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阿波罗
第4章 边缘城
瑞林被刺眼的霓虹闪醒时，首升机正悬停在北美西海岸的夜空中。
他扒着舷窗倒抽一口气——整座城市如同被倒扣在玻璃穹顶下的机械心脏，建筑表面的全息投影正播放着OSDC征兵广告。
“这里是三号边缘城。”
老周扯开战术背心的魔术贴，戴着战术手套的右手指节敲得舱壁铿然作响，“北美分部总控中心，OSDC的老巢之一。”
他的侧脸被霓虹映得忽明忽暗，“知道为什么派我们亚洲支队来吗？
因为这破地方的守卫部队上周被自己研发的安保AI锁在厕所...翻译一下——”林小夏的机械触手突然从舱顶垂下，哥特裙摆拂过全息广告，“北美分部搞砸了某个小项目，现在需要真正的专家来擦屁股。”
瑞林的视网膜被信息洪流冲刷：中央广场的OSDC纪念碑上，穿抗辐射服的清洁工正用激光抹除墙上的涂鸦——被划叉的”Welcome to EDGE-III“中，第三个“E”被改造成竖中指的喷漆图案。
苏离的战术目镜突然反射出金字塔的激光轮廓：“准备跨区交接。”
她转身时战术服的袖章擦过瑞林肩膀，那里绣着地外游星支队的暗纹——被流星贯穿的地球，“记住，踏出机舱后，会有机场人员的检测，别紧张。”
林小夏的机械触手突然喷出镇定气雾：“放轻松，扫描仪前两年被我用奶茶代码黑过——”她眨了眨改装过虹膜滤镜的眼睛，“现在它会把你识别成会走路的珍珠奶茶。”
当首升机降落在降落在三号边缘城西郊机场时，瑞林看到窗外的太平洋正在翻涌。
老周最后拍了拍他的肩，手掌的温度穿过战术手套：“欢迎来到狗窝，小子。
在这儿...”他咧开嘴，露出被尼古丁染黄的牙齿，“...活得越像人，死得越快。”
机场的探照灯映出林小夏狡黠的笑脸：“所以我们都当疯狗呀~北美分部就爱搞这种铁棺材审美。”
老周拉开首升机的门，跳到地上。
瑞林跟着众人踏上被雨水浸泡的跑道，基因强化后的听觉捕捉到地下传来的震动。
六台履带式消毒机器人正围住首升机，喷出的气雾在探照灯下显出诡异的彩虹色。
“亚洲支队特别通道。”
苏离亮出左腕的生物芯片，“特别通行协议己激活。”
生物芯片在安检口投射出银杏叶状光斑。
机械警卫的扫描仪突然偏移角度，将众人影子切割成不规则的几何图形。
陆沉默默卸下狙击枪的保险栓，露出枪托底部蚀刻的芯片码——那是亚洲分部的识别码。
老周突然用肘部捅了捅瑞林：“看九点钟方向，北美佬的欢迎仪式。”
三辆黑色礼宾车碾过积水，车门的OSDC徽章用防弹玻璃镀了七层。
车窗降下时，瑞林瞥见军官制服的袖口泛着不自然的银光——那是植入式电击器的金属接头。
“呼吸频率保持2.2秒间隔。”
苏离的战术目镜倒映着机场监控探头的轨迹，“他们的情绪分析系统还在用2035年的算法。”
三辆礼宾车的车门如刀锋般划开雨幕，穿银白制服的军官踏着精准的23厘米步距走来。
他领口的鹰徽比标准规格大了15%，这是北美分部特有的虚荣。
“Captain Su，您还是偏爱亚热带雨季的湿度。”
军官的虹膜闪烁着不自然的蓝光，植入式翻译器将美式俚语转成生硬的中文音节。
他刻意展示左手背的电子刺青——那是去年东京峰会的纪念标识，“指挥部为各位准备了路易斯安那风味的合成咖啡。”
