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仙路
第1章 金陵玉公子
（一）秦淮烟月弘治十三年秋，秦淮河畔的脂粉香混着桂花香，熏得画舫雕窗都泛起暖意。
林煜斜倚在紫檀木榻上，手中象牙骰子叮当作响，目光扫过舫中十七八岁的粉头，忽然嗤笑一声：“苏姐姐这容颜，倒比前日更艳了三分。”
被唤作苏姐姐的正是金陵第一名妓苏婉容，她正倚在琵琶旁拨弄弦音，闻言也不抬头：“林公子莫不是醉了？
前日输给我的翡翠屏风，今日怎的又说要赎回去？”
林煜翻身坐起，锦袍下摆扫翻了案上琉璃盏。
琥珀色的琼花露泼在苏婉容裙裾上，她身后的龟公刚要发作，却见自家公子指尖轻弹，那泼洒的酒液竟凝成一道弧形水幕，映着烛火在半空折射出七彩虹光。
满舫寂静。
“此乃‘流霞盏’的手艺，苏姐姐可识得？”
林煜随手扯过纱帐裹住湿了大半的苏婉容，温热的吐息拂过她耳垂，“听说前日赵德彰在醉仙楼摆宴，用三百两银子买了个波斯舞姬跳胡旋舞……”他话音未落，舱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尖笑：“好个风流林煜！
连天香楼的招牌舞姬都敢惦记！”
盐商赵德彰摇着洒金折扇，身后跟着十二名赤膊力士抬着鎏金箱笼。
他故意将箱盖掀开半寸，露出里面白花花的官银：“林公子若是喜欢，明日我让赵家商队送十箱上来，如何？”
林煜突然攥住苏婉容的手腕，指尖在她掌心快速划了三下——这是他们昨夜赌局约定的暗号。
苏婉容眉心微动，琵琶弦“铮”的一声裂帛之音，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
“赵老板的银子，怕是沾了海盐的潮气？”
林煜突然抓起案上未干的狼毫笔，蘸着泼洒的琼花露在宣纸上疾书。
墨迹遇水则显，竟是一幅《金陵山水图》，画中乌衣巷口隐约有血光浮动。
赵德彰脸色骤变，他认得这是林家祖传的“水显墨”绝技。
传闻林沧溟年轻时曾用此技在雨夜留下证据，扳倒了勾结倭寇的工部侍郎。
“林公子说笑了，这银子都是太仓库银……”赵德彰话音未落，忽见林煜将画轴往窗外一抛。
画纸遇风即燃，火舌舔舐夜幕时，整条秦淮河突然泛起诡异的靛蓝色波纹。
（二）斗鸡场秘辛当夜子时，鸡鸣巷斗鸡场灯火通明。
林煜裹着貂裘坐在看台，手中把玩着苏婉容赠的鎏金匕首。
刀鞘上缠枝纹路间暗藏机括，轻轻一按便弹出一根淬毒银针。
“三爷，您这赌运该到头了。”
赌坊打手拎着染血的狼牙棒逼近，昨日被他剁了右手的小头目正瘫在墙角哀嚎。
林煜忽然轻笑，将三粒骰子抛向半空。
骰子在月光下竟悬停不动，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这是他在武夷山找道士学的“观气术”，能从骰子纹理预判点数。
“买定离手！”
随着他一声暴喝，骰子应声落地。
“三个西点！”
监骰的瞎子突然睁眼，浑浊瞳孔里射出精光，“小爷这赌运……怕不是借来的？”
（三）残玉谜局破晓时分，林煜踹开苏婉容的闺房门时，正撞见她对镜梳妆。
铜镜里映出她后颈处淡红的莲花胎记，与昨夜水显墨画中的血光如出一辙。
“公子昨夜输给我的翡翠屏风……”苏婉容转身轻笑，腕间银铃叮咚作响，“其实是个赝品。”
林煜眯起眼睛。
他早看出那屏风用的缅甸翡翠，与父亲收藏的传国玉玺缺角处的质地一般无二。
