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平乱世
第5章 灭口
翌日天刚蒙蒙亮，萧奕便己起身，一夜的惊惧让他辗转难眠。
他匆匆来到程老的书房，将昨夜窗外那诡异的黑影、莫名的异响，一五一十地向程老禀报，语气中仍带着未散的悸颤。
程老捻着花白的胡须，面色凝重地听完，眉头紧锁，沉吟半晌，沉声道：“怕是…… 咱们这清净之地，也被那些打家劫舍的山匪给盯上了。”
程老一生饱读诗书，萧奕亦是文弱书生，两人手无缚鸡之力，面对凶悍的匪徒，实在是毫无招架之功。
“此地不宜久留！”
程老当机立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萧奕，你快些收拾，我这里有些积攒的银两，你带上，立刻从后门出去，找个隐蔽的地方先躲一躲风头，待风声过了再说！”
程老的话语急促而不容置疑，他深知匪徒一旦上门，后果不堪设想，保住萧奕，或许就保住了一份希望。
萧奕心中焦急，正欲争辩，想与程老共进退，然而就在此时 ——“嘭嘭嘭！”
沉重而粗暴的叩门声骤然响起，如同擂鼓般砸在程家的木门上，也砸在两人的心上。
那力道之大，仿佛下一刻门板就要碎裂。
“开门！
开门！”
门外传来粗嘎的吼声，带着不容抗拒的蛮横。
程老脸色剧变，急声道：“来不及了！
快！”
他一把推开书房角落里一个半人高的旧书柜，书柜后竟有一个仅容一人藏身的狭小暗格。
“进去！
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许出声，不许出来！”
萧奕看着程老焦急而坚毅的眼神，喉头哽咽，千言万语堵在心口，最终只化作一个重重的点头。
他迅速钻进暗格，程老小心地将书柜归位，挡住了入口，只在书柜的缝隙间留下一丝微弱的光线和观察外界的视角。
几乎在书柜归位的瞬间，“哐当” 一声巨响，大门被粗暴地踹开了。
三西条彪形大汉鱼贯而入，个个面目狰狞，腰间都挎着明晃晃的钢刀。
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汉子，眼神凶狠如狼，扫视着屋内，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贪婪与暴虐。
“老东西，把你家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刀疤脸恶狠狠地盯着程老，语气凶狠。
程老强作镇定，颤声说道：“各位好汉，我…… 我只是个穷教书的，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放屁！”
刀疤脸一脚踹翻了旁边的一张桌子，桌上的茶杯碎裂一地，“搜！
给我仔细搜！”
匪徒们立刻散开，像饿狼扑食般在屋里翻箱倒柜。
很快，程老平日里省吃俭用积攒下的一点碎银、几件旧衣物，甚至连厨房里仅存的一点米粮和腌菜都被他们席卷一空。
“妈的，真是个穷酸秀才！”
一个匪徒骂骂咧咧地将最后一点东西塞进布袋。
刀疤脸似乎还不满足，他的目光扫过书房里堆积如山的书籍，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这些破书有什么用！
烧了！”
“不要！”
程老见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扑了过去，想要阻止他们，“这些是书！
是圣贤书！
不能烧啊！”
“滚开！”
一个匪徒不耐烦地一脚将程老踹倒在地。
程老年事己高，哪里禁得住这般踢打，顿时痛得蜷缩在地，嘴角溢出了血丝。
但他仍挣扎着爬起来，老泪纵横，不断地哀求：“好汉饶命，饶命啊…… 这些书不能烧…… 求求你们了……”然而他的哀求在穷凶极恶的匪徒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一个匪徒狞笑着，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亮后，便要往书页上凑。
“住手！”
程老发出绝望的嘶吼。
刀疤脸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毫无怜悯。
他挥了挥手，制止了手下点火，说道：“东西都抢光了，留着这老东西也是个祸害，万一报官……”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那阴狠的眼神己经说明了一切。
躲在书柜后的萧奕，透过那狭小的缝隙，将外面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
他眼睁睁看着匪徒们抢走一切，看着程老被殴打，看着程老无助地哀求，他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渗出血丝，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他想冲出去，想撕碎那些恶魔，但理智死死地按住了他 —— 程老的嘱托，那是用生命给他争取的生机！
当听到刀疤脸那句阴冷的话语时，萧奕的心瞬间沉入了冰窖。
他看到刀疤脸对旁边一个匪徒使了个眼色。
那匪徒心领神会，狞笑着抽出了腰间的钢刀。
“不 ——！”
萧奕在心中无声地狂吼，双眼因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瞪得滚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程老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停止了哀求，缓缓抬起头，浑浊的老眼中没有了恐惧，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和一丝决绝。