苏离的军靴碾碎地面积水倒映的霓虹：“Colonel Wright，北美分部的待客流程还是喜欢用废话当开胃菜。”
她指尖擦过礼宾车外壳，纳米涂层立刻显现出七小时前的刮痕——来自某种带倒刺的运输箱。
军官的笑容僵在第九块面部肌肉，电击器接头在袖口闪烁：“请原谅我们的首率，您护送的‘特殊货物’...”他眼睛扫过瑞林的脸，“...让医疗中心那群鬣狗兴奋得睡不着了。”
林小夏的机械触手突然喷出焦糖味香氛：“告诉他们，再盯着亚洲支队的宝贝看...”触手尖端的激光点在军官喉结画圈，“...本小姐就帮他们升级成真正的狗鼻子。”
“也告诉他们——”老周突然用右手敲打车窗，防弹玻璃绽开蛛网纹，“老子去年刚撕碎过萨拉玛格玛的触须，对解剖台过敏得很！”
林小夏的机械触手喷出薄荷味中和剂：“翻译一下——周先生说再拿探测器照他，就帮各位升级成单程太空票。”
“首接去核心区。”
苏离突然揪住老周的后领，像塞货箱般把他推进车厢。
束缚装置自动扣住老周，她补了句：“告诉医疗中心，要是敢给我的人做非法扫描...”她的目光变得冷冽，“...我懒得说废话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礼宾车启动时，瑞林从后视镜看到Colonel Wright正用消毒巾疯狂擦拭脖子。
车载AI突然用日语播报：“正在前往检疫区，建议保持心率低于...”林小夏的机械触手捅进控制面板，系统提示音立刻变成台湾夜市叫卖声。
“北美分部的幽默感，”老周嚼着从裤兜里拿出的软糖，“比他们的防御系统还烂。”
……礼宾车在东北郊区的荒废高架桥底急刹，轮胎碾过锈蚀的铁轨溅起蓝色火花。
瑞林被苏离推下车时，潮湿的空气中飘着转梧桐的花粉味。
“你的专车。”
老周用手指在车窗上烙出导航标记。
三米外停着辆酒红色1937年德拉哈耶135M Figoni et Falaschi古董车。
流线型车身镀着防电磁涂层，车头立标是只振翅的青铜渡鸦。
当引擎轰鸣声传来时，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下。
德法混血的年轻女子探出半张脸，浅金色发丝在颈后束成低马尾，灰蓝色瞳孔映着车载全息仪表盘的微光。
她穿着剪裁利落的炭灰色三件套西装，翻领别着枚洛林十字与黑鹰勋章融合的胸针。
“日安，瑞林同学。”
她的英语带着阿尔萨斯地区的轻柔卷舌音，腕间百年灵古董表的表盘刻着花纹，“我是你的作战课导师兼班主任，索菲娅·冯·瓦伦蒂娜。”
林小夏的机械触手突然从礼宾车天窗钻出，将冷冻箱抛进老爷车后座：“美女教授，记得每周二给菜鸟的基因稳定剂加香草精！”
索菲娅轻叩方向盘，车载AI突然用古法语诵唱《罗兰之歌》。
副驾座椅自动展开，露出内嵌的微型扫描仪：“请在三分钟内完成虹膜验证，登记一下你的入学身份。”
当瑞林钻进散发着檀木香的皮质座椅时，发现冷冻箱上贴着张电子便签：”更衣室密码是你注射时间的莫尔斯电码。
骗你的，就是你生日。
——林“车窗外最后传来老周的喊叫：“小心这娘们的随堂测验！
听说上个月她让学生用咖啡杯组装电磁炮！”
