主为何独独允许你带着苍忧剑出逃？
"他身后浮现出归墟海的全貌，那具与凌无涯相同的古尸正在海底睁开双眼。
凌霜的魂魄突然发出轻笑，她隔着虚空点向凌无涯心口："因为哥哥的剑灵，是唯一能杀死阁主的东西啊。
"这句话落地时，千里外的天机阁顶层，一盏魂灯应声而灭。
阁主手中把玩的苍忧剑鞘突然裂开，里面掉出半块绣着并蒂莲的襁褓——与凌无涯贴身藏着的残片恰好能拼合。
当凌无涯接住坠落的凌霜时，她的身体突然开始琉璃化。
透过逐渐透明的皮肤，能看到心脏位置嵌着的苍忧剑碎片正在消融，而碎片里封存着一对男女的身影——那女子与青鸾剑灵容貌相同，男子则是幽冥渊历代供奉的魔神画像主角。
云隐在此刻捏碎了传讯玉符，符中飘出的声音让所有人僵在原地："禀少主，归墟海界碑下的‘尸体’苏醒了，正在朝运河方向……"话音未落，整条运河突然倒悬上天，水中浮现出凌无涯在幻境里见过的幽冥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