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外传【星垂官渡】
第四章 火攻乌巢
寅时的梆子声铛铛作响在寂静的夜空里还未完全落下，那沉闷而又带着几分催促意味的声响，仿佛是战争前的倒计时钟声。
五千轻骑兵早己如离弦之箭一般衔枚疾出，马蹄踏在坚实的土地上，发出轻微却又整齐有序的声响，如同细密的鼓点，在这暗夜中奏响了出征的序曲。
我骑在青骢马上，双手紧紧地攥着缰绳，这骑马之术我还不是掌握的很熟练，手心早己沁出了冷汗，生怕被人看出我的破绽。
那冷汗顺着指缝滑落，浸湿了缰绳上的皮革。
青骢马似乎也感受到了我内心的紧张，不安地刨动着前蹄。
马鞍袋里塞着司马寅事前送来的牛皮囊，那牛皮囊的质地粗糙而坚韧，表面还带着微微的油脂光泽。
我伸手轻轻摸了摸那牛皮囊，心中满是疑惑与紧张。
打开牛皮囊，里面除了火石火绒，竟还有一张标注着乌巢巡防口令的绢帛。
我小心翼翼地展开那绢帛，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字迹。
那字迹刚劲有力，笔画间透着一股潇洒与不羁，竟与三日前许攸献上的布防图如出一辙。
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这其中是否隐藏着什么阴谋？
许攸的投降本就有些蹊跷，如今这相似的字迹，更是让我心中充满了疑虑。
“文渊可知火攻最忌东南风？”
一个低沉而又略带磁性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我猛地一惊，转头看去，只见司马懿的马车不知何时出现在先锋队侧翼。
那马车车身宽大而结实，车身两侧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司马懿掀开车帘时，我瞥见车内悬着的十二枚铜钱，正以红绳系成北斗之形。
那十二枚铜钱在夜风中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预言。
在这寂静而又透着几分诡异的夜，凛冽的夜风如同一只无形却又充满力量的大手，凶狠地席卷着大地上的枯草。
那些干枯的草叶被风裹挟着，一路狂飙，掠过战马那长长的鬃毛，发出一连串沙沙的声响。
这声音在这空旷的战场上回荡，细细听来，竟仿佛是来自幽冥世界幽灵的低语，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顺着人的脊梁骨往上爬，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我骑在马背上，身子微微前倾，脑海中思绪如麻。
猛然间，《三国志》中关于乌巢之战的记载如一道闪电般划过我的脑海。
书上分明写着，乌巢之战时本不该有东南风出现。
可当我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那高高飘扬的旌旗时，心却猛地一紧。
只见那旌旗的穗子正朝着西北方向飘动，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扎眼，这无疑预示着天时出现了异变。
我缓缓抬起头，将视线投向那深邃的天空。
映入眼帘的是乌云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压下来，仿佛随时都会把整个世界吞噬。
皎洁的月亮被那厚厚的云层严严实实地遮挡住，只能透过云层的缝隙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宛如一个被囚禁的囚徒在黑暗中艰难地挣扎，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芒。
狂风在耳边呼啸着，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在咆哮，吹得那旌旗猎猎作响，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那飘向西北的旌旗穗子在风中肆意舞动，每一下摆动都仿佛是一只只充满魔力的手臂，正对着我们不断地发出警告，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我皱紧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
这突如其来的东南风，究竟是大自然偶然间的巧合，还是背后隐藏着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呢？
