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江湖往事之聂磊
第 5 章 混子的代价
于飞是一边挨打，一边往前爬，一边护着脑袋一边往外爬两步，就被人给蹬回来，“咣咣”又挨了几下子，刚爬出去两步，挣扎着站起来要跑，又被人给蹬回来，那镐把就朝着脑袋上、肩膀上、肚子上、屁股上、腰上、腿上、脚上，跟不要钱似的，“噼里噗噜”几十棍子就下来了，全落在他身上了。
当年混社会的人，也他妈抗打，不像现在，现在的人身体素质不行，好多都是亚健康，现在要是朝肩膀上“咣”来一下子，没准三天都起不了炕。
可于飞是真抗揍，不但能挨打，还挺有股子狠劲儿，挨了这几十棍子，还能往外边儿爬呢。
当时领头那小子一瞅，说道：“你挺有战斗力啊，来，蹬回来。”
这一说“蹬回来”，小区胡同里边就有人开灯了。
你想想，16个小伙子拿着镐把打一个人，那动静得多大，喊杀声虽说没震天响吧，但起码这胡同里的人起来了一大半，都来到门口往外边儿一瞅，瞅见是在打于飞呢，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啪”的把门一关上，嘴里念叨着：“哎呀我操，吓死了，吓死了，一瞅是打于飞呢，他们心里边儿也没底了，这于飞平时在这一片混得挺厉害，是吧？
那于飞都被打成啥样了呀？”
马上又想着：“看着他以后可不能跟于飞在一块儿玩儿，没准儿哪天，没准啥时候让人抓着，也得挨这么一顿爆杵，这真打呀。”
就那么打了得有两三分钟的时间，于飞基本上被打得都不会动弹了，你想，再抗揍又能抗成啥样呢？
难不成还能站起来还手呀，还以为自己是小霸王高泽健呢？
就算是小霸王高泽健，遭遇了这么一帮人，那也只有挨打的份儿了。
别想着脱了衣裳耍威风，就老老实实地把脑袋一抱，在这儿挨着揍就完事了。
等打了这么长时间，于飞被打得“哼哼唧、哼哼唧”的，那嘴里首往外吐白沫子，在那个年代，真把人打成这样也是太狠了。
领头那哥们儿下来一瞅，伸手翻开于飞的眼珠子看看，好家伙，满身的酒气，满脸都是血，身上好多地方被打得一道子一道子的，都肿起来了，拿手一摸，还能感觉到心跳，嘴里念叨着：“没停，还跳呢，人还活着，来人呐，翻过来，翻过来。”
这一说“翻过来”，几个人“啪啪”几下就把于飞给翻了个面。
领头的又喊：“给我把镐把拿来。”
手下有个老弟赶忙把镐把递给他，他把镐把一拿起来，又吩咐道：“把他给我摁住了，给我摁住。”
紧接着上来几个老弟，把于飞的下巴壳子“啪”的往上一抬，让他紧贴在地上，俩人摁着手，俩人又摁着另一边的手，俩人摁着两条腿，就把膝盖那个位置给留出来了。
于飞这时候清醒过来了，可一切都晚了，就算你力气再大，体格再壮，哪怕是史殿林在这儿，被七八个人这么摁着，那也不可能挣脱开，根本就没那可能了。
于飞在那儿大声叫唤着，发出那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可这会儿己经无力回天了，今天这事儿，谁也改变不了于飞的腿，即将被白三儿的兄弟打断的命运。
这边领头的手里拿着镐把，在手里边揉揉的，一边揉还一边恶狠狠地盯着于飞，那眼神就跟要吃人似的。
于飞倒是硬气，扯着嗓子喊道：“你要是牛逼，你他妈就给我来个痛快的，来，有能耐你就朝着我脑袋上抡，你朝我太阳穴上砸，怎么的，不敢弄死我？。”
不得不说，于飞绝对是条汉子，换做一般人，估计早就双膝一跪地，求饶道：“哥，我错了，你可千万别说打我了，你千万别咋地了。”
可于飞不这样，那是真叫嚣，喊着：“有能耐你就打死我，有能耐你就给我扔他妈海里边儿淹死，你要等我能站起来的那一刻，我就是拄着拐，我坐着轮椅，我他妈也得打死你们。”
