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林小满踩着胶靴深陷进泥坑时,天边最后一缕残阳正被翻涌的乌云吞噬。“云归处S”的倾心著作,林小满王婶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林小满踩着胶靴深陷进泥坑时,天边最后一缕残阳正被翻涌的乌云吞噬。行李箱轮子卡在田埂裂缝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惊起芦苇荡里一群白鹭。她抹了把额角的汗,抬头望向远处山脊——那些锯齿状的轮廓在暮色中扭曲成匍匐的兽群,后山最高处的老松树像根扎进云层的钢钉。"小满!小满哎!"带着浓重乡音的呼唤刺破暮色,她转身看见王婶挎着竹篮从稻田里钻出来。蓝布衫上沾满稻芒,裤脚还滴着泥水,可那张布满沟壑的脸却亮得异常:"你这...
行李箱轮子卡在田埂裂缝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惊起芦苇荡里一群白鹭。
她抹了把额角的汗,抬头望向远处山脊——那些锯齿状的轮廓在暮色中扭曲成匍匐的兽群,后山最高处的老松树像根扎进云层的钢钉。
"小满!
小满哎!
"带着浓重乡音的呼唤刺破暮色,她转身看见王婶挎着竹篮从稻田里钻出来。
蓝布衫上沾满稻芒,裤脚还滴着泥水,可那张布满沟壑的脸却亮得异常:"你这妮子,咋不指个信就摸黑回?
"王婶粗糙的手抓住她腕子,力道大得发疼。
走过村口老槐树时,林小满下意识屏住呼吸。
足有三抱粗的树干上爬满暗红色瘤疤,枝桠间垂落的红布条在风中舒展如活物。
她记得七岁那年偷摘布条当发带,被奶奶用藤条抽得三天坐不了炕——那些褪色的布料里裹着鸡骨铜钱,是镇邪的物件。
"后山..."王婶突然压低的嗓音惊得林小满一颤,"你奶没交代过?
"枯枝般的手指掐进她胳膊,林小满闻到王婶身上浓烈的艾草味混着腐叶气息。
没等她开口,老妇人又神经质地左右张望:"前些天老张家二小子放羊,看见个穿红袄的..."话尾戛然而止,王婶猛地甩开她的手,像是被什么烫着似的疾步离去。
林小满盯着掌心西道月牙状的红痕。
暮色中的老槐树突然簌簌作响,无数红布条拧成漩涡,恍惚间似有张惨白的脸在枝叶间一闪而过。
她倒退两步,后腰撞上冰凉的石碑——那是口倒扣的破铁锅,锈迹斑斑的锅底用朱砂画着八卦。
"小满!
"奶奶的拐杖敲击青石板的脆响惊醒了她。
老人佝偻着背倚在褪色的木门框上,满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深褐色的老年斑在昏暗中像是溅在宣纸上的墨点。
林小满冲过去搀扶时,嗅到老人衣襟上熟悉的樟脑味里混着某种草药苦涩的气息。
"灶上煨着茯苓鸡汤。
"奶奶布满茧子的手拂过她发顶,指尖微微发颤。
跨过门槛时,林小满注意到门楣上新贴的黄色符纸,朱砂画的咒文被雨水晕染成血泪状。
堂屋八仙桌上的煤油灯爆了个灯花。
林小满舀着汤碗里沉浮的枸杞,听着奶奶絮叨村里近况:东头李寡妇改嫁到镇上,西边老赵家新添了孙子,后山脚的水塘开春淹死头牛犊...瓷勺突然磕到碗沿发出脆响,她终于忍不住开口:"王婶说后山闹鬼?
"煤油灯的火苗剧烈晃动起来。
奶奶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攥住桌沿,指节泛出青白。
屋外骤然卷起的风掀得窗纸哗哗作响,某种尖锐的声响刺破雨前沉闷的空气——像是铁片刮擦玻璃,又像垂死之人的呜咽。
"张老头又犯癔症了。
"奶奶起身关窗的动作快得不似古稀老人,可林小满分明看见她后颈渗出冷汗,"这老东西,白日里给人吹喜乐,夜里偏要..."话音被突然炸响的雷声截断。
唢呐声贴着窗根游走。
林小满后颈汗毛倒竖,那调子根本不是喜乐——分明是出殡时吹的《哭皇天》。
音调陡然拔高,尖锐的声波震得窗纸簌簌落灰,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传说:枉死之人会在雨夜吹响引魂调,勾活人当替身。
"睡吧。
"奶奶吹灭油灯的动作带着狠劲,"你爹娘那屋收拾好了。
"黑暗如潮水漫过时,唢呐声诡异地弱了下去。
林小满躺在泛着霉味的被褥间,听见雨点砸在瓦片上渐渐密集。
老式木床突然发出吱呀轻响,像是有人轻轻坐在床沿。
她僵着身子不敢翻身,首到冷风卷着雨丝从窗缝钻进来——那扇雕花木窗不知何时开了条缝。
闪电劈亮屋子的刹那,林小满看见窗纸上映着个戴凤冠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