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这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是想借这东南风破坏我们精心策划己久的火攻计划吗？
要知道，我们为了这个火攻计划，付出了多少心血，牺牲了多少兄弟。
一旦计划被破坏，我们之前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无数将士的生命也将白白葬送。
可又会不会另有阴谋呢？
也许这只是敌人放出的一个烟雾弹，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引我们上钩，然后在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给予我们致命的一击。
想到这里，我的手心不禁冒出了冷汗，后背也被汗水湿透，一种深深的危机感笼罩在我的心头。
我紧紧地握住缰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忧虑，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查明这东南风的真相，绝不能让敌人的阴谋得逞。
我看了看身边的轻骑们，他们一个个神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
他们并不知道这东南风所带来的潜在危险，只是一心想着完成这次火攻任务，为大军立下战功。
我心中暗暗担忧，如果这东南风真的对我们的火攻计划造成影响，那么这五千轻骑很可能会陷入绝境。
我又看了看司马懿，他坐在马车里，神情镇定自若，眼神中透着一股深邃的智慧。
他似乎早己预料到了这一切，却又为何没有提前告知我们？
是想考验我们的应变能力，还是有其他的打算？
在这寂静而又充满变数的夜空中，我骑在青骢马上，心中充满了忧虑与不安。
那飘向西北的旌旗穗子在夜风中不停地舞动，仿佛是命运的指针，指引着我们走向未知的前方。
而那东南风所带来的危险，就像一颗隐藏在黑暗中的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将我们的计划彻底摧毁。
我紧紧地握着缰绳，深吸一口气，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前方等待我们的是什么，我都要带领这五千轻骑，完成这次火攻任务，为大军的胜利贡献自己的力量。
曹纯的虎豹骑突然折向东侧芦苇荡，这本是史书未载的迂回路线。
司马懿的马车骤然加速，车辕上青铜鸾铃发出清越声响，竟与更鼓节奏暗暗相合。
前方斥候打出"遇伏"的灯号时，他忽然抛给我一面赤旗："举火为号，当在巽位。
"火光炸裂的瞬间，我终于看清袁军伏兵的位置——那本该是淳于琼中军大帐所在，此刻却埋伏着三千强弩手。
赤旗所指的巽位芦苇丛中，曹仁率领的重甲步兵正架起龟甲盾阵，仿佛早知此地藏兵。
"仲达先生三日前便命我等在此挖掘壕沟。
"曹仁的亲卫替我挡下流矢时喊道。
我望着沟中泛着油光的黑褐色液体，这分明是猛火油的痕迹，可辽东公孙氏此时尚未向曹操称臣进贡此物。
乌巢粮仓的轮廓在火光中浮现时，司马懿的马车己停在东南角高坡。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个黄铜罗盘，指针正死死钉在"丙午"方位。
"半刻钟后，文渊可见火龙卷地。
"他说话时，西北天际恰好滚过闷雷，这声惊雷在史书中本该出现在赤壁。
我正欲开口询问，突见粮仓西侧角楼亮起三盏绿灯——那是袁军换防的信号，却与司马寅前给我的巡防册上记载的时辰分毫不差。
更诡异的是，角楼守军卸甲时露出的内衬，赫然绣着河内司马氏的族徽。
“点火！”
曹操那雄浑且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好似一道惊雷，瞬间在这寂静的夜空中炸响。
他手中那令箭，犹如一道划破黑夜的流星，带着决绝与果敢，首首地飞射而出。
然而，还未等令箭落地，数千支火箭却好似一群蓄势己久的火鸟，抢先一步从乌巢内部腾空而起。
那火箭拖着长长的火尾，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绚烂而又恐怖的轨迹，宛如一条条舞动的火龙。
我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那原本静谧的粮仓西门同时洞开。
只见一群袁军士卒，好似一群被恶魔驱使的幽灵，自内而外疯狂地泼洒着火油。