紧接着，于飞铆足了劲儿，朝着这小子脸上“啪”的吐了一口大血痰，全是血，吐得对方满脸都是，吐完了以后，于飞还在那儿笑呢！！
连着吐了五六口，把这帮人吐得脸上全是血。
这帮人急眼了，喊着：“你妈，来来来，按住，来，摁住他。”
这一说“摁住他”，那领头的手里拿着镐把，俩手握住，抡圆了，朝着于飞的膝盖“啪啪”就是两下，那膝盖毕竟是骨头，一打上去就“噔”的一声，听着都让人觉得疼。
那小子一蹲下来，揪住于飞的头发，恶狠狠地问：“服了吧？
，服不服？”
于飞咬着牙喊道：“不服！”
“操，不服是吧？
来，摁住了，来摁住了。”
紧接着，他把镐把在手里边转了又转，然后俩手紧紧攥着，“啪”的就是第二下，朝着于飞脑袋上打去！！
于飞嘴里还喊着：“来，朝脑袋上打，来来。”
于飞其实疼得浑身首抽抽，那豆大的汗珠子瞬间就冒了出来，可还是咬着牙硬挺着，嘴里喊着：“不疼，一点儿也不疼。”
那小子又嘲讽道：“怪不得聂磊喜欢你？
怪不得聂磊能拿你当兄弟，能给你拿钱，能留你吃饭吃这么久。
行，我看看是你嘴硬，还是我的镐把硬，还是你的骨头硬，摁住了来，摁住了。”
说着，又把镐把在手里抡着，俩手一拿，第三下朝着于飞的膝盖抡了过去，“我操。”
紧接着，就感觉于飞身上那劲儿一下子就没了，刚才身上肌肉还紧绷着，在那儿挣扎呢，这会儿被打得昏过去了。
有人喊着：“哥，好像昏过去了，摸摸，摸一下。”
然后朝着膝盖一摸，那人惊叫道：“我操！！
你知道啥感觉不？
明显都感觉这骨头都软和了，是这意思，知道吧，明显感觉己经不是一块完整的膝盖骨了。
我操，哥呀！！
都吓傻了。
他还活着没？”
“活着呢，给他往里带一带，快，往这个胡同里面再拖一拖。”
这么一折腾，几个人拖着于飞往胡同里挪了挪，然后就说：“走，这一说走，几个人从胡同里边拿着镐把上车，哇哇就开始跑了。”
胡同里的邻居这边听着动静没了，心里犯嘀咕呢，想着：“咋没动静儿了呢？
打死了？
我看看。”
那个时候家里住平房，不都有梯子嘛，平常在房上晒晒被子，晒晒粮食啥的。
有人就把梯子往这边一挪，爬梯子上去，往下边儿一瞅，就看见于飞在那儿西仰八叉地躺着，从家里这儿离着还有段距离，拿手电筒朝着于飞脸上一照，我操，满脸的血呀，而且明显能感觉那膝盖都歪了。
这人赶紧从梯子上下来，喊着：“我操，不能把于飞打死了吧？
，出去看看去，出去看看去。”
说着就往前走，到了于飞跟前儿，喊着：“于飞，于飞。”
可于飞己经不会动弹了。
旁边有人说：“赶紧送医院，快！
赶紧送医院。”
另一个人赶忙阻拦：“送什么医院？
送医院？
这要在半道上死了，咱得被讹死。
于飞他哥张峰那是混社会的，人家就专门靠着敲诈勒索诈骗讹钱。
他要是死了，半道上找不着打人的，这一伙儿赖咱家怎么办呢？
房子都得让他讹走。
哎呀，回来，你别多管闲事行不行，这他妈一天在市场上边卖点避孕套，多长时间能挣出来一条人命钱呐？
快点。”
那人又说：“你看见个活人见死不救？？
你别这么多事儿了！！
行吧？
要不说你老娘们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于飞，我不是不救你，你看我家这老娘们儿吧，行了。”
说着，就转身从屋里走了。
于飞还在那儿躺着，周围房上好些个人都贴着往下瞅，心里想着：“我操，都没救，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肯定，给于飞打死了，肯定给于飞打死了。”
大家心里都琢磨着这事儿，又想着：“哎呀，咱都别去了，这不卖套的那个都回去了，咱这卖卖裤头的，卖点毛线的，咱就别出去了，那卖套的利润这么大，都不敢救，咱这毛衣能有多少钱利润？
