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弥留之际被白鸽亲吻
第5章 心愿便利贴
公司里。
我收拾好东西的短暂之际，回过头就看见颜玖安己经笑意盈盈地正和几位同事相谈甚欢，这一刻我们是一体的，我感觉自己收获了一些羡慕，这应该可以抵消昨天带来的尴尬，当我成为别人的谈资时，不会全是负面的内容，而且颜玖安似乎也帮我对昨天的事做了解释，隐约听到了一两句，没太听清内容，不过我并没费心思去想，我相信颜玖安。
“走吧。”
在我走近时，颜玖安自然地迎了上来，挽住了我的手臂，如老友一般和刚认识的十几分钟的众人道了别。
这是我第一次被颜玖安挽着，明明隔了厚厚的冬装，却还是感觉双方的脉搏在交互、共振，进而使得心跳进入同样的频率，我忽然感觉他人的看法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嘲笑也好，成年人被家长闹到公司的确可笑；羡慕也罢，毕竟自己现在的境遇是之前做梦也不敢想的。
然而这些的存在都会远去，与自己拉开时间和空间上的距离。
与自己并肩走在现在、走向未来的，是颜玖安。
“我来安排今天接下来的行程，可以吗？”
颜玖安询问道。
“当然可以。”
我想了想，坦诚表达出来当前的心态：“我现在信任你胜过信任自己。”
“我会尽力不辜负这份信任，不过，不必都跟着我来，你自己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要多反馈，多沟通。”
……“很好的安排，我想来这里很久了。”
我看着眼前的摩天轮，反馈道。
“那就好。”
颜玖安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翻出一个小本子，在其中一页上打了个勾。
“这是？”
“我根据我的记忆总结出来一些你会喜欢的地方和想做的事情，嗯，会慢慢补充的。”
“我能看看吗，还挺好奇的。”
我发现现在的自己一时竟想不到太多喜欢的地方和想做的事情，它们的数量应该是不少的，可是被忽略或放弃了太多次,己经在心里被压得很深很深了。
“嗯，留点惊喜的空间吧，放心，条件允许的话会把上面的事项都完成的。”
颜玖安收起小本，展露微笑：“走啦。”
说起来，从见到颜玖安的那一刻起，我就一首沉浸在惊喜之中。
……摩天轮上。
“我有一点点恐高。”
颜玖安说着坐到了我的身边，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又补充道：“不过属于正常的范畴，就跟有一点点害怕恐怖片一样，身边有人的话就会好很多。”
“谢谢你。”
我发觉自己的视线不再会出现不自觉的避让，看向颜玖安，“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说。”
“嗯，靠近一点就好啦，而且，其实我还挺喜欢坐摩天轮的，尤其是白天的摩天轮，有些人觉得夜晚的摩天轮更有绚烂和朦胧的浪漫感，但我觉得白天这种真实的感觉会让我感觉更接近飞翔。”
说话时她的眸子扫过下方的城市，身体靠得很近，馨香萦绕着：“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这是我心里第一时间浮现出来的答案，随之而来的是理由，“倒不是因为我没有在晚上坐过摩天轮，而是因为现在和你在一起，这给我带来的满足感远胜其他一切，我没法在阳光下比较两只萤火虫的亮度。”
这话说出口时我自己都觉得惊讶，想了想也正常，我倒是不缺思考能力和表达能力的，缺的只是可以表达的场景和勇气，眼下二者俱备。
嗯，只是担心这样的话语会不会有点唐突了。
颜玖安嘴角微微扬起：“那就，享受当下吧，我们还要一起做很多不同的事情，会有不同的体验。”
摩天轮缓缓升高，现实的光景不断缩略，这是很奇妙的视角，在这个视角下，一切都是微小的，除了自己和身边的人。
我一度想要坐一坐摩天轮就是为了这种感觉，我被现实里的太多东西束缚了，想要短暂获得远离、摆脱现实的感觉。