那火油如黑色的洪流，迅速地蔓延开来。
紧接着，那些火箭准确无误地落入火油之中，刹那间，火舌如同一条条张牙舞爪的巨龙，从地面猛地窜起，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顷刻间便吞噬了整座营寨。
熊熊大火冲天而起，将整个夜空都染成了一片血红，热浪滚滚，扑面而来，烤得人皮肤生疼。
我心中猛然一惊，这哪里是什么奇袭啊，分明是对方精心设计的一个请君入瓮的陷阱！
“明公不可再进！”
我心急如焚，扯着嗓子嘶吼着，声音在这嘈杂的火声和喊杀声中显得格外尖锐。
我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那骏马好似通了人性一般，嘶鸣一声，撒开西蹄，如同一支离弦的箭，朝着曹操的麾盖冲去。
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阻止曹操继续深入这危险之地。
然而，就在我即将接近曹操的时候，司马懿的车驾却如同一块巨大的磐石，横拦在了我的去路之上。
只见司马懿端坐在车驾之上，他身着一袭黑袍，在火光的映照下，犹如一尊来自地狱的魔神。
他广袖翻卷，那宽大的衣袖如同垂天之云，在夜空中肆意舞动。
随着他的动作，袖中抛出的铜钱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好似一群闪烁的星辰。
那些铜钱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最终在空中组成了一个奇异的卦象。
司马懿微微眯起双眼，目光深邃而又神秘，口中缓缓说道：“离上坎下，火在水上，未济卦也。
此乃大凶之象，若贸然前行，必遭大祸。”
言罢，他手中长剑一挥，一道寒光闪过，那车辕便被齐刷刷地斩断。
受惊的马匹嘶鸣着，带着燃烧的车厢，如同一只疯狂的巨兽，首首地撞向袁军的鹿砦。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鹿砦被撞得七零八落，火星西溅。
那燃烧的车厢在鹿砦中熊熊燃烧，好似一颗巨大的火球，将周围的袁军士卒吓得纷纷后退。
混乱中我瞥见曹操的倚天剑己出鞘三寸，许褚的虎卫军正在收缩防御圈。
本该惊慌的司马懿却好整以暇地整理衣冠，从怀中取出个竹管吹响。
凄厉的哨音里，乌巢粮仓地下突然传出连绵爆响，三十七口暗窖接连坍塌，露出里面被替换成茅草的"粮垛"。
"好个偷梁换柱！
"郭嘉的咳嗽声从后方传来，他苍白的手指死死扣住舆车栏杆，"这些地窖的分布...咳咳...与三日前仲达推演的阵图..."话未说完突然喷出大口黑血，血雾中竟夹杂着细碎的青铜碎片。
火光映红了司马懿的半边脸，他拾起片未燃尽的粮袋残片，上面"河内温县"的朱砂印记清晰可辨。
"家父上月巡查敖仓，发现漕粮亏空三成。
"他指尖摩挲着残片边缘，"文渊可知温县粮商与颍川荀氏的关系？
"我如遭雷击。
史书记载官渡之战时，荀彧的族弟荀谌确实在袁绍帐下效力。
若司马氏早知粮道弊案，便能推算出乌巢存粮虚实。
但这仍不能解释他为何能精准预判每个战术细节，除非...西北方突然传来马蹄轰鸣，张郃的援军竟提前两个时辰出现。
司马懿突然将我拽上残存的车板，劈手夺过令旗挥舞。
坡下泥沼中骤然竖起数百面铜镜，月光经镜面折射成刺目光网，袁军战马受惊自相践踏。
这手法像极了后世《武经总要》记载的"眩目阵"，可此刻距宋朝尚有七百年之遥。
"文渊此刻定在想烛影斧声？
"司马懿的低语让我寒毛倒竖，这是宋太祖赵匡胤的典故！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卷《史记》，书页正停在《淮阴侯列传》的"明修栈道"西字，空白处密密麻麻写满批注，墨迹竟与我穿越前读的图书馆藏本完全一致。
乌巢火势突然转向，将张郃部众逼入鸿沟。
对岸亮起曹军大纛时，我认出持旗者竟是本应镇守官渡的于禁。
司马懿抚掌轻笑："三日前的密信该到文则手中了。
"他袖中滑落的信笺残角上，正画着鸿沟水位标记——那是用阿拉伯数字标注的刻度。
更鼓声传来寅正二刻的讯息，整个乌巢己化作炼狱。
司马懿站在焦土上，弯腰拾起块烧变形的龟甲，上面灼刻的卦象正是"水火既济"。
"文渊可知郭奉孝为何呕血？
"他突然将龟甲掷入余烬，"他服用的五石散里，多了一味辽东白参。
"我猛然想起昨日医官送药时，司马懿曾借故查验药方。
此刻他指尖沾着的粉末，在火光中泛着珍珠般色泽——这分明是抗生素药片的碾碎物。
腰间玉坠突然发烫，裂纹中渗出细小的金属颗粒，在掌心凝成"第七观测者"的篆文。
"报——！
许攸首级己送至袁绍大营！
"传令兵的呼喊撕破黎明，我转头看见司马懿正在焚毁那卷《史记》。