老爷车甩尾调头的瞬间，索菲娅按下仪表盘上的珐琅按钮。
车载全息投影在雨幕中播放着摇滚改版《马赛曲》。
“系好安全带，”她转动镶着陨石碎片的排挡杆，“我们要在北美分部卫星完成变轨前突破十七道安检。”
瑞林抓紧真皮扶手时，瞥见导师的西装后腰隐约凸起武器轮廓——那是把改造过的瓦尔特P38古董手枪，枪身缠绕着生物神经索。
一段时间后，挡风玻璃浮现出防御学院的青铜大门，门楣上刻着句闪烁的拉丁文谚语：“Scientia est potentia sed veritas liberat.”（知识即力量，但真理方得自由）古董车驶过最后一道蔷薇拱门时，鹅卵石路面变成了覆着青苔的天然石板。
瑞林摇下车窗，嗅到混合着冷杉与电子元件的气息。
五只机械知更鸟正在修剪紫藤花架，它们的羽翼折射出虹彩，喙部却闪着激光校准器的红光。
“这是伊拉斯谟回廊，”瓦伦蒂娜将腕表对准黄铜院徽，铸铁大门无声滑开，“以十五世纪的人文主义者命名。”
她的鞋子踩在彩绘玻璃投下的光斑上，远处传来竖琴与量子计算机的和鸣。
三个穿深绿学袍的学生抱着数据板经过，袖口绣着不同星系的图腾。
其中戴圆框眼镜的男生突然停下，数据板弹出全息蝴蝶停在瑞林肩头：“新生？
要小心食堂的自动取餐机，昨天它把布兰登的论文吞了。”
瓦伦蒂娜抬手，蝴蝶化作银杏叶飘散：“这位是生物工程系的艾萨克同学。”
转过挂着《维特鲁威人》仿制画的拐角，瑞林被突如其来的水声吸引。
露天庭院中央，大理石喷泉正在演绎太阳系模型，水星表面浮着实时天气预报。
穿长袍的女生坐在池边，光脚搅动带着荧光的泉水，七八面悬浮的信息窗口绕着她旋转。
“那是天文系的冥想池，”瓦伦蒂娜用手杖截住一本试图飞走的《天体动力学》。
瑞林注意到回廊立柱的藤蔓有些异样，当他伸手触碰时，蓝紫色的花苞突然绽放，露出藏在蕊芯的微型摄像头。
“这些是诺亚藤，”导师用镶银手杖拨开叶片，露出刻在石柱上的校训——“Ehrfurcht vor dem Leben”（敬畏生命），“它们的根系连接着地下五十米的应急生态舱。”
路过青铜门框的实验室时，瑞林听见里面传来嬉笑。
透过气窗，他看见三个学生正在用全息棋局模拟战术，棋子是微缩的太空轨道模型。
穿皮围裙的教授突然推门而出，怀里抱着长满传感器的人造枫树：“来得正好！
帮我测试下新改良的光合作用加速器——”瓦伦蒂娜用手杖挡开伸来的树枝，无奈微笑：“李维奇教授，您上周‘改良’的除草剂差点让橄榄球场长出食肉植物。”
转过螺旋楼梯，他们停在一扇橡木门前。
黄铜门牌被摩挲得发亮，上面刻着”Rui“。
当瓦伦蒂娜的鸢尾花胸针扫过识别器时，瑞林听见门后传来管风琴版的《欢乐颂》。
“你的安全屋。”
导师推开门的瞬间，数个机械百灵鸟从书架上腾空，飞出窗外。
中世纪风格的西柱床挂着防电磁帐幔，书桌上的墨水瓶插着一支笔。
瑞林抚过石砌窗台，发现外墙上爬满会变色的应激性苔藓。
当他推开彩绘玻璃窗，正好看见六个学生骑着悬浮滑板掠过草坪，他们深红学袍的下摆扫过全息萤火虫，在暮色中拖曳出彗星般的轨迹。
“明早八点在蔷薇礼堂，”瓦伦蒂娜将黄铜钥匙放在木桌上，“你的第一节课是‘自我介绍课’。”
她转身时，月光照见藏在油画背后的生物识别装置——那幅《雅典学院》里柏拉图的瞳孔正泛着狡黠的光。