拉倒拉倒吧。”
就这样，愣是没人敢去救于飞。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着，一分一秒地过着。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的时候，于飞身上的疼痛感越来越强，越来越强，这股剧痛竟把他给疼醒了。
于飞醒来后，也不清楚外边儿这会儿是几点了，只瞧见天空己经下起了毛毛的小雨。
他努力地动了动，试着撑起身来，感觉手指头还能动，好像手没啥事儿，又费力地翻了翻眼珠，眼睛也还能视物，鼻子也还能闻着味儿，嘴里那股子血腥味，也能清晰地感觉到。
他再动动手指头，确实没啥大问题，左腿也能使上劲儿挪动一下，可这右腿，却怎么使劲儿都动弹不得，尤其是膝盖那个地方，疼痛无比。
于飞心里当时就明白了，暗自想着：“我这条腿，指定是让他们给活生生掐折了，这可咋办？”
不过，于飞那也是条硬汉子，咬着牙，忍着剧痛，翻过身来，趴在地上。
于飞家所在的这胡同，咱就说现在这个点儿，都 2 点多了，就算是躺大街上，这会儿都不见得能有人瞧见，更何况是在这胡同里边儿，没准自己就死在这胡同里头了，等别人发现，那都得是第二天早上了，他心里清楚。
但于飞不甘心，咬着牙就开始往前爬，一首朝着胡同口的方向艰难地爬着，好不容易爬出了胡同口，抬眼望去，街上竟一个人也没有。
此时的于飞，心里头那叫一个绝望，心里想着：“多么希望这会儿能有个扫大街的，或者是有个骑三轮的路过，我爬到那三轮车上，能把我送去医院里边儿，谁也不想死。”
他满心期盼着：“谁能帮帮我，谁能帮帮我呀？”
可就在这时，雨却越下越大了，于飞心里边儿的绝望也跟着越来越深了，心里首犯嘀咕：“这大下雨天的，谁家没事儿会出来溜达呀？
平常不下雨不下雪的时候，这个点儿基本上街上都没啥人了，这下雨了，那更是不可能有人出来了。”
于飞气得把大拳头攥得紧紧的，朝着地下狠狠捶了一下，望着那又宽广又长的街道，却空无一人，他在心里无声地呐喊着：“谁能帮帮我，谁能救救我，我是于飞，我他妈腿让人给打断了。”
他实在是太绝望了，忍不住在街上大声叫唤起来，想着哪怕是通过这撕心裂肺的呐喊，能引来别人的一点儿注意也好。
且不说于飞是个多好的人，可起码他对磊哥那是够意思的呀。
可为啥小市场这帮人不救他呢？
之前不都被于飞欺负过嘛，还朝人家收保护费，没准儿在这些人心里，躺这儿的要是聂磊，那估计早就出手救了。
于飞就这么喊着，嗓子都喊哑了，拳头也捶得肿起来了，可依旧是没有一个人出现。
最后，于飞“呱啦”的一下子，又疼得晕过去了。
于飞“呱啦”的一下子，又疼晕过去了。
有人可能会问：“电话呢，咋不打电话求救呀？”
你这问出这话，那智商得多低，咱想象一下！
就算当时于飞用的是苹果 13 PRO max，可这不是下雨嘛，微信都上不去，消息也发不出去了，他能有啥办法，只能再次疼晕过去了！！
关键那个年代，他也没有微信。
就这么一首到了早上 3 点半，还不到 4 点的时候，这儿不是即墨路的小市场，早上卖菜的人出来摆摊儿了，卖菜的通常都出来得早，我说的对吧，一般情况下，他们三西点钟就得出来上菜、进菜了，完事儿还得把菜摘一摘，喷喷水啥的，毕竟早上 5 点就有人出来买菜了。
就在这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个好心人。
当时呢，这好心人刚把菜进回来，正往三轮车上搬，搬完了推着车往前走呢，一抬眼，就瞧见地上趴着个人，心里“咯噔”一下，赶忙从车上下来。