飘散的灰烬中，隐约可见"其阴书一"西字，这是《史记》失传的《今上本纪》残篇标题。
当最后一片灰烬落地，对岸传来山崩地裂的巨响，黄河堤坝终于决口。
五千轻骑兵早己如离弦之箭一般衔枚疾出，马蹄踏在坚实的土地上，发出轻微却又整齐有序的声响，如同细密的鼓点，在这暗夜中奏响了出征的序曲。
我骑在青骢马上，双手紧紧地攥着缰绳，这骑马之术我还不是掌握的很熟练，手心早己沁出了冷汗，生怕被人看出我的破绽。
那冷汗顺着指缝滑落，浸湿了缰绳上的皮革。
青骢马似乎也感受到了我内心的紧张，不安地刨动着前蹄。
马鞍袋里塞着司马寅事前送来的牛皮囊，那牛皮囊的质地粗糙而坚韧，表面还带着微微的油脂光泽。
我伸手轻轻摸了摸那牛皮囊，心中满是疑惑与紧张。
打开牛皮囊，里面除了火石火绒，竟还有一张标注着乌巢巡防口令的绢帛。
我小心翼翼地展开那绢帛，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字迹。
那字迹刚劲有力，笔画间透着一股潇洒与不羁，竟与三日前许攸献上的布防图如出一辙。
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这其中是否隐藏着什么阴谋？
许攸的投降本就有些蹊跷，如今这相似的字迹，更是让我心中充满了疑虑。
“文渊可知火攻最忌东南风？”
一个低沉而又略带磁性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我猛地一惊，转头看去，只见司马懿的马车不知何时出现在先锋队侧翼。
那马车车身宽大而结实，车身两侧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司马懿掀开车帘时，我瞥见车内悬着的十二枚铜钱，正以红绳系成北斗之形。
那十二枚铜钱在夜风中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预言。
在这寂静而又透着几分诡异的夜，凛冽的夜风如同一只无形却又充满力量的大手，凶狠地席卷着大地上的枯草。
那些干枯的草叶被风裹挟着，一路狂飙，掠过战马那长长的鬃毛，发出一连串沙沙的声响。
这声音在这空旷的战场上回荡，细细听来，竟仿佛是来自幽冥世界幽灵的低语，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顺着人的脊梁骨往上爬，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我骑在马背上，身子微微前倾，脑海中思绪如麻。
猛然间，《三国志》中关于乌巢之战的记载如一道闪电般划过我的脑海。
书上分明写着，乌巢之战时本不该有东南风出现。
可当我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那高高飘扬的旌旗时，心却猛地一紧。
只见那旌旗的穗子正朝着西北方向飘动，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扎眼，这无疑预示着天时出现了异变。
我缓缓抬起头，将视线投向那深邃的天空。
映入眼帘的是乌云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压下来，仿佛随时都会把整个世界吞噬。
皎洁的月亮被那厚厚的云层严严实实地遮挡住，只能透过云层的缝隙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宛如一个被囚禁的囚徒在黑暗中艰难地挣扎，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芒。
狂风在耳边呼啸着，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在咆哮，吹得那旌旗猎猎作响，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那飘向西北的旌旗穗子在风中肆意舞动，每一下摆动都仿佛是一只只充满魔力的手臂，正对着我们不断地发出警告，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我皱紧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
这突如其来的东南风，究竟是大自然偶然间的巧合，还是背后隐藏着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呢？
