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空间
第4章 母体溯源
林弦在雪原上醒来时，鼻腔里灌满了电离层的腥甜。
南极的极光像一条条垂死的龙，在钴蓝色天幕上抽搐。
他的防寒服表面结着奇异的六边形冰晶，每呼吸一次，冰晶就会浮现出模糊的浮雕——是时渊空间里那些发光门扉的图案。
管理者从冰层裂缝中渗出，这次它披着上世纪科考队的破旧防辐射服，面罩下涌动着硅基生物特有的金属光泽："欢迎来到人类文明的肛肠科诊室，接下来要做个小小的内窥镜检查。
"冰盖在他们脚下龟裂，露出埋藏在西千米深处的银色建筑。
那是个由正二十面体拼接而成的巨型结构，表面覆盖的黑色菌毯正在规律性脉动，宛如行星级数的心脏。
林腕部的蚯蚓文字突然暴长，顺着血管爬上脖颈，在耳后拼出经纬坐标：**S 78°13 E 106°48**"这是1991年苏联南极考察站最后发送的坐标。
"管理者的探照灯扫过建筑表面的俄文警告标语，那些剥落的红漆突然活过来，变成蜈蚣状的代码爬进林的视网膜：生物危害12级逆时基因污染区穿过气闸门时，林听到了哭声。
不是人类的呜咽，而是某种高频震动在头骨内诱发的幻觉。
他的同步率飙升至29%，看到自己左手的皮肤正在透明化，露出皮下蠕动的量子菌丝。
实验室核心区堆满圆柱形培养舱，每个舱体内都悬浮着人形生物。
它们有着和林相似的面部轮廓，但后脑延伸出神经索与舱体连接，胸腔裸露的晶状心脏正随着极光频率闪烁。
最中央的舱体破裂了，舱壁上留着野兽撕扯般的抓痕。
"欢迎回家。
"管理者敲了敲培养舱的观察窗，玻璃内侧突然浮现出全息投影。
投影显示1987年4月3日，一组苏联科学家正在欢呼。
他们面前的实验台上躺着个亚洲婴儿，心口嵌着块散发蓝光的陨石碎片。
林认出婴儿后颈的胎记——和他锁骨下方的痣形状完全相同。
"黑潮陨石不是天灾。
"管理者的防辐射服开始渗出黑色粘液，"是你们人类自己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从1973年回收纳粹在南极的遗迹开始，七个大国轮流在这里进行时间基因拼接实验。
"全息画面切换至婴儿被注入某种发光液体。
他的哭声突然变成高频震荡波，实验室的防弹玻璃应声爆裂。
研究人员在惊恐中融化，他们的血肉汇聚成最初的菌毯形态，包裹着婴儿坠入地幔深处的隧道。
林弦感到呼吸困难，他的基因密钥正在与培养舱产生共鸣。
那些沉睡的人形生物同时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它们的声带振动发出俄语、英语、中文交织的警告："Δ链式反应不可逆......""你的初代原型体在1987年就死了。
"管理者突然扯开防辐射服，露出由手术器械组成的内脏，"但某个来自23世纪的时渊偷渡者带走了他的基因样本，通过时间裂隙播种到1964年的妇产医院——也就是你祖父接受绝育手术的那天。
"冰层深处传来雷鸣，实验室突然倾斜西十五度。
所有培养舱像多米诺骨牌般倾倒，舱体内的人形生物在破碎的溶液中舒展身体，它们的晶状心脏射出激光，在菌毯穹顶烧蚀出星空图般的孔洞。
林弦在躲避激光时撞进档案室，泛黄的实验记录在面前自动翻页：1987/4/5 原型体展示出逆时生长现象......1991/6/13 陨石碎片与人体基因产生量子纠缠......2004/8/24 建议将项目转移至福岛核电站......一张夹在文件中的照片飘落，是年轻时的母亲抱着婴儿站在樱花树下。
