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故事汇集
第 5章 麦客(二)
当我和我的搭档小利拿着那个假五十花不出去时。
那种无奈，那种痛苦，那种绝望，真的欲哭无泪啊。
本来还想吃乾县三眼桥的豆腐脑。
想起那个豆腐脑，用小勺子舀一勺子，那才香。
勺子外面露出首首的豆腐脑，跟勺子里面的豆腐脑一样多一样长，但豆腐脑用勺子咋闪，那豆腐脑闪不断。
用我朋友的话说，乾县的豆腐都可以用称勾子勾住称重量，而豆腐不会因断掉而掉在地上。
豆腐脑的味道酸酸的，辣辣的。
有油泼辣子的辣，还有姜末的辣，反正吃一口闭上眼睛，细品那味道让人会香的沉醉而忘归。
可惜，当年那些起早贪黑穿着老棉袄打着补丁卖豆腐脑的老人再也看不到了；那咋闪而不断，一吃香而忘归的豆腐脑再也没有了！
老人们常说，乾县的豆腐脑是水好，才做的豆腐脑好吃。
可现在，水还是那水，豆子还是那豆子，但豆腐脑己然不是当年的了。
小利叫我去三眼桥前面，旧衣服市场买些旧衣服。
那旧衣服市场很大很大，一眼望不到头。
人行道两面都摆满了旧衣服摊，都是赶场的人买。
人山人海，挤都挤不过去。
便宜啊，一件衣服几毛钱，一块多钱！
有甘肃固原那一代的老者，有宁夏回族的老人家，大都买一捆子旧衣服。
虽然是旧衣服。
可皮实，一看都是好布料，比赶场人穿的那薄布布衣服耐穿多了，而且做工细，还西个兜八个钮，洋气。
我给爱人买了几个碎花花衬衫。
红的绿的风一吹就能飘起来，很亮的衬衫。
给孩子们买了些夹克式上衣和很时髦的裤子，饿着肚子搭车回家。
等天晴了再来，非得把那五十块钱的假钱挣回来不可。
用我外爷的话说，财东家娃气大，穷汉娃劲大，谁让咱来这穷人的家呢？
当我和小利回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
孩子们趁我不备悄悄在我黄挎包里摸索了半晌。
看我有没有给他们买好吃的。
女儿小倩在小儿子阿辉头上轻轻拍了一把说道:“你咋能一个人拿一个黄瓜？
跟哥和我咱三个一分，”大儿子阿刚看小弟弟拿了一个，他也拿了一个跑了。
爱人看到后，自己想吃，又一想，一家人都要在忙的时候当菜吃，她就不吃了。
到了半夜，透过窗户，我看见月亮出来了，天晴了，不下雨了，明早可以赶场了。
第二天起程，天还没亮我又跟小利他们去赶场了。
由于刮风下雨，麦子倒了，有旋窝儿倒，顺风倒，还有乱七八糟的倒。
所以价上了，由原来的14到15元一亩地，涨到割一亩麦22。
麦客笑了，热血沸腾了，暗暗的把镰把攥紧，准备这会美美挣一回钱。
快八九点出场了，我们一行八九个人。
我和小利还有李德，小社分到了一起。
麦子一倒，特别难割，镰就没有办法放进去。
原来一个人可以割六到七行子麦，可麦子一倒，就有点看不准了。
本来一人一米，可割到地头，发现把别人的割了。
我一看，这不行。
那时候，我识几个字，会算账，就干脆一档麦子我走十步。
割一把麦做个记号，再十步，又割一把麦子一放。
这样一人一节，到最后小社叔还是割完了。
他可能看出来，我是真对他好。
小利是我的搭档，有点固执，但出了门还得忍着让着。
庄稼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要能让。
有人说，谁离了谁都可以，可我离开了小利就不行。
他能记住路，一家割完，眼看太阳快偏西了，下一家还等着割。
这时，我就叫小利他们说:“镰把攥紧，割下一家。”
此时小利会说:“好，走，”而其他人都喊着腰疼，不去了。
我就和小利又去割下一家了！
虽然我们也腰疼的首不起来，但家里的女人和孩子还等着我们挣钱回家。
我们出来赶场就是挣钱的。
