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界迷踪
第5章 阈限空间
水杯碎裂的声音在保安室里格外刺耳。
林清风盯着地上的水渍，那些玻璃碎片上的眼睛图案正随着水波扭曲变形，最后汇聚成一个完整的瞳孔，首勾勾地望向他。
"哎哟，小心点！
"保安老张弯腰去捡碎片，"你这几天怎么回事？
脸色差得像见了鬼一样。
"林清风的目光移到老张的制服上——名牌写着"张卫国"，但照片里的人却是那个图书馆老者，镜片后的眼睛正诡异地转动着。
"张叔...你在公司工作多久了？
"林清风强作镇定地问道。
老张的动作顿了一下，手指被玻璃划破也浑然不觉："多久？
从这栋楼打地基开始啊...那天还出了事，有个工人掉进了突然塌陷的坑里..."血珠滴在地上，竟形成了一个眼睛的形状。
林清风胃部一阵绞痛。
他想起"深瞳计划"勘探图上那个红色标记，正是当年枯井的位置。
"那个工人...是不是掉进了一口井里？
"老张缓缓首起腰，脸上的皱纹突然加深，嘴角咧开一个不似人类的弧度："不是掉进去...是被拉进去的。
井底的东西饿了，总得喂饱它，对吧？
"他的眼球开始变黑，"就像1998年那个夏天..."刺耳的消防警报突然响彻整栋大楼。
老张的表情瞬间恢复正常："哎呀，这是怎么了？
"他转身去看控制面板，后颈处赫然浮现出一个眼睛形状的胎记。
林清风趁机冲出保安室。
走廊里己经乱作一团，同事们纷纷往紧急出口跑去。
奇怪的是，烟雾是从地下室方向涌上来的，而公司根本没有地下室——至少官方图纸上是这样。
"林工！
这边！
"同事小王在楼梯口挥手，"电梯停了，走楼梯！
"向下逃命的人群中，林清风却逆流而上。
他必须去13楼——那个王狗蛋现身过的楼层。
推开通往楼梯间的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僵在原地：楼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螺旋向下的巨大深坑，坑壁上布满无数大小不一的孔洞，每个孔洞里都伸出一只苍白的小手，在空中抓挠着。
坑底传来熟悉的童声："清风哥哥，下来陪我玩啊...""这不可能..."林清风后退几步，却撞上了一个冰凉的身体。
转身一看，是前台李姐，但她的头旋转了180度，正面依然保持着职业微笑："林先生，您的访客在13楼等您。
"她的脖子像橡皮一样拉长，头颅悬浮在空中，"他说...你们约好了今天要玩最后一个游戏。
"林清风转身就跑，却发现走廊两侧的门全部变成了同一种款式——老式木门，门板上刻着那个该死的眼睛符号。
其中一扇门突然打开，里面是童年时的卧室，年幼的自己正坐在床边，对着空气说话："狗蛋，明天我们还去井边玩吗？
"空气中传来王狗蛋的回答："当然啦，我们要做永远的朋友..."眼前的幻象突然扭曲，林清风发现自己站在了13楼的走廊上。
整层楼空无一人，只有尽头会议室的门微微敞开，里面透出暗红色的光。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母亲发来的消息："清风，妈妈整理旧物时找到了这个，你还记得吗？
"附带的照片上是一个生锈的铁皮盒子，盒盖上用红笔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眼睛。
林清风浑身发抖——他当然记得这个盒子。
5岁那年，他和一个穿蓝色背带裤的男孩在枯井边埋下了它，约定十年后一起挖出来。
但第二天那个男孩就...会议室里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
"有人吗？
"林清风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上回响。
没有回答，只有持续不断的、指甲刮擦黑板的声音从会议室里传出。
林清风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那扇门。
透过门缝，他看到会议桌上摆满了腐烂的玩具，正中央是那只眼珠转动的玩具熊。
墙上投影仪自动开启，播放着一段模糊的录像：两个小男孩在井边玩耍，其中一个突然将另一个推下深井，然后对着井底说："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小男孩转过身，赫然是5岁时的林清风。
"不！
这不是真的！
"林清风踢开门冲进去，录像瞬间中断。
会议桌上的玩具熊突然立起来，缝合的嘴巴一开一合："你终于想起来了...那天你根本不是失手，是故意的。
因为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那口井底的秘密..."林清风头痛欲裂，破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炎热的午后，王狗蛋神秘兮兮地指着井底说下面有"好东西"，怂恿他一起下去看看。
当他害怕拒绝时，王狗蛋说："那我自己去啦，下面的东西可比你有趣多了..."然后...然后..."你推我下去，是因为嫉妒。
"玩具熊的声音变成了王狗蛋的，"嫉妒我知道了你不知道的秘密...现在，该你下去看看了。
"会议室的门猛地关上，所有窗户被无形的力量封死。
墙上的眼睛符号开始渗血，地面逐渐软化，变成了一口井的入口。
无数苍白的小手从井口边缘伸出，抓住林清风的脚踝向下拖拽。
"等等！
井底到底有什么？
"林清风挣扎着抓住会议桌边缘。
玩具熊的头颅旋转了180度，露出后脑勺上另一张脸——那是己经腐烂的王狗蛋的脸："当然是它们啊...那些比人类古老得多的东西...那些在黑暗中等待了千百年的东西..."随着一声木头断裂的脆响，会议桌坍塌了。
