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破阴霾

第1 章 塌方时刻:消失在煤层里的身影

剑破阴霾 爱吃香煎小牛排 2025-11-11 20:25:11 悬疑推理
电视里的晚间新闻还在循环播报煤矿塌方的画面,“……死者刘铁柱遗体仍未找到,据知情人士透露,事发当晚并非其排班时间……”主播的声音刚落,矿场的宿舍门外突然传来“噔噔咚”三声闷响。

苏磊抬眼时,门己经被缓缓拉开。

一双骨瘦如柴的手先伸了出来,指节泛白,手背上还显现着几片未散去的淤青,正微微发颤地握着门把手。

门后站着的女人披头散发,洗得发白的衬衫皱巴巴地裹在身上,领口歪斜,露出的锁骨处也有一块暗紫色的痕迹。

“你好,我是刑侦支队队长苏磊。”

他亮出证件,余光瞅见身后的吕峰己经悄悄绷紧了肩——女人的眼神躲闪得太刻意,像受惊的兔子,却在看见他们制服的瞬间,下意识地把胳膊往衣袖里缩了缩,指尖用力拽着袖口,试图将那些星星点点的伤痕藏进布料深处。

空气里顿时飘来一股淡淡的煤尘味,混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息,和新闻里的塌方现场莫名地缠在了一起。

苏磊的目光落在女人攥得发白的袖口上,没立刻追问伤痕,只放缓了语气:“我们来,是想了解刘铁柱的事。”

“刘铁柱”三个字刚出口,女人的身体就明显晃了一下,她突然像受惊的耗子似的,跌跌撞撞地往角落跑,抱着膝盖蹲在那里,头埋得低低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他……他出事了?”

吕峰适时走过去递了一张刘铁柱的工作照,照片边缘还沾着点煤末。

女人的视线刚碰到照片,突然短促地吸了口气,飞快地别过脸,额前的碎发遮住了表情,只有肩膀在微微发抖。

苏磊注意到,她抱着膝盖的手又加了把劲,袖口的布料被扯得变了形,露出一小截手腕上新鲜的红痕——那痕迹不像磕碰,倒像被什么东西勒出来的。

“听说他当晚不该上班。”

苏磊盯着她的反应,“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去东边的矿吗?”

“张翠芬?

请你配合”苏磊的话音刚落,原本缩在角落的女人突然像被烫到一样弹了一下。

她猛地抬起头,涣散的眼神瞬间聚焦,却满是惊恐,双手死死抱住脑袋,指甲几乎要嵌进头皮里。

“别叫我……别叫这个名字!”

她尖声喊着,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身体止不住地发抖,连带着蹲坐的地面都微微震动。

没等苏磊安抚,张翠芬突然开始疯狂摇头,嘴里翻来覆去地重复:“是他让我叫的……他说不叫就打……打我这个不下蛋的……”说着说着,她突然停了下来,眼神变得空洞,紧接着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笑声,“他也死了……跟刘铁柱一样……埋在黑煤里……”吕峰皱紧眉头,刚想上前,却被苏磊伸手拦住。

看着张翠芬这副听到自己名字就彻底失控的模样,苏磊心里沉了下去——她的恐惧根本不是源于警察,而是“张翠芬”这个名字背后,藏着能把她逼疯的、和刘铁柱之死有关的秘密。

这案子,从一开始就没那么简单。

苏磊捏着手机快步走到宿舍走廊尽头,避开围观的矿工,拨通穆妍的电话。

“穆妍,紧急情况,你让科室派两个人过来,把张翠芬接回局里。”

他刻意压低声音,听筒里还能传来远处矿车驶过的轰隆声,“这个女人不对劲,刚才问她刘铁柱死前的通话内容,她突然抱着头喊‘别找我’,随行医生说可能有精神类基础病,情绪一激动就失控。”

他顿了顿,手无意识拍打着裤缝上的煤渍,语气更沉:“局里的心理治疗室比这边条件好,你安排人对接下,先通过治疗帮她稳住状态。

刘铁柱死前最后是和她在一起的,随后返回矿工上岗的,就算她记不全细节,哪怕是一两句零碎的话,都可能是突破点。”

等穆妍应下,苏磊又补了句:“让同事多留意着点,她现在像惊弓之鸟,别再受刺激了。”

挂了电话,他又回到宿舍,望向角落里的张翠芬,眉头拧得更紧——她眼底那抹藏不住的恐惧,绝不是单纯的精神恍惚那么简单。

警车刚驶离矿场,后座的张翠芬就没了安生。

她先是蜷缩在角落,眼神首勾勾盯着车窗,突然尖声喊起来:“别趴那儿!

刘铁柱你下来!”

穆妍刚要安抚,她又猛地扑到车窗上,手指抠着玻璃乱抓,“你别拉我,我不去!

你那井下黑,我怕!”

没等同事按住她,她又突然瘫坐在座位上,眼神空洞地喃喃自语,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我不是张翠芳……你们认错人了。”

说着突然转头看向穆妍,眼神里满是惊恐,“真正的张翠芳早跟他去井下了,我是来报信的……他要找的不是我,好多只手摸我……”话没说完,又抱着头尖叫起来,反复喊着“煤里有血”。

穆妍看着她时疯时癫的模样,示意同事先别强行约束,在手机上快速记录下“好多手煤里有血”这两个关键信息——这疯言疯语里,或许藏着最接近真相的线索。

穆妍刚把警车后座的录音发给苏磊,电话立刻就通了。

“张翠芳提到‘煤里有血’,还反复说自己不是本人,另外……”她顿了顿,想起那双手无意识抓挠时的颤抖,“她刚才好几次伸手碰我,动作很本能,不像故意的,更像一种寻求保护的反应,我怀疑她可能被侵犯过。”

苏磊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很快给出指令:“我让吕峰现在去矿工宿舍,重点问两件事——一是张翠芬最近半年有没有突然发疯的迹象,尤其是刘铁柱死前;二是他们夫妻关系到底怎么样,有没有矿工见过刘铁柱对她动手,或者看到过其他人跟她有异常接触。”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多了几分凝重:“你那边盯着张翠芬的状态,心理医生一到就安排干预,她的话里肯定有真信息,别漏了。”

穆妍应下时,能听见电话那头吕峰收拾东西的动静,显然己经往矿工宿舍赶去。

回到市局,穆妍立刻安排同事给张翠芬,做全身检查。

医务室的灯光下,医生把检查报告放在穆妍面前,指尖压着纸页的力度都透着沉重:“张翠芳的身体就是本‘伤痕记录’,胳膊、腰部腹部全是深浅不一的旧淤青,新伤叠在老伤上,一看就是长期被打的。”

他翻到下一页,声音更低:“她左膝有陈旧性粉碎性骨折,当时没处理好断处,骨头长歪了,现在走路都得靠左腿发力。

最关键的是私密处检查——私处和肛门都有反复撕裂的愈合瘢痕,提取的生物样本里,检测出至少三种不同男性的DNA,性侵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穆妍盯着报告上“持续性侵”西个字,指尖忍不住发颤。

原来张翠芳在车上的发疯不是无中生有,那些躲闪、尖叫和反复否认自己身份的举动,全是被日复一日的暴力与侵犯,榨干心智后的本能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