咬紧牙，割！
我动头把镰，第一个先割，他跟在我后面捆麦子。
汗水下来也顾不上去擦，因为擦汗水，后面人就跟上来了。
会用镰在你腿上磕，如果后面人去擦汗水，前面人就割了几捆麦子，把后面人甩掉几捆麦子的距离。
所以你就必须任凭汗水流淌着，即使汗水像雨幕一样在从额头淌到眼帘，再淌到脸上，淌到嘴里，咸咸的涩涩的，也不敢去擦。
还得攥紧镰把拚命的往前撵着，头把镰的人往地那头儿奔，后面的人紧撵头把镰。
如果慢一步，别人一会儿就把你撂了很远，别人割出去，喝口水，擦把汗水，又割第二道，你后面人刚割完连喝口水擦把汗都没时间。
你追我赶，一步撵不上，百步都撵不上。
刚搭镰割麦子，还是走镰，弯下腰，用左手往怀里刨着麦子，右手攥紧镰把拼命的割着麦子，左腿脚往前踢着麦子。
右腿脚往前面奔着，割累了，就蹲下一把一把的割着麦子，往前抱着推着麦子。
记得曾经见过一个叫户户的人，在路边看见我们割麦子，他就说风凉话，看这帮人割麦子，走镰，围镰，弓镰全呱呱。
每当我在割麦子快累的受不了的时候，想起来这句话，想哭想笑，不是我们割麦子是全呱呱。
而是我们的腰，腿疼的实在受不了了，想着法子把麦趟往前撵呀！
记得有一年，我和有个叫小联的人搭帮。
每次都是他搭头把镰，第一个人比较轻松，按理一天两晌，一人一晌头把镰。
可他倒好，每天都是头一个搭镰，而且那地很长很长，一眼望不到头。
我在后面偷偷数了他割的麦行子，每一趟他都比我少割三到西行麦。
我拼命的往前撵，可他割出去了。
我心里想着，你能不能在前面帮我哪怕少割一点儿，他不但不帮我。
眼看我要割出去了，他害怕我下一趟割头把镰，就连忙起来又去割下一趟。
还是头把镰，那一料子下来，都是他当头把镰，每晌都被我少割几行子麦。
都过去好多年了，我一想起来这事就非常生气，但我从来在他跟前没提过过。
人常说，吃亏是福，但我到现在也没有等到我的福气的到来！
那种无奈，那种痛苦，那种绝望，真的欲哭无泪啊。
本来还想吃乾县三眼桥的豆腐脑。
想起那个豆腐脑，用小勺子舀一勺子，那才香。
勺子外面露出首首的豆腐脑，跟勺子里面的豆腐脑一样多一样长，但豆腐脑用勺子咋闪，那豆腐脑闪不断。
用我朋友的话说，乾县的豆腐都可以用称勾子勾住称重量，而豆腐不会因断掉而掉在地上。
豆腐脑的味道酸酸的，辣辣的。
有油泼辣子的辣，还有姜末的辣，反正吃一口闭上眼睛，细品那味道让人会香的沉醉而忘归。
可惜，当年那些起早贪黑穿着老棉袄打着补丁卖豆腐脑的老人再也看不到了；那咋闪而不断，一吃香而忘归的豆腐脑再也没有了！
老人们常说，乾县的豆腐脑是水好，才做的豆腐脑好吃。
可现在，水还是那水，豆子还是那豆子，但豆腐脑己然不是当年的了。
小利叫我去三眼桥前面，旧衣服市场买些旧衣服。
那旧衣服市场很大很大，一眼望不到头。
人行道两面都摆满了旧衣服摊，都是赶场的人买。
人山人海，挤都挤不过去。
便宜啊，一件衣服几毛钱，一块多钱！
有甘肃固原那一代的老者，有宁夏回族的老人家，大都买一捆子旧衣服。
虽然是旧衣服。
可皮实，一看都是好布料，比赶场人穿的那薄布布衣服耐穿多了，而且做工细，还西个兜八个钮，洋气。
我给爱人买了几个碎花花衬衫。
红的绿的风一吹就能飘起来，很亮的衬衫。
给孩子们买了些夹克式上衣和很时髦的裤子，饿着肚子搭车回家。
等天晴了再来，非得把那五十块钱的假钱挣回来不可。
用我外爷的话说，财东家娃气大，穷汉娃劲大，谁让咱来这穷人的家呢？
当我和小利回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
孩子们趁我不备悄悄在我黄挎包里摸索了半晌。
看我有没有给他们买好吃的。
