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拍肩
第3章 骸骨座
陈九龄的蟒袍在申时三刻自动收紧时，他意识到这戏服是用人筋混着胎发织就的。
每道衣纹都在皮下钻出倒刺，后脊梁的位置缝着块巴掌大的青铜镜——民国十二年荣庆班特制的"业镜"，此刻正映出他背后密密麻麻的观众。
那些傩面人脖颈系着的红绳，另一端全部没入戏台地板。
陈九龄抬靴碾过青砖缝，鞋底黏上的不是尘泥，而是结成晶体的泪滴与血珠混合物。
白小蝉在耳畔轻笑，她勾脸用的胭脂不知何时变成了尸斑色。
"陈老板该走圆场了。
"她指尖戳向陈九龄后腰，戏袍突然灌入阴风，拽着他做出"鬼推磨"的身段。
血玉扳指与业镜相撞的刹那，陈九龄听见观众席传来牙齿啃噬骨头的脆响。
板鼓声突变调。
陈九龄的破锣嗓不受控地唱起《乌盆记》反调："莫道人间无公道，且看冤魂裹戏袍..."词句出口的瞬间，戏台两侧的楹联开始滴落墨汁，原本"功名富贵镜中花"的"花"字，竟在泪血混合物中扭曲成"胎"字。
王巡长的镇魂枪突然炸膛。
飞溅的坟铜碎片削掉他半只耳朵，创口涌出的却不是血，而是靛蓝丝线。
陈九龄瞥见那些丝线正编织成祁三爷缺失的三根手指，而王巡长的瞳孔己变成戏台立柱的木质纹路。
"申时三刻阴阳错，戏子更衣鬼换壳。
"白小蝉用祁三爷的腔调念着戏谚，突然将妆匣拍在陈九龄背部的业镜上。
镜面龟裂的脆响中，陈九龄看见民国十二年的真相：七口柏木棺材在暴雨夜被抬进戏楼地下室，每口棺内都躺着个戴血玉扳指的名角。
祁三爷用青铜鬼面扣钉穿他们喉骨，又将七具尸首摆成北斗七星状。
当子时的雷劈开戏楼穹顶时，那些尸体突然集体做起"鬼拍肩"手势，而年轻时的祁三爷正跪在阵眼处狂笑。
记忆残片突然中断。
陈九龄的蟒袍己勒进皮肉，戏台下传来木板断裂声。
二十西个阴兵抬着的棺材轰然炸裂，涌出无数裹着戏服的婴孩骸骨，它们的腕骨全系着褪色红绳。
"这些都是没熬过替角衣的守戏人。
"白小蝉突然撕开脸皮，露出底下民国十二年报纸照片里的名伶面容。
她真正的皮肤正在戏服下溃烂，每块脱落的人皮都印着《牡丹亭》的工尺谱。
陈九龄的胎记灼烧到极致。
当他扯开衣襟时，发现青铜鬼面刺青己蔓延成完整的钟馗纹身，而纹样的朱砂色正在吸食他的血液。
戏楼穹顶的藻井突然翻转，露出倒悬的七具戏服干尸，它们摆出的正是北斗七星的阵型。
王巡长突然用靛蓝丝线缠住陈九龄的脚踝："陈老板该补祁三爷的缺了！
"他缺失的耳朵里钻出绿头苍蝇，每振翅一次就撒落金粉——正是祁三爷靴底封印的那种。
陈九龄被拽向后台的瞬间，血玉扳指突然爆出强光。
所有傩面观众集体摘下面具，露出与祁三爷相同的残缺左手。
他们的嘶吼声汇成戏文："十年又十年，总差个守阵眼的！
"白小蝉的尸身在此刻坍缩成戏服人偶，她的头滚到陈九龄脚边，嘴唇还在翕动："陈老板的胎记...本就是第七枚鬼面扣啊..."戏楼地板轰然塌陷。
陈九龄坠入民国十二年的地下室，看见七口棺材环绕的阵眼位置，祁三爷的尸首正缓缓升起。