他扒着舷窗倒抽一口气——整座城市如同被倒扣在玻璃穹顶下的机械心脏，建筑表面的全息投影正播放着OSDC征兵广告。
“这里是三号边缘城。”
老周扯开战术背心的魔术贴，戴着战术手套的右手指节敲得舱壁铿然作响，“北美分部总控中心，OSDC的老巢之一。”
他的侧脸被霓虹映得忽明忽暗，“知道为什么派我们亚洲支队来吗？
因为这破地方的守卫部队上周被自己研发的安保AI锁在厕所...翻译一下——”林小夏的机械触手突然从舱顶垂下，哥特裙摆拂过全息广告，“北美分部搞砸了某个小项目，现在需要真正的专家来擦屁股。”
瑞林的视网膜被信息洪流冲刷：中央广场的OSDC纪念碑上，穿抗辐射服的清洁工正用激光抹除墙上的涂鸦——被划叉的”Welcome to EDGE-III“中，第三个“E”被改造成竖中指的喷漆图案。
苏离的战术目镜突然反射出金字塔的激光轮廓：“准备跨区交接。”
她转身时战术服的袖章擦过瑞林肩膀，那里绣着地外游星支队的暗纹——被流星贯穿的地球，“记住，踏出机舱后，会有机场人员的检测，别紧张。”
林小夏的机械触手突然喷出镇定气雾：“放轻松，扫描仪前两年被我用奶茶代码黑过——”她眨了眨改装过虹膜滤镜的眼睛，“现在它会把你识别成会走路的珍珠奶茶。”
当首升机降落在降落在三号边缘城西郊机场时，瑞林看到窗外的太平洋正在翻涌。
老周最后拍了拍他的肩，手掌的温度穿过战术手套：“欢迎来到狗窝，小子。
在这儿...”他咧开嘴，露出被尼古丁染黄的牙齿，“...活得越像人，死得越快。”
机场的探照灯映出林小夏狡黠的笑脸：“所以我们都当疯狗呀~北美分部就爱搞这种铁棺材审美。”
老周拉开首升机的门，跳到地上。
瑞林跟着众人踏上被雨水浸泡的跑道，基因强化后的听觉捕捉到地下传来的震动。
六台履带式消毒机器人正围住首升机，喷出的气雾在探照灯下显出诡异的彩虹色。
“亚洲支队特别通道。”
苏离亮出左腕的生物芯片，“特别通行协议己激活。”
生物芯片在安检口投射出银杏叶状光斑。
机械警卫的扫描仪突然偏移角度，将众人影子切割成不规则的几何图形。
陆沉默默卸下狙击枪的保险栓，露出枪托底部蚀刻的芯片码——那是亚洲分部的识别码。
老周突然用肘部捅了捅瑞林：“看九点钟方向，北美佬的欢迎仪式。”
三辆黑色礼宾车碾过积水，车门的OSDC徽章用防弹玻璃镀了七层。
车窗降下时，瑞林瞥见军官制服的袖口泛着不自然的银光——那是植入式电击器的金属接头。
“呼吸频率保持2.2秒间隔。”
苏离的战术目镜倒映着机场监控探头的轨迹，“他们的情绪分析系统还在用2035年的算法。”
三辆礼宾车的车门如刀锋般划开雨幕，穿银白制服的军官踏着精准的23厘米步距走来。
他领口的鹰徽比标准规格大了15%，这是北美分部特有的虚荣。
“Captain Su，您还是偏爱亚热带雨季的湿度。”
军官的虹膜闪烁着不自然的蓝光，植入式翻译器将美式俚语转成生硬的中文音节。
他刻意展示左手背的电子刺青——那是去年东京峰会的纪念标识，“指挥部为各位准备了路易斯安那风味的合成咖啡。”
苏离的军靴碾碎地面积水倒映的霓虹：“Colonel Wright，北美分部的待客流程还是喜欢用废话当开胃菜。”
