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海镇清夷
第3章 龟背谍影
晒场上尘土飞扬，三十个汉子排成扭扭的三排，深蓝布衫被汗水浸出盐渍。
这是第七日的操练，日头毒得能把咸鱼晒出油来。
方远拎着根晒鱼竿当教鞭，敲了敲钉在桅杆上的木板：“今日练队列，听鼓点迈步！
谁再踩掉鞋，罚刷茅坑三天！”
“咚！”
李寡妇抡起饭勺砸向铜盆，檐下海鸟惊得扑棱乱飞。
十五岁的新兵吴能刚抬脚就踩到王二的草鞋，两个少年摔作一团，压翻了晾在竹匾上的干鱼。
老刘头跛着腿冲过来，手里的锅铲敲得铁锅当当响：“小崽子！
这干鱼是留着换盐的！”
“他娘的！”
吴胜顶着崩飞的草鞋暴跳如雷，光头上还粘着片虾壳，“再摔跟头，今晚都给老子刷茅坑！”
王二趴在地上装死，偷偷朝吴能挤眼睛——昨夜他俩偷喝米酒的事还没露馅。
后勤堆里闹得更欢。
白面俘虏伍杰扛着沙包踉跄跑过，被老刘头一锅铲敲在屁股上：“龟孙！
又撒了半袋米！”
李秀才捧着账本追在后头：“第七日损耗！
陶罐三个、糙米五斤、箭杆十二支！”
他袖中那柄包浆油亮的木算盘噼啪作响，“但前日缴获三石陈米，掺沙的算两石！”
“老刘头悠着点！”
方远笑着拦住气喘吁吁的老伙夫，顺手拎起吴能的后领。
少年新兵怀里叮当掉出燧发枪零件，晒场上顿时炸开哄笑。
江明拎着刻了“报仇”二字的燧发枪晃过来：“昨晚教你的装弹法子呢？”
吴能涨红着脸摸出个歪扭的布包：“我、我拿火药当盐使了……”众人哄笑声中，李寡妇抄起咸鱼干砸向王二：“还笑！
昨儿让你补的渔网呢？”
晌午时分，俘虏伍杰突然鬼哭狼嚎着从礁石后窜出，手里攥着张沾血的破布：“龟背屿！
潮落时西寨门缺守！”
老刘头抡起锅铲就要砸：“又耍花招！”
“留着！”
方远抢过破布扫了两眼，突然踹了脚偷笑的吴能：“带这小子去擦鸟铳！
擦不亮今晚守夜！”
少年哀嚎着被王二拽走，裤腰里还别着半块偷藏的鱼干。
日头西斜时，三十套深蓝短衫列队在沙滩。
吴能和王大并排站着，后背汗湿的盐渍结成白霜。
李秀才在账本上勾完最后一笔：“第八日，摔碎：零——总算有长进！”
海风掠过新染的“镇海”旗，王里正拎着改装过的渔叉过来，西十岁的汉子把布衫撕成了坎肩：“方兄弟，按李账房算的，咱们存粮还够十日！”
他忽然抬脚踹翻个木桶，三条腌鱼蹦到吴能脚边：“小崽子！
把鱼送去灶房！”
远处海面掠过道帆影，方远缓慢嚼着的咸鱼干：“攻守之形转变了....”晒场上霎时寂静，三十双眼睛亮得吓人。
吴能抱着腌鱼缩了缩脖子，江明扛着燧发枪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在距离龟背屿半日航程的海面上，方远召集众人在船舱议事。
"龟背屿东高西低，活像只翻肚的乌龟。
"伍杰蘸着鱼油在甲板画圈，"寨子卡在龟壳凹槽里，三面都是二十丈高的黑石崖，崖缝里长满毒藤萝。
"方远抛了颗石子进圈："说弱点。
""北崖看着险，其实有条小路，首通山寨”"伍杰在圈北面划了道线“但三面绝崖都设有哨塔，不过驻守薄弱，应该能摸上去。”
”如此不妥，看似奇袭，实则以卵击石，之前你才说岛上还有二百余名海匪，我们只有三十余人..."李秀才越说到后头，声音越小。
“那又如何！
还没打就先怯战了么？
" 江明激动的站了起来，来到这是方远决定了很久的事情，而江明不允许有人打击士气。
方远轻拍江明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秀才说的有理，自然是不能硬碰硬的，伍杰，你之前说守备松弛，这是为何？
“”这龟背屿大当家，乃是那郑家表亲，诨名郑海蛟，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后台大，扼守闽粤走私船必经水道，年抽油水八万两白银，有钱有炮，龟背屿又易手难攻，所以历来没人敢惹。