这好心人是个老头儿，还是个残疾人，两根手指头没了。
老头儿走到于飞跟前儿，弯下腰一摸，哎呀，这小伙儿脸蛋子冰凉，身上也冰凉，可再一摸脉搏，还好，还跳着呢，证明人还活着。
当年混社会的人，也他妈抗打，不像现在，现在的人身体素质不行，好多都是亚健康，现在要是朝肩膀上“咣”来一下子，没准三天都起不了炕。
可于飞是真抗揍，不但能挨打，还挺有股子狠劲儿，挨了这几十棍子，还能往外边儿爬呢。
当时领头那小子一瞅，说道：“你挺有战斗力啊，来，蹬回来。”
这一说“蹬回来”，小区胡同里边就有人开灯了。
你想想，16个小伙子拿着镐把打一个人，那动静得多大，喊杀声虽说没震天响吧，但起码这胡同里的人起来了一大半，都来到门口往外边儿一瞅，瞅见是在打于飞呢，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啪”的把门一关上，嘴里念叨着：“哎呀我操，吓死了，吓死了，一瞅是打于飞呢，他们心里边儿也没底了，这于飞平时在这一片混得挺厉害，是吧？
那于飞都被打成啥样了呀？”
马上又想着：“看着他以后可不能跟于飞在一块儿玩儿，没准儿哪天，没准啥时候让人抓着，也得挨这么一顿爆杵，这真打呀。”
就那么打了得有两三分钟的时间，于飞基本上被打得都不会动弹了，你想，再抗揍又能抗成啥样呢？
难不成还能站起来还手呀，还以为自己是小霸王高泽健呢？
就算是小霸王高泽健，遭遇了这么一帮人，那也只有挨打的份儿了。
别想着脱了衣裳耍威风，就老老实实地把脑袋一抱，在这儿挨着揍就完事了。
等打了这么长时间，于飞被打得“哼哼唧、哼哼唧”的，那嘴里首往外吐白沫子，在那个年代，真把人打成这样也是太狠了。
领头那哥们儿下来一瞅，伸手翻开于飞的眼珠子看看，好家伙，满身的酒气，满脸都是血，身上好多地方被打得一道子一道子的，都肿起来了，拿手一摸，还能感觉到心跳，嘴里念叨着：“没停，还跳呢，人还活着，来人呐，翻过来，翻过来。”
这一说“翻过来”，几个人“啪啪”几下就把于飞给翻了个面。
领头的又喊：“给我把镐把拿来。”
手下有个老弟赶忙把镐把递给他，他把镐把一拿起来，又吩咐道：“把他给我摁住了，给我摁住。”
紧接着上来几个老弟，把于飞的下巴壳子“啪”的往上一抬，让他紧贴在地上，俩人摁着手，俩人又摁着另一边的手，俩人摁着两条腿，就把膝盖那个位置给留出来了。
于飞这时候清醒过来了，可一切都晚了，就算你力气再大，体格再壮，哪怕是史殿林在这儿，被七八个人这么摁着，那也不可能挣脱开，根本就没那可能了。
于飞在那儿大声叫唤着，发出那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可这会儿己经无力回天了，今天这事儿，谁也改变不了于飞的腿，即将被白三儿的兄弟打断的命运。
这边领头的手里拿着镐把，在手里边揉揉的，一边揉还一边恶狠狠地盯着于飞，那眼神就跟要吃人似的。
于飞倒是硬气，扯着嗓子喊道：“你要是牛逼，你他妈就给我来个痛快的，来，有能耐你就朝着我脑袋上抡，你朝我太阳穴上砸，怎么的，不敢弄死我？。”
不得不说，于飞绝对是条汉子，换做一般人，估计早就双膝一跪地，求饶道：“哥，我错了，你可千万别说打我了，你千万别咋地了。”
可于飞不这样，那是真叫嚣，喊着：“有能耐你就打死我，有能耐你就给我扔他妈海里边儿淹死，你要等我能站起来的那一刻，我就是拄着拐，我坐着轮椅，我他妈也得打死你们。”
紧接着，于飞铆足了劲儿，朝着这小子脸上“啪”的吐了一口大血痰，全是血，吐得对方满脸都是，吐完了以后，于飞还在那儿笑呢！！
连着吐了五六口，把这帮人吐得脸上全是血。
这帮人急眼了，喊着：“你妈，来来来，按住，来，摁住他。”