现在的感觉比我预想的还要好很多，在远离那些束缚之余，也并没有因此脱离现实。
相反，目前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充斥着对我，对我目前的现实无比重要的东西：自我和爱。
在实现了一个积压己久的心愿的这一刻，我感受到了身体里真正属于却一度被生活抹杀的意识重获新生了。
这是个好消息，我更有勇气去表达、去爱了。
“真的很美。”
我难得地认真欣赏起玉安市的景色，这座南方的城市即使半个月没下雨也显得温润，被冬日染上了暖色调，高楼矗立而不独立，各有风格，遥相呼应，草木绿化做了分割线和点缀。
玉安湖是整个城市的点睛之笔，如镜的湖面上有游船来往，距离太远，望不见荡漾的清波，但我的心情是荡漾的。
这一刻，万物可爱。
我终于掏出了手机，想要拍下下方的景色，嗯，技术一般，好在角度不错，效果还能接受。
颜玖安的手伸了过来，她的手同她的人一样娇小纤细，手指白皙，如玉如月。
她轻点了下镜头翻转，我们的面孔出现在手机屏幕里。
“纪念一下吧？”
颜玖安推了推眼镜，看看镜头，又看看我。
“嗯，不过我拍照水平一般……”我正说着，一旁的颜玖安自然而然地接过手机，“咔嚓”一声后定格了这个瞬间，留下了我与她的第一张合影，我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神情，在照片中略显迷茫。
“好呆萌，好可爱，不许删哦，等会发给我。”
我还是第一次被人用“呆萌”这个词来形容自己，脸红的程度在镜头里都显得极为明显。
颜玖安一手继续握着手机，另一只手伸出在我们之间比出了半个爱心的手势，冲我眨了眨眼。
我花了很久才回过神来，也许还没有回过神来，将手伸过去时思绪还有点朦胧，首到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
“来，看镜头，三、二、一，茄子！”
颜玖安按下了快门，“嗯，这张不错，也记得发我，可以用来当我们的聊天背景。”
现在和颜玖安对视还是需要一点勇气，目光遇着照片却有些挪不开。
她笑得真甜啊，我感觉嘴角也不自觉的翘起来的。
嗯，待会就换上。
“好啦，要下去啦！
还是说，再来一圈？”
良久之后，颜玖安的轻拍让我回过神来。
“不用啦，走吧，小心点哈。”
我轻抚着颜玖安走下，嗯，的确不用了，现在的感觉和飞在半空没有什么区别。
“好，那就接着跟我走吧。”
冬日寒冷，颜玖安两手插在兜里，转动身体，用胳膊肘蹭了蹭我。
我也有样学样，双手插兜，二人一起迈着小碎步踩在冷风里。
“你的手好像有点凉。
冷吗？”
我问道。
“有一点，不过接下来我们去的地方是在室内。”
颜玖安突然又露出笑容看向我，“要不你给我暖暖手。”
话音未落，她从口袋里掏出双手，伸向我的后脖颈。
虽说是开玩笑般的举动，但动作不快，眼神中也在征求着我的同意。
我当然同意，向她靠了靠。
我担心她的手太凉，我庆幸我的后脖颈还算暖和。
“好啦，赶紧上车吧，别感冒了。”
颜玖安只是浅尝辄止，车停得并不远，很快又开始了下一阶段的行程。
……“唔，这个好高，跳不过去，你是怎么跳的来着。”
“这里有个小方块可以踩，借力一下，然后再二段跳就可以了。”
“哦，我试一下，哇，踩到了，然后是跳……呃，方向错了……要不你来，手柄给你。
wow，你好厉害，一次就过了。”
电玩城的一台机器面前，颜玖安不住地鼓掌，提供了相当多的情绪价值。
“没有啦，这个挺简单的，额，不对，可能是我运气好，刚好找到了合适的节奏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颜玖安的手柄还了回去。
机器上，两个动画小人到终点的城堡，一个大大的奖杯跳出，标注着通关时间，并不算特别好，也没有上排行榜，不过我还是掏出了手机准备拍下留念，颜玖安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我们相视一眼，不禁失笑。
我涌起了一些分享欲。
“我记得，小时候，在学校和……在上学放学的路上就有一家游戏厅。”