“但屏风夹层里有件好东西。”
苏婉容突然扯开衣襟，将半块残玉塞进他手中。
玉璧触手冰凉，内侧刻着蝌蚪状的符文，竟与他幼时在父亲书房暗格见过的《玄门要录》扉页图腾完全吻合。
窗外忽然传来破空之声。
林煜本能地将苏婉容扑倒在地，三支透骨钉擦着发髻钉入妆台，溅起的木屑在他脸颊划出血痕。
“走！”
他拽起苏婉容冲向后院，手中残玉突然发烫。
穿过月洞门时，林煜瞥见父亲最爱的太湖石后闪过一道黑影——那人腰间玉佩的螭龙纹，分明是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使的标志。
（西）暗夜追逃马蹄声踏碎晨雾，林煜驾着偷来的马车狂奔在金陵城郊。
身后追兵的火把连成长龙，马车上装着的二十口樟木箱里，装的却是昨夜从赵德彰货船截获的私盐。
“公子，前面是鬼见愁峡谷！”
车夫突然惨叫。
林煜勒马望去，只见峭壁之上拉起百丈铁索，铁索上布满倒刺——这是锦衣卫处置要犯的“天罗地网阵”。
怀中残玉突然剧烈震动，林煜福至心灵。
他将三枚骰子嵌入马车横木，咬破指尖在车辕画出血符。
当追兵射出的弩箭即将穿透帷幔时，整辆马车突然腾空而起，借着夜风滑翔过峡谷！
（五）黎明杀机东方既白时，林煜瘫倒在乱葬岗的槐树下。
怀中苏婉容留下的鎏金匕首不知何时变成了半块玉珏，与残玉拼合处渗出黑血。
他蘸血在玉珏上临摹符文，竟浮现出父亲笔迹：“腊月廿三，辽东矿脉有变……”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林煜咬牙扯下衣襟包扎伤口。
当他摸到腰间荷包时，浑身血液突然凝固——本该装着传家玉佩的荷包里，静静躺着一枚带血的倭刀护额！
林煜斜倚在紫檀木榻上，手中象牙骰子叮当作响，目光扫过舫中十七八岁的粉头，忽然嗤笑一声：“苏姐姐这容颜，倒比前日更艳了三分。”
被唤作苏姐姐的正是金陵第一名妓苏婉容，她正倚在琵琶旁拨弄弦音，闻言也不抬头：“林公子莫不是醉了？
前日输给我的翡翠屏风，今日怎的又说要赎回去？”
林煜翻身坐起，锦袍下摆扫翻了案上琉璃盏。
琥珀色的琼花露泼在苏婉容裙裾上，她身后的龟公刚要发作，却见自家公子指尖轻弹，那泼洒的酒液竟凝成一道弧形水幕，映着烛火在半空折射出七彩虹光。
满舫寂静。
“此乃‘流霞盏’的手艺，苏姐姐可识得？”
林煜随手扯过纱帐裹住湿了大半的苏婉容，温热的吐息拂过她耳垂，“听说前日赵德彰在醉仙楼摆宴，用三百两银子买了个波斯舞姬跳胡旋舞……”他话音未落，舱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尖笑：“好个风流林煜！
连天香楼的招牌舞姬都敢惦记！”
盐商赵德彰摇着洒金折扇，身后跟着十二名赤膊力士抬着鎏金箱笼。
他故意将箱盖掀开半寸，露出里面白花花的官银：“林公子若是喜欢，明日我让赵家商队送十箱上来，如何？”
林煜突然攥住苏婉容的手腕，指尖在她掌心快速划了三下——这是他们昨夜赌局约定的暗号。
苏婉容眉心微动，琵琶弦“铮”的一声裂帛之音，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
“赵老板的银子，怕是沾了海盐的潮气？”
林煜突然抓起案上未干的狼毫笔，蘸着泼洒的琼花露在宣纸上疾书。
