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道种劫
第1章 寒潭诡影
青州七月廿三，未时三刻。
韩十三吐出嘴里的草茎，咸涩的汗珠顺着眉骨滑进眼角。
他像壁虎般贴在湿滑的岩壁上，右腿卡在石缝里借力，左手三指捏着石片的锋刃，正小心地剜一株生在岩隙的岩须草。
这种十年生的草药最爱长在背阴处，叶脉泛着病态的幽蓝，镇上济世堂的孙掌柜说，三钱晒干的草叶能换半袋糙米。
"第五株..."少年将草叶塞进腰间粗布缝制的药囊，麻绳在腰间勒出深红的印子。
崖下升腾的雾气漫过脚踝，带着股腐肉闷在陶罐里的酸腥——那是黑水渊特有的瘴气。
他想起三天前王猎户蹲在镇口槐树下说的闲话："西头赵寡妇家的黄狗追野兔进了渊北的林子，第二天狗头挂在树梢，身子却找不见了。
"麻绳突然绷紧。
韩十三后颈寒毛炸起，常年采药养成的本能让他瞬间蜷身。
乌黑的藤蔓擦着耳畔抽在岩壁上，碎石簌簌滚落深渊。
铁线鬼藤的毒刺在日光下泛着紫光，这种妖藤最喜绞杀活物，前年李货郎的尸首被发现时，浑身缠满藤蔓，眼窝里都长出了嫩芽。
"咔！
"药锄劈在藤蔓分叉处，青紫色的汁液溅在粗布裤脚上，烧出几个焦黑的破洞。
少年借着反震力后仰，后脑几乎贴到崖壁。
藤蔓吃痛狂舞，却在触及他胸前挂着的艾草香囊时骤然退缩——那是今晨用最后半勺猪油跟孙寡妇换的驱邪之物。
整座山崖突然震颤起来。
韩十三的草鞋陷进突然松软的泥地，崖下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黑水渊墨绿的潭面翻起碗口大的气泡，腐臭味浓得能凝成实质。
他眼睁睁看着鬼藤缩回崖下，岩缝里钻出成群的百足虫，潮水般向西坡逃窜。
青铜碎片破水而出的刹那，山风戛然而止。
那物件斜插在五步外的岩缝里，泛着青绿的铜锈，边缘如犬牙交错。
韩十三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金属，整条右臂突然痉挛着抽搐起来。
青铜片像吸血的蚂蟥般钻入掌心，沿着血脉往心口游走，灼痛感让他咬破了舌尖。
"撒手！
"炸雷般的暴喝惊得少年一颤。
邋遢老道不知何时立在崖顶，脏得发亮的道袍灌满山风，活像张开翅膀的秃鹫。
他甩出半只烧鸡砸在韩十三腕间，油星子在阳光下划出金黄的弧线。
说也奇怪，那青铜片竟在烧鸡触及皮肤的瞬间停滞了刹那。
就这电光火石的间隙，老道袖中飞出一道皱巴巴的黄符，"啪"地贴在少年手背。
青烟滋滋作响，韩十三疼得眼前发黑，却感觉蚀骨的灼热稍缓。
他连滚带爬退到老松旁，发现掌心多了个菱形的血印，细看竟是由无数微小的剑纹组成。
"戌时三刻前..."老道话未说完，东南方山林惊起大片寒鸦。
他脸色骤变，抬脚跺碎脚下青岩："地龙翻身！
"碎石飞溅如雨，韩十三被气浪掀翻，后脑重重磕在凸起的树根上。
昏迷前最后的光景里，他看见老道腰间的墨玉牌迸出七点星芒，黑水渊的瘴气凝成巨手抓向崖顶。
整座山体在轰鸣中倾斜，岩须草纷纷脱离石缝，像无数幽蓝的蝴蝶在空中飘散。
......暮色染红义庄的瓦当时，韩十三被后脑的阵痛惊醒。
掌心的血印己凝成淡青胎记，摸上去如冷玉般沁凉。
他踉跄着站起，发现粗布衣襟上沾满暗红的泥印——这是黑水渊特有的赤壤，据说掺着古战场将士的血。
绕过镇外三里亭时，野狗呜咽声引他翻过半塌的土墙。
义庄停尸房的门扉在晚风中吱呀作响，七具新到的尸体蒙着草席。
韩十三掀开席角的刹那，月光正好照在那具紫胀的尸身上——密密麻麻的血纹正在皮下蠕动，与他掌心的纹路产生诡异的共鸣。
"哗啦！
"瓦片碎裂声从屋顶炸响。
少年抄起门闩护住面门，却见猩红布条如毒蛇垂落。
铁锈味弥漫的瞬间，冰凉剑锋己抵住后颈，阴柔男声带着笑意渗入耳膜："小兄弟这胎记生得别致，不如借给在下观瞻观瞻？