林清风坠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玩具熊眼眶里那对转动的眼球——那根本不是玻璃珠，而是真真切切的人眼。
下坠的过程仿佛被拉长到一个世纪。
黑暗中，林清风听到无数窃窃私语，看到闪烁的片段画面：远古先民围着枯井祭祀、穿蓝色背带裤的不同男孩在不同年代坠井、公司大楼地基浇筑时混入的奇怪骨灰盒..."欢迎回家，清风哥哥。
"王狗蛋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现在你终于能见到它们了..."林清风重重摔在一片柔软的东西上。
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玩具熊堆成的山丘上。
西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头顶的"井口"透进一丝微光。
而更可怕的是，每个玩具熊的眼眶里，都嵌着一对活生生的人眼，正齐刷刷地望向他。
"这里是...哪里？
"他的声音在空旷中回荡。
"阈限空间。
"一个熟悉的声音回答。
林清风转头，看到5岁时的自己站在不远处，怀里抱着那个铁皮盒子，"所有被遗忘的承诺都会来到这里。
你答应过要和我永远做朋友的，记得吗？
"小林清风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撮头发和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林清风和王狗蛋，永远的朋友，1998.7.13"。
日期上的"13"被红笔重重圈了出来。
"现在，该你履行承诺了。
"小林清风的脸突然腐烂剥落，露出下面王狗蛋的面容，"留下来陪我...或者，带我们出去..."玩具熊山丘开始蠕动，无数只小手从下面伸出。
林清风惊恐地发现，那些不是玩具的手，而是真实的小孩手臂，苍白浮肿，带着溺水者的特征。
头顶的井口突然传来敲击声。
林清风抬头，看到公司同事们围在井边向下张望，他们的眼睛全都变成了纯黑色，嘴角挂着统一的微笑。
最前排的保安老张举起一个东西——正是那只腐烂的玩具熊。
"林工，你掉东西了。
"老张的声音扭曲变形，"接好了..."玩具熊被抛下深井，在半空中解体，露出里面包裹的东西——一具穿着蓝色背带裤的小小骸骨。
骸骨的下颌骨一张一合："选择吧，清风哥哥...成为我们的一员...或者...成为我们的桥梁..."林清风脚踝突然被抓住。
他低头看到无数苍白的小手正将他拖向熊山深处。
而在那些手臂之间，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眼球组成的生物正缓缓苏醒...
林清风盯着地上的水渍，那些玻璃碎片上的眼睛图案正随着水波扭曲变形，最后汇聚成一个完整的瞳孔，首勾勾地望向他。
"哎哟，小心点！
"保安老张弯腰去捡碎片，"你这几天怎么回事？
脸色差得像见了鬼一样。
"林清风的目光移到老张的制服上——名牌写着"张卫国"，但照片里的人却是那个图书馆老者，镜片后的眼睛正诡异地转动着。
"张叔...你在公司工作多久了？
"林清风强作镇定地问道。
老张的动作顿了一下，手指被玻璃划破也浑然不觉："多久？
从这栋楼打地基开始啊...那天还出了事，有个工人掉进了突然塌陷的坑里..."血珠滴在地上，竟形成了一个眼睛的形状。
林清风胃部一阵绞痛。
他想起"深瞳计划"勘探图上那个红色标记，正是当年枯井的位置。
"那个工人...是不是掉进了一口井里？
"老张缓缓首起腰，脸上的皱纹突然加深，嘴角咧开一个不似人类的弧度："不是掉进去...是被拉进去的。
井底的东西饿了，总得喂饱它，对吧？
"他的眼球开始变黑，"就像1998年那个夏天..."刺耳的消防警报突然响彻整栋大楼。
老张的表情瞬间恢复正常："哎呀，这是怎么了？
"他转身去看控制面板，后颈处赫然浮现出一个眼睛形状的胎记。
林清风趁机冲出保安室。
走廊里己经乱作一团，同事们纷纷往紧急出口跑去。
奇怪的是，烟雾是从地下室方向涌上来的，而公司根本没有地下室——至少官方图纸上是这样。
"林工！
这边！
"同事小王在楼梯口挥手，"电梯停了，走楼梯！
"向下逃命的人群中，林清风却逆流而上。
他必须去13楼——那个王狗蛋现身过的楼层。
推开通往楼梯间的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僵在原地：楼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螺旋向下的巨大深坑，坑壁上布满无数大小不一的孔洞，每个孔洞里都伸出一只苍白的小手，在空中抓挠着。
坑底传来熟悉的童声："清风哥哥，下来陪我玩啊...""这不可能..."林清风后退几步，却撞上了一个冰凉的身体。
转身一看，是前台李姐，但她的头旋转了180度，正面依然保持着职业微笑："林先生，您的访客在13楼等您。
"她的脖子像橡皮一样拉长，头颅悬浮在空中，"他说...你们约好了今天要玩最后一个游戏。
"林清风转身就跑，却发现走廊两侧的门全部变成了同一种款式——老式木门，门板上刻着那个该死的眼睛符号。
其中一扇门突然打开，里面是童年时的卧室，年幼的自己正坐在床边，对着空气说话："狗蛋，明天我们还去井边玩吗？
"空气中传来王狗蛋的回答："当然啦，我们要做永远的朋友..."眼前的幻象突然扭曲，林清风发现自己站在了13楼的走廊上。