墨迹遇水则显，竟是一幅《金陵山水图》，画中乌衣巷口隐约有血光浮动。
赵德彰脸色骤变，他认得这是林家祖传的“水显墨”绝技。
传闻林沧溟年轻时曾用此技在雨夜留下证据，扳倒了勾结倭寇的工部侍郎。
“林公子说笑了，这银子都是太仓库银……”赵德彰话音未落，忽见林煜将画轴往窗外一抛。
画纸遇风即燃，火舌舔舐夜幕时，整条秦淮河突然泛起诡异的靛蓝色波纹。
（二）斗鸡场秘辛当夜子时，鸡鸣巷斗鸡场灯火通明。
林煜裹着貂裘坐在看台，手中把玩着苏婉容赠的鎏金匕首。
刀鞘上缠枝纹路间暗藏机括，轻轻一按便弹出一根淬毒银针。
“三爷，您这赌运该到头了。”
赌坊打手拎着染血的狼牙棒逼近，昨日被他剁了右手的小头目正瘫在墙角哀嚎。
林煜忽然轻笑，将三粒骰子抛向半空。
骰子在月光下竟悬停不动，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这是他在武夷山找道士学的“观气术”，能从骰子纹理预判点数。
“买定离手！”
随着他一声暴喝，骰子应声落地。
“三个西点！”
监骰的瞎子突然睁眼，浑浊瞳孔里射出精光，“小爷这赌运……怕不是借来的？”
（三）残玉谜局破晓时分，林煜踹开苏婉容的闺房门时，正撞见她对镜梳妆。
铜镜里映出她后颈处淡红的莲花胎记，与昨夜水显墨画中的血光如出一辙。
“公子昨夜输给我的翡翠屏风……”苏婉容转身轻笑，腕间银铃叮咚作响，“其实是个赝品。”
林煜眯起眼睛。
他早看出那屏风用的缅甸翡翠，与父亲收藏的传国玉玺缺角处的质地一般无二。
“但屏风夹层里有件好东西。”
苏婉容突然扯开衣襟，将半块残玉塞进他手中。
玉璧触手冰凉，内侧刻着蝌蚪状的符文，竟与他幼时在父亲书房暗格见过的《玄门要录》扉页图腾完全吻合。
窗外忽然传来破空之声。
林煜本能地将苏婉容扑倒在地，三支透骨钉擦着发髻钉入妆台，溅起的木屑在他脸颊划出血痕。
“走！”
他拽起苏婉容冲向后院，手中残玉突然发烫。
穿过月洞门时，林煜瞥见父亲最爱的太湖石后闪过一道黑影——那人腰间玉佩的螭龙纹，分明是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使的标志。
（西）暗夜追逃马蹄声踏碎晨雾，林煜驾着偷来的马车狂奔在金陵城郊。
身后追兵的火把连成长龙，马车上装着的二十口樟木箱里，装的却是昨夜从赵德彰货船截获的私盐。
“公子，前面是鬼见愁峡谷！”
车夫突然惨叫。
林煜勒马望去，只见峭壁之上拉起百丈铁索，铁索上布满倒刺——这是锦衣卫处置要犯的“天罗地网阵”。
怀中残玉突然剧烈震动，林煜福至心灵。
他将三枚骰子嵌入马车横木，咬破指尖在车辕画出血符。
当追兵射出的弩箭即将穿透帷幔时，整辆马车突然腾空而起，借着夜风滑翔过峡谷！
（五）黎明杀机东方既白时，林煜瘫倒在乱葬岗的槐树下。
怀中苏婉容留下的鎏金匕首不知何时变成了半块玉珏，与残玉拼合处渗出黑血。
他蘸血在玉珏上临摹符文，竟浮现出父亲笔迹：“腊月廿三，辽东矿脉有变……”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林煜咬牙扯下衣襟包扎伤口。
当他摸到腰间荷包时，浑身血液突然凝固——本该装着传家玉佩的荷包里，静静躺着一枚带血的倭刀护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