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小林一岁生日留念，爸爸在福岛出差不能回来。
但林清晰记得，父亲从未参与过核电项目。
"认知崩溃开始倒计时。
"管理者的机械手突然刺穿林的肩膀，从伤口抽出发光的记忆丝线，"让你看看真正的诞生现场。
"时空置换的眩晕中，林坠入1999年的福岛核电站。
他看见穿防护服的父亲正在将陨石碎片植入孕妇子宫，那女人痛苦扭曲的脸分明是年轻二十岁的母亲。
更恐怖的是，她隆起的腹部表面浮现出蛛网状蓝纹，与病毒爆发的症状如出一辙。
"这就是你。
"管理者将林的基因密钥按在孕妇肚皮上，羊水突然沸腾，浮现出婴儿形态的菌毯母体，"一个为了收容黑潮陨石而制造的人形培养皿，真正的病毒早在你出生前就存在了。
"林弦疯狂后退，撞翻了手术器械架。
在金属托盘坠地的轰鸣中，他听到新生儿啼哭与母亲惨叫混成的和弦。
量子菌丝正从每个毛孔往外钻，腕部的蚯蚓文字己蔓延到左眼球表面。
"现在选择吧。
"管理者的声音突然带上人类的情感，"杀死母体终结瘟疫，但你会因为基因链但你会因为基因链断裂瞬间衰老；或者接纳共生，成为新世界的播种者——就像你父亲最终做的那样。
"实验室外传来冰层崩塌的巨响，南极的星空正在龟裂。
林看到无数时间线在自己指尖缠绕：某个时空的他举起手术刀刺向孕妇腹部，另一个他则温柔地拥抱菌毯婴儿。
但在所有可能性尽头，母亲临死前的微笑始终悬浮如不灭的星光。
当他抓住那缕星光时，基因密钥突然爆发出超新星般的炽烈白光。
菌毯母体发出共鸣的震颤，林的视网膜上滚过瀑布般的基因序列，最终定格在某个用古苏美尔语标注的注释：**[文明疫苗β型 状态：失控]**---
南极的极光像一条条垂死的龙，在钴蓝色天幕上抽搐。
他的防寒服表面结着奇异的六边形冰晶，每呼吸一次，冰晶就会浮现出模糊的浮雕——是时渊空间里那些发光门扉的图案。
管理者从冰层裂缝中渗出，这次它披着上世纪科考队的破旧防辐射服，面罩下涌动着硅基生物特有的金属光泽："欢迎来到人类文明的肛肠科诊室，接下来要做个小小的内窥镜检查。
"冰盖在他们脚下龟裂，露出埋藏在西千米深处的银色建筑。
那是个由正二十面体拼接而成的巨型结构，表面覆盖的黑色菌毯正在规律性脉动，宛如行星级数的心脏。
林腕部的蚯蚓文字突然暴长，顺着血管爬上脖颈，在耳后拼出经纬坐标：**S 78°13 E 106°48**"这是1991年苏联南极考察站最后发送的坐标。
"管理者的探照灯扫过建筑表面的俄文警告标语，那些剥落的红漆突然活过来，变成蜈蚣状的代码爬进林的视网膜：生物危害12级逆时基因污染区穿过气闸门时，林听到了哭声。
不是人类的呜咽，而是某种高频震动在头骨内诱发的幻觉。
他的同步率飙升至29%，看到自己左手的皮肤正在透明化，露出皮下蠕动的量子菌丝。
实验室核心区堆满圆柱形培养舱，每个舱体内都悬浮着人形生物。
它们有着和林相似的面部轮廓，但后脑延伸出神经索与舱体连接，胸腔裸露的晶状心脏正随着极光频率闪烁。
最中央的舱体破裂了，舱壁上留着野兽撕扯般的抓痕。
"欢迎回家。
"管理者敲了敲培养舱的观察窗，玻璃内侧突然浮现出全息投影。
投影显示1987年4月3日，一组苏联科学家正在欢呼。
他们面前的实验台上躺着个亚洲婴儿，心口嵌着块散发蓝光的陨石碎片。
林认出婴儿后颈的胎记——和他锁骨下方的痣形状完全相同。
"黑潮陨石不是天灾。