整层楼空无一人，只有尽头会议室的门微微敞开，里面透出暗红色的光。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母亲发来的消息："清风，妈妈整理旧物时找到了这个，你还记得吗？
"附带的照片上是一个生锈的铁皮盒子，盒盖上用红笔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眼睛。
林清风浑身发抖——他当然记得这个盒子。
5岁那年，他和一个穿蓝色背带裤的男孩在枯井边埋下了它，约定十年后一起挖出来。
但第二天那个男孩就...会议室里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
"有人吗？
"林清风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上回响。
没有回答，只有持续不断的、指甲刮擦黑板的声音从会议室里传出。
林清风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那扇门。
透过门缝，他看到会议桌上摆满了腐烂的玩具，正中央是那只眼珠转动的玩具熊。
墙上投影仪自动开启，播放着一段模糊的录像：两个小男孩在井边玩耍，其中一个突然将另一个推下深井，然后对着井底说："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小男孩转过身，赫然是5岁时的林清风。
"不！
这不是真的！
"林清风踢开门冲进去，录像瞬间中断。
会议桌上的玩具熊突然立起来，缝合的嘴巴一开一合："你终于想起来了...那天你根本不是失手，是故意的。
因为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那口井底的秘密..."林清风头痛欲裂，破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炎热的午后，王狗蛋神秘兮兮地指着井底说下面有"好东西"，怂恿他一起下去看看。
当他害怕拒绝时，王狗蛋说："那我自己去啦，下面的东西可比你有趣多了..."然后...然后..."你推我下去，是因为嫉妒。
"玩具熊的声音变成了王狗蛋的，"嫉妒我知道了你不知道的秘密...现在，该你下去看看了。
"会议室的门猛地关上，所有窗户被无形的力量封死。
墙上的眼睛符号开始渗血，地面逐渐软化，变成了一口井的入口。
无数苍白的小手从井口边缘伸出，抓住林清风的脚踝向下拖拽。
"等等！
井底到底有什么？
"林清风挣扎着抓住会议桌边缘。
玩具熊的头颅旋转了180度，露出后脑勺上另一张脸——那是己经腐烂的王狗蛋的脸："当然是它们啊...那些比人类古老得多的东西...那些在黑暗中等待了千百年的东西..."随着一声木头断裂的脆响，会议桌坍塌了。
林清风坠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玩具熊眼眶里那对转动的眼球——那根本不是玻璃珠，而是真真切切的人眼。
下坠的过程仿佛被拉长到一个世纪。
黑暗中，林清风听到无数窃窃私语，看到闪烁的片段画面：远古先民围着枯井祭祀、穿蓝色背带裤的不同男孩在不同年代坠井、公司大楼地基浇筑时混入的奇怪骨灰盒..."欢迎回家，清风哥哥。
"王狗蛋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现在你终于能见到它们了..."林清风重重摔在一片柔软的东西上。
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玩具熊堆成的山丘上。
西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头顶的"井口"透进一丝微光。
而更可怕的是，每个玩具熊的眼眶里，都嵌着一对活生生的人眼，正齐刷刷地望向他。
"这里是...哪里？
"他的声音在空旷中回荡。
"阈限空间。
"一个熟悉的声音回答。
林清风转头，看到5岁时的自己站在不远处，怀里抱着那个铁皮盒子，"所有被遗忘的承诺都会来到这里。
你答应过要和我永远做朋友的，记得吗？
"小林清风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撮头发和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林清风和王狗蛋，永远的朋友，1998.7.13"。
日期上的"13"被红笔重重圈了出来。
"现在，该你履行承诺了。
"小林清风的脸突然腐烂剥落，露出下面王狗蛋的面容，"留下来陪我...或者，带我们出去..."玩具熊山丘开始蠕动，无数只小手从下面伸出。
林清风惊恐地发现，那些不是玩具的手，而是真实的小孩手臂，苍白浮肿，带着溺水者的特征。
头顶的井口突然传来敲击声。
林清风抬头，看到公司同事们围在井边向下张望，他们的眼睛全都变成了纯黑色，嘴角挂着统一的微笑。
最前排的保安老张举起一个东西——正是那只腐烂的玩具熊。
"林工，你掉东西了。
"老张的声音扭曲变形，"接好了..."玩具熊被抛下深井，在半空中解体，露出里面包裹的东西——一具穿着蓝色背带裤的小小骸骨。
骸骨的下颌骨一张一合："选择吧，清风哥哥...成为我们的一员...或者...成为我们的桥梁..."林清风脚踝突然被抓住。
他低头看到无数苍白的小手正将他拖向熊山深处。
而在那些手臂之间，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眼球组成的生物正缓缓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