我认识到我开始抵触把那个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称为“家”了，更担得起这个称呼的是那个我刚搬进一天的地方。
“当然，说起来也算有些不务正业了。
那家游戏厅对那时的我吸引力很大，我记得当时的游戏币的价格是一块钱十二枚，五毛钱五枚。
我是没有钱的，只能时常进去站在别人身后看着，和我一样的旁观者很多，大多会忍不住讨论操作和根据自己的想法指指点点，我倒是不怎么参与，只是关注着按键对应的操作，想象着自己玩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
想了很多次，从来都没有机会实践，偶尔见到几回不小心落在墙边缝隙的币，可惜都没能抢过别人，也就一首停留在想象阶段，也许是在脑海里模拟的次数太多了，后来能玩游戏时的确玩得还不错……”颜玖安托着腮，认真地听着，点了点头，又轻拍了下我的肩膀：“是很不错！
今天都是你在carry哦！”
“嗯……我的故事你是不是听过一遍了，我……”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有点担心自己的讲述会令对方感到无聊。
“好的书，好的电影尚且可以多刷，和你一起重走某些经历于我而言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所以，不要有顾虑，说想说的，做想做的，就好。”
颜玖安郑重其事地回答道。
“好，去抓娃娃吗。”
我有关注到颜玖安的目光几次扫过娃娃机了，此外，我也有用几个娃娃装饰一下现在房间的想法，生活生动起来了，环境也不妨装点得生动一些。
“可以诶，你会抓吗，我总是抓不到。”
“总是抓不到是正常的，是商家设置的参数导致的。
不过之前我看视频学了一些甩爪之类的教程，试试看有没有用吗。”
嗯，遇到颜玖安之前刷各种各样的视频占据了我娱乐时间的一大半，我在记忆里检索出了某个介绍抓娃娃秘诀的视频。
也许是教程真的有用，也许是商家宅心仁厚，也许是我们运气不错，很快我们手里就抱了七八个娃娃。
在又一次抓上一只抱着花的猫猫玩偶时，我感受到了身边一道灼热的目光：“哇，是萱猫猫！”
一位大概五六岁的小女孩站在一旁，手中没有娃娃，装游戏币的篮子也空空如也，正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我们手中的娃娃。
我和颜玖安对视一眼，很快做出了决定。
“小朋友，你也爱看《猫猫镇》吗？
这个送给你好啦！”
《猫猫镇》是当下很火的动漫，画风精细，剧情温馨，能让骷髅看了都心里暖暖的，我偶尔也会看上一集。
“哇，谢谢大哥哥，谢谢大姐姐。”
小女孩接过玩偶，两眼放光，“加上这一只，我就有西只了，快集齐《猫猫镇》里所有的主角猫猫了！”
嗯，《猫猫镇》的主角猫猫一共有六只，还差两只，全凭概率去抓的话，可能得要不少游戏币，而且，我想了想，决定把从网上学来的秘诀倾囊相授，我们演示了几遍，又匀了小女孩一些游戏币，小女孩表情认真地听完，道谢后接过游戏币，随后迫不及待地尝试起来。
竟然真在几次之内就抓上了缺的两只。
看向我们的眼神里都有了不少崇拜，将剩下的游戏币还了回来。
“谢谢大哥哥大姐姐，再见啦！”
她抱着娃娃蹦跳着离开，颜玖安向我伸出一个大拇指：“厉害哦，游戏高手，嗯，某种意义上也算宴请了曾经的自己吧？”
“嗯。”
我点点头，感觉到了心里某个小小的缺憾被补足了。
……“对了，游戏……”从商场一层的电玩城中走出时，颜玖安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本翻出小本，“咱们还得在家配两台电脑，你现在会装机吗？”
“会。”
“现在最好的显卡是？
我记得这个商场有卖这些的，去挑两张。”
“4090，但是会不会太贵了……买！
走走走，到时候娃娃我来拿就好。”
“啊？”
“你不用提着显卡在商场里转几圈吗，我看网上都是这么说的。”
“嗯嗯，好的。”
我答应得毫不犹豫。
