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怪谈
第3章 冥婚
赵掌柜蹲在古董店门槛上烧纸钱时，铜盆里的火焰突然蹿起三尺高。
七月半的雨丝里混着纸灰粘在脸上，像死人蜕的皮。
他哆嗦着把最后一把金箔元宝扔进火里，东街棺材铺刘老头晌午说的话在耳边炸响："那对东珠是阎王爷下的聘礼，你也敢碰！
"可眼下后悔晚了，当票昨儿就送到了当铺，换来的二十块大洋早填了赌坊的窟窿。
唢呐声刺破雨幕时，赵掌柜后槽牙首打颤。
八个纸扎人抬着猩红喜轿从街角转出来，惨白的腮红在雨中晕成血水，空眼眶里飘着绿荧荧的鬼火。
轿帘被阴风掀起一角，露出半截泡胀的手指——指节上戴的翡翠扳指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半月前从乱葬岗新坟里扒出来的陪葬品。
更骇人的是新娘绣鞋上缀着的东珠，分明是昨日典当行伙计用红布包着送来的那对，此刻却在暗夜里泛着尸液般的油光。
"姑爷看新娘子咯——"尖细的唱和声贴着他耳根钻进来，赵掌柜这才发现纸人们早围成个圈。
轿夫惨白的纸脸上裂开朱砂画的嘴，每张嘴里都含着半截人牙。
他想跑却像被钉在门槛上，眼睁睁看着喜轿里伸出的腐手掀开盖头。
新娘溃烂的面皮下钻出肥白的蛆虫，嫁衣领口露出的脖颈有圈蜈蚣状的缝合线，暗褐色勒痕深处还嵌着半枚生锈的铜钱。
三更天的梆子混着雷声炸响，赵掌柜惊醒时躺在自家后院井台边。
中衣浸透冷汗，左手却死死攥着个褪色的同心结。
他连滚带爬冲进库房，翻出装陪葬品的樟木箱——那对东珠正在月光下突突跳动，像两颗腐烂的心脏。
珍珠层里渗出黑血，渐渐凝成个梳着牡丹头的女子面容，正是三年前吊死在戏台上的名伶秋海棠。
赵掌柜突然记起这东珠的来历：去年清明破了一座无名坟，棺中女尸穿着三十年前的老式嫁衣，颈骨断裂处卡着枚同治通宝，而棺盖上用血画满了镇煞符。
子时刚过，库房博古架上的唐三彩马突然眼珠乱转。
赵掌柜抄起桃木剑要劈，却发现剑身早己爬满霉斑。
镜子里晃过道红影，秋海棠穿着那身猩红嫁衣倚在门框上，溃烂的嘴唇一张一合："郎君既收了聘礼，该洞房了。
"他转身要逃，却撞进口描金漆的棺材里，西壁贴满褪色的囍字。
腐臭味扑面而来，棺材板砰地合拢时，他看见秋海棠的嫁衣下摆滴着尸水，每滴都在棺盖上烫出个"冤"字。
三日后，打更人老吴在护城河下游捞起具浮尸。
尸体双手紧攥着褪色的红盖头，泡胀的脸被鱼啃得露出白骨，嘴角却被人用红线缝出个诡异的笑。
仵作老许验尸时差点跌坐在地——尸体后颈那圈针脚细密得不像活人手笔，掀开发紫的皮肉，颈骨断口处整整齐齐，分明是鬼头刀一刀斩落的。
更邪门的是死者怀里掉出枚同心结，里头裹着半块同治通宝，正是三年前秋海棠含在舌下的那枚陪葬铜钱。
当夜暴雨倾盆，古董店后院那口枯井咕嘟冒起血泡。
巡警队长举着火把凑近时，井底突然伸出数十只惨白的手。
纸扎的喜轿从井壁渗出，八个轿夫抬着口描金棺材浮出血水，棺盖缝隙里垂下缕缕黑发。
众人惊逃时，队长看见棺材里并排躺着两具尸体：赵掌柜泡胀的左手搭在女尸颈骨处，而女尸腐烂的手掌正按在自己后颈——那圈缝合线不知何时己经转移到队长脖子上。
更夫说五更天见过秋海棠在城楼上抛绣球，每个接绣球的男人后颈都多了圈红痕。
如今护城河底的淤泥里总冒出东珠，捞珠人若是对着月光细看，能瞧见珠光里秋海棠正给新姑爷缝脖子。
偶尔夜半路过古董店废墟，还能听见喜轿吱呀作响，八个纸扎人抬着口不断渗血的棺材，轿帘后始终坐着两个身影——新娘盖头下偶尔露出赵掌柜那张被水泡烂的笑脸，而他怀里抱着的描金匣子装满了沾血的同治通宝，正等着下个贪心的姑爷来收聘礼。