当那具焦尸睁开空洞的眼眶时，陈九龄发现自己正握着带血的青铜钉，摆出与当年祁三爷相同的姿势。
每道衣纹都在皮下钻出倒刺，后脊梁的位置缝着块巴掌大的青铜镜——民国十二年荣庆班特制的"业镜"，此刻正映出他背后密密麻麻的观众。
那些傩面人脖颈系着的红绳，另一端全部没入戏台地板。
陈九龄抬靴碾过青砖缝，鞋底黏上的不是尘泥，而是结成晶体的泪滴与血珠混合物。
白小蝉在耳畔轻笑，她勾脸用的胭脂不知何时变成了尸斑色。
"陈老板该走圆场了。
"她指尖戳向陈九龄后腰，戏袍突然灌入阴风，拽着他做出"鬼推磨"的身段。
血玉扳指与业镜相撞的刹那，陈九龄听见观众席传来牙齿啃噬骨头的脆响。
板鼓声突变调。
陈九龄的破锣嗓不受控地唱起《乌盆记》反调："莫道人间无公道，且看冤魂裹戏袍..."词句出口的瞬间，戏台两侧的楹联开始滴落墨汁，原本"功名富贵镜中花"的"花"字，竟在泪血混合物中扭曲成"胎"字。
王巡长的镇魂枪突然炸膛。
飞溅的坟铜碎片削掉他半只耳朵，创口涌出的却不是血，而是靛蓝丝线。
陈九龄瞥见那些丝线正编织成祁三爷缺失的三根手指，而王巡长的瞳孔己变成戏台立柱的木质纹路。
"申时三刻阴阳错，戏子更衣鬼换壳。
"白小蝉用祁三爷的腔调念着戏谚，突然将妆匣拍在陈九龄背部的业镜上。
镜面龟裂的脆响中，陈九龄看见民国十二年的真相：七口柏木棺材在暴雨夜被抬进戏楼地下室，每口棺内都躺着个戴血玉扳指的名角。
祁三爷用青铜鬼面扣钉穿他们喉骨，又将七具尸首摆成北斗七星状。
当子时的雷劈开戏楼穹顶时，那些尸体突然集体做起"鬼拍肩"手势，而年轻时的祁三爷正跪在阵眼处狂笑。
记忆残片突然中断。
陈九龄的蟒袍己勒进皮肉，戏台下传来木板断裂声。
二十西个阴兵抬着的棺材轰然炸裂，涌出无数裹着戏服的婴孩骸骨，它们的腕骨全系着褪色红绳。
"这些都是没熬过替角衣的守戏人。
"白小蝉突然撕开脸皮，露出底下民国十二年报纸照片里的名伶面容。
她真正的皮肤正在戏服下溃烂，每块脱落的人皮都印着《牡丹亭》的工尺谱。
陈九龄的胎记灼烧到极致。
当他扯开衣襟时，发现青铜鬼面刺青己蔓延成完整的钟馗纹身，而纹样的朱砂色正在吸食他的血液。
戏楼穹顶的藻井突然翻转，露出倒悬的七具戏服干尸，它们摆出的正是北斗七星的阵型。
王巡长突然用靛蓝丝线缠住陈九龄的脚踝："陈老板该补祁三爷的缺了！
"他缺失的耳朵里钻出绿头苍蝇，每振翅一次就撒落金粉——正是祁三爷靴底封印的那种。
陈九龄被拽向后台的瞬间，血玉扳指突然爆出强光。
所有傩面观众集体摘下面具，露出与祁三爷相同的残缺左手。
他们的嘶吼声汇成戏文："十年又十年，总差个守阵眼的！
"白小蝉的尸身在此刻坍缩成戏服人偶，她的头滚到陈九龄脚边，嘴唇还在翕动："陈老板的胎记...本就是第七枚鬼面扣啊..."戏楼地板轰然塌陷。
陈九龄坠入民国十二年的地下室，看见七口棺材环绕的阵眼位置，祁三爷的尸首正缓缓升起。
当那具焦尸睁开空洞的眼眶时，陈九龄发现自己正握着带血的青铜钉，摆出与当年祁三爷相同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