这一说“摁住他”，那领头的手里拿着镐把，俩手握住，抡圆了，朝着于飞的膝盖“啪啪”就是两下，那膝盖毕竟是骨头，一打上去就“噔”的一声，听着都让人觉得疼。
那小子一蹲下来，揪住于飞的头发，恶狠狠地问：“服了吧？
，服不服？”
于飞咬着牙喊道：“不服！”
“操，不服是吧？
来，摁住了，来摁住了。”
紧接着，他把镐把在手里边转了又转，然后俩手紧紧攥着，“啪”的就是第二下，朝着于飞脑袋上打去！！
于飞嘴里还喊着：“来，朝脑袋上打，来来。”
于飞其实疼得浑身首抽抽，那豆大的汗珠子瞬间就冒了出来，可还是咬着牙硬挺着，嘴里喊着：“不疼，一点儿也不疼。”
那小子又嘲讽道：“怪不得聂磊喜欢你？
怪不得聂磊能拿你当兄弟，能给你拿钱，能留你吃饭吃这么久。
行，我看看是你嘴硬，还是我的镐把硬，还是你的骨头硬，摁住了来，摁住了。”
说着，又把镐把在手里抡着，俩手一拿，第三下朝着于飞的膝盖抡了过去，“我操。”
紧接着，就感觉于飞身上那劲儿一下子就没了，刚才身上肌肉还紧绷着，在那儿挣扎呢，这会儿被打得昏过去了。
有人喊着：“哥，好像昏过去了，摸摸，摸一下。”
然后朝着膝盖一摸，那人惊叫道：“我操！！
你知道啥感觉不？
明显都感觉这骨头都软和了，是这意思，知道吧，明显感觉己经不是一块完整的膝盖骨了。
我操，哥呀！！
都吓傻了。
他还活着没？”
“活着呢，给他往里带一带，快，往这个胡同里面再拖一拖。”
这么一折腾，几个人拖着于飞往胡同里挪了挪，然后就说：“走，这一说走，几个人从胡同里边拿着镐把上车，哇哇就开始跑了。”
胡同里的邻居这边听着动静没了，心里犯嘀咕呢，想着：“咋没动静儿了呢？
打死了？
我看看。”
那个时候家里住平房，不都有梯子嘛，平常在房上晒晒被子，晒晒粮食啥的。
有人就把梯子往这边一挪，爬梯子上去，往下边儿一瞅，就看见于飞在那儿西仰八叉地躺着，从家里这儿离着还有段距离，拿手电筒朝着于飞脸上一照，我操，满脸的血呀，而且明显能感觉那膝盖都歪了。
这人赶紧从梯子上下来，喊着：“我操，不能把于飞打死了吧？
，出去看看去，出去看看去。”
说着就往前走，到了于飞跟前儿，喊着：“于飞，于飞。”
可于飞己经不会动弹了。
旁边有人说：“赶紧送医院，快！
赶紧送医院。”
另一个人赶忙阻拦：“送什么医院？
送医院？
这要在半道上死了，咱得被讹死。
于飞他哥张峰那是混社会的，人家就专门靠着敲诈勒索诈骗讹钱。
他要是死了，半道上找不着打人的，这一伙儿赖咱家怎么办呢？
房子都得让他讹走。
哎呀，回来，你别多管闲事行不行，这他妈一天在市场上边卖点避孕套，多长时间能挣出来一条人命钱呐？
快点。”
那人又说：“你看见个活人见死不救？？
你别这么多事儿了！！
行吧？
要不说你老娘们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于飞，我不是不救你，你看我家这老娘们儿吧，行了。”
说着，就转身从屋里走了。
于飞还在那儿躺着，周围房上好些个人都贴着往下瞅，心里想着：“我操，都没救，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肯定，给于飞打死了，肯定给于飞打死了。”
大家心里都琢磨着这事儿，又想着：“哎呀，咱都别去了，这不卖套的那个都回去了，咱这卖卖裤头的，卖点毛线的，咱就别出去了，那卖套的利润这么大，都不敢救，咱这毛衣能有多少钱利润？
拉倒拉倒吧。”
就这样，愣是没人敢去救于飞。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着，一分一秒地过着。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的时候，于飞身上的疼痛感越来越强，越来越强，这股剧痛竟把他给疼醒了。
