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弱知青她单挑大伙
第4章 第一顿粗粮饭
兵团的食堂是一座宽敞但极其简陋的土坯房，西面透风，屋顶覆着茅草。
里面摆着十几张粗糙的长条木桌和板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霉味、土腥气和某种食物蒸煮后的寡淡气味。
此刻正是饭点，食堂里人头攒动，刚下工的老知青和初来乍到的新人们排着长队，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搪瓷缸子和铝饭盒，叮当作响。
赵雪莹被李秀兰拉着，排在了队伍的末尾。
她看着前面那些打好了饭的人，大多面无表情，或者三两口飞快地扒拉着碗里的食物，仿佛只是为了完成一项维持生命的必要程序，看不出丝毫享受的意味。
这让她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队伍缓慢地向前移动。
终于轮到她，她学着前面人的样子，递上自己的崭新铝制饭盒。
掌勺的是个膀大腰圆、围着油腻围裙的中年妇女，被人称为“胖婶”。
她瞥了一眼赵雪莹苍白的小脸和纤细的手腕，没说什么，手里的大铁勺在巨大的木桶里“哐当”一舀，利落地扣进她的饭盒里。
赵雪莹低头看去。
饭盒的一边，是两个黄褐色、表面粗糙、比拳头略小的窝窝头，散发着一种粗粝的、带着些许酸涩的粮食气味。
另一边，是半勺几乎清澈见底的“菜汤”，汤水里漂浮着几片蔫黄的、看不出原样的菜叶，以及零星的、小小的油花。
这就是……晚饭？
她端着这沉甸甸却又感觉空落落的饭盒，跟着李秀兰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
周围的喧闹声、咀嚼声、碗筷碰撞声，仿佛都隔着一层膜，变得模糊不清。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面前这“第一顿”上。
（闪回：明亮现代的开放式厨房，大理石台面上摆着精致的沙拉碗，里面是新鲜的罗马生菜、牛油果、烤鸡胸肉，淋着特调的油醋汁；或者是一碗热气腾腾、汤底醇厚的日式拉面，叉烧肉软烂，溏心蛋流淌……）那些曾经习以为常、甚至偶尔还会挑剔的食物影像，此刻如同最尖锐的针，刺穿着她的神经。
胃里因为长时间的饥饿而微微抽搐，但大脑却对这陌生的食物产生着强烈的排斥信号。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一个窝头。
入手是沉实、坚硬的手感，完全不像她吃过的任何松软面包或糕点。
她试探着咬了一小口。
瞬间，一种极其粗粝、沙哑的质感摩擦过她的口腔和喉咙，像是吞下了一把细小的沙粒。
强烈的、未经充分发酵的玉米面本身的酸涩味弥漫开来，夹杂着某种说不清的、类似麸皮的口感，让她忍不住想要干呕。
她费力地咀嚼着，那粗糙的纤维仿佛在和她的牙齿较劲，每吞咽一下，都感觉食道被刮擦得生疼。
她赶紧舀起一勺所谓的“菜汤”，希望能缓解一下喉咙的不适。
汤水入口，几乎没有任何咸味，更别提鲜味了，只有一股煮过头的烂菜叶味道和一股淡淡的、类似于刷锅水的铁腥气。
那几片蔫黄的菜叶在嘴里更是味同嚼蜡。
这哪里是饭？
这分明是……生存的考验。
她看着旁边的李秀兰，还有周围的其他知青，他们似乎早己习惯，面不改色地大口啃着窝头，喝着菜汤，甚至有人将窝头掰碎了泡进汤里，搅和成糊状，稀里呼噜地喝下去。
李秀兰注意到她迟迟不动，小声劝道：“雪莹，快吃啊，不然晚上要饿肚子的。
刚开始是有点不习惯，慢慢就好了。
这点东西，还不顶饱呢，下午还要干活。”
赵雪莹心里一片苦涩。
慢慢就好了？
她看着饭盒里这两个喇嗓子的窝头和那碗清汤寡水，无法想象自己要如何“习惯”这样的食物。
在前世，她为了保持身材，也曾刻意减少碳水摄入，选择轻食，但那些食物至少是精心搭配、口感适宜的。
而眼前这些，是真正的、赤裸裸的、为了填饱肚子而存在的“粗粮”，没有任何美味可言，只有维持生命最基本的热量。
胃部的空虚感越来越强烈，提醒着她这具身体急需能量。
她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又咬了一大口窝头，像完成某种艰巨任务一样，用力地、机械地咀嚼着，然后梗着脖子，艰难地吞咽下去。
每一下吞咽，都伴随着喉咙的不适和心里的抗拒。
这顿饭，吃得异常缓慢而痛苦。
两个窝头她勉强吃下去一个半，菜汤喝了几口就再也喝不下了。
胃里虽然有了点东西，不再空得发慌，但那种粗糙的饱腹感，以及口腔里残留的酸涩味道，却让她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处境的巨大落差。
放下筷子，她看着饭盒里剩下的半个窝头和几乎没动的菜汤，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委屈涌上心头。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不是她熟悉的世界。
前世的精致、便利、选择权，在这里都成了遥不可及的梦幻。
“吃完了？
那我们回去吧，还能歇会儿。”
李秀兰己经利索地收拾好了自己的饭盒。
赵雪莹默默地点点头，站起身。
双腿依旧有些发软，不知是因为身体虚弱，还是因为这第一顿粗粮饭带来的心理冲击。
走出食堂，外面依旧是那片苍茫的天地。
风吹过来，带着寒意，也吹不散她心头的苦涩。
她知道，为了活下去，她必须适应，必须咽下这些喇嗓子的食物，必须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方式。
这第一顿粗粮饭，像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将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也让她彻底明白，那个属于赵雪莹的、充斥着咖啡香气和设计图纸的现代世界，己经彻底离她远去了。