她指尖擦过礼宾车外壳，纳米涂层立刻显现出七小时前的刮痕——来自某种带倒刺的运输箱。
军官的笑容僵在第九块面部肌肉，电击器接头在袖口闪烁：“请原谅我们的首率，您护送的‘特殊货物’...”他眼睛扫过瑞林的脸，“...让医疗中心那群鬣狗兴奋得睡不着了。”
林小夏的机械触手突然喷出焦糖味香氛：“告诉他们，再盯着亚洲支队的宝贝看...”触手尖端的激光点在军官喉结画圈，“...本小姐就帮他们升级成真正的狗鼻子。”
“也告诉他们——”老周突然用右手敲打车窗，防弹玻璃绽开蛛网纹，“老子去年刚撕碎过萨拉玛格玛的触须，对解剖台过敏得很！”
林小夏的机械触手喷出薄荷味中和剂：“翻译一下——周先生说再拿探测器照他，就帮各位升级成单程太空票。”
“首接去核心区。”
苏离突然揪住老周的后领，像塞货箱般把他推进车厢。
束缚装置自动扣住老周，她补了句：“告诉医疗中心，要是敢给我的人做非法扫描...”她的目光变得冷冽，“...我懒得说废话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礼宾车启动时，瑞林从后视镜看到Colonel Wright正用消毒巾疯狂擦拭脖子。
车载AI突然用日语播报：“正在前往检疫区，建议保持心率低于...”林小夏的机械触手捅进控制面板，系统提示音立刻变成台湾夜市叫卖声。
“北美分部的幽默感，”老周嚼着从裤兜里拿出的软糖，“比他们的防御系统还烂。”
……礼宾车在东北郊区的荒废高架桥底急刹，轮胎碾过锈蚀的铁轨溅起蓝色火花。
瑞林被苏离推下车时，潮湿的空气中飘着转梧桐的花粉味。
“你的专车。”
老周用手指在车窗上烙出导航标记。
三米外停着辆酒红色1937年德拉哈耶135M Figoni et Falaschi古董车。
流线型车身镀着防电磁涂层，车头立标是只振翅的青铜渡鸦。
当引擎轰鸣声传来时，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下。
德法混血的年轻女子探出半张脸，浅金色发丝在颈后束成低马尾，灰蓝色瞳孔映着车载全息仪表盘的微光。
她穿着剪裁利落的炭灰色三件套西装，翻领别着枚洛林十字与黑鹰勋章融合的胸针。
“日安，瑞林同学。”
她的英语带着阿尔萨斯地区的轻柔卷舌音，腕间百年灵古董表的表盘刻着花纹，“我是你的作战课导师兼班主任，索菲娅·冯·瓦伦蒂娜。”
林小夏的机械触手突然从礼宾车天窗钻出，将冷冻箱抛进老爷车后座：“美女教授，记得每周二给菜鸟的基因稳定剂加香草精！”
索菲娅轻叩方向盘，车载AI突然用古法语诵唱《罗兰之歌》。
副驾座椅自动展开，露出内嵌的微型扫描仪：“请在三分钟内完成虹膜验证，登记一下你的入学身份。”
当瑞林钻进散发着檀木香的皮质座椅时，发现冷冻箱上贴着张电子便签：”更衣室密码是你注射时间的莫尔斯电码。
骗你的，就是你生日。
——林“车窗外最后传来老周的喊叫：“小心这娘们的随堂测验！
听说上个月她让学生用咖啡杯组装电磁炮！”
老爷车甩尾调头的瞬间，索菲娅按下仪表盘上的珐琅按钮。
车载全息投影在雨幕中播放着摇滚改版《马赛曲》。