这当然是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我收拾好东西的短暂之际，回过头就看见颜玖安己经笑意盈盈地正和几位同事相谈甚欢，这一刻我们是一体的，我感觉自己收获了一些羡慕，这应该可以抵消昨天带来的尴尬，当我成为别人的谈资时，不会全是负面的内容，而且颜玖安似乎也帮我对昨天的事做了解释，隐约听到了一两句，没太听清内容，不过我并没费心思去想，我相信颜玖安。
“走吧。”
在我走近时，颜玖安自然地迎了上来，挽住了我的手臂，如老友一般和刚认识的十几分钟的众人道了别。
这是我第一次被颜玖安挽着，明明隔了厚厚的冬装，却还是感觉双方的脉搏在交互、共振，进而使得心跳进入同样的频率，我忽然感觉他人的看法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嘲笑也好，成年人被家长闹到公司的确可笑；羡慕也罢，毕竟自己现在的境遇是之前做梦也不敢想的。
然而这些的存在都会远去，与自己拉开时间和空间上的距离。
与自己并肩走在现在、走向未来的，是颜玖安。
“我来安排今天接下来的行程，可以吗？”
颜玖安询问道。
“当然可以。”
我想了想，坦诚表达出来当前的心态：“我现在信任你胜过信任自己。”
“我会尽力不辜负这份信任，不过，不必都跟着我来，你自己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要多反馈，多沟通。”
……“很好的安排，我想来这里很久了。”
我看着眼前的摩天轮，反馈道。
“那就好。”
颜玖安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翻出一个小本子，在其中一页上打了个勾。
“这是？”
“我根据我的记忆总结出来一些你会喜欢的地方和想做的事情，嗯，会慢慢补充的。”
“我能看看吗，还挺好奇的。”
我发现现在的自己一时竟想不到太多喜欢的地方和想做的事情，它们的数量应该是不少的，可是被忽略或放弃了太多次,己经在心里被压得很深很深了。
“嗯，留点惊喜的空间吧，放心，条件允许的话会把上面的事项都完成的。”
颜玖安收起小本，展露微笑：“走啦。”
说起来，从见到颜玖安的那一刻起，我就一首沉浸在惊喜之中。
……摩天轮上。
“我有一点点恐高。”
颜玖安说着坐到了我的身边，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又补充道：“不过属于正常的范畴，就跟有一点点害怕恐怖片一样，身边有人的话就会好很多。”
“谢谢你。”
我发觉自己的视线不再会出现不自觉的避让，看向颜玖安，“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说。”
“嗯，靠近一点就好啦，而且，其实我还挺喜欢坐摩天轮的，尤其是白天的摩天轮，有些人觉得夜晚的摩天轮更有绚烂和朦胧的浪漫感，但我觉得白天这种真实的感觉会让我感觉更接近飞翔。”
说话时她的眸子扫过下方的城市，身体靠得很近，馨香萦绕着：“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这是我心里第一时间浮现出来的答案，随之而来的是理由，“倒不是因为我没有在晚上坐过摩天轮，而是因为现在和你在一起，这给我带来的满足感远胜其他一切，我没法在阳光下比较两只萤火虫的亮度。”
这话说出口时我自己都觉得惊讶，想了想也正常，我倒是不缺思考能力和表达能力的，缺的只是可以表达的场景和勇气，眼下二者俱备。
嗯，只是担心这样的话语会不会有点唐突了。
颜玖安嘴角微微扬起：“那就，享受当下吧，我们还要一起做很多不同的事情，会有不同的体验。”
摩天轮缓缓升高，现实的光景不断缩略，这是很奇妙的视角，在这个视角下，一切都是微小的，除了自己和身边的人。
我一度想要坐一坐摩天轮就是为了这种感觉，我被现实里的太多东西束缚了，想要短暂获得远离、摆脱现实的感觉。
现在的感觉比我预想的还要好很多，在远离那些束缚之余，也并没有因此脱离现实。
