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天龙启示录

第2章 密信:听风阁的阴影

新天龙启示录 一磊三石 2025-11-14 13:10:17 现代言情
萧峰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他清楚记得,上月初七自己正在洛阳追查私盐案,五更天还与丐帮西袋弟子在城南酒肆吃酒——康敏分明在说谎!

正要开口反驳,忽见西北角的杏枝无风自动,一片沾着金粉的杏花飘到他脚边,花瓣上用密写药水绘着半只展翅的鸿雁。

这是听风阁的暗号。

他心下微动,假装拂袖,指尖在花瓣上一蹭,金粉簌簌而落,露出用契丹文写的“子时三刻,马厩后巷”。

正要抬头寻找送花人,忽见穿月白襦裙的小侍女从马夫人身后闪过,鬓角别着的正是与花瓣同色的金粉花钿 —— 那是听风阁 "白露堂" 弟子的标记,与三年前他在幽州救下的哑女阿霜额间花钿完全一致。

“乔帮主既然不肯解释,”玄悲大师的禅杖重重顿在地上,青石砖应声开裂,“便请交出打狗棒,暂避帮主之位!”

他身后的少林僧众齐齐宣佛号,声浪震得杏花如雨而落。

萧峰正要开口,忽听东角传来瓷器碎裂声,三个丐帮弟子抬着具青布覆盖的尸体踉跄闯入——尸体右手呈抓握状,指甲缝里嵌着半片青铜面具。

“启禀帮主,”为首的六袋弟子声音发颤,“昨夜亥初,三袋弟子李忠在西跨院巡逻,发现此人正往藏经阁方向去,交手三招便……”他掀开青布,尸体咽喉处插着半截断刃,刀柄刻着细如蚊足的契丹文,正是鬼面判官的杀人标记。

萧峰瞳孔骤缩,这断刃样式与三年前刺杀他的辽国死士如出一辙,而死者指甲缝里的青铜面具残片,边缘鎏金纹路正是西夏一品堂的暗纹。

更令他心惊的是,死者腕间戴着听风阁 "惊蛰堂" 的青铜镯,镯内侧刻着 "阿霜亲启",正是三年前他送给幽州哑女的信物。

他腰间鎏金袖箭囊突然弹出三支弩箭,首取萧峰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丐帮西袋弟子吴长风突然扑上,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箭:“雷火生,你敢在丐帮总舵动手?!”

萧峰趁机掠到尸体旁,指尖划过死者颈侧,果然摸到三粒并排的朱砂痣——这是听风阁“惊蛰堂”弟子的暗记。

他心中一沉,听风阁表面是中原最大的情报组织,实则是当年雁门关幸存者秘密建立的善后机构,怎会有弟子被伪装成西夏死士?

三年前在幽州,阿霜曾在他耳边用唇语说 "狼首令在黑风谷",此刻死者手中紧攥的,正是半片绘着黑风谷轮廓的羊皮纸。

“李忠兄弟战死前,曾在院角梅树上刻下‘月’字。

您昨夜卯时才从后园赏梅归来,可曾见过可疑人等?”

他故意省略“月”字其实是听风阁“月相密语”中“背叛”的暗码,却见康敏耳坠突然轻颤——那是用东海鲛人泪制成的耳坠,唯有内力催发才会震动,而她指尖正悄悄摩挲着襟口暗藏的紫蝶银铃,那是慕容氏 "血蝶传讯" 的信物。

西北角突然传来狼嚎,十二匹巨狼再次出现,却绕开人群首奔尸体。

灰狼王低头嗅了嗅,突然发出悲怆的嚎叫,狼爪狠抓地面,竟刨出半块烧焦的木牌,上面用契丹文刻着“听风阁副使”。

徐冲霄趁机挺剑而上:“人赃并获!

乔帮主还有何话说?”

萧峰反手夺过断刃,突然发现刀柄内侧刻着极小的汉人名字“陈二狗”——这是二十年前雁门关外替他挡过一箭的宋军斥候。

他胸口发闷,忽闻头顶传来瓦片轻响,抬眼只见屋脊上立着道白影,腰间玉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是听风阁楼主信物 "鸿雁令",与三年前阿霜临死前塞给他的半片残令纹路吻合。

“子时三刻己到。”

他低声对吴长风耳语,“替我挡住众人,半个时辰后若我未归,便带三袋以上弟子去城西破庙。”

说罢纵身跃上杏树,借着枝叶遮掩绕到马厩后巷。

巷口暗影里,那名戴金粉花钿的小侍女正对着墙根轻叩三下,青砖墙竟无声滑开,露出向下的石阶。

“阿霜,是你?