"管理者的防辐射服开始渗出黑色粘液，"是你们人类自己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从1973年回收纳粹在南极的遗迹开始，七个大国轮流在这里进行时间基因拼接实验。
"全息画面切换至婴儿被注入某种发光液体。
他的哭声突然变成高频震荡波，实验室的防弹玻璃应声爆裂。
研究人员在惊恐中融化，他们的血肉汇聚成最初的菌毯形态，包裹着婴儿坠入地幔深处的隧道。
林弦感到呼吸困难，他的基因密钥正在与培养舱产生共鸣。
那些沉睡的人形生物同时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它们的声带振动发出俄语、英语、中文交织的警告："Δ链式反应不可逆......""你的初代原型体在1987年就死了。
"管理者突然扯开防辐射服，露出由手术器械组成的内脏，"但某个来自23世纪的时渊偷渡者带走了他的基因样本，通过时间裂隙播种到1964年的妇产医院——也就是你祖父接受绝育手术的那天。
"冰层深处传来雷鸣，实验室突然倾斜西十五度。
所有培养舱像多米诺骨牌般倾倒，舱体内的人形生物在破碎的溶液中舒展身体，它们的晶状心脏射出激光，在菌毯穹顶烧蚀出星空图般的孔洞。
林弦在躲避激光时撞进档案室，泛黄的实验记录在面前自动翻页：1987/4/5 原型体展示出逆时生长现象......1991/6/13 陨石碎片与人体基因产生量子纠缠......2004/8/24 建议将项目转移至福岛核电站......一张夹在文件中的照片飘落，是年轻时的母亲抱着婴儿站在樱花树下。
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小林一岁生日留念，爸爸在福岛出差不能回来。
但林清晰记得，父亲从未参与过核电项目。
"认知崩溃开始倒计时。
"管理者的机械手突然刺穿林的肩膀，从伤口抽出发光的记忆丝线，"让你看看真正的诞生现场。
"时空置换的眩晕中，林坠入1999年的福岛核电站。
他看见穿防护服的父亲正在将陨石碎片植入孕妇子宫，那女人痛苦扭曲的脸分明是年轻二十岁的母亲。
更恐怖的是，她隆起的腹部表面浮现出蛛网状蓝纹，与病毒爆发的症状如出一辙。
"这就是你。
"管理者将林的基因密钥按在孕妇肚皮上，羊水突然沸腾，浮现出婴儿形态的菌毯母体，"一个为了收容黑潮陨石而制造的人形培养皿，真正的病毒早在你出生前就存在了。
"林弦疯狂后退，撞翻了手术器械架。
在金属托盘坠地的轰鸣中，他听到新生儿啼哭与母亲惨叫混成的和弦。
量子菌丝正从每个毛孔往外钻，腕部的蚯蚓文字己蔓延到左眼球表面。
"现在选择吧。
"管理者的声音突然带上人类的情感，"杀死母体终结瘟疫，但你会因为基因链但你会因为基因链断裂瞬间衰老；或者接纳共生，成为新世界的播种者——就像你父亲最终做的那样。
"实验室外传来冰层崩塌的巨响，南极的星空正在龟裂。
林看到无数时间线在自己指尖缠绕：某个时空的他举起手术刀刺向孕妇腹部，另一个他则温柔地拥抱菌毯婴儿。
但在所有可能性尽头，母亲临死前的微笑始终悬浮如不灭的星光。
当他抓住那缕星光时，基因密钥突然爆发出超新星般的炽烈白光。
菌毯母体发出共鸣的震颤，林的视网膜上滚过瀑布般的基因序列，最终定格在某个用古苏美尔语标注的注释：**[文明疫苗β型 状态：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