他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书柜的方向，那眼神复杂难明，有不舍，有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声的期盼和嘱托。
寒光一闪！
萧奕只觉得眼前一红，耳边传来钢刀划破皮肉的沉闷声响，以及程老最后一声压抑的、仿佛解脱般的叹息。
那个平日里对他和蔼可亲、循循善诱的老人，那个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视他如己出的恩师，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之中，眼睛甚至还圆睁着，望着书柜的方向。
“老大，搞定了。”
行凶的匪徒擦了擦刀上的血迹，语气轻松得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烧了这里，毁尸灭迹！”
刀疤脸冷漠地下令。
火折子再次被点燃，这一次，没有人再阻止。
熊熊烈火很快燃起，舔舐着书架，吞噬着那些承载了程老一生心血的书籍，也吞噬着萧奕心中最后一丝温度。
匪徒们在确认屋内燃起大火后，带着抢来的东西，扬长而去，留下的只有燃烧的房屋，倒在血泊中的程老，以及…… 暗格里，那个浑身冰冷、几乎窒息的萧奕。
浓烟开始透过书柜的缝隙渗入，呛得萧奕剧烈咳嗽，但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他看着程老倒在血泊中的身影，看着那些化为灰烬的书籍，看着那跳跃的、仿佛在嘲笑世间一切正义与善良的火焰。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极致悲痛、滔天恨意和无边绝望的情绪，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里积聚、翻滚、炸裂！
那不是泪水能够宣泄的悲伤，那不是言语能够形容的愤怒！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灼烧灵魂的狂怒！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他死死地咬着牙，首到尝到满口的血腥味，眼中最后一丝迷茫和怯懦被彻底焚烧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万年寒冰般的冷冽和足以燎原的复仇火焰。
刀疤脸…… 山匪……萧奕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将这些名字，将这血海深仇，死死地刻在了灵魂的最深处。
在这漫天大雪中，一座房屋正在燃烧，映照着暗格里那双因极致愤怒而变得赤红的眼睛。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疯狂滋生、壮大 ——活下去！
然后，复仇！
他匆匆来到程老的书房，将昨夜窗外那诡异的黑影、莫名的异响，一五一十地向程老禀报，语气中仍带着未散的悸颤。
程老捻着花白的胡须，面色凝重地听完，眉头紧锁，沉吟半晌，沉声道：“怕是…… 咱们这清净之地，也被那些打家劫舍的山匪给盯上了。”
程老一生饱读诗书，萧奕亦是文弱书生，两人手无缚鸡之力，面对凶悍的匪徒，实在是毫无招架之功。
“此地不宜久留！”
程老当机立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萧奕，你快些收拾，我这里有些积攒的银两，你带上，立刻从后门出去，找个隐蔽的地方先躲一躲风头，待风声过了再说！”
程老的话语急促而不容置疑，他深知匪徒一旦上门，后果不堪设想，保住萧奕，或许就保住了一份希望。
萧奕心中焦急，正欲争辩，想与程老共进退，然而就在此时 ——“嘭嘭嘭！”
沉重而粗暴的叩门声骤然响起，如同擂鼓般砸在程家的木门上，也砸在两人的心上。
那力道之大，仿佛下一刻门板就要碎裂。
“开门！
开门！”
门外传来粗嘎的吼声，带着不容抗拒的蛮横。
程老脸色剧变，急声道：“来不及了！
快！”
他一把推开书房角落里一个半人高的旧书柜，书柜后竟有一个仅容一人藏身的狭小暗格。
“进去！
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许出声，不许出来！”
萧奕看着程老焦急而坚毅的眼神，喉头哽咽，千言万语堵在心口，最终只化作一个重重的点头。
他迅速钻进暗格，程老小心地将书柜归位，挡住了入口，只在书柜的缝隙间留下一丝微弱的光线和观察外界的视角。
几乎在书柜归位的瞬间，“哐当” 一声巨响，大门被粗暴地踹开了。
三西条彪形大汉鱼贯而入，个个面目狰狞，腰间都挎着明晃晃的钢刀。
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汉子，眼神凶狠如狼，扫视着屋内，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贪婪与暴虐。
“老东西，把你家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刀疤脸恶狠狠地盯着程老，语气凶狠。
程老强作镇定，颤声说道：“各位好汉，我…… 我只是个穷教书的，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放屁！”
刀疤脸一脚踹翻了旁边的一张桌子，桌上的茶杯碎裂一地，“搜！
给我仔细搜！”
匪徒们立刻散开，像饿狼扑食般在屋里翻箱倒柜。
很快，程老平日里省吃俭用积攒下的一点碎银、几件旧衣物，甚至连厨房里仅存的一点米粮和腌菜都被他们席卷一空。
“妈的，真是个穷酸秀才！”
一个匪徒骂骂咧咧地将最后一点东西塞进布袋。
刀疤脸似乎还不满足，他的目光扫过书房里堆积如山的书籍，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这些破书有什么用！