阿霜却不答话,只是递出个浸着曼陀罗香的锦囊。

打开一看,里面是半幅残破的羊皮地图,图上用朱砂圈着雁门关外的 "黑风谷",旁边用汉隶写着:"二十年前血案,狼首刀主在此。

" 地图边缘染着新鲜的血渍,与他幼年在乔家老宅井中发现的血绢纹路相同。

石阶下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昏黄灯笼映出个披头散发的老者。

他脚踝缠着碗口粗的玄铁链,胸口赫然纹着与萧峰腰带相同的狼头,只是狼眼处空无一物,两道刀疤从额角贯穿至下颌:“萧公子,老朽便是听风阁‘惊蛰堂’首座,当年雁门关……” 话未说完,巷口突然传来巨响。

十余道黑影破墙而入,为首者戴着与尸体相同的青铜面具,手中弯刀正是契丹狼齿刀。

阿霜突然推开萧峰,袖中射出三枚透骨钉:“楼主早说有人要灭口!”

却见面具人反手一握,铁钉竟在掌心熔成铁水——这是逍遥派“北冥神功”的化劲!

萧峰心中剧震,当年父亲萧远山在雁门关被中原高手围攻,带头者便用的是这种内劲,而面具人袖口露出的慕容氏燕纹,与康敏寝殿的窗帘纹样完全一致。

他来不及细想,挥掌劈向最近的面具人,却在接触的瞬间闻到熟悉的檀香——与康敏寝殿、乔三槐临终前相同的气味!

“退!”

他突然拽住阿霜冲向暗门,却见地道深处腾起绿烟,正是五毒教的“迷心雾”。

面具人步步紧逼,为首者突然摘下面具,露出左眉三道刀疤——与康敏描述的“契丹狼卫”一模一样!

“萧公子,别来无恙。”

刀疤男开口竟是地道的中原话,“当年你爹在黑风谷藏了件东西,我们找了二十年……”话音未落,巷顶突然坍塌,灰狼王带着群狼扑下,生生将刀疤男的退路截断。

萧峰拉着阿霜从马厩侧门逃出,却在转角处撞见康敏。

她手中握着柄镶满珍珠的匕首,刀刃正抵在吴长风咽喉:“乔大哥好手段,竟能识破我的‘易容术’。”

她指尖划过脸颊,层层人皮面具剥落,露出底下三道狰狞的爪痕——与她方才展示的“腐心爪”伤痕一模一样,“可惜你不知道,听风阁‘白露堂’早被我渗透,那朵杏花……可是带着‘引魂香’呢。”

萧峰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曼陀罗香与引魂香在体内交织,竟勾起童年记忆:暴雨夜的破庙,养父母被黑衣人追杀,乔三槐临终前塞给他的玉佩,上面刻着的正是狼头纹路…… “当啷——” 打狗棒突然从他手中滑落。

远处传来更密集的马蹄声,西夏一品堂的青铜马车碾过碎石,车帘完全掀开,黄金面具人手中举着卷羊皮纸,上面赫然盖着辽国南院大王的狼首金印:“南朝的丐帮帮主,该回家了。”

康敏的匕首突然刺入吴长风肩头,却在他倒地时趁机将什么东西塞进萧峰掌心。

那是半枚断玉,刻着“雁门”二字,边缘沁着的血迹,与他从小到大每年除夕都会发作的肩伤一模一样。

狼嚎声、佛号声、兵器碰撞声在耳边交织,萧峰望着杏树林中飘摇的契丹文帛书,终于想起父亲曾在他七岁时说过的话:“峰儿,若有一日你看到狼头与祥云同绣,便是我们萧家该重见天日之时……” 子时的梆子声敲响,他突然大笑,笑声震落满树杏花。

当徐冲霄的剑再次抵住他咽喉时,掌心的断玉突然发出清鸣,与老杏树中渗出的黑血、五毒教的蛊瓮、留影蛊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拼成一幅血腥的地图——那是二十年前的阴谋,也是此刻,他不得不踏入的,更大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