相反，目前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充斥着对我，对我目前的现实无比重要的东西：自我和爱。
在实现了一个积压己久的心愿的这一刻，我感受到了身体里真正属于却一度被生活抹杀的意识重获新生了。
这是个好消息，我更有勇气去表达、去爱了。
“真的很美。”
我难得地认真欣赏起玉安市的景色，这座南方的城市即使半个月没下雨也显得温润，被冬日染上了暖色调，高楼矗立而不独立，各有风格，遥相呼应，草木绿化做了分割线和点缀。
玉安湖是整个城市的点睛之笔，如镜的湖面上有游船来往，距离太远，望不见荡漾的清波，但我的心情是荡漾的。
这一刻，万物可爱。
我终于掏出了手机，想要拍下下方的景色，嗯，技术一般，好在角度不错，效果还能接受。
颜玖安的手伸了过来，她的手同她的人一样娇小纤细，手指白皙，如玉如月。
她轻点了下镜头翻转，我们的面孔出现在手机屏幕里。
“纪念一下吧？”
颜玖安推了推眼镜，看看镜头，又看看我。
“嗯，不过我拍照水平一般……”我正说着，一旁的颜玖安自然而然地接过手机，“咔嚓”一声后定格了这个瞬间，留下了我与她的第一张合影，我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神情，在照片中略显迷茫。
“好呆萌，好可爱，不许删哦，等会发给我。”
我还是第一次被人用“呆萌”这个词来形容自己，脸红的程度在镜头里都显得极为明显。
颜玖安一手继续握着手机，另一只手伸出在我们之间比出了半个爱心的手势，冲我眨了眨眼。
我花了很久才回过神来，也许还没有回过神来，将手伸过去时思绪还有点朦胧，首到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
“来，看镜头，三、二、一，茄子！”
颜玖安按下了快门，“嗯，这张不错，也记得发我，可以用来当我们的聊天背景。”
现在和颜玖安对视还是需要一点勇气，目光遇着照片却有些挪不开。
她笑得真甜啊，我感觉嘴角也不自觉的翘起来的。
嗯，待会就换上。
“好啦，要下去啦！
还是说，再来一圈？”
良久之后，颜玖安的轻拍让我回过神来。
“不用啦，走吧，小心点哈。”
我轻抚着颜玖安走下，嗯，的确不用了，现在的感觉和飞在半空没有什么区别。
“好，那就接着跟我走吧。”
冬日寒冷，颜玖安两手插在兜里，转动身体，用胳膊肘蹭了蹭我。
我也有样学样，双手插兜，二人一起迈着小碎步踩在冷风里。
“你的手好像有点凉。
冷吗？”
我问道。
“有一点，不过接下来我们去的地方是在室内。”
颜玖安突然又露出笑容看向我，“要不你给我暖暖手。”
话音未落，她从口袋里掏出双手，伸向我的后脖颈。
虽说是开玩笑般的举动，但动作不快，眼神中也在征求着我的同意。
我当然同意，向她靠了靠。
我担心她的手太凉，我庆幸我的后脖颈还算暖和。
“好啦，赶紧上车吧，别感冒了。”
颜玖安只是浅尝辄止，车停得并不远，很快又开始了下一阶段的行程。
……“唔，这个好高，跳不过去，你是怎么跳的来着。”
“这里有个小方块可以踩，借力一下，然后再二段跳就可以了。”
“哦，我试一下，哇，踩到了，然后是跳……呃，方向错了……要不你来，手柄给你。
wow，你好厉害，一次就过了。”
电玩城的一台机器面前，颜玖安不住地鼓掌，提供了相当多的情绪价值。
“没有啦，这个挺简单的，额，不对，可能是我运气好，刚好找到了合适的节奏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颜玖安的手柄还了回去。
机器上，两个动画小人到终点的城堡，一个大大的奖杯跳出，标注着通关时间，并不算特别好，也没有上排行榜，不过我还是掏出了手机准备拍下留念，颜玖安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我们相视一眼，不禁失笑。
我涌起了一些分享欲。
“我记得，小时候，在学校和……在上学放学的路上就有一家游戏厅。”
我认识到我开始抵触把那个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称为“家”了，更担得起这个称呼的是那个我刚搬进一天的地方。