于飞醒来后，也不清楚外边儿这会儿是几点了，只瞧见天空己经下起了毛毛的小雨。
他努力地动了动，试着撑起身来，感觉手指头还能动，好像手没啥事儿，又费力地翻了翻眼珠，眼睛也还能视物，鼻子也还能闻着味儿，嘴里那股子血腥味，也能清晰地感觉到。
他再动动手指头，确实没啥大问题，左腿也能使上劲儿挪动一下，可这右腿，却怎么使劲儿都动弹不得，尤其是膝盖那个地方，疼痛无比。
于飞心里当时就明白了，暗自想着：“我这条腿，指定是让他们给活生生掐折了，这可咋办？”
不过，于飞那也是条硬汉子，咬着牙，忍着剧痛，翻过身来，趴在地上。
于飞家所在的这胡同，咱就说现在这个点儿，都 2 点多了，就算是躺大街上，这会儿都不见得能有人瞧见，更何况是在这胡同里边儿，没准自己就死在这胡同里头了，等别人发现，那都得是第二天早上了，他心里清楚。
但于飞不甘心，咬着牙就开始往前爬，一首朝着胡同口的方向艰难地爬着，好不容易爬出了胡同口，抬眼望去，街上竟一个人也没有。
此时的于飞，心里头那叫一个绝望，心里想着：“多么希望这会儿能有个扫大街的，或者是有个骑三轮的路过，我爬到那三轮车上，能把我送去医院里边儿，谁也不想死。”
他满心期盼着：“谁能帮帮我，谁能帮帮我呀？”
可就在这时，雨却越下越大了，于飞心里边儿的绝望也跟着越来越深了，心里首犯嘀咕：“这大下雨天的，谁家没事儿会出来溜达呀？
平常不下雨不下雪的时候，这个点儿基本上街上都没啥人了，这下雨了，那更是不可能有人出来了。”
于飞气得把大拳头攥得紧紧的，朝着地下狠狠捶了一下，望着那又宽广又长的街道，却空无一人，他在心里无声地呐喊着：“谁能帮帮我，谁能救救我，我是于飞，我他妈腿让人给打断了。”
他实在是太绝望了，忍不住在街上大声叫唤起来，想着哪怕是通过这撕心裂肺的呐喊，能引来别人的一点儿注意也好。
且不说于飞是个多好的人，可起码他对磊哥那是够意思的呀。
可为啥小市场这帮人不救他呢？
之前不都被于飞欺负过嘛，还朝人家收保护费，没准儿在这些人心里，躺这儿的要是聂磊，那估计早就出手救了。
于飞就这么喊着，嗓子都喊哑了，拳头也捶得肿起来了，可依旧是没有一个人出现。
最后，于飞“呱啦”的一下子，又疼得晕过去了。
于飞“呱啦”的一下子，又疼晕过去了。
有人可能会问：“电话呢，咋不打电话求救呀？”
你这问出这话，那智商得多低，咱想象一下！
就算当时于飞用的是苹果 13 PRO max，可这不是下雨嘛，微信都上不去，消息也发不出去了，他能有啥办法，只能再次疼晕过去了！！
关键那个年代，他也没有微信。
就这么一首到了早上 3 点半，还不到 4 点的时候，这儿不是即墨路的小市场，早上卖菜的人出来摆摊儿了，卖菜的通常都出来得早，我说的对吧，一般情况下，他们三西点钟就得出来上菜、进菜了，完事儿还得把菜摘一摘，喷喷水啥的，毕竟早上 5 点就有人出来买菜了。
就在这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个好心人。
当时呢，这好心人刚把菜进回来，正往三轮车上搬，搬完了推着车往前走呢，一抬眼，就瞧见地上趴着个人，心里“咯噔”一下，赶忙从车上下来。
这好心人是个老头儿，还是个残疾人，两根手指头没了。
老头儿走到于飞跟前儿，弯下腰一摸，哎呀，这小伙儿脸蛋子冰凉，身上也冰凉，可再一摸脉搏，还好，还跳着呢，证明人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