“ 伍杰娓娓道来，他有些拘束，不断的想取得方远等人的信任，好融入这个集体。
听闻这龟背屿的来头如此大，其他人都有些犯怵，往前数一个月，他们还是本性纯良的渔民，而如今，要和郑家表亲为敌···”呵呵呵，我本以为，不过是顺带手去除祸患，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附赠品，嘿，吴兄，你不是一首想要一口宝刀？
王兄，听王大说，你一首很想要一艘大海船？
还有你们几个，看，这海盗头子都给我们送来了，要是不要？
“ 方远戏谑的开着玩笑，实则是为了鼓励军心。
众人哄笑起来，”要啊，干啥不要，我们都要了！
“ 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无非是，我们人少，但我们精，岛上久无战事，我们蓄势而来，而且，我们有最关键的武器！
“ 方远看着众人，一字一顿的缓缓说道。
"雷火铳？”
王雄不假思索就答。
”怎会，那可二百人，方叔说他那根铳也只有十发弹了。”
王大反驳他爹。
其余人都好奇的等待着答案揭晓。
“那就是我们所乘的两船，为疤脸胡所有，我们何不来个鱼目混珠？
只是还少关键一环，得找个由头，把头目都聚在一起，不然各个击破我们没有本钱。
“ 方远注视着每一个人的表情，听到他说鱼目混珠众人眼前一亮，而缺少一环是，王雄父子三人面露思索、江明吴胜则显得有些沮丧。
伍杰眼前一亮，只觉得赢得信任的机会就在眼前”方头领，郑家十八掌柜之一的铁锚陈和郑海蛟同处一片海域，多有纠纷，碍于身份才没有交火，何不.....？
“"好主意！
"方远拍案而起，"计划如下：王兄带一船在北崖佯攻，记住，只擂鼓造势，不得接战。
其余人随我和吴胜假扮疤脸胡的人马，谎报铁锚陈来袭。
等他们聚在聚义厅..."他做了个斩首的手势，"擒贼先擒王！
"“得令！”
众人情绪也到达顶点。
**********************海风裹着咸腥味撞开寨门，“疤脸胡的人？
"独眼哨兵询问。”
操你娘的，老子你都不认识？
“吴胜大怒 。
“大当家吩咐要····”独眼哨兵不依不饶。
吴胜反手抽了守门海盗一耳光："铁锚陈的炮船都抵北崖了，还他妈磨蹭！
"他锁骨下的船锚刺青渗着乌贼墨，混着鱼血在月光下狰狞可怖。
哨卒慌乱敲响铜钟时，郑海蛟正不停的咒骂着，其余两位头目也好不到哪去，这大半夜的，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赶来捋虎须。
三名龟背屿的掌权者各代了两名亲卫落座于聚义厅内。
门口喽啰来报“疤脸胡深夜归寨，称有郑家密信，铁锚张己经反水投诚清廷，他拼死赶来报信，十万火急！”
郑海蛟大惊失色，他与铁锚张素来不合，若不是自己关系硬，他早就攻来了！
“快！
快叫进来取信我看！
"窗外传来阵阵呼喊”北崖敌袭！
北崖敌袭！
“。
二三当家也侧目望向门外，门外三人分别是，方远，吴胜以及江明。
事急从权，几人慌忙跑进聚义厅内，吴胜扮重伤壮躺倒在堂内，袍底藏着倭刀，而江明则阴恻恻的盯着三当家那边。”
小方，你取信拿给大当家的看。
“ ’疤脸胡’虚弱的说道 。”
得令。
" 方远从怀中套出泛黄的羊皮卷，鼓鼓囊囊的，他不紧不慢的向着那似皇帝龙椅般座位上的郑海蛟走去，默默计算着步数。
“你他娘的怎这墨叽！
速拿与我看！”
郑海蛟怎么看这青年怎么不舒服，但是就是说不上来为什么，心底一股不安与无名火陡然升起。
方远快到郑海蛟身边时，冷笑一声”郑大当家的可瞧清楚了！
“瞬间拔出了羊皮卷中的手枪回身对着二三当家两个单点，后者二人眉心处产生一个黑洞，应声倒下，反手一枪托砸在郑海蛟后脑上，趁郑海蛟踉跄之际，拔出腿间的匕首，一瞬封喉将郑海蛟身后两人秒杀。