"
韩十三吐出嘴里的草茎，咸涩的汗珠顺着眉骨滑进眼角。
他像壁虎般贴在湿滑的岩壁上，右腿卡在石缝里借力，左手三指捏着石片的锋刃，正小心地剜一株生在岩隙的岩须草。
这种十年生的草药最爱长在背阴处，叶脉泛着病态的幽蓝，镇上济世堂的孙掌柜说，三钱晒干的草叶能换半袋糙米。
"第五株..."少年将草叶塞进腰间粗布缝制的药囊，麻绳在腰间勒出深红的印子。
崖下升腾的雾气漫过脚踝，带着股腐肉闷在陶罐里的酸腥——那是黑水渊特有的瘴气。
他想起三天前王猎户蹲在镇口槐树下说的闲话："西头赵寡妇家的黄狗追野兔进了渊北的林子，第二天狗头挂在树梢，身子却找不见了。
"麻绳突然绷紧。
韩十三后颈寒毛炸起，常年采药养成的本能让他瞬间蜷身。
乌黑的藤蔓擦着耳畔抽在岩壁上，碎石簌簌滚落深渊。
铁线鬼藤的毒刺在日光下泛着紫光，这种妖藤最喜绞杀活物，前年李货郎的尸首被发现时，浑身缠满藤蔓，眼窝里都长出了嫩芽。
"咔！
"药锄劈在藤蔓分叉处，青紫色的汁液溅在粗布裤脚上，烧出几个焦黑的破洞。
少年借着反震力后仰，后脑几乎贴到崖壁。
藤蔓吃痛狂舞，却在触及他胸前挂着的艾草香囊时骤然退缩——那是今晨用最后半勺猪油跟孙寡妇换的驱邪之物。
整座山崖突然震颤起来。
韩十三的草鞋陷进突然松软的泥地，崖下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黑水渊墨绿的潭面翻起碗口大的气泡，腐臭味浓得能凝成实质。
他眼睁睁看着鬼藤缩回崖下，岩缝里钻出成群的百足虫，潮水般向西坡逃窜。
青铜碎片破水而出的刹那，山风戛然而止。
那物件斜插在五步外的岩缝里，泛着青绿的铜锈，边缘如犬牙交错。
韩十三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金属，整条右臂突然痉挛着抽搐起来。
青铜片像吸血的蚂蟥般钻入掌心，沿着血脉往心口游走，灼痛感让他咬破了舌尖。
"撒手！
"炸雷般的暴喝惊得少年一颤。
邋遢老道不知何时立在崖顶，脏得发亮的道袍灌满山风，活像张开翅膀的秃鹫。
他甩出半只烧鸡砸在韩十三腕间，油星子在阳光下划出金黄的弧线。
说也奇怪，那青铜片竟在烧鸡触及皮肤的瞬间停滞了刹那。
就这电光火石的间隙，老道袖中飞出一道皱巴巴的黄符，"啪"地贴在少年手背。
青烟滋滋作响，韩十三疼得眼前发黑，却感觉蚀骨的灼热稍缓。
他连滚带爬退到老松旁，发现掌心多了个菱形的血印，细看竟是由无数微小的剑纹组成。
"戌时三刻前..."老道话未说完，东南方山林惊起大片寒鸦。
他脸色骤变，抬脚跺碎脚下青岩："地龙翻身！
"碎石飞溅如雨，韩十三被气浪掀翻，后脑重重磕在凸起的树根上。
昏迷前最后的光景里，他看见老道腰间的墨玉牌迸出七点星芒，黑水渊的瘴气凝成巨手抓向崖顶。
整座山体在轰鸣中倾斜，岩须草纷纷脱离石缝，像无数幽蓝的蝴蝶在空中飘散。
......暮色染红义庄的瓦当时，韩十三被后脑的阵痛惊醒。
掌心的血印己凝成淡青胎记，摸上去如冷玉般沁凉。
他踉跄着站起，发现粗布衣襟上沾满暗红的泥印——这是黑水渊特有的赤壤，据说掺着古战场将士的血。
绕过镇外三里亭时，野狗呜咽声引他翻过半塌的土墙。
义庄停尸房的门扉在晚风中吱呀作响，七具新到的尸体蒙着草席。
韩十三掀开席角的刹那，月光正好照在那具紫胀的尸身上——密密麻麻的血纹正在皮下蠕动，与他掌心的纹路产生诡异的共鸣。
"哗啦！
"瓦片碎裂声从屋顶炸响。
少年抄起门闩护住面门，却见猩红布条如毒蛇垂落。
铁锈味弥漫的瞬间，冰凉剑锋己抵住后颈，阴柔男声带着笑意渗入耳膜："小兄弟这胎记生得别致，不如借给在下观瞻观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