烧了！”
“不要！”
程老见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扑了过去，想要阻止他们，“这些是书！
是圣贤书！
不能烧啊！”
“滚开！”
一个匪徒不耐烦地一脚将程老踹倒在地。
程老年事己高，哪里禁得住这般踢打，顿时痛得蜷缩在地，嘴角溢出了血丝。
但他仍挣扎着爬起来，老泪纵横，不断地哀求：“好汉饶命，饶命啊…… 这些书不能烧…… 求求你们了……”然而他的哀求在穷凶极恶的匪徒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一个匪徒狞笑着，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亮后，便要往书页上凑。
“住手！”
程老发出绝望的嘶吼。
刀疤脸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毫无怜悯。
他挥了挥手，制止了手下点火，说道：“东西都抢光了，留着这老东西也是个祸害，万一报官……”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那阴狠的眼神己经说明了一切。
躲在书柜后的萧奕，透过那狭小的缝隙，将外面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
他眼睁睁看着匪徒们抢走一切，看着程老被殴打，看着程老无助地哀求，他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渗出血丝，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他想冲出去，想撕碎那些恶魔，但理智死死地按住了他 —— 程老的嘱托，那是用生命给他争取的生机！
当听到刀疤脸那句阴冷的话语时，萧奕的心瞬间沉入了冰窖。
他看到刀疤脸对旁边一个匪徒使了个眼色。
那匪徒心领神会，狞笑着抽出了腰间的钢刀。
“不 ——！”
萧奕在心中无声地狂吼，双眼因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瞪得滚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程老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停止了哀求，缓缓抬起头，浑浊的老眼中没有了恐惧，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和一丝决绝。
他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书柜的方向，那眼神复杂难明，有不舍，有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声的期盼和嘱托。
寒光一闪！
萧奕只觉得眼前一红，耳边传来钢刀划破皮肉的沉闷声响，以及程老最后一声压抑的、仿佛解脱般的叹息。
那个平日里对他和蔼可亲、循循善诱的老人，那个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视他如己出的恩师，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之中，眼睛甚至还圆睁着，望着书柜的方向。
“老大，搞定了。”
行凶的匪徒擦了擦刀上的血迹，语气轻松得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烧了这里，毁尸灭迹！”
刀疤脸冷漠地下令。
火折子再次被点燃，这一次，没有人再阻止。
熊熊烈火很快燃起，舔舐着书架，吞噬着那些承载了程老一生心血的书籍，也吞噬着萧奕心中最后一丝温度。
匪徒们在确认屋内燃起大火后，带着抢来的东西，扬长而去，留下的只有燃烧的房屋，倒在血泊中的程老，以及…… 暗格里，那个浑身冰冷、几乎窒息的萧奕。
浓烟开始透过书柜的缝隙渗入，呛得萧奕剧烈咳嗽，但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他看着程老倒在血泊中的身影，看着那些化为灰烬的书籍，看着那跳跃的、仿佛在嘲笑世间一切正义与善良的火焰。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极致悲痛、滔天恨意和无边绝望的情绪，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里积聚、翻滚、炸裂！
那不是泪水能够宣泄的悲伤，那不是言语能够形容的愤怒！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灼烧灵魂的狂怒！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他死死地咬着牙，首到尝到满口的血腥味，眼中最后一丝迷茫和怯懦被彻底焚烧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万年寒冰般的冷冽和足以燎原的复仇火焰。
刀疤脸…… 山匪……萧奕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将这些名字，将这血海深仇，死死地刻在了灵魂的最深处。
在这漫天大雪中，一座房屋正在燃烧，映照着暗格里那双因极致愤怒而变得赤红的眼睛。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疯狂滋生、壮大 ——活下去！
然后，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