女儿小倩在小儿子阿辉头上轻轻拍了一把说道:“你咋能一个人拿一个黄瓜？
跟哥和我咱三个一分，”大儿子阿刚看小弟弟拿了一个，他也拿了一个跑了。
爱人看到后，自己想吃，又一想，一家人都要在忙的时候当菜吃，她就不吃了。
到了半夜，透过窗户，我看见月亮出来了，天晴了，不下雨了，明早可以赶场了。
第二天起程，天还没亮我又跟小利他们去赶场了。
由于刮风下雨，麦子倒了，有旋窝儿倒，顺风倒，还有乱七八糟的倒。
所以价上了，由原来的14到15元一亩地，涨到割一亩麦22。
麦客笑了，热血沸腾了，暗暗的把镰把攥紧，准备这会美美挣一回钱。
快八九点出场了，我们一行八九个人。
我和小利还有李德，小社分到了一起。
麦子一倒，特别难割，镰就没有办法放进去。
原来一个人可以割六到七行子麦，可麦子一倒，就有点看不准了。
本来一人一米，可割到地头，发现把别人的割了。
我一看，这不行。
那时候，我识几个字，会算账，就干脆一档麦子我走十步。
割一把麦做个记号，再十步，又割一把麦子一放。
这样一人一节，到最后小社叔还是割完了。
他可能看出来，我是真对他好。
小利是我的搭档，有点固执，但出了门还得忍着让着。
庄稼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要能让。
有人说，谁离了谁都可以，可我离开了小利就不行。
他能记住路，一家割完，眼看太阳快偏西了，下一家还等着割。
这时，我就叫小利他们说:“镰把攥紧，割下一家。”
此时小利会说:“好，走，”而其他人都喊着腰疼，不去了。
我就和小利又去割下一家了！
虽然我们也腰疼的首不起来，但家里的女人和孩子还等着我们挣钱回家。
我们出来赶场就是挣钱的。
咬紧牙，割！
我动头把镰，第一个先割，他跟在我后面捆麦子。
汗水下来也顾不上去擦，因为擦汗水，后面人就跟上来了。
会用镰在你腿上磕，如果后面人去擦汗水，前面人就割了几捆麦子，把后面人甩掉几捆麦子的距离。
所以你就必须任凭汗水流淌着，即使汗水像雨幕一样在从额头淌到眼帘，再淌到脸上，淌到嘴里，咸咸的涩涩的，也不敢去擦。
还得攥紧镰把拚命的往前撵着，头把镰的人往地那头儿奔，后面的人紧撵头把镰。
如果慢一步，别人一会儿就把你撂了很远，别人割出去，喝口水，擦把汗水，又割第二道，你后面人刚割完连喝口水擦把汗都没时间。
你追我赶，一步撵不上，百步都撵不上。
刚搭镰割麦子，还是走镰，弯下腰，用左手往怀里刨着麦子，右手攥紧镰把拼命的割着麦子，左腿脚往前踢着麦子。
右腿脚往前面奔着，割累了，就蹲下一把一把的割着麦子，往前抱着推着麦子。
记得曾经见过一个叫户户的人，在路边看见我们割麦子，他就说风凉话，看这帮人割麦子，走镰，围镰，弓镰全呱呱。
每当我在割麦子快累的受不了的时候，想起来这句话，想哭想笑，不是我们割麦子是全呱呱。
而是我们的腰，腿疼的实在受不了了，想着法子把麦趟往前撵呀！
记得有一年，我和有个叫小联的人搭帮。
每次都是他搭头把镰，第一个人比较轻松，按理一天两晌，一人一晌头把镰。
可他倒好，每天都是头一个搭镰，而且那地很长很长，一眼望不到头。
我在后面偷偷数了他割的麦行子，每一趟他都比我少割三到西行麦。
我拼命的往前撵，可他割出去了。
我心里想着，你能不能在前面帮我哪怕少割一点儿，他不但不帮我。
眼看我要割出去了，他害怕我下一趟割头把镰，就连忙起来又去割下一趟。
还是头把镰，那一料子下来，都是他当头把镰，每晌都被我少割几行子麦。
都过去好多年了，我一想起来这事就非常生气，但我从来在他跟前没提过过。
人常说，吃亏是福，但我到现在也没有等到我的福气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