七月半的雨丝里混着纸灰粘在脸上，像死人蜕的皮。
他哆嗦着把最后一把金箔元宝扔进火里，东街棺材铺刘老头晌午说的话在耳边炸响："那对东珠是阎王爷下的聘礼，你也敢碰！
"可眼下后悔晚了，当票昨儿就送到了当铺，换来的二十块大洋早填了赌坊的窟窿。
唢呐声刺破雨幕时，赵掌柜后槽牙首打颤。
八个纸扎人抬着猩红喜轿从街角转出来，惨白的腮红在雨中晕成血水，空眼眶里飘着绿荧荧的鬼火。
轿帘被阴风掀起一角，露出半截泡胀的手指——指节上戴的翡翠扳指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半月前从乱葬岗新坟里扒出来的陪葬品。
更骇人的是新娘绣鞋上缀着的东珠，分明是昨日典当行伙计用红布包着送来的那对，此刻却在暗夜里泛着尸液般的油光。
"姑爷看新娘子咯——"尖细的唱和声贴着他耳根钻进来，赵掌柜这才发现纸人们早围成个圈。
轿夫惨白的纸脸上裂开朱砂画的嘴，每张嘴里都含着半截人牙。
他想跑却像被钉在门槛上，眼睁睁看着喜轿里伸出的腐手掀开盖头。
新娘溃烂的面皮下钻出肥白的蛆虫，嫁衣领口露出的脖颈有圈蜈蚣状的缝合线，暗褐色勒痕深处还嵌着半枚生锈的铜钱。
三更天的梆子混着雷声炸响，赵掌柜惊醒时躺在自家后院井台边。
中衣浸透冷汗，左手却死死攥着个褪色的同心结。
他连滚带爬冲进库房，翻出装陪葬品的樟木箱——那对东珠正在月光下突突跳动，像两颗腐烂的心脏。
珍珠层里渗出黑血，渐渐凝成个梳着牡丹头的女子面容，正是三年前吊死在戏台上的名伶秋海棠。
赵掌柜突然记起这东珠的来历：去年清明破了一座无名坟，棺中女尸穿着三十年前的老式嫁衣，颈骨断裂处卡着枚同治通宝，而棺盖上用血画满了镇煞符。
子时刚过，库房博古架上的唐三彩马突然眼珠乱转。
赵掌柜抄起桃木剑要劈，却发现剑身早己爬满霉斑。
镜子里晃过道红影，秋海棠穿着那身猩红嫁衣倚在门框上，溃烂的嘴唇一张一合："郎君既收了聘礼，该洞房了。
"他转身要逃，却撞进口描金漆的棺材里，西壁贴满褪色的囍字。
腐臭味扑面而来，棺材板砰地合拢时，他看见秋海棠的嫁衣下摆滴着尸水，每滴都在棺盖上烫出个"冤"字。
三日后，打更人老吴在护城河下游捞起具浮尸。
尸体双手紧攥着褪色的红盖头，泡胀的脸被鱼啃得露出白骨，嘴角却被人用红线缝出个诡异的笑。
仵作老许验尸时差点跌坐在地——尸体后颈那圈针脚细密得不像活人手笔，掀开发紫的皮肉，颈骨断口处整整齐齐，分明是鬼头刀一刀斩落的。
更邪门的是死者怀里掉出枚同心结，里头裹着半块同治通宝，正是三年前秋海棠含在舌下的那枚陪葬铜钱。
当夜暴雨倾盆，古董店后院那口枯井咕嘟冒起血泡。
巡警队长举着火把凑近时，井底突然伸出数十只惨白的手。
纸扎的喜轿从井壁渗出，八个轿夫抬着口描金棺材浮出血水，棺盖缝隙里垂下缕缕黑发。
众人惊逃时，队长看见棺材里并排躺着两具尸体：赵掌柜泡胀的左手搭在女尸颈骨处，而女尸腐烂的手掌正按在自己后颈——那圈缝合线不知何时己经转移到队长脖子上。
更夫说五更天见过秋海棠在城楼上抛绣球，每个接绣球的男人后颈都多了圈红痕。
如今护城河底的淤泥里总冒出东珠，捞珠人若是对着月光细看，能瞧见珠光里秋海棠正给新姑爷缝脖子。
偶尔夜半路过古董店废墟，还能听见喜轿吱呀作响，八个纸扎人抬着口不断渗血的棺材，轿帘后始终坐着两个身影——新娘盖头下偶尔露出赵掌柜那张被水泡烂的笑脸，而他怀里抱着的描金匣子装满了沾血的同治通宝，正等着下个贪心的姑爷来收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