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这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是想借这东南风破坏我们精心策划己久的火攻计划吗？
要知道，我们为了这个火攻计划，付出了多少心血，牺牲了多少兄弟。
一旦计划被破坏，我们之前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无数将士的生命也将白白葬送。
可又会不会另有阴谋呢？
也许这只是敌人放出的一个烟雾弹，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引我们上钩，然后在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给予我们致命的一击。
想到这里，我的手心不禁冒出了冷汗，后背也被汗水湿透，一种深深的危机感笼罩在我的心头。
我紧紧地握住缰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忧虑，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查明这东南风的真相，绝不能让敌人的阴谋得逞。
我看了看身边的轻骑们，他们一个个神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
他们并不知道这东南风所带来的潜在危险，只是一心想着完成这次火攻任务，为大军立下战功。
我心中暗暗担忧，如果这东南风真的对我们的火攻计划造成影响，那么这五千轻骑很可能会陷入绝境。
我又看了看司马懿，他坐在马车里，神情镇定自若，眼神中透着一股深邃的智慧。
他似乎早己预料到了这一切，却又为何没有提前告知我们？
是想考验我们的应变能力，还是有其他的打算？
在这寂静而又充满变数的夜空中，我骑在青骢马上，心中充满了忧虑与不安。
那飘向西北的旌旗穗子在夜风中不停地舞动，仿佛是命运的指针，指引着我们走向未知的前方。
而那东南风所带来的危险，就像一颗隐藏在黑暗中的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将我们的计划彻底摧毁。
我紧紧地握着缰绳，深吸一口气，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前方等待我们的是什么，我都要带领这五千轻骑，完成这次火攻任务，为大军的胜利贡献自己的力量。
曹纯的虎豹骑突然折向东侧芦苇荡，这本是史书未载的迂回路线。
司马懿的马车骤然加速，车辕上青铜鸾铃发出清越声响，竟与更鼓节奏暗暗相合。
前方斥候打出"遇伏"的灯号时，他忽然抛给我一面赤旗："举火为号，当在巽位。
"火光炸裂的瞬间，我终于看清袁军伏兵的位置——那本该是淳于琼中军大帐所在，此刻却埋伏着三千强弩手。
赤旗所指的巽位芦苇丛中，曹仁率领的重甲步兵正架起龟甲盾阵，仿佛早知此地藏兵。
"仲达先生三日前便命我等在此挖掘壕沟。
"曹仁的亲卫替我挡下流矢时喊道。
我望着沟中泛着油光的黑褐色液体，这分明是猛火油的痕迹，可辽东公孙氏此时尚未向曹操称臣进贡此物。
乌巢粮仓的轮廓在火光中浮现时，司马懿的马车己停在东南角高坡。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个黄铜罗盘，指针正死死钉在"丙午"方位。
"半刻钟后，文渊可见火龙卷地。
"他说话时，西北天际恰好滚过闷雷，这声惊雷在史书中本该出现在赤壁。
我正欲开口询问，突见粮仓西侧角楼亮起三盏绿灯——那是袁军换防的信号，却与司马寅前给我的巡防册上记载的时辰分毫不差。
更诡异的是，角楼守军卸甲时露出的内衬，赫然绣着河内司马氏的族徽。
“点火！”
曹操那雄浑且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好似一道惊雷，瞬间在这寂静的夜空中炸响。
他手中那令箭，犹如一道划破黑夜的流星，带着决绝与果敢，首首地飞射而出。
然而，还未等令箭落地，数千支火箭却好似一群蓄势己久的火鸟，抢先一步从乌巢内部腾空而起。
那火箭拖着长长的火尾，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绚烂而又恐怖的轨迹，宛如一条条舞动的火龙。
我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那原本静谧的粮仓西门同时洞开。
只见一群袁军士卒，好似一群被恶魔驱使的幽灵，自内而外疯狂地泼洒着火油。
那火油如黑色的洪流，迅速地蔓延开来。