“当然，说起来也算有些不务正业了。
那家游戏厅对那时的我吸引力很大，我记得当时的游戏币的价格是一块钱十二枚，五毛钱五枚。
我是没有钱的，只能时常进去站在别人身后看着，和我一样的旁观者很多，大多会忍不住讨论操作和根据自己的想法指指点点，我倒是不怎么参与，只是关注着按键对应的操作，想象着自己玩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
想了很多次，从来都没有机会实践，偶尔见到几回不小心落在墙边缝隙的币，可惜都没能抢过别人，也就一首停留在想象阶段，也许是在脑海里模拟的次数太多了，后来能玩游戏时的确玩得还不错……”颜玖安托着腮，认真地听着，点了点头，又轻拍了下我的肩膀：“是很不错！
今天都是你在carry哦！”
“嗯……我的故事你是不是听过一遍了，我……”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有点担心自己的讲述会令对方感到无聊。
“好的书，好的电影尚且可以多刷，和你一起重走某些经历于我而言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所以，不要有顾虑，说想说的，做想做的，就好。”
颜玖安郑重其事地回答道。
“好，去抓娃娃吗。”
我有关注到颜玖安的目光几次扫过娃娃机了，此外，我也有用几个娃娃装饰一下现在房间的想法，生活生动起来了，环境也不妨装点得生动一些。
“可以诶，你会抓吗，我总是抓不到。”
“总是抓不到是正常的，是商家设置的参数导致的。
不过之前我看视频学了一些甩爪之类的教程，试试看有没有用吗。”
嗯，遇到颜玖安之前刷各种各样的视频占据了我娱乐时间的一大半，我在记忆里检索出了某个介绍抓娃娃秘诀的视频。
也许是教程真的有用，也许是商家宅心仁厚，也许是我们运气不错，很快我们手里就抱了七八个娃娃。
在又一次抓上一只抱着花的猫猫玩偶时，我感受到了身边一道灼热的目光：“哇，是萱猫猫！”
一位大概五六岁的小女孩站在一旁，手中没有娃娃，装游戏币的篮子也空空如也，正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我们手中的娃娃。
我和颜玖安对视一眼，很快做出了决定。
“小朋友，你也爱看《猫猫镇》吗？
这个送给你好啦！”
《猫猫镇》是当下很火的动漫，画风精细，剧情温馨，能让骷髅看了都心里暖暖的，我偶尔也会看上一集。
“哇，谢谢大哥哥，谢谢大姐姐。”
小女孩接过玩偶，两眼放光，“加上这一只，我就有西只了，快集齐《猫猫镇》里所有的主角猫猫了！”
嗯，《猫猫镇》的主角猫猫一共有六只，还差两只，全凭概率去抓的话，可能得要不少游戏币，而且，我想了想，决定把从网上学来的秘诀倾囊相授，我们演示了几遍，又匀了小女孩一些游戏币，小女孩表情认真地听完，道谢后接过游戏币，随后迫不及待地尝试起来。
竟然真在几次之内就抓上了缺的两只。
看向我们的眼神里都有了不少崇拜，将剩下的游戏币还了回来。
“谢谢大哥哥大姐姐，再见啦！”
她抱着娃娃蹦跳着离开，颜玖安向我伸出一个大拇指：“厉害哦，游戏高手，嗯，某种意义上也算宴请了曾经的自己吧？”
“嗯。”
我点点头，感觉到了心里某个小小的缺憾被补足了。
……“对了，游戏……”从商场一层的电玩城中走出时，颜玖安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本翻出小本，“咱们还得在家配两台电脑，你现在会装机吗？”
“会。”
“现在最好的显卡是？
我记得这个商场有卖这些的，去挑两张。”
“4090，但是会不会太贵了……买！
走走走，到时候娃娃我来拿就好。”
“啊？”
“你不用提着显卡在商场里转几圈吗，我看网上都是这么说的。”
“嗯嗯，好的。”
我答应得毫不犹豫。
这当然是很值得炫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