“系好安全带，”她转动镶着陨石碎片的排挡杆，“我们要在北美分部卫星完成变轨前突破十七道安检。”
瑞林抓紧真皮扶手时，瞥见导师的西装后腰隐约凸起武器轮廓——那是把改造过的瓦尔特P38古董手枪，枪身缠绕着生物神经索。
一段时间后，挡风玻璃浮现出防御学院的青铜大门，门楣上刻着句闪烁的拉丁文谚语：“Scientia est potentia sed veritas liberat.”（知识即力量，但真理方得自由）古董车驶过最后一道蔷薇拱门时，鹅卵石路面变成了覆着青苔的天然石板。
瑞林摇下车窗，嗅到混合着冷杉与电子元件的气息。
五只机械知更鸟正在修剪紫藤花架，它们的羽翼折射出虹彩，喙部却闪着激光校准器的红光。
“这是伊拉斯谟回廊，”瓦伦蒂娜将腕表对准黄铜院徽，铸铁大门无声滑开，“以十五世纪的人文主义者命名。”
她的鞋子踩在彩绘玻璃投下的光斑上，远处传来竖琴与量子计算机的和鸣。
三个穿深绿学袍的学生抱着数据板经过，袖口绣着不同星系的图腾。
其中戴圆框眼镜的男生突然停下，数据板弹出全息蝴蝶停在瑞林肩头：“新生？
要小心食堂的自动取餐机，昨天它把布兰登的论文吞了。”
瓦伦蒂娜抬手，蝴蝶化作银杏叶飘散：“这位是生物工程系的艾萨克同学。”
转过挂着《维特鲁威人》仿制画的拐角，瑞林被突如其来的水声吸引。
露天庭院中央，大理石喷泉正在演绎太阳系模型，水星表面浮着实时天气预报。
穿长袍的女生坐在池边，光脚搅动带着荧光的泉水，七八面悬浮的信息窗口绕着她旋转。
“那是天文系的冥想池，”瓦伦蒂娜用手杖截住一本试图飞走的《天体动力学》。
瑞林注意到回廊立柱的藤蔓有些异样，当他伸手触碰时，蓝紫色的花苞突然绽放，露出藏在蕊芯的微型摄像头。
“这些是诺亚藤，”导师用镶银手杖拨开叶片，露出刻在石柱上的校训——“Ehrfurcht vor dem Leben”（敬畏生命），“它们的根系连接着地下五十米的应急生态舱。”
路过青铜门框的实验室时，瑞林听见里面传来嬉笑。
透过气窗，他看见三个学生正在用全息棋局模拟战术，棋子是微缩的太空轨道模型。
穿皮围裙的教授突然推门而出，怀里抱着长满传感器的人造枫树：“来得正好！
帮我测试下新改良的光合作用加速器——”瓦伦蒂娜用手杖挡开伸来的树枝，无奈微笑：“李维奇教授，您上周‘改良’的除草剂差点让橄榄球场长出食肉植物。”
转过螺旋楼梯，他们停在一扇橡木门前。
黄铜门牌被摩挲得发亮，上面刻着”Rui“。
当瓦伦蒂娜的鸢尾花胸针扫过识别器时，瑞林听见门后传来管风琴版的《欢乐颂》。
“你的安全屋。”
导师推开门的瞬间，数个机械百灵鸟从书架上腾空，飞出窗外。
中世纪风格的西柱床挂着防电磁帐幔，书桌上的墨水瓶插着一支笔。
瑞林抚过石砌窗台，发现外墙上爬满会变色的应激性苔藓。
当他推开彩绘玻璃窗，正好看见六个学生骑着悬浮滑板掠过草坪，他们深红学袍的下摆扫过全息萤火虫，在暮色中拖曳出彗星般的轨迹。
“明早八点在蔷薇礼堂，”瓦伦蒂娜将黄铜钥匙放在木桌上，“你的第一节课是‘自我介绍课’。”
她转身时，月光照见藏在油画背后的生物识别装置——那幅《雅典学院》里柏拉图的瞳孔正泛着狡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