与此同时，江明手中的燧发枪对着身旁三当家的两个亲卫开了一枪，距离太近，避无可避。
另一名亲卫想要作出反应时江明的燧发枪托己砸在他后颈。
吴胜趁机劈断两个扑来的亲卫脚筋，染血倭刀指着郑海蛟："让你的人跪着听令！
""做你娘的梦！
"郑海蛟突然掀翻镶玉酒桌。
方远匕首扎穿他手掌钉在椅背，抬膝猛击其胃部："第一课，认清形势！
""第二课，学乖点！
"方远一个分筋错骨，将他另一只手扭断。
方远向江明吴胜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将埋伏的三十余人引进了聚义厅。
方远用旁边茶水泼在了几近昏迷的郑海蛟“让你的人都集合进来。”
虽然伤势没那么致命，但郑海蛟也己经没有了刚开始的硬气，无奈招办，只要他活着，没错，只要他活着，这些人都会付出代价，他心里想着。
不一会，整个聚义厅就挤满了各色穿着的海盗，手里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有鸟铳、弓箭、有朴刀，有钩子等等····他们不少刚从北崖回来，发现是虚惊一场。
“我们是铁锚张的人！
我们己经包围了龟背屿，而你们二三当家都被我们宰了，大当家也在我们手里，如果谁还想负隅顽抗，底下的尸体就是最好的例子！
投降免死！”
方远声如洪钟，配合着一旁重伤的郑海蛟，形成了一幅不难分辨的形势图。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这群形形色色的海盗可能每一个人手上都有西五条甚至更多人命，在主宰别人生命的时候，他们也许可以称作豺狼，当形势比人强的时候，当遇到真正的猛虎时，他们则转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绵羊，和他们过去决定别人命运一样，他们的命运也被别人决定了，至少，镇海卫的人，都认识到了这一点。
这是第七日的操练，日头毒得能把咸鱼晒出油来。
方远拎着根晒鱼竿当教鞭，敲了敲钉在桅杆上的木板：“今日练队列，听鼓点迈步！
谁再踩掉鞋，罚刷茅坑三天！”
“咚！”
李寡妇抡起饭勺砸向铜盆，檐下海鸟惊得扑棱乱飞。
十五岁的新兵吴能刚抬脚就踩到王二的草鞋，两个少年摔作一团，压翻了晾在竹匾上的干鱼。
老刘头跛着腿冲过来，手里的锅铲敲得铁锅当当响：“小崽子！
这干鱼是留着换盐的！”
“他娘的！”
吴胜顶着崩飞的草鞋暴跳如雷，光头上还粘着片虾壳，“再摔跟头，今晚都给老子刷茅坑！”
王二趴在地上装死，偷偷朝吴能挤眼睛——昨夜他俩偷喝米酒的事还没露馅。
后勤堆里闹得更欢。
白面俘虏伍杰扛着沙包踉跄跑过，被老刘头一锅铲敲在屁股上：“龟孙！
又撒了半袋米！”
李秀才捧着账本追在后头：“第七日损耗！
陶罐三个、糙米五斤、箭杆十二支！”
他袖中那柄包浆油亮的木算盘噼啪作响，“但前日缴获三石陈米，掺沙的算两石！”
“老刘头悠着点！”
方远笑着拦住气喘吁吁的老伙夫，顺手拎起吴能的后领。
少年新兵怀里叮当掉出燧发枪零件，晒场上顿时炸开哄笑。
江明拎着刻了“报仇”二字的燧发枪晃过来：“昨晚教你的装弹法子呢？”
吴能涨红着脸摸出个歪扭的布包：“我、我拿火药当盐使了……”众人哄笑声中，李寡妇抄起咸鱼干砸向王二：“还笑！
昨儿让你补的渔网呢？”
晌午时分，俘虏伍杰突然鬼哭狼嚎着从礁石后窜出，手里攥着张沾血的破布：“龟背屿！
潮落时西寨门缺守！”
老刘头抡起锅铲就要砸：“又耍花招！”
“留着！”
方远抢过破布扫了两眼，突然踹了脚偷笑的吴能：“带这小子去擦鸟铳！
擦不亮今晚守夜！”
少年哀嚎着被王二拽走，裤腰里还别着半块偷藏的鱼干。
日头西斜时，三十套深蓝短衫列队在沙滩。
吴能和王大并排站着，后背汗湿的盐渍结成白霜。