里面摆着十几张粗糙的长条木桌和板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霉味、土腥气和某种食物蒸煮后的寡淡气味。
此刻正是饭点，食堂里人头攒动，刚下工的老知青和初来乍到的新人们排着长队，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搪瓷缸子和铝饭盒，叮当作响。
赵雪莹被李秀兰拉着，排在了队伍的末尾。
她看着前面那些打好了饭的人，大多面无表情，或者三两口飞快地扒拉着碗里的食物，仿佛只是为了完成一项维持生命的必要程序，看不出丝毫享受的意味。
这让她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队伍缓慢地向前移动。
终于轮到她，她学着前面人的样子，递上自己的崭新铝制饭盒。
掌勺的是个膀大腰圆、围着油腻围裙的中年妇女，被人称为“胖婶”。
她瞥了一眼赵雪莹苍白的小脸和纤细的手腕，没说什么，手里的大铁勺在巨大的木桶里“哐当”一舀，利落地扣进她的饭盒里。
赵雪莹低头看去。
饭盒的一边，是两个黄褐色、表面粗糙、比拳头略小的窝窝头，散发着一种粗粝的、带着些许酸涩的粮食气味。
另一边，是半勺几乎清澈见底的“菜汤”，汤水里漂浮着几片蔫黄的、看不出原样的菜叶，以及零星的、小小的油花。
这就是……晚饭？
她端着这沉甸甸却又感觉空落落的饭盒，跟着李秀兰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
周围的喧闹声、咀嚼声、碗筷碰撞声，仿佛都隔着一层膜，变得模糊不清。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面前这“第一顿”上。
（闪回：明亮现代的开放式厨房，大理石台面上摆着精致的沙拉碗，里面是新鲜的罗马生菜、牛油果、烤鸡胸肉，淋着特调的油醋汁；或者是一碗热气腾腾、汤底醇厚的日式拉面，叉烧肉软烂，溏心蛋流淌……）那些曾经习以为常、甚至偶尔还会挑剔的食物影像，此刻如同最尖锐的针，刺穿着她的神经。
胃里因为长时间的饥饿而微微抽搐，但大脑却对这陌生的食物产生着强烈的排斥信号。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一个窝头。
入手是沉实、坚硬的手感，完全不像她吃过的任何松软面包或糕点。
她试探着咬了一小口。
瞬间，一种极其粗粝、沙哑的质感摩擦过她的口腔和喉咙，像是吞下了一把细小的沙粒。
强烈的、未经充分发酵的玉米面本身的酸涩味弥漫开来，夹杂着某种说不清的、类似麸皮的口感，让她忍不住想要干呕。
她费力地咀嚼着，那粗糙的纤维仿佛在和她的牙齿较劲，每吞咽一下，都感觉食道被刮擦得生疼。
她赶紧舀起一勺所谓的“菜汤”，希望能缓解一下喉咙的不适。
汤水入口，几乎没有任何咸味，更别提鲜味了，只有一股煮过头的烂菜叶味道和一股淡淡的、类似于刷锅水的铁腥气。
那几片蔫黄的菜叶在嘴里更是味同嚼蜡。
这哪里是饭？
这分明是……生存的考验。
她看着旁边的李秀兰，还有周围的其他知青，他们似乎早己习惯，面不改色地大口啃着窝头，喝着菜汤，甚至有人将窝头掰碎了泡进汤里，搅和成糊状，稀里呼噜地喝下去。
李秀兰注意到她迟迟不动，小声劝道：“雪莹，快吃啊，不然晚上要饿肚子的。
刚开始是有点不习惯，慢慢就好了。
这点东西，还不顶饱呢，下午还要干活。”
赵雪莹心里一片苦涩。
慢慢就好了？
她看着饭盒里这两个喇嗓子的窝头和那碗清汤寡水，无法想象自己要如何“习惯”这样的食物。
在前世，她为了保持身材，也曾刻意减少碳水摄入，选择轻食，但那些食物至少是精心搭配、口感适宜的。
而眼前这些，是真正的、赤裸裸的、为了填饱肚子而存在的“粗粮”，没有任何美味可言，只有维持生命最基本的热量。
胃部的空虚感越来越强烈，提醒着她这具身体急需能量。
她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又咬了一大口窝头，像完成某种艰巨任务一样，用力地、机械地咀嚼着，然后梗着脖子，艰难地吞咽下去。
每一下吞咽，都伴随着喉咙的不适和心里的抗拒。
这顿饭，吃得异常缓慢而痛苦。
两个窝头她勉强吃下去一个半，菜汤喝了几口就再也喝不下了。
胃里虽然有了点东西，不再空得发慌，但那种粗糙的饱腹感，以及口腔里残留的酸涩味道，却让她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处境的巨大落差。
放下筷子，她看着饭盒里剩下的半个窝头和几乎没动的菜汤，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委屈涌上心头。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不是她熟悉的世界。
前世的精致、便利、选择权，在这里都成了遥不可及的梦幻。
“吃完了？
那我们回去吧，还能歇会儿。”
李秀兰己经利索地收拾好了自己的饭盒。
赵雪莹默默地点点头，站起身。
双腿依旧有些发软，不知是因为身体虚弱，还是因为这第一顿粗粮饭带来的心理冲击。
走出食堂，外面依旧是那片苍茫的天地。
风吹过来，带着寒意，也吹不散她心头的苦涩。
她知道，为了活下去，她必须适应，必须咽下这些喇嗓子的食物，必须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方式。
这第一顿粗粮饭，像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将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也让她彻底明白，那个属于赵雪莹的、充斥着咖啡香气和设计图纸的现代世界，己经彻底离她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