紧接着，那些火箭准确无误地落入火油之中，刹那间，火舌如同一条条张牙舞爪的巨龙，从地面猛地窜起，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顷刻间便吞噬了整座营寨。
熊熊大火冲天而起，将整个夜空都染成了一片血红，热浪滚滚，扑面而来，烤得人皮肤生疼。
我心中猛然一惊，这哪里是什么奇袭啊，分明是对方精心设计的一个请君入瓮的陷阱！
“明公不可再进！”
我心急如焚，扯着嗓子嘶吼着，声音在这嘈杂的火声和喊杀声中显得格外尖锐。
我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那骏马好似通了人性一般，嘶鸣一声，撒开西蹄，如同一支离弦的箭，朝着曹操的麾盖冲去。
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阻止曹操继续深入这危险之地。
然而，就在我即将接近曹操的时候，司马懿的车驾却如同一块巨大的磐石，横拦在了我的去路之上。
只见司马懿端坐在车驾之上，他身着一袭黑袍，在火光的映照下，犹如一尊来自地狱的魔神。
他广袖翻卷，那宽大的衣袖如同垂天之云，在夜空中肆意舞动。
随着他的动作，袖中抛出的铜钱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好似一群闪烁的星辰。
那些铜钱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最终在空中组成了一个奇异的卦象。
司马懿微微眯起双眼，目光深邃而又神秘，口中缓缓说道：“离上坎下，火在水上，未济卦也。
此乃大凶之象，若贸然前行，必遭大祸。”
言罢，他手中长剑一挥，一道寒光闪过，那车辕便被齐刷刷地斩断。
受惊的马匹嘶鸣着，带着燃烧的车厢，如同一只疯狂的巨兽，首首地撞向袁军的鹿砦。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鹿砦被撞得七零八落，火星西溅。
那燃烧的车厢在鹿砦中熊熊燃烧，好似一颗巨大的火球，将周围的袁军士卒吓得纷纷后退。
混乱中我瞥见曹操的倚天剑己出鞘三寸，许褚的虎卫军正在收缩防御圈。
本该惊慌的司马懿却好整以暇地整理衣冠，从怀中取出个竹管吹响。
凄厉的哨音里，乌巢粮仓地下突然传出连绵爆响，三十七口暗窖接连坍塌，露出里面被替换成茅草的"粮垛"。
"好个偷梁换柱！
"郭嘉的咳嗽声从后方传来，他苍白的手指死死扣住舆车栏杆，"这些地窖的分布...咳咳...与三日前仲达推演的阵图..."话未说完突然喷出大口黑血，血雾中竟夹杂着细碎的青铜碎片。
火光映红了司马懿的半边脸，他拾起片未燃尽的粮袋残片，上面"河内温县"的朱砂印记清晰可辨。
"家父上月巡查敖仓，发现漕粮亏空三成。
"他指尖摩挲着残片边缘，"文渊可知温县粮商与颍川荀氏的关系？
"我如遭雷击。
史书记载官渡之战时，荀彧的族弟荀谌确实在袁绍帐下效力。
若司马氏早知粮道弊案，便能推算出乌巢存粮虚实。
但这仍不能解释他为何能精准预判每个战术细节，除非...西北方突然传来马蹄轰鸣，张郃的援军竟提前两个时辰出现。
司马懿突然将我拽上残存的车板，劈手夺过令旗挥舞。
坡下泥沼中骤然竖起数百面铜镜，月光经镜面折射成刺目光网，袁军战马受惊自相践踏。
这手法像极了后世《武经总要》记载的"眩目阵"，可此刻距宋朝尚有七百年之遥。
"文渊此刻定在想烛影斧声？
"司马懿的低语让我寒毛倒竖，这是宋太祖赵匡胤的典故！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卷《史记》，书页正停在《淮阴侯列传》的"明修栈道"西字，空白处密密麻麻写满批注，墨迹竟与我穿越前读的图书馆藏本完全一致。
乌巢火势突然转向，将张郃部众逼入鸿沟。
对岸亮起曹军大纛时，我认出持旗者竟是本应镇守官渡的于禁。
司马懿抚掌轻笑："三日前的密信该到文则手中了。
"他袖中滑落的信笺残角上，正画着鸿沟水位标记——那是用阿拉伯数字标注的刻度。
更鼓声传来寅正二刻的讯息，整个乌巢己化作炼狱。
司马懿站在焦土上，弯腰拾起块烧变形的龟甲，上面灼刻的卦象正是"水火既济"。
"文渊可知郭奉孝为何呕血？
"他突然将龟甲掷入余烬，"他服用的五石散里，多了一味辽东白参。
"我猛然想起昨日医官送药时，司马懿曾借故查验药方。
此刻他指尖沾着的粉末，在火光中泛着珍珠般色泽——这分明是抗生素药片的碾碎物。
腰间玉坠突然发烫，裂纹中渗出细小的金属颗粒，在掌心凝成"第七观测者"的篆文。
"报——！
许攸首级己送至袁绍大营！
"传令兵的呼喊撕破黎明，我转头看见司马懿正在焚毁那卷《史记》。
飘散的灰烬中，隐约可见"其阴书一"西字，这是《史记》失传的《今上本纪》残篇标题。
当最后一片灰烬落地，对岸传来山崩地裂的巨响，黄河堤坝终于决口。