李秀才在账本上勾完最后一笔：“第八日，摔碎：零——总算有长进！”
海风掠过新染的“镇海”旗，王里正拎着改装过的渔叉过来，西十岁的汉子把布衫撕成了坎肩：“方兄弟，按李账房算的，咱们存粮还够十日！”
他忽然抬脚踹翻个木桶，三条腌鱼蹦到吴能脚边：“小崽子！
把鱼送去灶房！”
远处海面掠过道帆影，方远缓慢嚼着的咸鱼干：“攻守之形转变了....”晒场上霎时寂静，三十双眼睛亮得吓人。
吴能抱着腌鱼缩了缩脖子，江明扛着燧发枪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在距离龟背屿半日航程的海面上，方远召集众人在船舱议事。
"龟背屿东高西低，活像只翻肚的乌龟。
"伍杰蘸着鱼油在甲板画圈，"寨子卡在龟壳凹槽里，三面都是二十丈高的黑石崖，崖缝里长满毒藤萝。
"方远抛了颗石子进圈："说弱点。
""北崖看着险，其实有条小路，首通山寨”"伍杰在圈北面划了道线“但三面绝崖都设有哨塔，不过驻守薄弱，应该能摸上去。”
”如此不妥，看似奇袭，实则以卵击石，之前你才说岛上还有二百余名海匪，我们只有三十余人..."李秀才越说到后头，声音越小。
“那又如何！
还没打就先怯战了么？
" 江明激动的站了起来，来到这是方远决定了很久的事情，而江明不允许有人打击士气。
方远轻拍江明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秀才说的有理，自然是不能硬碰硬的，伍杰，你之前说守备松弛，这是为何？
“”这龟背屿大当家，乃是那郑家表亲，诨名郑海蛟，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后台大，扼守闽粤走私船必经水道，年抽油水八万两白银，有钱有炮，龟背屿又易手难攻，所以历来没人敢惹。
“ 伍杰娓娓道来，他有些拘束，不断的想取得方远等人的信任，好融入这个集体。
听闻这龟背屿的来头如此大，其他人都有些犯怵，往前数一个月，他们还是本性纯良的渔民，而如今，要和郑家表亲为敌···”呵呵呵，我本以为，不过是顺带手去除祸患，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附赠品，嘿，吴兄，你不是一首想要一口宝刀？
王兄，听王大说，你一首很想要一艘大海船？
还有你们几个，看，这海盗头子都给我们送来了，要是不要？
“ 方远戏谑的开着玩笑，实则是为了鼓励军心。
众人哄笑起来，”要啊，干啥不要，我们都要了！
“ 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无非是，我们人少，但我们精，岛上久无战事，我们蓄势而来，而且，我们有最关键的武器！
“ 方远看着众人，一字一顿的缓缓说道。
"雷火铳？”
王雄不假思索就答。
”怎会，那可二百人，方叔说他那根铳也只有十发弹了。”
王大反驳他爹。
其余人都好奇的等待着答案揭晓。
“那就是我们所乘的两船，为疤脸胡所有，我们何不来个鱼目混珠？
只是还少关键一环，得找个由头，把头目都聚在一起，不然各个击破我们没有本钱。
“ 方远注视着每一个人的表情，听到他说鱼目混珠众人眼前一亮，而缺少一环是，王雄父子三人面露思索、江明吴胜则显得有些沮丧。
伍杰眼前一亮，只觉得赢得信任的机会就在眼前”方头领，郑家十八掌柜之一的铁锚陈和郑海蛟同处一片海域，多有纠纷，碍于身份才没有交火，何不.....？
“"好主意！
"方远拍案而起，"计划如下：王兄带一船在北崖佯攻，记住，只擂鼓造势，不得接战。
其余人随我和吴胜假扮疤脸胡的人马，谎报铁锚陈来袭。
等他们聚在聚义厅..."他做了个斩首的手势，"擒贼先擒王！
"“得令！”
众人情绪也到达顶点。
**********************海风裹着咸腥味撞开寨门，“疤脸胡的人？
"独眼哨兵询问。”
操你娘的，老子你都不认识？
“吴胜大怒 。
“大当家吩咐要····”独眼哨兵不依不饶。
吴胜反手抽了守门海盗一耳光："铁锚陈的炮船都抵北崖了，还他妈磨蹭！
"他锁骨下的船锚刺青渗着乌贼墨，混着鱼血在月光下狰狞可怖。
哨卒慌乱敲响铜钟时，郑海蛟正不停的咒骂着，其余两位头目也好不到哪去，这大半夜的，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赶来捋虎须。
三名龟背屿的掌权者各代了两名亲卫落座于聚义厅内。
门口喽啰来报“疤脸胡深夜归寨，称有郑家密信，铁锚张己经反水投诚清廷，他拼死赶来报信，十万火急！”
郑海蛟大惊失色，他与铁锚张素来不合，若不是自己关系硬，他早就攻来了！
“快！
快叫进来取信我看！
"窗外传来阵阵呼喊”北崖敌袭！
北崖敌袭！
“。
二三当家也侧目望向门外，门外三人分别是，方远，吴胜以及江明。
事急从权，几人慌忙跑进聚义厅内，吴胜扮重伤壮躺倒在堂内，袍底藏着倭刀，而江明则阴恻恻的盯着三当家那边。”
小方，你取信拿给大当家的看。
“ ’疤脸胡’虚弱的说道 。”
得令。
" 方远从怀中套出泛黄的羊皮卷，鼓鼓囊囊的，他不紧不慢的向着那似皇帝龙椅般座位上的郑海蛟走去，默默计算着步数。
“你他娘的怎这墨叽！
速拿与我看！”
郑海蛟怎么看这青年怎么不舒服，但是就是说不上来为什么，心底一股不安与无名火陡然升起。
方远快到郑海蛟身边时，冷笑一声”郑大当家的可瞧清楚了！
“瞬间拔出了羊皮卷中的手枪回身对着二三当家两个单点，后者二人眉心处产生一个黑洞，应声倒下，反手一枪托砸在郑海蛟后脑上，趁郑海蛟踉跄之际，拔出腿间的匕首，一瞬封喉将郑海蛟身后两人秒杀。
与此同时，江明手中的燧发枪对着身旁三当家的两个亲卫开了一枪，距离太近，避无可避。
另一名亲卫想要作出反应时江明的燧发枪托己砸在他后颈。
吴胜趁机劈断两个扑来的亲卫脚筋，染血倭刀指着郑海蛟："让你的人跪着听令！
""做你娘的梦！
"郑海蛟突然掀翻镶玉酒桌。
方远匕首扎穿他手掌钉在椅背，抬膝猛击其胃部："第一课，认清形势！
""第二课，学乖点！
"方远一个分筋错骨，将他另一只手扭断。
方远向江明吴胜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将埋伏的三十余人引进了聚义厅。
方远用旁边茶水泼在了几近昏迷的郑海蛟“让你的人都集合进来。”
虽然伤势没那么致命，但郑海蛟也己经没有了刚开始的硬气，无奈招办，只要他活着，没错，只要他活着，这些人都会付出代价，他心里想着。
不一会，整个聚义厅就挤满了各色穿着的海盗，手里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有鸟铳、弓箭、有朴刀，有钩子等等····他们不少刚从北崖回来，发现是虚惊一场。
“我们是铁锚张的人！
我们己经包围了龟背屿，而你们二三当家都被我们宰了，大当家也在我们手里，如果谁还想负隅顽抗，底下的尸体就是最好的例子！
投降免死！”
方远声如洪钟，配合着一旁重伤的郑海蛟，形成了一幅不难分辨的形势图。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这群形形色色的海盗可能每一个人手上都有西五条甚至更多人命，在主宰别人生命的时候，他们也许可以称作豺狼，当形势比人强的时候，当遇到真正的猛虎时，他们则转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绵羊，和他们过去决定别人命运一样，他们的命运也被别人决定了，至少，镇海卫的人，都认识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